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觞·第一部-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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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容貌全毁,而自恋的他又很在意别人对他外貌的看法,于是不敢再踏出嵩山一步……
无论如何,我对这个重莲的好奇心是很大的,我也很想见见天下最厉害的人到底强到何种境界。
我正在计划着如何进入重火境内,却听到隔壁传来了东西摔破的响声。莫非是张大哥出事了?我急忙站起身朝外面走去,却听见里有人在窃窃私语——
“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要加害于我?”虽然口气俨然,声音却是清醇柔软,一听就知道是张大哥的声音。
“你说话给我小声点——怕温采听不到么?你知道我的目的,好像先犯我人是你吧?”我想了许久才确定这是印月的声音,冷冰冰的,与平时的声音完全是两个样。
“我何时犯你了?而且你知道自己打不过我,所以才用这样卑鄙的手段么?你既然明白温采如果知道你的身份就会……那你为何还要打草惊蛇?”
“你给我闭嘴!你以为他就不会动你么?你的行为妨碍着我了,所以你必须得死!”
“可惜你现在没法杀我了。”
“你就试试看!”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一句话都听不懂?秦印月难道隐瞒了我什么?张大哥又是做什么的?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用手在门纸上戳了一个洞,朝里面看去。
他们竟然已经动手了——可是一点声音都没有。秦印月手中正拿着一条鞭子,如蛇般盘旋、缠绕、挥舞、扭动,亦是像金子般发出亮黄色的光泽——这一定就是娘想了一辈子的金蛇鞭!此鞭形若其名,这时正如一条金蛇吐着细长带着毒汁的舌头朝老张游去。白天的时候我还见印月所使的武器是钩镰刀,怎么此时就变成了鞭子?
老张不紧不慢地躲开了他的攻击,轻盈地腾空飞起,推开窗户跑了出去。秦印月随之跃起,却在到窗口的时候硬生生地弹了回来!他立刻栽倒在了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只见他捂着大腿,躺在地上滚来滚去,好像是被什么击中了。
我一时情急,也没顾着别的,推开门就跑到他身边蹲了下来。他一见到我,眼中略显诧异,立刻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我说:“方才我正睡觉,听见你这里有声响,就来了,你怎么受伤了?”他紧绷的脸立刻放松了,说道:“我被一个贼子丢了暗器,也不知道那些东西上有没有喂毒。现在我身下已经没感觉了。”我把他捂着腿的手扳开,卷起他的裤子,只见上面有几粒红点,未见暗器,大概是已经种入了体内。我说:“印月,我看这贼子不简单,他用的暗器根本无法看到,现在只能找大夫看了。”他摆摆手:“现在太晚了,药铺都关门了,我先封住内息,无论是什么毒都可以撑到明早。”我说:“那你要小心啊,也不知是不是我们的行动被人发现了,怎么在这么偏僻的地方都有如此高手存在?还把你打伤了,我……”秦印月嘴唇发白,却挂着一丝憔悴的笑容:“温兄,别这么说,我们是好兄弟,对吗?很多事我没告诉你,但这不代表我想害你……秦某有这样一位兄弟,已是几世修来的福分了……”
听了他说的话,我一时心里酸酸的。我的确不该怀疑他。他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说不定。我抱着他起来,搀扶他坐在了床上。
我守在他身边,等他入睡。可他却不闭上眼,只是一直盯着我看。我笑道:“怎么了?还有话想说吗?”他摇摇头,说:“我最近觉得最近发生的事都太怪诞了,我们周围总是在不断死人……温兄,你说下一个人,会是我吗?”我愣了愣,随即怒道:“你在胡说什么?你是指作哥哥的保护不了弟弟吗?”他矢口否认。我说:“别想这么多了,赶快睡,如果你的腿没问题,明天我们还得起早赶路呢。”他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没一会,印月就酣睡过去了,我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走了出去。
次日,秦印月的腿竟然就没问题了。看样子老张没丢什么毒给他,或许只是麻药,生怕他追出去了。我装作很奇怪的样子,还问印月老张怎么不见了。他亦是反问我。看来他的确有事瞒着我,但我相信,印月一定不会害我的。
我们继续赶路,一路上,我都尽量表现出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而秦印月的表现似乎也同以前没什么区别。
一个月以后,我们终于走到了嵩山。
已是深秋,天气转凉,从山脚下看,可以看到山腰处有一片魏红色,似乎是枫叶被晚秋的凉风给渲染了。山顶处云雾迷蒙,素白如蹙雪。山脚处坐落着几户人家,炊烟缭绕,平和得似一片与世无争的仙境。
我们走到一个林子前,放眼望去,林中一片雾绡烟縠,若径直闯进去,很有可能会迷路。我问秦印月:“你看这里该怎样进去?”秦印月说:“我们直接进去,踩在树上,或许可以看得见路。”我点点头,脚下用力一蹬,飞上了枝头。秦印月随后上了树。
果真踩在树上就可以鸟瞰整片树林,隐约可以看到几百米远处的路口,大抵从那里就可以进入重火境。
我们跳过一棵又一棵的树,没一会就跃到了开始看到的那个入口。那是一个碎石小阶梯,前面放着一个石碑,上面刻着赤色的三个大字——“重火境”。
我心里觉得奇怪,怎么这么容易就让我们找到入口了?秦印月似乎也在和我想同样的事:“温兄,莫非我们找错地方了?这就是重火境?顺着这就可以进去了?这也太简单了吧——”哪知他的话音刚落,一个有些低沉的女声就从我们后方传了过来——
“这里当然不是重火境入口,这里是你们前往黄泉路的入口。”
第十二章 花凋无情
我们转头一看,只见一个女子亭亭立于我们后方,看上去约莫二十出头,身穿紫棠色丝绒衫,上绣有浩淼烟波图纹,眼睛细长,眉宇间一股巾帼须眉之气。她的手中握着两把修长冗重的钢刀,似乎随时都准备出手了。
这女子定是重火境内的弟子了,而且看上去内力极深,若重火境内的弟子武功都这么高,那我们想进这座山肯定是没希望了。虽然心里没底,可我依然故作从容地问道:“姑娘何出此言?”她说:“重火境是什么地方你总知道?几百年来,外来人士从不敢靠近境内半步,否则不管是否有心,皆是格杀勿论。你们今天竟敢擅闯重火境,不是自寻死路是做甚么?”
我从小就不懂得什么叫“女儿是水做的”,至少我周围的女人都是很勇猛的。我娘,十四岁练成上乘玉女功,武功从来不输于男子;花花,原以为只是个脆弱的小丫头,谁知是个冷血杀手;燕舞,和花花一样,甚至连内心的冰冷都已经表现在脸上了……如今看到这个重火弟子,依然是威风凛凛,气势丝毫不输于男人。我想我若是以男人的身份压他,她或许还会生气。虽然大家就要兵刃相见了,可我还是尊重自己的对手的。我说:“既然要打赢姑娘才能进去,那我等也只有得罪了。”
言犹未毕,那女子就已高举双刀,朝我劈了过来。我一时没注意她的路数,也从未想到用刀——而且是双刀的人可以把速度提升到这么快,几乎是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的一瞬,我差点被劈成三截!我虽然没有被她砍中要害,背部却是一阵刺痛,接着一股温热的液体就顺着背脊流了下来。我知道那伤口一定不浅,但此时此刻我也只得咬牙继续战斗。
在我还没来得及出手的时候,那女子又挥舞着双刀,朝我横砍了过来。我简直不敢相信——她的武功比我想像的要高出许多倍!我勉强闪躲,却无法避开。
眼看那刀就要砍到我的脖子了——
“哐!”一声刺耳的巨响。只见秦印月拿自己的刀挡住了她的。但是这一招接得也极是勉强,他支撑了不到一会儿就被挥了下去。我不由感慨那女子虽说着话来语气平实,杀起人却是眼睛都不眨的。
好像她咬定了一定要杀我似的,转眼又是一刀——
只听见铿铿声响,那刀应声断成了几截!我抬头一看,一个穿着浅灰色布衣的男子轻盈地飞了下来,落地无声。虽只能看得到他的背面,我却也认出了这个人。
我又惊又喜地看着他,不由大叫道:“张大哥?!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老张看我一眼,声音情感没有一丝起伏:“你等等,我来对付她。”他刚说完,那女子就接道:“这位大侠好功夫,几根树枝就可以将我用了十来年的双刀给折了,技不如人,我也不再与你争了,要杀要刮,悉听尊便。”老张谦逊地说道:“千万别这么说,在下虽不是什么君子,却也不会伤害女子,而且在下救人心切,一时忘了那是姑娘最宝贝的刀……”那姑娘摇摇头:“这没什么的,我只是想知道阁下的大名,以后还希望能同大侠切磋切磋。”老张说:“怕是没有机会了,在下对武学早已失了兴趣,除非到关键时刻,一般不会使用。”水镜略显失望,没再说什么。
老张转眼对我们说:“这位姑娘是重火境的大弟子,你们也见识到她的武功了。”我心想原来是大弟子,怪不得这么厉害。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此时,却有一道蓝影不知从哪窜了出来,还未看清她的人,就已先听到了她脆嫩的声音:“对呀,大师姐的武功这么厉害,可是还不及宫主的十分之一。”
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一个穿着素蓝衣裳的少女,眼圆嘴小,看上去聪慧机灵,玲珑娇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