禛禩传-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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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弘旺吵着要在这里守着你醒来,被我给赶回钰瑶那里了。那小子倒是十分孝顺。”
胤禩知道四哥的苦心,便也顺着他的话头接过。
“嗯,那孩子虽是年纪尚幼,却是聪慧的很。这点,连额娘也是赞不绝口的。”
“真得了皇位的话,若是将来你我老了,立弘旺做储君也未尝不可。”胤禛试探着说道。
本是懒洋洋窝在胤禛怀中的胤禩立刻坐直了身体,立了眼睛看他。
“你答应过我的,将来将弘旺除了宗籍,这是你答应过我的!更何况,你若做了皇帝,却立我的儿子为太子,于这天下,你怎么说得过去?”
胤禛安抚一般的抚\摸这胤禩的后背,说道:“我不过是一提罢了,你莫要就与我急。三四岁便有此心思头脑的孩子,除了你,我却再未见得过一个。现在又有了弘旺,我这才有了这样的心思。”
“弘旺太过善良,脾气也直,不是能做皇上的料子。”胤禩冷冷说道,“弘历与弘昼还未长大,脾气秉性如何还未可定,你也可以培养他们。”
一提到弘历,胤禛便突然头疼起来。
皇阿玛丝毫未介意弘历实乃行宫贱婢之子,却是异常疼爱,这接到宫里已经好几天了,却是未曾再给送回府中。
无论弘历是怎么来的,可毕竟也是自己的骨肉。他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再成为与皇阿玛一样的人。无论是个闲散王爷,亦或是万人之上的帝王。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胤禩疑惑的抬起头来看他。
胤禛把人搂紧一些,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但愿,不要再有第二个皇阿玛。”
胤禩歪着头疑惑了一下,随即了然。
“很多事,冥冥之中都有定数的,又怎会因为你我的不愿,便不会发生了?”
胤禛突然点头笑道:“你说的倒是十分在理,虽是你我不愿,可那弘旺就是盯上弘昼了,你我也是管不得的。”
“嗯,”胤禩突然有些负气的说道,“也是,你压了我这么多年了,也合该让我儿子压一压你的儿子了。不然,就是到死,我这颗心也不会平衡。”
胤禛玩笑一般说道:“不用寄希望于让弘旺来压弘昼,你若是真想心里平衡,此时换你处于上位也是未尝不可。”
胤禩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算了吧,被你骗得我都已经不再相信你了。”
“我哪一次也不是骗你。”胤禛认真的回答道。
胤禩哼笑着把头转开,半晌却又再次转过头来。
“你……说的……是真的?”
胤禛定定的看着他,也不言语。
胤禩又摆了摆手不屑道:“切,不能被你骗了,你这人狡猾的很,免得我被吃干抹净不留渣。我这脖子上才挨了你一记手刀,这会子仍然是疼的,若是再被你折腾上一宿,怕真是要急火攻心,七窍流血而死了。”
胤禛心内不禁叹气,为什么自己每一次真心想要满足八弟的愿望的时候,他却总是当自己在开玩笑?若不是因为如此,当初也不会有弘历生母那个一辈子也抹杀不掉的‘失误’。
果然是造化弄人啊。
第180章 生病
果然是误会弄人啊。
康熙五十一年九月,太子胤礽不知因何事又将康熙惹怒,被禁足于咸安宫内。
不日,康熙便下诏以其狂疾未愈,大失人心,祖宗宏业断不可托与此人为由再废太子胤礽。
东宫位虚,朝里便又有人上奏望立太子以安民心。统观朝野上下,意见分为了三派,一为诚郡王胤祉,一为和硕雍亲王胤禛,再一个却是仍旧得了不少人心的胤禩。
胤禩知道只要一有人在康熙面前提及自己,自己便又会遭殃。便谎称自己因思母之情过于悲伤,须是得人搀扶才可行走,怕是连早朝也站不得了。
康熙见他如此,再未提起自己与胤禩约定演戏之事,却是默许了他不请安,不入朝。
又是一年,府上又有一批人被康熙以各种理由抽调离开。胤禩也乐得清闲,便整日里窝进书房中,要不就翻阅书册,要不就指导弘旺和满儿读书。
“阿玛,我想去四伯府上。”正在努力习字的弘旺突然抬起头来说道。
胤禩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你四伯现在正是忙的时候,改日再去吧。”
弘旺瘪了瘪嘴,把笔往一旁一掼,气呼呼的坐在那里。
“阿玛骗人,阿玛上个月便是这么说的,可是这都过了多少天了,阿玛依旧以此语搪塞与我。”
胤禩合上手中的书,拾起弘旺扔在桌子上的狼毫笔。
语重心长的说道:“这笔是你何焯爷爷好不容易替阿玛寻到的,你却如此不爱惜,这么做对吗?便不是什么情深意重的稀罕物,也不能被你如此糟蹋。府上现在不比往昔,没见到你几位额娘吃穿用度都不如从前了吗?”
弘旺有些愧疚的低下头,嘴里却在嘟哝道:“可是弘旺想去看看昼儿……和四伯,还有,弘历。都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到了,上次给昼儿和弘历留下我的字也不知道他们练的如何了。”
胤禩有些哭笑不得,雍亲王府上,什么好字帖没有,哪里用得着你留下的什么劳什子字帖。看看你自己尚写的仍是些狗爬字,还留给人家做模板呢。
他怜爱的摸了摸弘旺的头,说道:“阿玛这次答应你,等你四伯得了闲,便把你送过去玩几日,好不好?可是你得答应阿玛,现在要努力读书哦。”
弘旺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用力的点了点头。
然后接过胤禩手中的狼毫笔,轻轻的吹了吹。
说道:“笔大人,方才小生得罪了,还望勿要见怪。”
小模样倒是让一旁看着他的胤禩和满儿忍俊不禁。
胤禩看到满儿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模样,便问道:“满儿,这习字难不难?”
满儿哪里料到阿玛会来注意自己,怔了一怔之后赶紧红着脸摇头。
胤禩也是摸了摸她丝缎一般柔软的头发,夸奖道:“我家满儿虽为女子,却是不比哥哥差到哪里。这以后怕是还要比她这呆哥哥还要强许多。”
弘旺毕竟是个五岁年纪的小孩子,听了这话便要当真,不服的同时更是暗下决心要努力,绝对不能被整日里不发一语的闷葫芦妹妹给超过了。
这时却是听见满儿甜软的说道:“哥哥将来是要做大事的人,自是要比满儿强。满儿只要能识得些字勿做了睁眼瞎便可,书上也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胤禩略有些诧异的看着还未过五岁生日的女儿,心道这姑娘可是小瞧不得,有些心思。
五十三年时候,康熙在前往热河巡视途中,经由密云县、花峪沟等地。胤禩原该随侍在旁,但因当时却又恰是良妃娘娘去世二周年的祭日。胤禩本是孝子,便前去祭奠额娘,并未去康熙处请安。就派了一个小太监到康熙面前说明缘由并令其带了两只海东青给康熙呈上,表示在汤泉处等候皇阿玛一同回宫。
不日却传来了康熙颁下的圣旨,胤禩这才知道自己送去的海东青到康熙面前已是濒死,惹得康熙震怒,并言“胤禩阴险毒辣,谋害废太子胤礽,有违臣道。朕之前患病,众大臣受其蒙蔽皆推荐于他,朕不得已将不可册立的废太子胤礽搬出。其后胤禩并未收敛,结党为奸,谋图不轨。朕自知岁月无多,日后若是时日不及,胤禩岂不是可妄行一切?自此朕与胤禩,父子之恩绝矣。”
其后又以“行止卑污,凡应行走处俱懒惰不赴”将胤禩本人及属官的奉银奉米、执事人的银米全部都给停掉。
胤禩虽是嘴上一直对胤禛说自己什么都不在乎,可这生人不如的父子关系终究令他十分郁闷。本就单薄的身子也越发的羸弱起来。
八月底京城里流行了一场风寒,积郁成病的胤禩自然也未逃过。他本是为了远离京城中浑浊的空气便搬去畅春园附近的别院。谁知康熙竟因要在畅春园小住便差人将胤禩搬回京中府邸。胤禟等人坚决反对,康熙却是执意如此。虽是事后令将其所停之俸银米仍照前支给,胤禩心中却已是留下难以抹去的伤害。
自恢复一切供给之后,康熙倒是也命人为胤禩勉力医治,算是为了保全一些父子情分。
胤禛仍是每夜过来陪伴,即使是胤禩搬去畅春园附近的别院之时依旧如此。胤禩被遣回家中之后,胤禛更是将时间提前到了戌时末尾。
“你这称病不请安也不早朝,皇阿玛虽是默许了,却是以为你故意与他怄气,让他难堪。”胤禛才一躺到榻上,便侧过头来对胤禩说道。
胤禩替他搭好了被子,淡淡的回答道:“我哪里是在与他怄气,不过是让他眼不见为净罢了。头年里头弘旺阴差阳错捉了两只海东青,我差了个平日里也算可以信任的小太监送了去,谁知到他那里却变成了毙鹰了?这鹰是什么时候变成那个样子或是到底是不是当真成了濒死的样子谁又能知道?反正那小太监也早就被他乱棍打死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连我在病中之时,仍旧不顾我的安危将我移回京中,我已是……”
说到这里,胤禩有些说不下去了,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胤禛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自梁公公去了之后,皇阿玛近前又换了个管事太监。这人却是你认识的。”
胤禩疑惑四哥为何在此时突然提及此事,便问道:“何人?”
“魏珠。”胤禛微笑着说出了一个名字。
胤禩瞪大了眼睛,惊道:“那不是……你竟然……”
胤禛点了点头,冷声道:“既然他对你已无仁慈,我又何须对他还存父子之情。”
他眼神中闪过的,似是冬日冰雪地中的刀光,让人不禁寒战。
胤禩环抱住胤禛的腰,将脑袋扎进胤禛怀中。
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已是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