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相欢-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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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衣“扑哧”一声笑开:“净说些没用的,记得还我就好了。”
卓欢在门口又与侍卫纠缠许久,武人毕竟敌不过书生的嘴,最后勉强放行了。卓欢揣着银两走在大街上,心里想,等将军回来,怎么也得讨个可以自由出入的凭证。
正是四月份的时节,柳絮纷飞,空气里均是粘稠的暖意,天色有些暧昧的昏沉。卓欢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们,和街旁吆喝的小贩,才真正意识到,自己从那个阴暗不见天日的牢笼里,脱身了。
打了一壶酒,拎着酒葫芦闲逛着,卓欢不知不觉拐进了一个胡同里。天色愈加暗了,风也微微凉起来,空气中夹杂着泥土的味道。卓欢深吸一口气,喃喃道:“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该是卖杏花的时节了呢。”
寂静的胡同里无人涉足,卓欢不知道,自己身后忽然多了七八个黑衣男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 章
下了早朝,沐子珣弹了弹很久不穿有些褶皱的朝服,正准备回府,忽见皇帝身边的贴身总管江横急匆匆的跑来,拦住了自己:“将军,陛下有请。”
沐子珣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头,随后便随江横来到御花园。遥遥望见一个孤亭立在一片绿色之中,一人身着白袍,几分闲散几分孤傲,端坐在亭内闲闲的饮着茶,正是当今皇帝聂剑文。
聂剑文长得颇有些出尘之姿,偏偏一双带煞的桃花眼破了这几分出尘之像。他转过身,看到一身藏青朝服的沐子珣,眼睛微微一眯,挥手喝退了江横。偌大的庭院中,竟只剩下聂剑文与沐子珣二人。
聂剑文摆了摆手让沐子珣坐下,随后执起茶壶倒了一碗茶递给沐子珣,随后问道:“卿刚回京,住的可习惯?”
原本关切的话语,让聂剑文微微上挑的语调变成了几分嘲讽。沐子珣拨了拨茶雾,淡淡道:“多谢陛下关心。”
聂剑文眯了眯眼,有些恶质的笑道:“听说沐卿从牢里带回的犯人是个落第秀才?倒是卿慧眼识英雄,竟从那囚牢里拾到宝。”
沐子珣皱了下眉头,似乎觉得这对话颇是无聊,语调变冷:“不知陛下有何吩咐?倘若只是为了打听臣家中事务,下次早朝,臣不妨带管家过来一叙。”
聂剑文被他噎了一下,竟也不恼,微微起身俯视着他,只是笑意越发恶质:“朕只是想念卿……想念的紧了,便想近近的看卿一眼……”说着手指竟附上了沐子珣的脸,接着死死捏住他的下颌,迫使他抬高视线与自己对视,“这样说,卿可满意了?”
沐子珣一动不动的与他对视着,眼里默然与冷厉交织。沐子珣不穿铠甲时身形便显得秀气了些,再加上眉目艳丽,如此被迫仰头的姿势在聂剑文看来竟是平添几分脆弱。聂剑文只觉喉头发紧,蓦地凑了过去深深吻下。沐子珣依旧没有动,顺从的任他蹂躏着他的唇,甚至聂剑文撬开他的牙关,用舌头肆虐着他的口腔时竟也一动未动。
聂剑文见状只觉欲火中烧,一只手下去探向沐子珣的衣领。忽然只觉胸前一痛,身体不由得向后仰去,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身体。聂剑文不由大怒,抬首看向沐子珣时,却见他淡淡的整了整衣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却不下咽,只漱了漱口,便又将茶水吐了出来,随后站起身,看向聂剑文,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语气:“陛下若是欲求不满,不妨去醉花阁逛逛,那里想必会符合陛下心意。”
醉花阁是京城有名的小倌馆,聂剑文听罢邪笑一声:“沐将军错了,那些小倌怎敌的上将军身体的柔软紧窒。”
沐子珣看着他,忽然展颜一笑。沐子珣平日里总是漠然的一张脸,此时一笑,竟觉如春风拂面,醉人万分。聂剑文乍见之下也是一愣,却见沐子珣缓缓走近,低低道:“只可惜,微臣觉得陛下……实在太脏了。”
“你!”聂剑文怎料到沐子珣竟出此话语,登时大怒,然而还来不及行动,只觉下腹一痛,接着一股熊熊欲火席卷而来,然而身体却软软倒地。沐子珣缓缓收回手指,漠然俯视着聂剑文:“陛下不如在此享受一番,微臣先行告退了。”
聂剑文呼吸粗重起来,胯下的物事隔着衣物也看的清形状,然而浑身却没有一丝力气,眼见沐子珣转身离开,不由怒吼:“你快过来把穴道给朕解开!沐子珣!你给朕等着!”
沐子珣置若罔闻,淡然而去。
看着沐子珣背影消失在视野里,原本在地上痛苦不堪的聂剑文忽然坐直了身体,露出一丝骇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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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不知血修罗,蛛丝蛛网遍亭阁。谁家儿女胭脂色?多为帝王莺燕和。”
几个黑衣男子随着卓欢进了胡同,七绕八绕竟失却了他的踪影,猛听得这首诗,却见卓欢坐在墙头,手里荡着酒壶,瞅着他们笑的风流。
这几个黑衣男子,便是皇帝手下的杀手组织——血修罗的成员。他们只忠于皇帝一个人,为皇帝杀人、搜罗消息。血修罗的人武功高强,嗜血好杀,此番光天化日下竟跟丢了一个文弱秀才,几人都觉得颇为折面子,不过既然找到人,动手杀便是了。这样想着,几人缓缓靠近卓欢。
卓欢看着那些人,依旧荡着酒壶满不在乎的笑着,然而笑意却未达眼底。四周的气压越来越低,杀意越来越浓。忽然眼前寒光四绽,血修罗出手了!与此同时,卓欢飞身而起,酒壶被他一掌击出,霎时酒水四溅!
“噗”、“噗”几声暗响,酒滴竟如利刃一般刺入离卓欢最近的两个黑衣人体内,那两人竟是哼也没哼一声,便倒地身亡,被酒水刺穿的伤口处,冒出袅袅青烟。
“大罗阳刚指!”为首的黑衣男子惊呼一声,不可思议的看向卓欢,“你竟然有大罗内功,你是什么人?”
卓欢整整衣袖,负手而立,笑的几分风流:“传说血修罗只杀人,不问路,如今怎么问起小可来路了?”
黑衣男子看了看同伴尸体,咬牙道:“撤!”一瞬间,几个人黑衣男子如来时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同地上的尸体。
“跑的真快啊。”卓欢看着地上碎裂的酒壶,可惜的啧啧叹气:“可怜我刚打的一壶酒啊,唉。”说着摇摇晃晃的走出胡同口,忽地面上青气一闪,“哇”的一声吐了一大口血。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 章
沐子珣回府时不过午后,天气已然昏暗的紧了,雨却迟迟吊着不肯落下。走到书房门前,便看到卓欢立在那里,笑眯眯的看着他。
沐子珣一怔,随后像没看见他一样从他身边走过。卓欢笑容僵了一下,忙拦住沐子珣:“将军,小可有一事相求……”
沐子珣心情正不好,想也没想便要拂袖挥开,手指不由触到卓欢的手腕,只觉冰凉入骨,他不由下意识的拉住:“怎么这么凉?”
卓欢怔了一下忙挣脱,理了理袖子笑的随意:“咳,天冷么,将军……”
沐子珣忽地凑近他,卓欢看着沐子珣凑上来的脸吃了一吓,要说的话生生被咽回肚子里。然而却见沐子珣离他鼻尖不远处停了下来,脸色突然变冷:“你喝酒了?”
卓欢又愣了一下,想起拂衣说他不喜欢喝酒,忙道:“只是小酌了几杯,小可这就去醒醒酒……”
“不必了!”沐子珣声线蓦地变冷,“我说今日的账目怎么会这么乱,原来卓先生竟是饮酒之后才查的账目?”
卓欢又怔,忽然意识到沐子珣冤枉自己了,自己明明是查完帐才出去的,可是账目乱?难道出了什么差错?想至此处,卓欢来不及为自己辩解,忙道:“账目可是出了什么错?容小可去看看。”
“不必了。”沐子珣瞥了一眼守在门口的下人,招呼道:“你去把府内所有的人都叫过来。”
卓欢看着那人躬身离开,越觉得今天这事有些不对劲。然而他肺腑之间疼痛欲死,又隐隐有作呕之感,搅得他根本无力思考。不多时将军府下的人们便都聚在了这小小庭院内,沐子珣还让人拖了一条长板凳和一个木质板子。
卓欢一见这两样东西头“嗡”的一声便炸了,耳边是沐子珣冷厉残酷的声音:“我刚回京,府上也没有别的主子,但这并不表示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爱好什么我不管,但是本分工作做不好就要受罚。管家乃一府之主,更是犯错不得。今日且罚二十板子,倘若今后有人再犯,板子再加!”沐子珣扭头看了呆愣当场的卓欢一眼,吩咐下人:“把他拖上去。”
直到卓欢被人摁在长板凳上才醒悟过来,忙道:“将军罚我可以,可是小可不知那账目有何错……啊!”
卓欢的一番辩解被沐子珣突如其来的一板子生生打断。那板子打的位置刁钻,像是要把他肺腑间那口淤血打出来一般,生生把一口气打了回去。
沐子珣打了一板子却收了手,命令压着他的两个人:“把他衣服扒掉,不要打坏了衣服。”“是。”两人低低应了一声,开始去扒卓欢的衣衫。原本静默的卓欢忽然就挣扎了起来,两个成年男子竟也压不住他。卓欢一边挣扎一边叫:“将军,刑不上大夫,士可杀不可辱,你无故冤我便罢,打我也罢,这般辱我却不行!”
沐子珣冷冷的看着他挣扎,淡淡道:“哦?冤你?辱你?卓先生此话怎讲?莫非你犯了错我还碰不得你了?”
“将军!”这时一声脆响,却是拂衣站了出来。她有些焦急的看了一眼卓欢,跪下道:“将军,卓先生是午时才出府的,酒也是出府才饮的,酒钱还是奴婢借的,倘若账目出错,应当不是酒后之过。”
沐子珣冷下脸:“明知酒后会误事,你还借银两与他买酒喝?他刚出来不懂事,拂衣你在我身边也不久了,这算是明知故犯了?放开卓先生,这二十板子由拂衣来受罢。”
拂衣怔了怔,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她心里有些不安,跟随沐子珣多年,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