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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当闷骚遭遇傲娇-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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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坏蛋安不肯上车!”“坏蛋安自己走了!”巫黎双生子齐声道,“他不听战争劝!”“他还嫌争战烦!”
  莫悱想了想,可能是没接回施哀央,让安纳斯倍感沮丧吧。
  但另一方面,莫悱又感到安心:果然,安纳斯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他十分在乎施哀央,果然是面冷心热啊。
  “你们知道他往哪里走了吗?”
  双生子“唰”的手指车窗前方。
  这跟没说有什么两样······
  莫悱只好向双生子借了手机,输入记得滚瓜烂熟的安纳斯的手机号码,发了条短信。
  先打电话是十分不妥的,让安纳斯自己冷静一下吧。
  但是,车载收音机里传出的天气预报,又打乱了莫悱的小算盘:“本市今晚将出现强降雨天气,预计降雨量会达到十年来最大强度,请各位市民······”
  


☆、Soul   LXIV    雨中

    黑云压城,明媚的天色和阳光一起懦弱的退却了,道旁树被强风吹得一面倒,惶惶然抖索着叶子。路人形色匆匆,公交车趟趟客满,都是要往家里赶吧。
  安纳斯却漫无目的的走着,银杏叶和白果掉落他的脚边,又马上被风撕碎、撵走,商铺店主纷纷关门闭户,商家招牌上的霓虹灯,今晚是不会亮了。
  眼前一暗,远远的地方传来沉闷的轰鸣声,脸颊一凉,脚边湿开一个小圆点儿,十年难遇的大雨的初登场,充满了暗藏祸心的矜持。
  不知道该去哪里,只好走到哪里是哪里了。
  雨点由疏到密,最后则是狂乱的铺天盖地。路灯像是被关进笼子里的萤火虫,映出的光都是气若游丝的。安纳斯眼前昏昏黑黑,但他偶尔才擦擦脸上的水,凭直觉朝前走着。
  心里想着的,并不只是施哀央的事。
  虽说是事前已经想过,那个电话就是一个闹剧了,但真的被施哀央拒见,还是让人怄气得很。
  那小蹄子,凭什么缩在她的公主房里,矫情到连个面都不露?她算个啥啊,换个地儿就摇身一变成养尊处优的娇滴滴大小姐了、看男人一面就会怀孕?
  无限装逼的庭院,拽得跟二百五似的奴隶们,阴阳怪气的竹叶青,还有那个点头哈腰给施哀央拿什么书的高个女——施哀家没一个好东西,就是一坨自以为国际尖端化的封建残渣。
  早知道就打死也不理那个电话了。安纳斯的手指伸进湿得紧贴大腿的裤兜,触碰到了“miki”,他才不管手机会不会进水(手机是尤瑞安给的),摁亮了屏幕。
  雨水马上糊满了整个屏幕,雨点击打的力道之大,像是要将屏幕打成个蜂窝。安纳斯不耐烦的抹了一把屏幕,看到有未读短信的提示。
  可以先给那个笑声活像个被小三打了脸的正妻的、打虚假电话来的败类打过去,骂她个伤筋动骨一百天,也可以先看看小猪仔发来的短信。
  安纳斯用脚趾头都猜得到莫悱会发来什么样的信息,无非你在哪里啊,有没有事啊,我过去找你吧,这样的。
  在心里已经给莫悱扣上“多管闲事”的屎盆子了,但安纳斯在凄茫深黑的大雨中,对着一方微弱光亮的屏幕,还是选择了查看莫悱的短信。
  ——猜对了。不过没猜对才是有鬼了。
  莫悱的信息道:“安先生,晚上有大雨,请早些回家。”
  安纳斯在整个黑下来的街道上,黑色的幽魅般发出一声冷笑。
  回个屁的家。
  你倒是说说,我家在哪?
  莲景饭店A座606室?还是暂居的、你的家?
  那五星级酒店里的房间就像被睡过无数次的红灯区工作者,虽然要价高,但漂亮,服务周全——你却不能把包养的情人当作糟糠之妻般供着。
  莫悱的家,温暖,和睦,永远有一盏灯守候着归人,但那是莫悱的家,不是安纳斯的。
  好吧,可供打勾的“家”的选项没了,没地儿可去了。
  安纳斯迎着漫天的风雨跋涉向前,浑身被淋得湿寒,衣服紧紧黏着皮肤,活像裹了一层补水保鲜膜,难受得慌——还真不如不着寸缕、迎飞雪前行呢,好歹被冻晕得快些。
  想关闭莫悱的短信框,翻出通话记录,给那乱报信的三八打过去,手指却划不动触摸屏了。
  安纳斯就瞪着莫悱那条“贴心小棉袄”似的短信,一个甩手,手机落进了黑暗处的水洼,一下子就没了光亮。
  走下主路,安纳斯来到一条河边的步道上。虽然激涌上涨的黑色河水漫上了河堤,安纳斯还是踩上步道往前走,任由河水冲刷自己的赤足——鞋子灌满了水,早被安纳斯脱下、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四周暗着,造成那光亮的手机屏幕带给安纳斯大脑的印象维持了很久,脑子里莫悱短信的内容几乎在滚动播放——因此,安纳斯把气头全转到莫悱身上去了。
  ——死肥猪。
  ——无忧无虑的死肥猪。
  ——整天快快活活滚泥巴的死肥猪。
  假关心个屁,反正自己已经在家里吃着餐后水果、看八点档电视剧了,管别人淋雨冻得发抖做什么,你让我快点回我就快点回啊,做你的春秋猪梦去吧。
  还有,那头猪是多想冒充宅心仁厚的圣人君子啊,假惺惺把祈月烬摆出来当斗战胜佛用,结果那纵火狂只是个屁股都挪不动窝的石猴子,这两个人合起来玩我吗,欠揍啊你们。
  祈月烬和施哀家一伙,莫悱和祈月烬一伙,这些人我咬你的尾巴、你咬他的尾巴,正好凑成个大圈子玩群狗乱舞。
  真是,恶心透了。某个自认为参透世事的老头子说过,假如不是相互欺骗,人们就不可能在社会中长久生存,这句倒不错。
  随便了,你回你家,他回他家,老子没家,正好乐得逍遥,没被你们的家占据的地方都是老子的地盘,奉劝你们好好缩在自己家里,别招惹老子。
  ——老子急了,收你们过路费。
  在满世黑邃的暴雨中,安纳斯慢慢的,赤足走在河水暴涨的步道上,虽然心境不能说不凄迷,却没有哭。
  哭有屁用,脸上水够多了,擦起来不嫌烦吗。
  带着一种阿Q主义似的落拓感,安纳斯连自己在苦闷的笑都不知道。
  全是因为雨太大,打得面部神经都麻痹了。
  只是这样而已。
  不过,再怎么大的雨也有停下来的一天,毕竟老天爷不可能永久性尿不尽吧。
  沉浸在十分粗俗,但别有新意的联想里,突然,头顶的雨竟是一停。
  安纳斯没有回头,听不出感情的声音陡然响起:“蠢猪,滚回你的猪圈躲雨,你患猪疫就卖不出好价钱了。”
  莫悱出来得急,手头只有祈月烬的红纸伞,现在,整个伞面都罩在安纳斯的头顶了,他立马被雨浇了全身湿。
  “我来找你,”莫悱的声音被狂乱作响的风雨扰得模模糊糊,简直像是温柔的耳语,“回去吧。”
  安纳斯不作答,低着头继续往前走。
  而莫悱就随后,为他撑着伞。
  两个人在凄迷的黑色雨幕中,沉默的沿着河水漫上的步道行走。
  然而,突然的对话却是随雨水蔓延的黑色中的一点火星。
  安纳斯道:“伞拿开,我没钱付你小费。”
  莫悱答:“我带你回家。”
  他简短的回话就像黝黑空山中的一记钟磬音,幽幽荡荡,回震天地,让恶事做尽的亡命徒也心头一颤、热泪涌出眼眶。
  安纳斯小小的咳了一声,虽然抬着头,大步向前走——
  他满眼都是泪。
  幸好天色黑,雨大,莫悱又走在后面,要不然,安纳斯绝对会把莫悱的眼珠子全挖出来。
  他刻薄无礼惯了,不把任何人放心上,也不许任何人进入自己的心,理所当然的对人冷嘲热讽,反正都是擦肩而过的路人,被人记恨也是一时半会儿的事,管它呢。自己不落下风就行。
  活了十七年,没被什么话戳中心窝过。那些故弄玄虚的大道理滚进教科书里就好,不过安纳斯也没上过真正意义上的学校,从来不看教科书。
  莫悱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拆开,想让安纳斯哭,简直是小三找上正房,纯一个欠摧残。
  可是合起来,在这种情境下,被他说出口,安纳斯再狠心绝情,也忍不住潸然泪下。
  有人等你回家,有人接你回家,真是太他妈幸福的一件事了。
  安纳斯如何不知道,红纸伞挡不了大风雨,莫悱肯定离落汤鸡差不了几步了。
  冒着十年难遇的大暴雨,又没有要找的人的确切方位,就只能凭直觉到处跑了。
  如果安纳斯没有一直走直路,莫悱要寻到何时呢?
  寻找,成本是很高昂的。尤其是单方面的寻找,很容易让人心灰气冷,忍不住念念:就此咫尺天涯,也好过此等苦寻。
  但莫悱竟然找过来了,真是一头锲而不舍金石可镂的猪。
  上辈子该不是头金刚石猪吧?真的可以镂金石的那种金刚石?
  安纳斯认为是在狂风暴雨中,哽咽声不会被听见,便发出轻轻的抽泣声,稀里哗啦,和着雨水,狂流了一阵泪。
  莫悱还是为他撑着伞,陪着他踏水,走在河边步道上,就像是暴风雨中、礁石上、静静守望孤独灯塔的海燕。
  鞋袜湿了个透,价值不菲的西服套装也是,只有那柄鲜红的纸伞,仿佛在漫天黑雨中也能燃烧,就像撕裂黑暗的、盛开的花。
  前方的人突然停住脚步,莫悱便也停下,等着他缓和过来。
  水光淋淋的路灯微光下,安纳斯伸出一只手,勾住莫悱的腰就把他往前一带,让莫悱也来到伞下,闷声闷气的说了句:“蠢猪就是蠢猪,伞都打不好,我看不仅得不到小费,还要倒贴钱。”
  然后,他也没给个视线,只是牢牢搂住莫悱,和莫悱靠得紧紧的,一起躲在鲜红的纸伞下,避开整个世界的狂暴风雨。
  “猪仔,带路。”
  他并不看莫悱的表情。
  “嗯。直走,到了大路,去莲景饭店就很方便了。”
  莫悱也直视前方,不看安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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