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道长和高富帅的禁断之恋by:寄天光-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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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纯玉忙道:“不敢欺瞒公子,也非是信不过公子德行,而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之先例,古往今来,数不胜数,纯玉虽是贱命一条,也不愿不明不白就被剥了皮、上了锅。”
梅尧君怫然而怒,道:“既然你对我多有防备,又何必找上我!”
谢纯玉暗自揣摩着梅尧君的反应,心里拨着自己的算盘——他自然是在对梅尧君品性有了相当的了解之后才敢找上梅尧君,梅尧君此人色厉内荏,表面是疾风怒雨,实则胸无城府,甚至说得上天真,实在不足为惧;而得知自己防备之后的反应,怒气是真、惊讶是真,看来之前的确没有做过卸磨杀驴的打算。因此,谢纯玉舒展眉头,诚恳地解释道:“是纯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万望公子宽宏大量,绕过纯玉这一遭。纯玉现就将初九道长那日对李启玄所言告知公子,以示诚意,请公子附耳来。”
这一回回来,梅尧君情绪安定,只是对失踪一事绝口不提,梅昀风虽心有忧虑,却并不追问,只愿从此以后风平浪静,再不要横生枝节了。梅昀风依照先前承诺,将生意上的事全数交托给梅尧君,又命高总管去帮衬着梅尧君。
高总管神情有几分忐忑,道:“公子虽有心,但他毕竟年轻,恐怕难以独当一面。庄主果真要交付如此重任?”
梅昀风道:“高总管,你也知老夫我向来说一不二。”
“可……”
“罢罢罢,”梅昀风摆手道,“我心意已决。这梅庄本就是要留给他的,他做得了自然好,做不了……也是梅庄命当如此,休要赘言。”
对此事,梅昀风哪里能没有考量。梅尧君从未经手过这些事务,不指望他无师自通,但好在自己胸中尚有口气在,哪怕梅尧君路走岔了,还能将其导回正途。然而终究是提心吊胆,怕梅尧君捅出什么大篓子,一发不可收拾。故而这半月里,虽然身系江湖事,也还留意着这头的风吹草动。
正好是年关事多的时候,往年这几日,各地都免不了忙中出错,幸而有梅昀风一一调停。而今年情形迥异,高总管竟未向他上报任何异常。
小年这天终于得了闲,梅尧君大早起来,把高总管叫来,要问清梅尧君这些日子究竟把梅庄经营成什么模样了。
不料他未及开口,先闻得高总管喜气洋洋道:“恭喜庄主。”
梅昀风不解,“何喜之有?”
“公子处事有方,将梅庄各地统共数百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岂不可喜?”
梅昀风喜道:“此话当真?”
“哪能有假?今日来得急了,没把账本带上,待您用过午膳,老奴再差人把这半月的账目清算完毕,呈您过目。”
“好,好!”梅昀风一连叫了几个“好”字,“真不愧是我梅昀风的儿子,事事方上手便能精通!哈,我原先还担心万一我哪天撒手人寰,留他手足无措,原来是我多虑!”
高总管也笑道:“年关了,庄主莫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从来都有‘虎父无犬子’一说,庄主是人中龙凤,公子也自然不会是等闲之辈。”
梅昀风捋须含笑道:“梅庄事务繁杂,这几日该把我儿累坏了罢?”
“是,公子忙起来,可是连枕头都不沾。”
“这怎么好?”梅昀风又忧又喜,“虽然其心可嘉,也不能由着他作践自己身子。”
“老奴也劝过了,可是公子不听。”
梅昀风皱眉道:“那我再安排身边几个信得过的人去章儿那里,如何?”
高总管道:“这倒是可行,但不知庄主身边人手够不够。”
梅昀风叹息道:“唉,哪有不缺人的时候,信得过的没有能为,有能为的又信不过,数来数去,可堪一用之人不足十数。只好盼着沉檀宫事情一了便能闲下来。”
谢纯玉收到沉檀宫的密信,正要呈给梅尧君一阅。每日这个时候,梅尧君总在书斋里独坐。谢纯玉在书斋前踌躇着要不要进去,恰逢绣紫捧着托盘往里走,便道:“绣紫姑娘好。这是给公子送去的?”
绣紫羞怯点头。
“咦,怎么是两碗,难道有客人?”谢纯玉看向托盘,托盘上摆着两只莹润的白瓷碗,各盛着一小块羊脂似的杏仁豆腐。
“不,没有客人。”绣紫答,“是公子要的两碗。公子每次来书斋,都是让厨子做两份点心。”
谢纯玉沉吟,道:“公子真是好胃口。”
绣紫却又摇头:“不,公子只吃一份,另一碗从来都是原样端进去、原样端出来。”
谢纯玉失笑道:“如此看来,公子是在等一位不会来的客人。”
“咦?”这回轮到绣紫疑惑,“谢公子你知道是谁?”
谢纯玉道:“只是妄自猜测罢了,不敢断言。”
绣紫一时好奇心上来,想向他问个究竟,却又轻咬下唇,转身道:“不好让公子久等,绣紫先进去了。”
“不急,”谢纯玉叫住她,“把这份信交给公子。”
“好。”绣紫答道。
正要往回走,却听见门后梅尧君的声音响起:“你们都进来。”
知道他们有要事相商,绣紫进去,放下两只碗便离开了。
待到绣紫走远,谢纯玉才拱手道:“纯玉新近得了消息,前来恭喜公子又得了助力。”
“你消息倒是灵通。”白瓷碗小巧,梅尧君把它托在左手心上,五指灵活而缓慢地把它旋转了半个圈,才用勺子从那整块豆腐上切下一小块。
“为了公子,不敢不灵通。”谢纯玉道。
梅尧君不喜他油嘴滑舌拐弯抹角,把碗重重扣在书案上,道:“还要我提醒你么,有话快说。”
谢纯玉道:“正如属下先前所预估,庄主从身边调派了几位能人来辅佐公子。而这几人虽有才能,却不是最得庄主信任。属下猜想是因为庄主执掌之事事关重大,所以只敢留下最可靠的,恰逢公子这边缺人,便把那几位不那么可靠的委派过来。”
“你有何打算?”梅尧君问。
谢纯玉道:“这几人不但智谋过人,又对梅庄各项事务知之甚祥,此外,正因他们不如其他几人受庄主器重,故更容易拉拢——这正是公子的机会。”
梅尧君兴味索然道:“那便交由你去做。”
“属下定当尽心竭力。”谢纯玉抽出密信,压低声音,“另有一事,这是沉檀宫今日送来的密信,请公子过目。”
梅尧君本来是懒散地半靠在榻上,听到沉檀宫有信来,当即便坐直身子,自觉失态,又佯装冷淡,指指书案,道:“把信递过来。”
谢纯玉把信搁在案上。
梅尧君眼睛不住往信上瞟,却不打开,反而端起被他无意识剁得稀烂的豆腐,一勺一勺看似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谢纯玉了然,道:“公子若无他事,属下告退。”
“嗯,你出去罢。”梅尧君眼也不抬地说。
谢纯玉退出房门,经过走廊拐角,有意停步。透过窗户缝隙,他恰好能看到梅尧君放下碗,急不可耐地拆开密信阅读。谢纯玉皱紧眉头:不出他所料,梅尧君果真对他言听计从,但梅尧君盲目的程度,却远超他预计,实在不像是能有所作为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
☆、除夕
一旦不制毒,宁泽川的日子就仿佛没了盼头。今天与昨日并无丝毫不同,明日料想应也如此,真是索然无味得到了顶。宁泽川喜欢制毒,毒剂像是谜面,解药则是谜底,无论是晦涩难解的谜面还是豁然开朗的谜底,都让他热爱到为之癫狂;而治病不啻于愚公移山,费力不讨好。存着这样的念头求学于药神门下,无怪乎宁泽川出师那天几乎是被他师父用烧火钳子打出门的。
白发苍苍的药神操着烧火钳子,一手叉腰,堵在大门口,破口大骂道:“出去别说你是我徒弟,老头我丢不起这人!”
宁泽川悻悻地一边走一边忍不住频繁回头,那个骂骂咧咧的倔老头在视野里渐渐缩小,直到目之所及只余荒凉的浩瀚林莽,宁泽川才抬头阔步向山林外走去,心想:原来堂堂药神也不过尔尔,骂起人来也是个普通乡间糟老头模样。
药神是他的前车之鉴,为了避免沦为一个拎着烧火钳子、像个农夫一般骂骂咧咧的倔老头,宁泽川决定一是不再行医,二是骂人也要骂得特立独行世间无两。
可惜形势所迫,哪怕是宁泽川这般志向远大之人也不得不低头。不得已,他暂时搁置他的制毒大计,转而为初九调制伤药,真正做起大夫的行当来;他郁卒得很,见到罪魁祸首初九就气不打一出来,非得把初九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问候”一遍才罢,简直和他师父别无二致。
好在初九被梅尧君骂出了惯性,听宁泽川骂他觉得格外亲切,不见颓丧,反而有欣欣向荣之势。那日在江白凌丰面前失态后昏厥,醒来后竟然一反常态,不复平日里没精打采半死不活的模样。因为瘦得厉害,双眼深陷下去,却乍然有了光彩。年关一日日近了,初九身体似乎也一日日有了起色,仿佛是朽根发出新叶,仿佛是久居黝黑枯井的蛙,原本以为就要默不作声老死在井底,一场暴雨过后,却有清脆蛙鸣自深井传来。
宁泽川罕见地生了同情心,不是出于江白的胁迫,而是由衷想帮他一把。
初九把梅尧君留下的狐裘紧紧裹在身上,整个人缩在一床厚厚的被子下面。人人都怕他死了,只要他活着,也就由着他去。
宁泽川把埋在被子下面的初九拍醒,聒噪地嚷嚷道:“起来喝药了!”
初九很有些草木皆兵,乍醒来,以为又是有人来抢那件狐裘,条件反射地拢紧了它。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宁泽川。他感激宁泽川近日的悉心照料,故郑重有礼问候道:“大夫可好?”张口便咬了一嘴的狐裘上的毛。
宁泽川转身把食盒放在桌上,道:“不太好。”
今天的食盒是由宁泽川亲自拎进来的,这倒是十分少见。初九开始寻思今天是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揭开食盒的盖,照例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