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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含笑花by:闲语-第19章

小说: 含笑花by:闲语 字数: 每页3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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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漫天微露讶异之色,印象中那时谈怀虚心情不错,完全不象是刚死了母亲的人。又听谈怀虚接着叙述道:“她的过世对我打击很大,我下意识避开一切可能让我联想到她的地方或者人。那天从墓地回来,我一个人在太湖上游荡着不想回家,可巧救了落水的你。你根本不知道我娘刚去世,缠着要我陪你爬树打鸟,钓鱼摸虾。我见并无其他事可做,又喜欢你率真明朗的笑容,便没有拒绝。起初只是为了消磨时间,不想到了后来满心的伤痛竟然渐渐烟消云散了。”他顿住话头,侧头望着云漫天展颜一笑,柔声道:“说起来我真该谢谢你。” 




      云漫天淡然一笑,道:“我并没有做什么,反倒该谢你陪我玩才对。当时你已经十七岁了,陪我玩那些小孩子的玩意儿一定乏味得紧。” 



      谈怀虚含笑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弹弓问道:“你还记得这个么?” 



      云漫天看了一眼,失笑道:“我当然记得这个,这是八年前的今日我送给你做你生辰贺礼的,想不到你还留着。” 



      谈怀虚面露惊喜之色,道:“原来你还记得今日是我生辰!” 



      云漫天莞尔一笑,打趣他道:“你都拿出弹弓提醒我了,我想不记得也不成。”说话间他从袖口里掏出一枝花来,道:“今夜来得匆忙,只能给你这个权充是贺礼了。” 




      谈怀虚接过花枝看了看,问道:“这是含笑花罢。以前在含笑阁见过一两次,二叔好象很喜欢这种花。你是从那里采来的么?” 



      云漫天摇了摇头道:“这是含笑花没错,不过却不是从含笑阁采来的,听说那里的含笑花树去年就死了。这一枝是我昨夜在南宫夫人的后院子采来的。”他顿了顿,凝目看着谈怀虚一字一顿道:“那里除了含笑花,还有一株白兰花。” 




      听见“白兰花”三字,谈怀虚心里动了一动,片刻后问道:“上次你不是说只有锁春园才有么?” 



      “那或许是因为阿凉父子从没去过南宫夫人的后院子。那里荒凉得很,好象平日根本无人打理。我后来仔细回想:南宫忘忧手指上除了白兰花的香气,还有含笑花的味道,只是含笑花远没有白兰花味道那么浓郁,所以先前才没有留意到。我猜想在他被害那夜,他曾去南宫夫人的后院去采过含笑花。那处院落虽然荒凉,但这是他自己家,他想必早就知道那里有一株。” 




      谈怀虚沉吟了片刻,又问道:“这么说你怀疑二叔是在我姑妈的后院被杀的?” 



      “有这个可能。那园子是个偏僻之处,或许凶手利用这个机会杀了他。至于为何要把他的尸体移回含笑阁,那就不知道了,最大的可能是那个园子里有什么秘密。可是我去看过,那里不过是弹丸之地,什么都藏不住。”他伸手从谈怀虚手中拿过含笑花,低头轻轻一嗅,默然了片刻后他抬起头试探着问谈怀虚:“你觉得可有这个可能?——杀死你爹的与杀死南宫忘忧的根本不是同一人。” 




      谈怀虚思索了片刻,答道:“是不是同一人我不知道,不过两人的确都是死在射月剑法之下,并且那凶手还是个内功相当高强之人。”他轻轻叹了口气,接着道:“如果凶手不是同一人,那就更麻烦了。这样的绝顶高手,一个我们尚能对付,两个只怕力不从心。” 




      云漫天瞟了他一眼,道:“你这个‘我们’应该没有包括南宫寒潇罢。据我观察,他其实对剑术颇有天赋。只要你愿意指点他,短期内他必能成高手——至少不会输于秦均成。” 




      “哦?”谈怀虚面露惊讶之色,有些不信地道:“可是姑父说他资质愚钝……” 



      云漫天迟疑了一下,终还是没有说出南宫寒潇曾断过经脉之事。他道:“那或许只是个误会。总之我相信自己没有看错,却不知你肯不肯助他?” 



      谈怀虚见云漫天神情急切,脱口道:“你好象非常关心他。”话一出口自己也感觉到酸意十足,不由微微涨红了脸,还好有夜色遮掩,看不大出来。 



      云漫天下意识反驳道:“我只是希望能早日找到那凶手……”还有杀秋达心。 



      谈怀虚忙掩饰着笑了笑,又道:“正好我手头上有南宫家惊雷剑法的剑谱,明日一早我便拿去给寒潇。”他举起酒壶,朗声道:“来,我们干杯,预祝能早日找到凶手。”说罢仰头咕噜咕噜将酒壶里的酒全部灌了下去。 




      云漫天见他喝得那么急,看情形倒有些象是借酒消愁。他起初觉得纳闷,转念再一想,最近事故频频,尤其是昨夜姚瑞几乎是在他眼皮底下被人杀死,可想而知他压力有多大。即便他一向稳重沉着,然而人总是会有软弱的时候,偶尔情绪失控也不为怪。 




      两人沉默着饮了一阵子,空中突然飘起雨来。雨丝被风吹得飞飞扬扬,雾气一般弥散在空气中。谈怀虚扔掉了空酒壶,他伸出手去,静静看着柔韧的雨丝在指间密密萦绕着,半晌忽然低吟道:“飞雨随风散……” 




      “流波逐月舞。” 云漫天不加思索对了一句,他这句一出,两人都有些愣住了。 



      谈怀虚讶异地问道:“你怎会知道这句?” 



      云漫天心中一动,反问道:“你难道以前见过这句?” 



      谈怀虚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块白玉来,星光下白玉润泽无暇,一望便知是块无价之宝。“这是我爹留下的。昔年爷爷得到一红一白两块美玉,他便让工匠在玉上刻上字,然后将两块玉分别给了我姑妈与我爹。”他将白玉递到云漫天眼前,指着玉下部一行小字道:“你看‘飞雨随风散’暗含我爹的名讳,而另一块血玉在我姑妈那里,上面刻着的便是你适才那句‘流波逐月舞’,不瞒你说我姑妈闺名便是叫做‘流舞’。” 




      云漫天吃了一惊,下意识摸向贴着胸口肌肤挂着的那块血玉——那是昨夜云知暖留给他的。此刻上面“流波逐月舞”五个小字隐隐发起热来,烫得他胸口肌肤一阵生疼。照谈怀虚所言,这块血玉是南宫夫人的才对,却又怎会出现在自己母亲的遗体上?难道自己的母亲与南宫夫人之间有何渊源不成? 




      正沉思着,忽然有一只手在他的脖子上拍了一下。云漫天下意识缩了缩身子。谈怀虚笑着解释道:“有蚊子。”又将右手送到云漫天眼前,手掌上果然躺着一具蚊子的尸体。 




      云漫天摸摸自己脖子,居然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大包。谈怀虚从怀里掏出一小盒绿色的药膏道:“这个治蚊子叮最有效。”用手指挖了一坨开始往云漫天脖子上擦。云漫天觉得他手指摩擦之处痒麻麻的,加上喝了不少酒,不觉有些昏昏然。正神智模糊间突觉脸侧呼吸沉重,他偏头一看,面颊在一个柔软炽热的东西上一擦而过,却是谈怀虚的唇。这才发觉谈怀虚的脸距自己的不到两寸,他呼出的热气直直扑在了自己面上,还带着些酒气。 




      ☆☆☆闲语于2005…12…12 12:17:42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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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 



      云漫天惊得霍然站起了身。他掩饰着在脖子上拍了拍,道:“这里好多蚊子。我们还是先回去罢。”然而才刚一转身便被谈怀虚拉住了手臂,他有些吃惊地回过头去,见谈怀虚面色被酒意醺得微红,一向清澈温和的眸子此刻深沉幽暗,却又有一团灼灼的暗火在深处熊熊燃烧着。云漫天的神经突然绷紧,一口气几乎要喘不过来,可是他并不明白自己为何要紧张。 




      他强自镇定了一下心神,悄声道:“怀虚,我觉得有些胸闷,还是先回去罢。若是未觉尽兴,我们下次再喝。”然而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虚浮无力,正如他那颗悬在了空中的心。 




      谈怀虚坚决地摇了摇头,抓住他手臂的手又更紧了些。他炽热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痛楚之色,有些迷乱地道:“我不能让你回去!以前我总想着来日方长,总想着该多给你些时间,可是我错了!漫天,我有话要说……” 




      “有话明天再说!”云漫天急忙打断了他,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近乎是喊出来的。他轻咳了一声,又温言道:“怀虚,我真的觉得有些不舒服,有事我们等明天再说好么?” 




      谈怀虚定定望了他一阵,眼中的那簇火渐渐熄灭了,仅剩下一片漆黑荒芜。他缓缓松开了云漫天的手臂,苦苦笑了笑,道:“对不起,我好象喝多了。” 



      回南宫世家的路上两人闲闲聊着,谈怀虚业已回复了一贯的温雅从容,云漫天疑心他之前真是喝多了。走到含笑阁的院门外时谈怀虚顿住了脚步,对他道:“我不送你进去了。” 




      云漫天草草点了个头,一只脚刚跨进门槛,谈怀虚又叫住了他。等他回过身来,谈怀虚挥手喝退了两个守门的家丁,然后道:“有件事不知该不该告诉你。令尊他……他……” 




      云漫天霍然转过身,颤声道:“他……他怎么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谈怀虚见他面色煞白,知道他误会了自己意思,忙解释道:“今日黄昏时嘉炎派人送来一封信,说是他与令尊已经离开苏州了,却没说去哪里,听他语气似乎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 




      竟真的走了么?云漫天茫茫然伸出手扶住了门框。眼里悲愤连着绝望,绝望又连着荒凉。经过了昨夜,他只当自己已经能放下,可是此刻他的心却还是那么地痛。 



      谈怀虚见他神色不对,伸手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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