禛禩传-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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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看着他叹了口气：“若是你二哥也能如你一般懂事就好了。”
胤禩心道果然皇阿玛提到了胤礽。
便颔首说道：“皇阿玛，请恕儿臣直言，既已查明二哥为魇魔镇住了神智，想来过去所谓皆是情有可原，还望皇阿玛思及与孝诚仁皇后往日恩爱，复立二哥为太子。”
康熙略为诧异的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胤禩许久。
言道：“朕倒是没想到你能替胤礽求情。”
“儿臣虽是对太子的行事略有微辞，可是二哥毕竟是做了许久的太子，且治国安邦之道也有众多可取之处。此次废立经历，想来也会令二哥深刻悔改。”胤禩继续说道。
康熙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你说的，朕会考虑。朕有些累了，你先退下吧。改日里再与你聊天。”
胤禩依言退下。
不久，宫中内侍传谕出来：“皇八子胤禩并未亲自出头去争过太子之位，纵有一二屑小之人于此间挑拔搬弄，亦非他之罪。自此以后，不复再提往事。”
胤禩喜得贵子，更逢康熙召见赦免，拜访之人又络绎不绝起来。
弘旺和满儿满月之日，胤禩在府中设宴宴请众人，其中不乏众皇子及朝中重臣。即使是废太子胤礽也在其列。
胤礽见胤禩后，先是送上了给孩子的满月礼，其后又拉着他唠家常。
“八弟，听闻此次多亏了你在皇阿玛面前替我求情，这些日子里皇阿玛也是对我多加询顾，屡次召见。过往里，二哥也有些对不住你的地方，多担待些吧。”胤礽笑着说道。
胤禩有些诧异，这话自胤礽嘴里说出来可是实属不易。
他虽是有些受宠若惊，却是转瞬便恢复了脸色。
笑道：“二哥说的哪里的话，臣弟不过是将实情诉诸皇阿玛，多的还是皇阿玛对二哥你的偏爱之意。咱兄弟二人私下里说话，莫让旁人听了去。臣弟觉得，距离皇阿玛复立二哥你为太子的日子已是不远了。”
胤礽听他这么说，顿时笑弯了眉眼。
“八弟多年来一直如此嘴甜，说的都是二哥最爱听的。”
胤禩也是附和着笑了。
辞了胤礽之后，胤禛便走到胤禩身边。
皱着眉头问道：“作何与他嬉皮笑脸？”
胤禩看了一眼周围，在胤禛嘴上偷印一吻，笑了。
“为了能多一些亲你的机会呀！”
胤禛看着他展颜的样子，倒是终于露出了笑容。
看了一眼周围，胤禛一把将人搂过，揽入怀中深吻起来。
不远处，倒是又一双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
第174章 崩溃
不远处，倒是有一双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
没有多久，康熙便在朝堂之上召满堂文武大臣在各皇子中择立一人为新皇太子。
并说道：“众爱卿在诸阿哥中选择，众意属谁，朕即从之。”
康熙以为近日对太子多加顾询，时常召见，满朝文武大概能琢磨出自己的本意，重新选择胤礽为皇太子。
谁知事态并未照着他的预想进行，以佟国维、马齐、阿灵阿、鄂伦岱、揆叙、王鸿绪等为首的朝中重臣联名保奏胤禩为储君，这令康熙十分意外。
本来重立胤礽为太子之事是胤禩提出的，虽为在朝堂之上明言，此事也应是在外传开了。可是为何朝中重臣却多数仍心属于他？竟是连自己的圣意也可罔顾了？
康熙冷声说道：“立皇太子之事关系甚大，你等宜再悉心详议后再上奏。八阿哥胤禩未曾更事，近又罹罪，且其母家亦甚微贱，你等需再思之。”
胤禩颔首而立，淡然的笑容看上去波澜不起。
却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听到母家之句时，身侧抠进掌心肉中的指甲下涌冒的血珠。
“皇阿玛，八……胤禩此次——”胤禛近前一步，奏道。
话还未说完，却是被康熙抬手打断。
“朕心意已决，此事莫在多言。退朝吧。”说完起身自其侧离开。
下朝之时，满朝文武看着胤禩的眼神都是复杂的。有惋惜的，有幸灾乐祸的，有义愤填膺的。
当然这义愤填膺的，仅仅是与他交好的九、十、十四。
胤禩并未在宫中做过多的停留，看过惠妃与良嫔之后依旧保持着一脸微笑回去自己府上。
甫一关上房门，便一脚踹飞屋中的圆凳。
那圆凳倒是结实，在空中转了个圈掉在了地上，竟是连块木头渣子也未曾磕掉。
胤禩见这一脚并未解气，便抬起脚又踹飞了一个。
门外高福听见房中的巨响，吓了一跳，便赶紧问道：“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滚。”半晌，房中传出了胤禩从未有过的低沉声音。
高福皱着眉头想了想，跑到了院子中去找护院侍卫梁哲耳语了几句。
梁哲听后，用力的点了点头，顺着后门快步离开。
被梁哲通过石头通知到了的胤禛来到八阿哥府上之时，看到的是房中的一片狼藉。
在横七竖八歪倒的家具和满地碎瓷碴子当中，胤禩毫无形象的坐在椅子上愣神。
胤禛甩上门之后赶紧冲了过去，将人搂住。胤禩愣愣的任他抱着，一点反应也是没有。
“你这手是怎么弄的！”胤禛眼尖的看到了胤禩手上已经凝固了的血渍，“高福，赶紧拿药来！”
胤禩这才有了反应，抬起头看着他。眼神中浸满了泪水，流出来的糊的满脸都是，透着说不出的绝望与难过。
“四哥——”他哽咽着将头埋进胤禛怀中，“四哥，四哥……”
胤禛见他这个样子，心中似被人狠狠敲了一榔头，喉头也是立刻发紧，眼泪也禁不住在眼眶中打转，抬手将人深深抱住。
自从长大之后，谁曾见过玲珑优雅的皇八子胤禩流泪的样子？
“为什么他一定要提到我母家微贱？为什么！我母家并非非为名门，不过是家道中落，为何一定要被他们诟病！我已是顺着他的意思提出复立胤礽为太子之事了，为何还要如此羞辱于我！胤礽是他的儿子，我胤禩便不是了吗？我不在乎能不能成为皇太子，我在乎的是他做为阿玛对儿子基本的疼爱与尊重！他若是不宠爱额娘为什么又新晋于她？既然宠爱，为何揪住出身之事一直不放？能不能不要什么事情都提到我母家？呵呵，说白了，我不过是他肃清朝廷的棋子，我连我的兄弟也不能保护，不能与我心爱之人长相厮守，我到底还能做什么！你告诉我，我还能做什么？四哥，你告诉我，你告诉我……”胤禩说到最后，仿佛是崩溃了一般重复着。
胤禛捧起他的脸，将他分不清的眼泪鼻涕悉数吻干。
也是哽咽着说道：“我没用，保护不了你。我们走，离开吧。听说出了咱大清，外面的世界很宽容。咱大清不也是有洋人官员吗，汤若望、南怀仁不全是外国来的吗？”
胤禩用力摇摇头，将他推开。
怒道：“不走！我们不走！我要你一定争得了这皇位！胤礽不是有他这个靠山吗？你有个没用的我，却也有老九、老十、老十四。我就不信已是半百之人还能斗得过我们几人联合？将来你承继大宝之后，将我全家都除了宗籍，我再也不要在这紫禁城中生活了。”
说完又委委屈屈的扑进胤禛怀中。
胤禛叹了一口气，一下一下轻抚着胤禩的头顶。
“走吧，什么也不管了，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好过了以后的日子。”
胤禩过了方才那阵无理劲，有些泄气道：“弘旺和满儿才刚出满月，你那弘昀和弘时仍是孩童，离不开阿玛。弘晖早殇，弘盼被人害死，这些我们无力回天。可是活着的，我们却是不能再伤害了。两个府上上百口的性命，不能因为一时的任性便全都不顾了。私奔，对我们来说，只是个奢望。”
二人一时无语，只是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二人相拥在一起。
门口，抱着药盒子的高福呆愣的站在哪里，眼泪也是不由自主的跟着主子流出来。
身后跟着胤禛一同过来的高无庸叹了一口气，抬手帮着把门关好。
“主子还没上药呢。”高福看着高无庸的动作，说道。
高无庸接过药盒子，把人拉离门口。
“那点伤和他们心里的比起来，算不了什么。”
高福想了想，这才任着高无庸将自己拉走。
“你的身体好些了吗？”高无庸有些不自然的问道，“看着清减了许多。”
此事不提便罢，一提起来高福倒是立刻来了火气。
“你还敢问？这几日为何不来看我？”
高无庸抬起手，伸到高福脸侧处却又无力的垂下。
“我……”
高福定定的看了他许久，冷声说道：“若是没有心思，便不要过来招惹。”
转身便要离开。
身后高无庸终于露出了以往面瘫脸上未曾有过的表情。
“喜欢你。”
高福闻言站住，并未转身，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第175章 缘定三生
高福闻言站住，并未转身，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整个八爷府上下，谁都知道主子自宫中回来之后心情十分不好，直到四贝勒过来劝慰了一阵才渐渐恢复了往日状态。
正所谓一朝失势宾客落，自被康熙批说无望承继大宝之后，八爷府上又回到了前阵子门可罗雀的境地。胤禟等人替胤禩抱不平，却也是被他一笑置之。
没多久，康熙便又召见诸王及群臣，谈及于梦中见到孝庄文皇后及孝诚仁皇后皆是面露不悦，令其倍感不安。后又说到废太子胤礽经过多日调理治疗，疯疾已除，本性痊复。其意乃是可重新立其为太子。康熙当时表情十分动情，满朝群臣莫敢不从，皆是诺诺称是。当年十一月十六日，胤礽便得释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