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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雪葬黄花-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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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王殿下…晋王殿下…连月来,这就是他生命的全部。
  锦释安静地听侍画说着,直到最后,直到他再也说不出声。锦释悄悄伸手,揽过了他:
  “想哭就哭出来吧。”
  “呜…”隐忍的呜咽声从棉被里幽咽传来。
  老实说,锦释几乎没见过侍画哭,即便面对着再难再惨的境地,也没见他哭过。
  他记忆里的侍画,总是温暖的笑着的。大而明亮的眼睛,脸颊上浅浅的酒窝,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就像冬日里的暖阳。
  这个孩子,纯净、刚毅、倔强,不服输…就好像永远都没有烦恼,永远也长不大。永远是个孩子。
  可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孩子也长大了。是什么时候呢?
  …听着,你今天很美,就和我初见你时一样的美…我说的,你可明白?
  …待会进去若见了他,就装作不认识…或者,或者干脆扇他两个巴掌!只是…只是不要露出这幅神情…
  猝不及防的,一两句话语如闪电般闪过锦释的脑海。这声音,是侍画的。可是却模糊了地点,也模糊了时间。
  “待会进去若见了他,就装作不认识…”
  “他”,指的是谁呢?
  突然,锦释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脑中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有些记忆深处的东西似乎呼之欲出,却苦于迟迟找不到出口,在脑海深处咆哮着、嘶吼着。他越是刻意地去探寻,那些记忆却飘得越是遥远…
  锦释腾出另一只手,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想把这莫名其妙地感觉消磨掉。他必须考虑些别的事情——
  琅嬛。他至今还生死不明的另一个牵挂。
  锦释强迫自己去回忆起琅嬛的种种,他的音容笑貌,他那略显冷淡的性子,他那双与自己有些相似但又较为狭长的丹凤眼…他当年的嬛儿,他声泪俱下地说着“我喜欢你”的嬛儿,他又爱又恨的嬛儿。
  …我想…您是不会要他的钱的…
  …我不敢,我不愿叫您再想他…他害的您还不够吗…
  …哟,下雪了…
  又是一瞬间的事情,琅嬛曾经的话语忽的在锦释脑海里明朗起来。
  居然又是那个“他”!那个他…是…
  脑袋里寒光一闪。
  …哦,您说魏家公子啊,今儿一早就走了。您看看这天儿,都要暗了呢…
  魏弈书。
  记忆的门阀,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打开了。有关十年前的人,十年前的事,十年后意外的相逢,十年后忽如其来的生离死别…一切的一切,像冲开了闸门的洪水,倾涌出关,冲刷着他的脑海,也冲刷着他的灵魂…
  意外的是,与之一起倾涌的,还有眼眶中咸咸的水滴。
  侍画怎么能没哭过呢?就在自己落入湖水的那次,他哭得满脸泪水横布。而落入湖水…也是因为魏弈书。
  人的记忆真是奇妙的东西。所有在你身上发生过的事情,就像是铁索连在一起的小舟。一旦有哪一环断开飘远,便会牵扯到其他的小舟,然后逐渐散成一片。同样的,那断开的一环也迟早会连上,因为与它相关的小舟还完好的存在着。
  总有一天,留存下来的小舟会将断开的锁链抛向那远去的同伴。因为,它们无一例外的都活在你的生命里,只看你是将它种得深,还是种得浅。
  所以,他怎么会忘记呢?他怎么能忘记呢?
  呵,上天何其残忍。就在他以为自己可以毫无顾虑的开始新生活时,又无情地将他扔下了十年情伤的深渊。
  弈书…镜瑜…我该怎么办?
  
  “叶儿,去大堂叫下你师父,吃午饭了。”锦释一边端上最后一道蛋汤,一边对摆着手中碗筷的叶儿说道。
  “好,这就去!”叶儿欢呼一声,跑出了堂屋。
  “也该叫他起床了…”锦释扔下手里的活,走去后院自己的屋子…
  不一会儿,镜瑜和药儿就一前一后地回了堂屋。一进门,却没有看见锦释。
  “叶儿,阿南人呢?”镜瑜问。
  “刚刚还在这儿呢…八成是去叫昨天来的那个哥哥了吧。”叶儿忙不迭地坐下,拿起筷子就迫不及待的往嘴里塞了一口菜。
  “那个哥哥不是…”
  “你们!看见侍画了吗?”药儿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忽然冲进门来的锦释急匆匆地打断了。
  “他不是出门还没回吗?”药儿继续把话讲完。
  锦释有些着急:“出门?我怎么不知道?”
  “早上我去后院库房取药材的时候,看见他从后门出去的…哦!还跟着一个我不认识的人,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药儿努力回忆着。
  “什么…”锦释无措了。
  “你别着急,先坐下来吃点东西吧。他可能只是出去会朋友了,那孩子看起来那么机灵,不会出什么事情的,我们再等等。”镜瑜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地坐下,顺手拿起一个瓷碗往里面夹着菜。
  “师父…”叶儿见他此举,冲他可怜兮兮的瘪嘴。
  镜瑜无奈的笑了:“总得给人家留着午饭啊…”说着,往叶儿嘴里塞了一口肉丝,“看,师父还是疼你的吧?”
  叶儿吐吐舌头,对着药儿一挑眉。药儿把头扭向一边做呕吐状。
  无奈的坐下,锦释怏怏地端起了饭碗。镜瑜又给他盛了点蛋汤。
  锦释抬头,看着镜瑜温润而带着无限宠溺的笑脸,忽然就想,如果当年自己遇见的人是他,这些年,会不会就不会横生起这么多心酸了?
  不自觉的,锦释又苦笑着轻轻摇头:像镜瑜这种人,又怎么会到青楼楚馆去呢?况且十年前,这世上依旧还有个隆昌。
  锦释的一举一动,都被镜瑜尽收入眼底,却暗自选择了沉默。
  整个下午,都没有见到侍画回来。锦释的担心就像满地层层叠叠的枯枝败叶,渐渐地,一层蒙过一层,到最后发展到有一点小小的火星就能够将它点燃。更不用说在那上面还压着一个刚刚被他想起的,曾经的恋人。
  晚饭时分,锦释坐在堂屋里直发呆。镜瑜师徒三个统统忙活在厨房里,谁也没来打扰他。
  早在午饭过后,锦释便将侍画的事情尽数说与了镜瑜。知道锦释心里难过,又借着今日是他生辰,镜瑜体贴的主动提出要自己重新掌勺,还故意将两个小家伙都招了过去给自己打下手,唯恐他们在锦释眼前晃来晃去的招他烦。
  说起来,这个世界也真小,就连锦释的徒弟也会和晋王扯到一起去。镜瑜这么想着,不禁在心里叹着气。
  半个时辰功夫过后,饭菜就全部上了桌。
  又是叶儿最先忍不住,还没等饭盛到手,就抢先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末了,评价道:
  “师父你手艺太差了,跟阿南简直没得比,啧啧…”
  镜瑜一边把盛好的饭递给他,一边抽空用筷子敲了一把他的小脑袋:“没良心的小东西,你以前吃的饭菜都是谁做的啊?”
  “嘿嘿…师父做的…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我怎么敢忘呢…”叶儿不好意思地挠头。
  “马屁精…”药儿在一边吐舌头。
  锦释还在发呆,镜瑜无声无息地坐到了他身边,却在桌子底下塞了一张纸条到他手里,悄声道:“笨家伙,这是刚刚在后院门缝里发现的,你看看。”
  锦释微微吃惊,随即轻轻展开了手里的纸条。
  纸条上,尖细的毛笔粗粗勾勒出了一个栩栩如生的寓意为“平安”的苹果,另书两行小字:画去文楼畔。另贺寿辰。
  锦释认得的。这笔迹,这画风,均是出自侍画之手。
  “画去文楼畔”,文楼…晋王文轩…难不成…?
  “这…”锦释激动得难以自制,只转头盯着镜瑜。
  镜瑜自顾自地夹起桌上的菜放到锦释碗里,难掩嘴角一片笑意,轻轻道:“她哥哥好福气…”
  “啊?什么?”话却被耳朵尖的药儿听了去。
  “没什么…”镜瑜笑着,“我是说,祝阿南以后都有好福气。”
  “嘿嘿,那我也以茶代酒,祝阿南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药儿端起了手边的茶碗,不等锦释做出回应,就一饮而尽,然后迫不及待地拿起了筷子。
  一瞬间,锦释有些晃神。低头看了看桌上丰盛的六菜一汤,又看了看纸条上写的“另贺寿辰”,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原来今天,是他的生辰。
  锦释有些茫然的看向镜瑜。镜瑜笑着给他斟了一杯酒:“你尝尝这酒,叶儿昨天特意去买的,听说还有点烈,我就不让他们小孩子喝了。你也少喝点,一会厨房里还有长寿面。”
  锦释呆呆地望着满桌子的菜,和眼前这三个才刚认识两个月,却如亲人一般待他的亲切的面孔。一时间,百感交集。放在几个月前,他万万想不到今年的生辰会如此度过。没有琅嬛,没有侍画,没有藏香阁,更没有那个十年间都不曾回来的人…
  锦释对着他们笑笑,随即端起自己的酒杯,连同镜瑜面前满满的酒杯一起拿着,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去了后院。
  天色已然尽黑,凛冽的寒风在院子里肆虐着,地面上结了一层白色的霜花。锦释端着酒,在院子正中跪下,仰头望着黑魆魆的、不见星月的夜空。
  只见他举起一杯酒,对着苍茫的天穹,轻轻念道:“锦缘师傅,不管您现在何处,请允许不孝徒儿在这里,给您祝寿了。”
  说罢,将慢慢一杯酒缓缓洒落地面,然后端起另一杯,一饮而尽。
  
  这天晚上,锦释喝醉了。
  都不记得多久没有如此醉过了。他是风月场混大的,酒量之高一般人无法匹敌。可是今天晚上,却是他自己把自己灌醉了。
  镜瑜早早地把药儿和叶儿遣散回了房,自己一个人留在堂屋,陪着锦释,看着他撒酒疯。
  其实锦释酒品很好,他既没有撒泼也没有打骂人。他只不过是,很安静的,一边笑着一边哭罢了。
  不知不觉,三更已过。镜瑜试着去搀扶他:“锦释,回房睡觉去好不好?”
  锦释趴在桌上,一边迷迷糊糊的拿着空空如也的酒壶继续往嘴里灌,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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