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清歌-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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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风身躯僵硬。
纪璘雪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庄子的大门。
他此去,为了找阮霜。
清渊提前登基,实在是在他们意料之外,如今他境地两难,身边清楚他身份又能正经商量事情的,也不过阮霜一人。
虽然其实,风韶月也是清楚来龙去脉的。但是清渊那边,找的就是韶月,若是他此时与韶月有所牵扯,只怕后患无穷。
纪璘雪策马而行。
他前往阮霜那处,路程需要几日,可是便是这短短几日,皇宫里竟然是一片翻天覆地的骤变!
清渊即日登基,新皇登基与先帝下葬的日子竟排在同一天,为了这安排,无数臣子觐见上书,苦苦哀求他不要如此——虽然对先帝足够尊重,但是对新帝实在是不吉。
清渊一概不见,任由大殿外求见的臣子乌压压跪了一大片。有些身子羸弱的老臣撑不住昏过去,他便吩咐御医去诊治,但是,始终不见。
先帝还未下葬,尸身在放在宫里,清渊整日整日守着父皇的尸身,三餐不过米一沾唇,原本玉一般莹润的人现在消瘦的可怕,但是眼睛却亮如妖鬼。
眼见着先帝下葬的日子到了,清渊终于走出正殿,衣襟上别着一朵素白色的绢花。
“送先帝。”
清渊声音清淡飘渺,只见装着先帝尸身的棺椁被几个精壮的汉子扛在肩上,清渊跟在棺椁后面,继而是宫里先帝的各位娘娘妃子、朝廷重臣。
后来,照着祖例,清渊亲自给先帝的棺椁下了第一铲土。
位居左丞重位的成洲成大人,年老之后总是爱给自己的孙儿讲先帝下葬新帝登基的那一天,史称“静远之变”的一件事。
那一日,先帝的棺椁葬到一半,新任君主忽然叫人停了手,然后对着已然看不见棺材的巨大土坑说了一句:“儿臣绝不负父皇所托!”
这一句话虎头虎尾,在场的所有人都一头雾水,先帝下葬刚葬到一半,新帝却叫了停。
清渊并未转身,说完那一句,静默了许久。
其他人一动也不敢动。
慢慢的,有带着凉意的风擦过所有人面容。
清渊的发丝浮动着,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起还未回宫之时,与纪璘雪走在小镇街上的情景。
鼻端仿佛还有新鲜的热腾腾的云吞香气。
风冷冷的,擦过耳郭的时候,如同一阵低低的哀鸣。
“传我旨意,将先帝妃子,全部陪葬!”
清渊的声音如天雷炸响在所有人耳边,所有的妃子顿时面容惊惧,有动作快的已经跪下求情,不少老臣也都纷纷劝谏。
清渊眼神冷冷:“不想和众位妃子一同去陪先帝的,便给朕闭上你们的嘴!”
这一句话声音虽然不大,却格外骇人,那双原本华美如琉璃的眼眸里此刻几乎能看得出冰霜一般的寒意。
声音立时小了下去。
但是那些妃子们还是抽噎着跪在地上,虽然不敢大声喧闹了,但都还啜泣着请他收回成命。
“难不成,你连本宫都要一起杀了?”皇后的声音带着怒气,站着看着他。
虽说是皇后,但是她的子嗣并没有被先皇立为储君,反倒是不怎么受宠的侧妃生的孩子——清渊,尚且年幼之时就已经被立为太子。
因此,皇后虽然对他们母子一直恨恨,却也因为碍着先皇的面子不好动他们,清渊自然对这位皇后殊无感念之情。
况且,这是他在父皇身前答应了的,怎会失信于父皇?
清渊看着皇后,微微笑了,笑意冷淡:“皇后娘娘,我父皇爱你至深,想必若是没有你陪着他,他只怕心有不安罢。”
皇后面色一白。
清渊轻轻拍了拍手,御前侍卫瞬时包围了这里。
“将先帝所有妃子一概格杀,与先帝一同下葬。”
清渊淡声吩咐了,随即踱步走到了稍远的地方。
朝廷重臣都被侍卫们带离到一边,其他的侍卫已经开始屠杀。
不断有凄厉的尖叫刺入耳膜,清渊面容平静,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完全听不到那些可怕的呼号。
逐渐的,惨叫少了下去,最后,一切都重归平静。
清渊淡淡看着,那些妃子殷红的血液浸透了埋葬先帝的土壤,像是一场噩梦。
“将土坑填平,手脚利索点。”
最后说了一句话,清渊一甩衣袖,大步走了。
刚刚回宫,就有不少先帝妃子的娘家人求见,更有甚者,短短三个月之内,居然纠结了大批人马直扑京城,誓要为自己的女儿讨回公道。
清渊在龙椅上高傲的笑了,笑容艳丽明媚,却又散发着足可以冰动人心的寒意。
——不怕来,只怕不来。如此,甚好。
除了少数的几家没甚动静,其他的,和缓些的是上书求见,而那些手里有兵马有实力的,或明或暗都已经开始暴乱。
清渊心里清楚了,下一步便是出手收拾这些人。
他惯用的,从来都是直切要害,干脆利落,绝不给一口气留存。
所以,这次暴乱虽然来的气势汹汹,却不出一个月便被清渊镇压下去。
清渊手里的兵马,原本就不止面上那一点。
皇家手里总是要有些王牌的,除却他放在纪璘雪手里的民间势力,军队的控制权,可是从来都是要牢牢握在自己手中的。
这次暴乱虽然来势汹汹,但是幸好的是都是没甚头脑的杂牌军,各自为战,让他各个击破便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将所有蠢蠢欲动的势力都强势镇压下之后,清渊接下来便开始这次计划中的最后一环。
削弱皇室旁支的实力。
不管是不是皇家血脉,清渊都无一例外趁着这次机会,把所有势力庞大的家族都做了一番清洗——能削弱的兵力便削弱兵力,能收归国库的财产便收归了国库。
虽然这番动作实在是让皇室旁支元气大伤,但是幸好与普通百姓无关,因此一切都还算顺利。清渊估计着经过这一遭,百来十年之内想必这些家族难以东山再起,自己也总算是可以稍微喘息一阵了。
不过,负面效果也不是没有。
清渊看着案前厚厚一摞奏折,都是朝廷重臣请辞、告老还乡的折子。
唉。清渊微微叹了一口气。
那日先帝下葬,真不该带这些臣子去的。寒了臣子的心,却是要安抚很久。
☆、霜雪
纪璘雪星夜兼程,再一次赶到了阮霜住处。
阮霜还是不急不火的样子,见了他,一双狐狸眼微微挑起来笑:“雪。”不过短短一个招呼,阮霜便如一棵柔软的藤蔓般缠了上来,从纪璘雪唇上偷走一个吻。
纪璘雪任由他动作,一手揽了阮霜的腰身:“我这次来时间不多,霜,你莫要胡闹。”
阮霜便撅嘴,眼睛里似有盈盈泪光:“雪,你我总是聚少离多,现在好不容易得空来见我一次,却上来就商量正事,真是好没情趣。”
纪璘雪有些无奈,轻轻一点阮霜小巧玲珑的鼻尖:“就你是一张三寸不烂之舌,足以舌灿莲花。”
阮霜得意一笑,一双玉一般的皓腕缠上纪璘雪脖颈,“就算时间紧迫,雪你也不该如此败人兴致。”
纪璘雪佯装叹气认错:“是是是,搅了公子的兴致,是我不识抬举了。”
阮霜闻言,半掩着口盈盈一笑:“雪,不过些许时日不见,你可是油嘴滑舌了不少。看来当今圣上可是十分会调教人呢。”
纪璘雪抓了阮霜不老实的手,眼神暗了下来:“霜,莫闹。清渊他如今已登大统,我们的计划……可是来不及了啊。”
阮霜撅了嘴,似是不满纪璘雪没有听自己的话。
纪璘雪正想继续往下说,却见阮霜一脸不依的表情,自然明白他打的算盘。叹了口气,纪璘雪揽了阮霜的腰,凑上去轻轻舔咬着那两片薄唇,似是品尝什么珍馐般的小心翼翼,动作很是轻柔却又充满柔情,吻得阮霜总算眉开眼笑。
见阮霜终于有了笑容,纪璘雪放开阮霜,眉眼间是有些无奈但是又带着宠溺的笑容:“霜,若不是与你青梅竹马,真会怀疑你还是个懵懂的孩子——如此不分轻重。”
阮霜含着潋滟笑意瞥他:“哪个懵懂孩童能如我一般伺候的你欲仙欲死?若是有,我还真想见识见识。”
纪璘雪语塞,最终嗤的笑了出来:“你啊……仗着自己是天下第一媚术师,明知我找不来胜的过你的人,又何必来激我。”
阮霜笑意更盛,灿烂如一朵开到极致的鸢尾——绚烂之极,魅惑至极。
纪璘雪虽然从小到大看过这笑容无数次,也仍然忍不住看得呆住,许久才移得开目光:“霜,你果真是,媚色艳绝天下。”
阮霜拿纤手轻轻一点纪璘雪眉尖:“雪,真话若是说的次数多了,连夸奖都不怎么可爱了。”
纪璘雪难得调皮:“看来霜是真的厌弃我了,竟然连我真心实意的夸赞都换不来你投怀送抱。记得当初,霜你可是与我形影不离,日日夜夜都不曾分开呢。”
被纪璘雪彻底逗笑了,阮霜眼睛里含着笑出的水光,坐上纪璘雪的腿,将半个身子都偎进他怀里:“霜怎么敢厌弃雪?你我,从来都是唇齿相依——雪,你明知我是为你存在。”
纪璘雪抬了阮霜精致的下巴,反复温柔的亲吻那颜色柔和的唇,笑意轻软。
阮霜微合了眼睛,轻轻颤抖的长睫仿佛欲飞的蝴蝶。
气息温软,唇齿交融。
半晌,阮霜脸颊上一抹软红,眼睛里水色潋滟。
纪璘雪神色温柔。
伸手欲将阮霜横抱在怀,阮霜却甚是灵活,一退步闪了过去。
纪璘雪有些疑问的看他,霜对于这种事,向来热情的很,从来只有他被撩拨的份,难得今日他主动一次,霜怎么反而躲了过去?
阮霜看着纪璘雪一脸不解之色,咯咯一笑:“现在我可不要,雪,当今圣上的滋味想来不错,你才离开他,身上都还带着他的味道,我可不喜欢。”
纪璘雪不由愕然,继而笑,神色狡黠:“霜,当初是你要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