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念-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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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我点头道:“嗯。胡家的骑兵,长年保持在三万人的数目。因此,我们即使化阵,也能保证有足够的力量,集中对付它们。然后,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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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援的步兵,便不足为惧了。”
“是的。”我看着,又道出了接下来的一个问题,“可这三人阵,要怎么进攻,才能战胜开阳的铁马呢?”
“此攻要分,上中下三个层次。”他看着我,解释道“要对马马上的人和马匹,同时做到攻击。”
“好主意!”我赞同道——对,这说的极有道理。我想战场上,我们的士兵就是一心想着对付马上的敌人,而完全忽略了这些骑兵人马合一的优势。
想到这里,我心里终于有了一丝曙光:开阳的骑兵再胜,也不会敌住我们这全方位的攻击。可是,令我不解的还有一个问题,我只想到,便轻声问了出来:“你说,开阳的铁骑如此厉害,为何不多训练一些,以御外敌呢?”
我看着他听到我的问题,脸上忽然闪出一丝无奈的笑容,便再也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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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三个月,我们对嘉城做了数十次大大小小的进攻。这其中,我们变换过数次阵型,把大军化整为零,分成小团对开阳的骑兵进行攻击。
三个月,我和叶清见过三面,每次讨论的都是如何变换这三人内部阵型,以求遏制住马匹的前行,同时向马上的敌人攻击。每一次,我们都从上次的战斗中积累一些经验,慢慢改进着上下左右的结构布局变换。
终于,文帝十八年的七月。我们在酷暑来临之际,对嘉城城防,发起了最后的总攻。总攻时,赵将军任命张俊为先锋,而我则在侧指挥督战。
我俩曾猜测过对方会派谁出战?因为三个月之内,我们赢得了几场重要的胜利,几个月的战事下来,胡家的骑兵几乎全军覆没。而胡子南的两个儿子,也都已经战死在了沙场。 血染旌旗,马革裹尸,是将士最后的宿命。他们,对于开阳而言,都是‘精忠殉国’的烈士。而对我们而言,都是长念已久的心腹大患。
除去此二人,我军便乘胜追击,终于在这七月伏天,兵临嘉城城下。
张俊所带的先锋部队,列阵在嘉城城门口,等待着开阳的出战。艳阳下,我策马到了他的身边,小声说道:“天气炎热,不宜久攻,要速战速决。”
“明白。”他的回答简短,随后又道,“可不知开阳会有谁出战?”
他话音未落,便看到嘉城的城门忽然缓缓打开,从里面打马出来一只骑兵队伍,为首的人,身着甲胄,颤颤而行。我和张俊看到他的模样,心下都是一惊:此人须发皆白,皱纹苍苍的脸,与手中光滑打磨的刀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张俊不等,策马冲上。一边打马,一边大喊:“来者何人?”
对面的那人,也骑马向阵前奔去,他的声音苍老中透着厚重,回答短促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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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阳,胡子南!”
我立在马上,深深吸了口气:都道,七十古稀。而今,这七十岁的人,却在此,披甲上阵,跨刀迎战。想到这里,我忽然意识到了一个对我军十分有利的问题:这说明,开阳再无人了!
思虑中,张俊便已自报姓名,大声喝斥着冲向敌方。不容我错眼,电光火石间,二人已然对抗厮杀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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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的几十回合,马踏扬沙,刀枪间错,生死搏斗惊心的让众人皆屏气闭噤。我心中着实为张俊捏了一把汗,几次闪失,他都是须毫间擦过了胡子南的长刀。
时间挨过三刻,回合上百。张俊年轻气盛的优势渐渐显现了出来。胡子南刀转马调已不如先前那样凌厉兼灵活了,而张俊也趁着这个契机,纵马猛攻,渐渐站了上风。
一个回闪间,张俊的长枪巧抖过对方手里的长刀,直直挑向了胡子南的面门。避闪不及,胡子南趔趄一仰,后摔下马。张俊赢得战机,踏马前弛,右手长枪翻转,叉向了重重摔在地上的人。饶是胡子南反应够快,他就地一滚,躲过张俊的长枪,撑着刀柄跃了起来。只是,这腾跃后,他已气喘吁吁,毫无再斗的气力。
张俊一击未成,便转马回身,准备趁强将敌将置于死地。可是,就在他转马回杀之时,胡子南右手忽扬起长刀,左手猛地锁住刀刃,朝着自己的脖子就是一抹!刀起刀落,不过顷刻。如注喷出的血流,瞬间喷洒在他周身仗余的土地上。
一时间,战场上所有的人,包括张俊都惊呆地看着这个七十岁的老将,身浴血,手握刀,靠着刀柄的支持,硬硬地挺在那里,几番勉力后,才不支地倒在地上。
倒地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可在我眼前,却似乎浮动过一种沧海桑田的漫长。胡子南,二十岁为副将,三十岁为将军,四十岁成了开阳第一元帅,历经开阳三代君主,守土五十年,终在这嘉城一战中,命断沙场——血洒嘉城,魂去奈何。
这感慨,并不是我独有的。因为,在胡子南倒地后,这两军对垒的大阵良久沉寂如无人的空谷。直到赵然领军跟上,喊了一声‘攻城’,大家才恍如初醒般,杀向了嘉城的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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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入嘉城后,赵将军带着我们冲入了胡子南的府邸。显然,胡家已经得到了胡子南死于战场的消息,整个府内,遍地是尸体,上到妻妾孙辈,下到丫环奴仆,均跟着胡子南父子殉国而去,胡家上下已无一个活口。
搜索中,我忽然听到了一些响动——来自后府内一个小小的内院。我提刀只身入了进去,便看到一些女眷的尸体横散在院内。冲入屋子,就看到一个穿戴鲜艳的女子,横躺在一张大床上,嘴角趟着一丝血。在她旁边,有一个小小的襁褓,我过去一看:才发现里面有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正在那里细声啼哭。
我想,这大概是这府中唯一的生还。婴儿稚嫩的小脸上泛着泪花,他虽然不知,却似为了家门的不幸而哭泣。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身后响起了赵然的声音:“旭初,你在这儿?”
我一个回身,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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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道:“是。我发现了…”我有些说不下去。
赵然几步冲到我的身边,便看到了这襁褓中的婴儿:“是胡家子孙吧?”
不知怎地,听到他说了‘胡家子孙’,我便有个一种对这婴儿命运不好的预感。我转头看着他,忽道:“衎仁,我们是否要给他这个踏上人世棋盘的机会?”
他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飘忽不定的踌躇,随后轻声地说:“不必了。”
此时,我脑中也是一片混乱。不知该如何是好,我慢慢抱起了这个襁褓,对赵然说道:“那我去处理了。”
他低头只沉应了一声:“好。”
我手中怀抱着婴儿,从东府的后门处悄悄出了,然后便拐入一条小巷。这是一条死路,走到尽头的墙前,我把这婴儿轻轻地放在了地上,看着他兀自在襁褓中挣扎哭泣,我狠了狠心说:“这世间,来得,去得,却不及细细品得。你的命,天生,也便归于天养吧。”
我说完,便转身离去,再没有回头,心中默默道:‘天若留你,从天道;天若收你,顺冥路。这世间,权当没有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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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帝二十年,腊月,我们终于攻占了嘉城。站在城墙之上,披着凛凛北风,赵然手指着远处,对我说:“旭初,那个方向便是上缭。”
我没有答话,只是与他相视一笑。灵犀间,我的‘念’随着片片雪花,化散在了嘉城的寒夜。
在嘉城整顿数日,赵将军令下:大军启程,去往下一个目的地——立城。
就在我们整军待发的前夜,朝廷的信使忽到,带来了一个令人措手不及的上谕安置:令赵然回兆京述职,而全军统帅,暂由我代替。
此谕一出,赵然自不能随军前行了。他连夜,在屋内收拾着文书,准备第二日早上离去。而我在一旁,也帮他整理着一些杂乱的信件。虽然他一直都没有说话,我却能感觉到他他呼吸间有一种沉重的气息。我只道这是因为他不能带军亲自为叶帅报仇而遗憾,便劝慰道:“衎仁,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率军杀入上缭,以告慰叶帅的在天之灵的。”
我此话一出,他忽然耸动了一下肩膀。放下手中的文书,抬起头来,就那么直直地盯着我。我被他看得有些不安,勉强笑道:“你是不相信我带兵的能力吗?”
他绕过书桌,几步向我走过来。走得近来,我以为他要嘱咐几句话,让我谨慎带兵。可谁知,他半个字都没有说,竟一把我拽入了怀里。
他拥我入怀,浑身都在颤抖,却仍旧没有说半句话。面对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我一时没了思考。久久,我才抬手从后面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小声说道:“此生,莫再有人,似君知己。”
他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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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无言,默然拥得更紧了。直到,屋内的烛火被一阵风吹得挑动,闪烁的微光下,他放开了手,看着我,静静地,缓缓道:“棋生棋死,不过一念之间。旭初,若不再见,你我仍知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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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帝二十年末,我率军攻占了立城。立城的守军远不如嘉城的勇猛,而立城的文官太守,在立城沦陷后,便知大势已去,遂投降于我军。
而他投降之后,告诉我们的一个消息,正好与两个时辰前朝廷派人送来的线报契合:开阳君主安允信忽然身染恶疾,已于三日前驾崩了。而他死得太突然,以致立储不及。现在,开阳的三个太子,正在上缭,为王位之争打得不可开交。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