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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当闷骚遭遇傲娇-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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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盒子有两层,上层是凉菜拼盘,下层是皮蛋瘦肉粥,菜色鲜亮而白米莹润,让满心犯愁的莫悱也忍不住偷偷瞧了安纳斯一眼,嘴角勾起浅浅的笑。
  安纳斯虽然还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调台玩,可眼睛余光却是不离莫悱。
  看着小猪仔秀秀气气、一口一口的喝粥,倒像只刚出生的、站不稳的、用小舌头添水喝的狗崽儿——不愧是猪狗一家亲么。
  他几乎没有动凉菜,得亏安纳斯还找饭店厨房要了调料亲自搭配,平常人早就为那酸脆清爽的口感深深着迷了,莫悱却连咀嚼都显出些许吃力的样子,连一小片白菜叶都反刍似的嚼半天,看来他对将固态食物吞进胃有着不小的顾忌。
  所以安纳斯才选择了易消化的流质食物——粥。皮蛋和瘦肉都是反复剁碎了的,选用的是高档的东北香米,慢火熬炖了好几轮,葱花姜丝都雕琢过,这才为莫悱端上桌。
  要知道,安纳斯绝不轻易下厨,而且使用莲景饭店的厨房也是要收费的,这次为莫悱系上围裙,实在是特例。
  他会做菜,知道食补的道理,想亲自为莫悱调理肠胃。虽然嘴上绝对不会承认,但莫悱已经成为他愿意为之下厨房的人了,其间的情深义重,尽在入口柔滑的米粥中。
  莫悱看凉菜和粥的卖相,就知道这不是从街边烟熏火燎的小铺子随便打来的。忍不住想,这是他做的吧?但房间里没有厨具,怎么下手呢?借用外头餐馆的厨房,店家会愿意吗?
  不过就算询问安纳斯,他也会一口否决。莫悱用牙齿慢慢磨碎洁白的米粒,小心的吞咽,努力无视着从脖颈直下胸口的那道“裂痕”的刺痛感。
  老实说,莫悱也确实感到饿了,胃酸因为长期没有可供消化的粮食,强烈的抗议着,胃部因为酸液的侵蚀而痉挛,胃袋像被谁不客气的狠狠捏拧,绞痛得慌,有点让人眼前发黑。
  温热的稠粥刚一下肚,的确带来了寒冬暖阳般的舒适感,但那恼人的胃在得到施舍后,愈发贪婪了,索要得更加过分,酸液带来的绞痛刺激有增无减。
  莫悱捏勺的手开始了颤抖,他深深的垂下头,偷偷大口呼吸了好几次,才尽量稳的放下了餐盒。
  剩的,实在是不少。但再吃下去,莫悱觉得自己一定会将酸水刺激得涌上喉头,倒时候又是一阵狂呕,糟蹋安纳斯“极尽罕见之能事”的一番好心。
  咽下唾液抵抗上蹿的酸水,莫悱扯出笑容,对板着脸看向他的安纳斯道:“安先生,我能稍等一会再吃吗?”
  安纳斯瞥一眼粥面只下去几微米的皮蛋瘦肉粥,再瞧瞧那还完完整整的摆着的凉菜拼盘,心里还是不太高兴的。
  但逼迫莫悱就太傻了,强扭的瓜不甜,食补就是要慢慢来,所以安纳斯没摆出什么嫌弃莫悱不知好歹的表情,反而道:“吃不下就别吃了,你涨破肚子,肠子啊什么的乱飞,我打扫起来更麻烦。”
  莫悱本来就想吐,安纳斯这么口无遮拦的一隐喻,让他干脆捂住嘴巴,眼前直花。
  安纳斯看着莫悱又不对头,赶紧下床,跑去查看他的情况。
  但安纳斯一凑近,莫悱马上放下捂嘴的手,苍白着脸道:“我没事,安先生。”
  安纳斯盯着莫悱,视线从他的眼睛往下,看到了扣至最上一颗扣子的白衬衣。
  毫无提醒的,安纳斯伸出手,蛮横的试图解开莫悱领口的纽扣——“安先生?!!”
  莫悱吓得死死捏住安纳斯的双手,声音慌乱:“等等!你别——”
  不想让安纳斯看到那道“裂痕”!
  “你闭嘴。”虽然安纳斯的双手都被制住,但他本身并没用什么手劲,就算这样,他还是感觉,莫悱已经用上全力在制止自己了。
  用上全力,就是这么轻飘飘的力气?!这让安纳斯的心头涌起恼怒而惊惶的情感。
  小猪仔的身体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虚弱?他还能好起来吗?
  “······死肥猪,”安纳斯深深的望入莫悱的双眼,本来怒火汹涌的语气兀然平静飘忽,“竟然弄脏我的衣服,你胆子真大。”
  他主动从莫悱的钳制中收回手,头一偏就走向床,倒头便钻进一条空调被中,缩成一团了。
  莫悱正奇怪,想想他刚才的目光,自己也垂下眼去——
  “?!!!!!”
  “裂痕”渗出的血,已经浸透白衬衫了,怪不得安纳斯会生气!!
  他还是知道了。
  莫悱解开扣至最上的扣子,让领口宽松些许,踮着脚走向床,轻轻坐在床沿。
  “安先生。”试探性十足的小声道。
  没回话。
  “抱歉,弄脏了你的衣服。因为我不听医嘱,提前拆了绷带,伤口没好全,现在才会渗血的。”
  还是没回话。
  “我会帮你洗干净,请别担心。昨天淋湿的衣服应该已经干了,我这就——”
  终于被恶狠狠的打断:“你敢!再穿纵火狂的衣服,我就把你改造成暴露癖,让你认为不穿衣服才是正常!!”
  莫悱囧掉了。这S的安纳斯······改造什么的,也太邪恶了。
  安纳斯一把掀开被子,狰狞着表情就盘腿坐好,似乎是在朝莫悱竖中指的疯狂训斥:“你是不是男人啊,学女人绝什么食!我做的东西你都敢不吃完,呵,吃刁了嘴吗,你这头支配吭白菜帮子的猪!”
  “我才不管那些只会拿药店回扣的老不死说了些什么,你拆不拆绷带随你,但给你点颜色你就糊上墙了,粉刷匠吗你!!”
  莫悱:“······”不就是让衬衫染上血了吗,什么粉刷匠糊上墙的······他想表达的,是不是“蹬鼻子上脸”啊?看来他还是没有掌握好伟大汉语的深邃内涵······
  “洗洗洗,有什么好洗的,我不需要!拿去擦你的食槽吧,也用来打扫打扫你那臭不可闻的猪圈——我、说、的、哪、里、好、笑、了、小、猪、仔?!!!”
  随着莫悱拼命压抑的笑声,那片衬衣上的血色好像有逐渐清晰、并且扩大的趋势,安纳斯见状,咬牙下床,翻箱倒柜找出绷带和剪刀,阴沉着脸就举着两样东西逼近莫悱。
  莫悱被剪刀冷艳艳的光一晃眼,马上闭嘴坐好。在安纳斯魄力十足的目光逼威下,他乖乖的解扣子、脱上衣,由安纳斯帮他缠起绷带来。
  受伤次数和缠绷带的速度大体呈正比,莫悱看着安纳斯麻利的动作,想着他以前曾经受过的、也许更严重的伤,宽慰安纳斯的话语脱口而出:“安先生,现在已经不疼了。”
  安纳斯不吭声,剪去多余的绷带,打了个结。
  “你怕疼吗?”直起身,安纳斯俯视着莫悱,这么问。
  窗户在身后,雨后的阳光澄澈鲜亮无比,带着能够让水汽蒸腾的温度,安纳斯乌黑的右眼也像透进光,化作了琥珀色的猫眼石,水蓝色的左眼则是一片清晰的湿润,配合他怔怔定定的神情,好像他刚刚缩进被子里,是在偷偷哭一样。
  当然,莫悱知道,他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哭的。自己应该,没能影响他到那种程度。
  “嗯。”莫悱诚实的点点头。看着安纳斯沉郁下来的脸色,莫悱露出安慰小朋友般的无奈表情,道:“谁会不怕疼呢,但是没有疼痛,就无法及时发现伤口,小伤恶化成大伤,岂不是更麻烦,所以疼痛有时候是件好事。”
  “是吗,”安纳斯手指一动,剪刀的两刃大大打开,在自己眼前一比,将莫悱的脸框在两刃间,好像他手指一动、两刃一合,莫悱的脑袋就会被压挤成血肉模糊的一滩,“本来我还想,要不要让你变成无痛症,既然你认为疼痛是件好事,那就算了。”
  “啪”,安纳斯合上了剪刀,转过身,去放置绷带和剪刀去了。
  莫悱······被刚才安纳斯飘忽诡异的语气惊出几滴冷汗。总感觉他刚才像在说:“既然你不吃人肉,那我就不杀人了吧”——自己这联想到底是从哪个陨石坑冒出来的?!
  “无痛症是很危险的,安先生!”莫悱突然想到,安纳斯可以随时向葛佳丝塔芙许愿,请求各种后患无穷的愿望,便赶紧道,“丧失对有害刺激的警觉,很容易导致走向伤害而不自知,无痛症患者的自残倾向也偏高,你别向葛佳丝塔芙小姐——”
  “咚!!!”安纳斯狠狠撞上抽屉,回过头就一通骂:“死肥猪,不是你说自己怕疼的吗!我让你一了百了你还耍泼不认账了?!葛佳丝塔芙那个装模作样的死女人会要什么样的代价,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以为我想付啊!要不是为了——”
  安纳斯马上收住话头,舌头被自己咬了一下,害得他疼得直皱眉。
  怒瞪莫悱一眼,他走向沙发,一屁股坐下,拔起花瓶里的百合,暴殄天物的开始揪花瓣泄气。
  感觉莫悱还在呆呆盯着自己,安纳斯揪了六瓣花,终于忍不住,放弃一切般说道:“我看不得你疼。”
  那句话,就像蚊子般哼哼,充满了不甘与羞怨。
  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最难说出的亲密话语了。要不是看在莫悱的身体状况实在是不容乐观,他才不会着急得口无遮拦。
  原本,莫悱也只是吃不下饭、容易困、身上出现小口子而已,安纳斯却关心则乱,动不动就把莫悱往“要死了”那方面想。
  也许,是因为不能肯定在“杀掉”祈月烬之后,莫悱能独自存活吧。
  安纳斯也是咬咬牙、一冲动,就向葛佳丝塔芙许下了【让祈月烬从莫悱的身体里滚出去,杀掉他最好】的愿望。可莽撞的火苗一降下势头,安纳斯就后怕了。
  等到莫悱真正醒来,在洗漱间内焦急的呼唤祈月烬,安纳斯才小松一口气。
  可祈月烬明明滚蛋了,莫悱还是食不下咽、伤口狰狞,又让安纳斯焦躁后悔了。
  他拥有得过少,所以比平常人更害怕失去。一旦拥有,他就会竭尽全力的爱惜,不让外人伤其一分一毫。
  他声称自己不需要朋友,对爱情也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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