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磕一世-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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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朗不欲答话,也不想再回东院,转身出了大门,端木霖强撑的笑颜渐渐垮掉,回想自己入住的初衷只是为了看见单朗,可是白尘离开之后,单朗几乎不回家了,偶尔回来也是去西院,似今日这般,只要发现他在家,单朗立刻掉头就走,根本是厌恶他的存在吧?
端木霖长声苦叹,习惯性抹泪,面上却无湿意,也才发觉心里不似往常那般酸涩,想起当日在茶楼白尘曾说,即便他输了,自己也赢不了想得的人,如今果然,单朗似乎从来都只属于白尘,难怪白尘不惧顺帝赐婚,不惧单朗酒后抱了他人,不惧离家别居……
凡此种种皆不惧,为什么?
那日白尘说他是凭借单朗的痛苦而出言指责,好像是真的,如果他能让单朗重露笑颜,那么白尘这个人,真的会被他逐日遗忘,这样一想的话,当初真的想跟白尘交朋友吗?
端木霖带着满腹疑惑去了仁武候家,本是去找白尘,谁知白尘受了武小姐夫婿的委托,陪武小姐到大相寺烧香去了。
端木霖失望之余又觉奇怪,“大相寺也算皇家国寺,白尘是妓馆出身,按理是不能去宝刹大殿烧香的,难道要武小姐陪他在寺外路坛边烧几柱?”
武长青暗怒,又知这人是白痴,伤人而不自知的废物一个,冲他发火只是自己找气受,于是起身送客,话都懒得说。
端木霖没得到答复便有些尴尬,跟着走了两步又坐回去,“我就在这儿等他回来,现下你陪我说说话吧!反正你也没什么事,上次你招待白尘喝八珍果茶,这次也给我一杯吧!”
端木霖说得自然而然,武长青不得不按捺答话,“我不欢迎你,顺帝在位时,我也曾御前直言,当时你也在场,应该记得我说过不喜你……”
“可是我帮你妹妹配了好亲事,你还是不喜我吗?”端木霖急得红了眼。
武长青攥拳又攥拳,最终松开,审视般看着端木霖,“你心智残缺也好,人性泯灭也罢,只要不出来狂吠乱咬就好,回去吧,以后不许再来我家!”
“为什么?就算我真的很蠢,但我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你不欢迎我,甚至不喜欢我,是不是还在记恨当年的事?但那不是我的意思!我记得跟你解释过了,并非我要抢你的功劳,而是顺帝的意思,再说太子也不太相信是我替他挡的剑,否则怎么只许我一愿?但你知道的,太子讨厌你,即便你现下告知真相,说你才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也未必会嘉奖你,所以你不要挂着旧事了好吗?”
武长青抚额啧叹,“我很后悔,我应该去大相寺,麻烦你挪动尊臀,否则我要动手撵人了!”
“别!”端木霖急得抱住椅子扶手,“你别撵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气成这样,但肯定是我说错了什么,我跟你道歉好不好?你别生气了,我最近也很难过,从前那些朋友也莫名其妙疏远我了,单朗也不理我,林霄也一直不愿做我的朋友,我现在才知道只有白尘对我最实心,他从没跟我讨要过任何东西,也不曾要我替他办什么事,但他跟我说过的话都是为我好,算起来,我只剩他一个朋友了……”
“你连跟小人做朋友的资格都没有,更遑论白尘的朋友?如果你还有一丝自知之明,请回家以死谢罪,我的忍耐快到极限了,你知道的,我最擅长的不是行军打仗,而是虐人致死,你想试试吗?”
端木霖使劲摇头,手却依旧抱着扶手,“我不能走,见不到白尘我会死,只有他会跟我说实心话,除了他,别人都只是敷衍我,哪怕顺帝也不会正视我的问题,只有白尘会站在我的角度替我考虑,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会认真答复,有时我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他也能替我找出原因,所以我一定要见到他,只有他能解救我,我很痛苦,但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痛苦,他一定知道,而且我很后悔,我应该从一开始就听他的,因为现在回想来,他跟我说过的话都是对的,所以我来找他帮忙,这一次,我一定听他的话,叫我去死,我都听!”
“叫你滚,你滚不滚?”
随着这声嗔怒,白尘从门外进来,手上抱着一个盒子,武长青要接手,白尘不让,“又不重,不过是个宝贝哦!”
“什么宝贝?”武长青真真好奇,小人儿不爱金银珠宝,不喜绫罗绸缎,又是什么东西入了小人儿的眼?
“不告诉你!”白尘话虽如此,却丧气般把盒子塞到武长青手里,“本想给你一个惊喜的,谁知你撞见了,那就提前送吧!自己打开看看喜不喜欢?后日的生辰别跟我要礼了哦!”
武长青高兴得呆了一大下,随即便明白是小妹告知了生辰,其实自己从不庆生,小妹此举应是替他试探小人儿,可惜小人儿只当他是大哥,不过能得到小人儿的礼物终是欣悦。
武长青不急着看礼物,亲自跑去端了果茶来,天气渐热,小人儿走得一头汗,得先擦把脸,也要多喝点水……
“我又不是小孩子!”白尘抢过帕子自己擦,然后接了武长青递来的茶,真有些渴了,牛饮般喝了满盏才罢手,至于一旁碍眼的人……忌恨谈不上,厌恶且不值,倘若真是个装疯卖傻的倒好些,偏生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时常疯狗似的咬了人却不是假装无辜,十足的无知罢了!
白尘苦笑叹气,武长青根据小人儿的脸色,给端木霖倒了一杯茶,端木霖顿时两眼放光,这是给点颜色要开染坊的兆头,白尘急忙抬手,“别抢着说话,我问什么,你答什么,首先说说,你今儿干吗来了?”
“我来找你解惑。”
“凭什么找我?”
“除了你,别人都不会正视我的问题。”
“我为什么正视你的问题?”
“嗯?”端木霖愣睁,“这个应该是你才能回答吧?”
“是吗?”白尘冷笑,“我听说你曾在皇宫别苑跟宫人说林霄是傻子,叫宫人们别跟他一般见识,但若林霄真是傻子,那么我刚才那个问题,他想都不用想就能回答,你却无能解答,相比之下,究竟谁聪谁傻?”
端木霖羞窘,“我那时不了解他,以为他不愿意去户部行走,是因为他自知无能,可那是个简单差使,又听他平日说话都不着谱,所以误会他是傻子,后来才听顺帝说他曾得过前吏部大人的嘉许,还说他若赴科应试,必定名上榜首,可惜他家道中落了,本身又无心仕途,辜负了顺帝一番护爱,我都替他可惜呢!”
“你倒没有辜负顺帝,做了一个完美的白痴废物兼祸害!”白尘疾言至此便打住,深吸气压下怒火,闲闲道:“你不知我为何正视你的问题,那是因为你从来只为自己考虑,自私之名押在你头上都嫌不够,不过我会正视你的问题也是因为自私,如果你不是皇家宠物,我也不会搭理你,当初是为身份之忧而不敢得罪你,也是从长远利益而小心奉陪你,后来窥出你对单朗有意思,我不得不正视你的存在,倘若单朗肯正视,我不会跟你废那么多话,我曾对你好言相劝,也曾放狠威胁,最后你竟搬了皇上来抢我的人,那时我不是没有法子对付,但我隐忍退缩了,却不是输给你,而是输给我自己的一个不忍。”
白尘轻叩桌面,以示提醒,“你且用心听着,不要走神抛锚,我知你不是故意痴呆,当日你为了朱氏之事来找我时,我就觉得你心智有问题,后来你住到单府养伤期间,我曾叫三儿细查过你的脉相,后来又请卫大哥暗里查过一些事,因此对你的某个情况还算了解,只是你自己了解吗?”
端木霖点头,“我本来也不知道,还是听说了林霄若应试,必定中榜的事情后,我才奇怪为什么我早已成年却不曾理过任何事务,顺帝原先也不肯告诉我,后来我缠着问了好多次,这才知道我幼时中过一种很厉害的蛊毒,虽然解了,但是留下一点后患,不能集中精神,但我的脑子没有问题。”
本来是可以没有问题的,可惜被顺帝宠护太过,以致于错失了纠治的良机,使得你空有智力却无法运用,白痴不象白痴,坏人不象坏人,不伦不类的怪物一个!
白尘暗里笑叹,面上沉肃,“你的脑子没问题,但你的心性无知无向,当日我就疑惑顺帝为何执意寻人照看你,后来才悟到,他对你有愧歉,说你良善至纯,其实他也知你不能分辨事理,而单朗从来就不是好性子的人,若是恼急了,什么人他都敢杀,为何忍你诸多?只因他也知道你是心智缺失,却又不完全白痴的这么个……怎么说呢?”
白尘侧头笑问,武长青郑重给出三个字,“伪白痴。”
“对,就是伪白痴,这也是我不忍狠招对付你的原因之一,其二是你所谓的喜欢令我不忍,说实话,就是妓馆的小倌爱上权贵恩客都没你这么卑微,我曾叫单朗跟你好好谈谈,虽是要他叫你死心,未尝不是给你机会,可你做了什么?害我们坐牢也罢,居然变相地以死威胁,致使顺帝参与了你的夺人之战,把我和单朗卷进一场公私混淆的战局,最终一纸赐婚判我败局,我又因顺帝之苦情而不忍再战,你却趁我的人醉酒之际,巧行便利,若非单朗当时对我有误会,你的计谋也不会得逞!”
端木霖急急摇头,“不是我的计谋,是一位好心人帮我出的主意,本来我也不想用他提供的东西,因为他说有迷魂的作用,我怕伤了单朗,可是我在羹汤里放过一点,单朗吃了也没事,但他醉酒那天我也没打算用的,可是之前听人说你在护城河上站着,我猜你是为了等单朗,我就觉得是一个机会,所以我改了道,半路给单朗喂了那种药,回家后他一直要找你,我都放弃了的,觉得那种药没起效果,后来他说要来这儿找你,我一着急就喊了一声小朗,谁知他莫名其妙就……就……那样了。”
“没有莫名其妙,他只以为是我叫他,之后他也说是错认了,我原也不信,后来才觉得事情古怪,当日在蜀州办事时,他有几日也是花天酒地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