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七子-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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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就算他真逃了,又有何益处?不过多个藉口任老四发挥。阳焰自嘲地想。
掩窗回身望著一室静寂。如今就连若巧也遭盯梢,无法随侍伺候,若非他仍是太
子身份,兴许若巧便要遭人随意差遣调派。虽然已相去不远。
耳际听得裴诸海脚步声,目光凝睇墙上字画,久久无法移开。
一直以来,这锦阳宫便是囚笼他的牢,从前至今,不曾变过。
忍不住伸出手,指尖贴著略略落色粉蝶,冰凉真确得让人难以装佯。
靖凌进门之时,见著的便是这般景象。
阳焰仰首注视著墙上字画,眼底满是藏不住的深情。
他止住通报,吩咐不得搅扰,为的就是不让事情闹大,不扰著阳焰休憩……却没
料得见著这般阳焰,靖凌有误闯打扰之感。
说不出怎般感受,来时的决意似一霎如烟消散,靖凌仅觉得脾胃沉甸甸的,压得
他忘了表明自个身份。
听得有人进门,阳焰连瞧都没瞧一眼,「有何贵事?裴大人。」似无意与他说话。
愣了好半晌才意会阳焰在喊他,靖凌喊了声大殿下,那麽点困窘。
阳焰说了等他消息,可经这几日引颈翘望,却迟迟不见阳焰联系,靖凌终是忍不
住打造人皮面具偷溜进宫。
几日不见,没了如山奏摺,阳焰脸上烦郁不退,反倒更显清瘦。
四目相接,阳焰眯细了眼看他,上下打量。
略略避开阳焰视线,靖凌抬眼查看四周,仅见著影卫,仔细一瞧,是不知什麽时
候返京的雁寒。
靖凌松了口气,心底不免嘀咕阳焰,既然雁寒已返,为何不与他消息?
见阳焰仍来回端详,不刻意装出他人声嗓,靖凌再喊了声:「大殿下……」
阳焰扬手,梁间影卫一跃,四处探看把风。
阳焰睨了他一眼:「这脸真不适合你。」
听阳焰啐道,靖凌赶紧自怀中拿出药水倒在掌心,朝脸上抹了抹。
拿下面具收入怀中,还没来得及说些什麽,便见阳焰步步逼近,「你来做什麽?」
语气不善,眉眼间也换上不耐焦躁:「我不是说了等我消息?」
「呃……」没料得阳焰会这般生气,靖凌顿时找不著适切话语,接连退了几步,
支吾期艾了好一会,怎麽也串不成句子。
「宫靖凌。」低沉威吓。
「来……」已退到无路可退,靖凌看著阳焰脸上阴霾,出了一身冷汗,靖凌只求
脱离这般窘境,口不择言,「对、对了,殿下的伤!小的来帮你换药。」话一出口,
靖凌就後悔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阳焰瞪大了眼,凝睇靖凌脸上窘急,好半晌,终是忍俊不住。靖凌浑身僵硬,不
知究竟发生什麽事,阳焰态度怎麽转瞬直下。
「宫靖凌,期盼往後你被逼急时,都能说出这类话语。」
额靠在靖凌肩上,阳焰不住轻笑,身上微微颤抖传来,些微怀念怜惜袭上靖凌心
口,靖凌原想伸手,却见阳焰退了步略略拉开距离,大方将前襟撩开,「若巧早已换
过好几回,我可不能任著伤口发溃。」眉眼间满是戏谑,「你不是要看?」
随头首左右摆动的两颊及耳根躁热火烫。靖凌只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伤已渐愈合,别忧心。」阳焰不愧是阳焰,阖上衣襟短瞬收起调笑,换上平时
沉稳,方才轻佻行径宛若仅是错觉,看得靖凌一愣一愣。「你来定是为了朝中情势,
对吧?」
既然阳焰已为他造好台阶,靖凌赶忙颔首掩去尴尬,假意方才之事不曾发生。
只是,阳焰也未免靠得太……近。
贴在颊畔气息徐缓拂掠,脸上热度似又更高了些。背上压著门扇无路可退,靖凌
撇过脸,不想让阳焰察觉。
饶是有趣地直盯靖凌耳上臊红,直觉肩上重担似乎轻省了些,阳焰不由得弯起一
抹笑。
兴许,自己是被放在心上的吧。
这般想来,又有那麽些称心得意。
贴著靖凌耳际,呢喃一般:「不是说了要你等我消息?」嘴上抱怨,可嘴角满是
掩抑不了的笑意。
明知时机不适宜,可他仍是将唇贴了上去。那麽点情不自禁。
久违的气息与人安心之感,靖凌一瞬虽僵直了身子,可在温热指腹顺著耳後扶訩
後脑杓之时,轻轻敛下眼,长长睫毛近在眼前,靖凌忽然很怀念那双,藏在眼睑下的
深沈墨黑瞳眸。
水音潋潋刺激听觉,唇舌交缠间,时间宛若放慢了脚步,冉冉缓缓,似波纹荡漾、
再荡漾,圈圈圆圆,就快凝结似的。不自觉靠贴阳焰肩背上的掌心略略发汗,模糊念
头一闪而过,想抓紧辨明为何,却若指缝细沙遭风吹散。混乱思绪里,似什麽都有,
又似什麽都没有。
结束一吻,略略拉开距离,见靖凌半张著眼似尤有些眩惑,阳焰轻笑,低低呢
喃:「该说这是进步吗?宫靖凌。」如果你真在乎我了,那麽我会很高兴的。
鼻息洒在脸上,咫尺外的薄唇是那麽切近,似琢磨著亲吻角度,随时皆会覆上一般。
墨黑眸底呢喃细语诉说款款深情,蛊惑神智,令人迷醉。
长睫下清亮眸子如渊默深潭倒映他的脸,靖凌只觉脸上发热,头也嗡嗡地响,仓
皇移开目光不敢多看。
心慌之际,又有那麽些恋眷,那麽点心安,和著残留舌尖的湿润热度,紊乱挑弄
心绪。
阳焰静默待他回答,靖凌踌躇犹豫了好半晌,终是拿开环抱贴搭双手。
他来,不是为做这事。
掩去一瞬失落之感,靖凌垂著头,努力平复心情。
「自那日後皆无收到大殿下捎讯,小的……」
落在唇角的吻若羽似蝶,点水轻掠。
「这里只有我跟你,别用那种语气说话,很累。」语毕,宛若证明,额轻靠在靖
凌肩上。或许是因计画突生变故,再加上雁安之事……近日都没能好好睡上一觉。嗅
著淡淡药香,阳焰闭上眼,连日疲倦袭上,让他顿时有了睡意,「所以,便想到了夜
访?还假扮裴诸海那厮。」双手环抱靖凌腰间,「那张贪婪爱财的脸,令人作恶。」
阳焰张开眼,不让裴诸海那张丑脸在脑海停留半瞬。
「裴诸海是刑部官员,又是四殿下仰赖亲信,扮成他较不会让人起疑。」靖凌压
抑嗓音,方才一心慌什麽都忘了,理智返家的现在,他可不能不忘外头皆是探子刺客。
「谁要殿下你半点消息皆无,明明雁寒就已返京……」惊觉口吻近似埋怨,靖凌连忙
住嘴,撇开脸。
「还有,殿下您这样我很难说话,」伸手推了推阳焰,小声提醒:「也容易遭人
窃听。」
见靖凌耳根泛红,似是相当困扰,或许更多是羞赧。阳焰咧嘴,掩不住的笑意,
忍不住收紧双臂,使两人更贴近。
轻吻印上红通通耳廓,刻意说得含糊,「知道吗?我喜欢你这般改变。」虽然,
不知是不是为我。
「……我不明了你说什麽。」
「你会懂的。」阳焰愉悦说道,「过段时间。」
不与靖凌追问机会,阳焰拉著靖凌远离门扇,免得真被人听了去。靖凌已好阵子
没见阳焰喜眉笑眼毫无掩饰,虽仍懵里懵懂,却也没想多问。如今重要的是宫中情势,
他该要怎麽帮阳焰。
那日三殿下返京,身旁带了新护卫,再不见余襄身影。三殿下坚称早与余襄撕破
脸,且也已呈报朝廷。何况若遣余襄行刺,理所当然会怀疑至他头上,他可没必要为
无关之人担罪,末了还道若仅为这事要他放下战事返京,未免太小题大作;何苦不赶
紧缉捉刺客,省得再有人受害。轻描淡写将事情撇得一乾二净。
面对官员质询,三殿下总能对答如流,一一辩驳,似早有了周详计画推演。巧的
是,三殿下方抵京没多久,来自淮安的快马加急传来曹国舅战死沙场消息,让人难不
做文章。
执政王四殿下对这事始末兴致缺缺,又因曹国舅之事焦头烂额,这事便延宕耽搁
了下。在圣上示意下,三殿下得暂时留在京城,美其名是休憩,不过怕三殿下再执兵
权。四殿下虽不将三殿下放在眼底,却也不想他握有太多实权。
而怀宁……与怀宁仔细深谈劝说几日後,庙堂上再次见面,俊秀脸庞已不见熟悉
稚气,取而代之的是与阳焰略略相似的淡漠疏离,一般的冷然,对朝政展露出的野心
不下六殿下。恰巧三殿下返京,如今怀宁空閒之时便往三殿下那跑,似下定了什麽决
心。
靖凌没有问,问了仅让自个难受,一夕长大有多痛,他不是不懂。
因怀宁与三殿下走得近,也让宫里吹起风言风语指责怀宁行径,不想办法挽救自
个娘亲胞兄,见三殿下抵京反倒早早卸甲倒戈……虽不明了怀宁心底想什麽,可应不
外乎说服三殿下想法子洗清皇后娘娘与阳焰冤屈一类……
扣著腕间的掌心温热,靖凌望著阳焰总挺得笔直的背,欲开口,却听得阳焰先一
步说道:「所以,你要与我说什麽?」
不晓得阳焰知晓多少,靖凌肚里犹豫,思索该自何说起。
那时阳焰交代他协同叶将军稳住太子一派人心,仔细分别可用之人,免得情势更
加恶化。
庙堂上,靖凌不敢有太大动作,怕打草惊蛇坏了阳焰打算。可私下便不同了,倚
仗易容手法,总能问出许多真心话。庆幸先前阳焰有与他那卷书卷,让他对许多事皆
有个底。
太子一派许多武官出身草野,识情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