废柴道长和高富帅的禁断之恋by:寄天光-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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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想得周到,不过这活看似费神,实则轻巧,小弟应该做得了。”初九断不肯轻放这个机会,夫妇最终还是由着他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江白和洗春秋的番外
毋庸置疑,洗春秋十分不讨人喜欢。人总说三岁看老,此话不假,当洗春秋还是个垂髫小儿之时,就因骄纵蛮横将身边侍从得罪了个遍。受他欺辱的小丫头不止一次想往他汤里倒老鼠药把他药死。长成后,洗春秋变本加厉地心狠手辣嘴毒,恨之欲其死之人恐怕不在少数,他能安然无恙活到如今,说明他的确有些过人之处,而这些过人之处中最为显赫的一条,便是“贱”了。
三岁时的洗春秋不讨人喜欢,十几岁时亦是如此,那时他刚刚“落草为寇”,被迫于沉檀宫的豺狼虎豹同流合污,算起来,正好是十五年前的事。
十五年前,洗春秋还不曾将全身上下笼进个黑斗篷里,他穿着一件天青色织锦短衫,牙白色绸缎下裳,浆洗得干干净净,发束得妥妥帖帖,手中只需再执一册书,便活脱脱是个温文尔雅的世家公子。其他人见他装扮,总把他当笑话看,他却十分地不以为然,颇为自己一身行头洋洋自得。彼此,江白刚坐上宫主之位,偶尔见过他一面,甚为错愕——做黑社会的,实不该穿得这般鲜亮惹眼。然而,他不置一词,转身离开。后却对旁人道:“你们从何处骗来的这么个小公子,若他认得几个字,便让他随本座左右,作伴读书童之类。”那人却回:“他认不认得字,属下不知,只是此人心性阴鸷邪猾,恐非是长伴宫主身侧之人。”江白却笑道:“本座也是阴鸷邪猾之人,这又有何不可。”然他不过是一时兴起,过后便再不提此事。
世间之事往往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又往往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只因江白偶然心血来潮,那人竟真把洗春秋引到江白跟前。
“哦?这是何意?”江白问道。
“宫主前日对属下说起此人,属下这就将人带来了。”
洗春秋头埋得极低,那时他身量本就不高,一低头,江白更只看得到他一个乌黑的脑袋顶儿,油光水滑的,像动物的皮毛。江白早将此事忘到爪哇国去,一直到那人说毕原委,都仍旧昏昏不知所以——本就是一时兴起的事,忘记也不足为奇,今日见了洗春秋,却觉得有几分意思,便顺水推舟,轻笑道:“你倒是乖觉,便把他留下罢。”
然而,这不过又是另一桩一时兴起罢了。
人一生中总是有过很多回一时兴起。譬如江白留下洗春秋,便是许多个一时兴起的结果,又譬如江白迷恋沈萧疏,也可看作是一时兴起。它们往往无足轻重无关痛痒,就像午睡起来后吃一碗杏仁豆腐,吃坏了不过是拉一回肚子,吃得好也管不了饱;有一些却闹得天翻地覆你死我活仍不肯善罢甘休。沈萧疏是后者,洗春秋则是那碗杏仁豆腐。
十五年前,洗春秋不过十多岁的年纪,正当中二的时候,成天愤世嫉俗怨天尤人自命不凡孤芳自赏……总之,是很不讨人喜欢。不讨人喜欢的洗春秋在江白跟前,却一反常态,每日静候在墙角,双手垂在身侧,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活像只泥塑。
江白后来也听说了一些洗春秋与人明里暗里的办公室斗争,很是不以为然,他心想:泥塑般的人,哪来的这些本事?然而洗春秋终是规矩得过分了,一日江白无意中问起:“你这般年纪的孩子,总是格外淘气,为何你偏偏像个小老头子?”
那时江白在画画,洗春秋手捧砚台,候在他身后,乍听他开口,不知为何,心顿时狂跳不止,脸烫得厉害,结结巴巴、哆哆嗦嗦地开口,却尽是胡言乱语:“回宫主,属下生来如此。”
江白叫他过去,洗春秋便把砚台捧过头顶。江白一笑,接过砚台,搁到桌上,只吩咐他将笔洗净,原来江白已经画完了。
洗春秋一丝不苟地在笔洗里清洗笔头。那方笔洗是细腻的白瓷质地,形制特别,塑有一只白鹤低头从笔洗中饮水。笔头的墨在清水里晕染开,水面纹丝毕现地映照出洗春秋低垂的面庞,江白无意中瞥见,正是眉目如画的一张脸,不觉心头一动,问道:“你可有名字?”
洗春秋又忐忑地信口开河,道:“回宫主,属下自进入沉檀宫,便当矢志报效宫主,前尘、姓名不敢惦记。”
江白再次一时兴起,道:“若你没有名字,那本座便赐你个……洗春秋罢。”
洗春秋的惹人生厌在当时便可窥一斑,他几乎与沉檀宫所有人都不和,却毫发无损地活了下来,多赖他心狠手辣。他与人同去完成任务,任务完成,回返途中,洗春秋趁其不备将其杀死,回去只报他在任务中丧生,并多次故技重施。久而久之,因洗春秋的搭档都死亡率极高,加之他不得人心,再无人敢与他同行,洗春秋被迫成了独行侠。
委派任务的人也故意为难于他,专挑难的予他,洗春秋可谓是自食苦果,心中叫苦不迭,却只能咬着牙做个哑巴。好几回险些丢了性命,又被他死里逃生。某次带了一身伤回来,不得不在床上唉声叹气躺了半月。
那半月里江白不见他,便向人问起,对方不敢隐瞒,只道他意外受了伤,需要休养几日。
江白遂又一时兴起,大驾亲临去他房中寻他。
正在六月里,暑热难耐,洗春秋脱得浑身只剩条裤衩,仰面朝天地躺在榻上,因吃了哑巴亏,心中苦闷不已,只觉得自己家破人亡,苟存于世,已是十分艰难,又落得这种地步,倒不如一头撞死算了。想到此处,果然伸手去试这堵墙壁够不够结实。不想身后传来脚步声,深沉有力,又格外熟悉。他眉头一跳,猛地回头,一看,竟然是江白。而那下回头扯动他背部的伤口,痛得他“嘶”的一声,眼泪差点都要憋不住。
江白见他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心中暗自好笑,走近,扳过他身体查看他后背。江白手下的身体汗津津、热乎乎,隐约还能嗅到汗味和血腥味,却有了些鲜活气,与平日泥塑般的人迥然不同。江白道:“是什么任务,伤得这般重?”
洗春秋如实说了。
江白讶异道:“你独自一人去完成的?”
洗春秋点头,顺道添油加醋说了些他顶头上司的不好。不想伤愈回去,那位上司竟不知所踪。多方打听,原来是江白不知怎的将人给弄没了。洗春秋暗爽之余,又忍不住浮想联翩,总觉得此事与自己有关,却不去向江白问个清楚,只敢在心中偷想。
之于洗春秋,这是一个甜美的秘密,由无数错觉和猜想浇灌而成,根须遍满心脏,深植其中,若强行抽离,必定要连血带肉惨烈非常。唯一的解法,是任其生长、衰老、死亡、枯朽,不攻自破。
十五年前,洗春秋表面老气横秋如一潭死水,像个小老头子一般一板一眼,内心却是一泓沸腾的岩浆。他向往江白、渴慕江白,心中的火几乎要烧掉躯壳破壳而出。
那时他还是个少年,生得贵气又稚气,江白让他做自己书童,替自己穿衣梳发研磨洗笔,二人之间不曾生过嫌隙。
然而不知什么时候,洗春秋的个头突飞猛进般地拔高,几乎一日一个样,不多时便长成了修长挺拔的青年。江白便不让他再充作随侍陪伴左右,渐渐将宫中事务分派与他。洗春秋处事有方,更得江白倚重。
这本来已经足够了。
但洗春秋时常胡思乱想,久而久之免不了有非分之想,最终又成了痴心妄想。他想爬上江白的床,这事全沉檀宫都知道,包括江白;但为了顾及彼此颜面,全沉檀宫都装作不知道,包括江白。
洗春秋偶尔经过市集,看过街边杂耍艺人的木偶戏,也看过热热闹闹说说唱唱的杂剧……他觉得这些戏里,木偶戏最好,因为其它戏缺了一方响应便演不成,只有木偶戏,全在一人掌控。
江白几乎是无师自通地将他玩弄于股掌,像演木偶戏的艺人,轻轻提起某根线,洗春秋便随之动作,不由自主。江白总说自己用人不疑,并非由于他不犯疑心病,而是洗春秋本是他一手捏出的泥塑,万般变化皆由他掌控,他何以疑心?
洗春秋在十五年捧给江白一颗热气腾腾的鲜活的心脏,后来有了伤口,后来又磨出了厚厚一层茧。洗春秋由内到外、表里如一地迟钝而死气沉沉、阴气森森。而江白因为几回的一时兴起,便情利双收,真是世间再划算不过的买卖。
十五年前,洗春秋为了爬上江白的床想破了脑袋,他酝酿了许多计策,花样百出异彩纷呈,简直够编出一本攻略BOSS指南来,但是这些妙计极少付诸实践。洗春秋也曾试过几条,结果总是屡战屡败。
比如他打听到一些旁门左道,得知某地有将红绳绑上新上人头发的风俗,趁为江白梳发之机,偷天换日,将江白的发带换做了预备好的红绳,郑重地缠了三道,再牢牢系住。无济于事。
当夜,江白就寝时,发现发带与原貌不符,虽有疑惑,却并未深究,不久便忘记此事。
洗春秋还记挂过一阵,后来便也忘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旧物
发现初九出逃,江白不是急着追责,而是下令即刻搬离此处。本都是四海为家、亡命天涯之人,随身之物不过一条命、一把刀而已,倒不算折腾。宁泽川自然是吃尽了苦头,还丢了几种毒,气得直跳脚,但毕竟是自作自受,也只能躲起来悄悄心疼。然而,经过这一回,江白却意外倒腾出不少心爱的旧物,原以为是遗失了,或者干脆抛诸脑后之物,突然重新拾得,颇有些难言的情绪。
寻得一座偏僻的荒园,暂时安顿下来。江白命人将那些旧物清洗干净后送回,专辟了处书房安置。这座庭院大约荒废多载,处处透露出一些朽溃陈旧的意味,而这些旧物积尘多年,已不复往日模样,却与荒园格外相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