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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步上夏娃的后尘-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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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将近二十分钟,会议才结束。门一打开,一群人鱼贯而出——

纪羽蝉站在门的角落旁,梁深怡是最后一个走出来的,看见了她有些讶然。

“你怎么来了?”

纪羽蝉瞪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问问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喽。”

“咦?我可不是善男信女,从不做那劳什子的‘好事’咧!”

“别顾左右而言他,你把那个男的带回来干嘛?想害死我呀!”纪羽蝉质问道。

“哪个男的?”梁深怡还装傻。

“就是那个——哎,我忘记他的名字了,你自己带回来的人不可能不晓得。”纪羽蝉忿怒的跺跺脚。

“司徒紫魈?”梁深怡笑得有些儿诡异,将她拉进办公室。“我没带任何人回来,是他自己要跟的。怎么?一个男人为何会害死你?莫非你做贼心虚?”

“谁心虚了?”纪羽蝉将身子往小沙发一掷。

“我说羽蝉哪,你太不够意思了,问人家有没有艳遇,自己却藏私暗爽。”梁深怡挪揄得够彻底。

“喂,你好粗鲁。”纪羽蝉嫌恶的皱眉道。

梁深怡是公司内高级主管,拥有一间独立的办公室,约有四、五坪大,室内几净窗明、摆设简洁不紊,一如梁深怡的个性。

她冲了一杯即溶咖啡,递给纪羽蝉,继而坐了下来,意味深长的说:“羽蝉,其实我满高兴听见这样的事。你一直太压抑自己,总是不敢表现出真正的情绪来。关于你和司徒紫魈,姑且不论谁主动,但至少你对他有所心动是事实;坦白讲,我个人对他的评价比对姓姜的高。”

纪羽蝉沉默的听着,然后用力甩甩头。

“好奇怪,我是来向你兴师问罪的,结果却好像反而被你游说,到底那司徒紫魈给你灌了什么迷汤,居然让你如此帮着他对付自己的好朋友?”

“羽蝉,你说得太严重了吧?”梁深怡对那“对付”两个字颇为感冒,又不是仇人。

“总之,我希望他别再来烦我。”纪羽蝉心里乱糟糟的。

“那可不是我管得着的了。”梁深怡耸耸肩。

对于纪羽蝉的顽固执拗,她真是甘拜下风,脑筋死得跟石头一样硬。

“算了,在这件事上,我们两个挺难沟通,只要你别帮着他就行了,我不希望咱们的交情因此有芥蒂。”说完,纪羽蝉放下咖啡杯起身。

梁深怡重重叹了口气:“我就是不懂你死守着那个鸟笼做什么?”

“我只是对我自己的选择负责。好歹,也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虽然说相处不是很愉快,但已有家人的情分在,不是说割舍就割舍得掉的。”

从小到大,纪羽蝉便是个少有失误的乖孩子,理所当然,她更不愿自己的人生被烙上“婚姻失败”的污点,即使不尽如人意,但她永远不会承认自己的选择错误。

人生中的经历是循序渐进的,当然不可能一帆风顺,生命中总会要插些大大小小的意外或错误,差别在于当事人的反应,先知先觉或许避得掉,后知后觉便得承担后果。

她不幸为后者,总得遇上了,才会开始思考解决之道,或者木然的置之不理。好比她的婚姻明明不乐观,她却固执的视而不见,以为这样便能平静的继续过下去。

她真的是个不怎么喜欢刺激的女人,她承受不了生命中的大风大浪。

除了那个例外。

她现在怕的,就是随着他的出现而即将可能引发的种种波涛,那个她从未计算在自己人生中的意外。

她贪图安逸,她不想费神制造任何乐趣,也无意引发任何意外,她只要平静的过日子。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当然不会插手你跟司徒紫魈的事,但我会静观你们之间的发展,而且……恩,乐观其成。”对于好朋友,尤其是女性朋友,梁深怡从不强人所难,但她相信自己的直觉。最后,这两个人铁定是一对的。

纪羽蝉白了她一眼,其实内心忐忑得紧,深怕自己会不经意泄露出真正心思。

“我该上超级市场买菜好回家做晚餐了。”

“好吧,有空再联络。”梁深怡送她出办公室。

不论如何,姜明勋和司徒紫魈比较起来,她还是偏好后者为纪羽蝉的理想丈夫人选,直觉省略,光是将条件一一列举出来,姓姜的恐怕只有到角落立正站好的份。

虽保证不插手了,但她对司徒紫魈很有信心,直觉这种东西还真是给它有够奇怪。

但见两人情深之日不远了。嘿嘿嘿……

从生鲜超市提了两袋食品和食物,回家途中,纪羽蝉显得意兴阑珊。

一成不变的生活又在重复,自加拿大返台后,她也找过几次工作,但现今人才愈来愈多,她的大学学历根本算不了什么,人家求的是经验与专业,而她一毕业便结了婚,又没啥打工经验,想在这么不景气的时候找工作,简直难如登天。

于是,她只能姑且打消这念头,继续在家当主妇。

唉,偏偏她能了解自己这一点,凡事只有三分钟热度,纵使有百分百决心,动手做之后却只剩三分之一的毅力和耐心。难成大事者,指的应该就是她这种人。

到了家门口,纪羽蝉将东西暂放在地上,掏出钥匙开门。一进玄关,她登时瞠目结舌、呆若木鸡,手中的东西掉落了也不自知——

眼前的景象俨然成了一片花海,她的客厅被红玫瑰和紫玫瑰整个淹没,电视、沙发、柜子、地板……所有家具都被娇嫩欲滴的花儿掩盖住,只剩下一条小小的通道,此外无其它可立足之地。

纪羽蝉从未见此盛况,一张嘴不自觉的微张,搞不清楚这是一个怎样的情形。

勉强往屋内移动,纪羽蝉在一束开得最美艳的紫玫瑰中发现一张卡片,她抽出它,打开来看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双手在微微颤抖着。

卡片中是一行龙飞凤舞、刚劲有力的字迹,写道:

愿纯洁美丽的花儿能够把你的心带来给我。

有些自负的语气。

满室的花的确带给她震撼和感动,但倘若他以为这样就能收买她的心,那他就错了,她绝对不会因此而动心的。

“绝对!”似乎怕意志不够坚定般,纪羽蝉发出声音再度提醒自己。

这时,纪羽蝉听见婆婆开房门的声响,她心中暗叫糟糕,但这一片花海又无处可藏——

该死!他是如何得知她家住址的?玩这种花样,这下,又让她作何解释?

既然无处可躲,纪羽蝉便装着若无其事的看着婆婆走到客厅。

但出乎意料,婆婆竟是一副笑眯眯的开心状,对她热切的招呼:“回来啦?”

“恩。”纪羽蝉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只应和了句。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有心,不过,我的生日好像还有一个星期才到耶。”牛妈乖笑得合不拢嘴,手把玩着一多红玫瑰。“都七老八十了……这是我有生以来头一次收到这么多花。”

纪羽蝉知道婆婆误会了,但如此一来,将错就错,反倒解了她的围,而且她发现婆婆的眼神散发出一种少女的羞赧——噗,好好笑,简直是大发现哪!

还来不及解释什么,电话突然响起,纪羽蝉心头一惊,差点叫出声,见婆婆伸出了手,她忙阻止,声音不自觉尖锐了起来:“妈,我来接!”

牛妈乖吓了一跳,但并没像以往出声斥骂,只停止不动,让媳妇去接电话。

纪羽蝉手抖得厉害,很怕她的出轨事件曝光,而那司徒紫魈就像颗不定时炸弹,仿佛随时都可以以各种方式炸开她的秘密,好比这些该死的花、好比危机潜藏的电话声,好比……噢!该死的他!

但电话那头并非是令她心惊肉跳的男人,而是她的丈夫,因此,她大大松了一口气:“好难得你会在上班时间打电话回来。”

“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姜明勋的口吻很兴奋。

闻言,纪羽蝉的脸垮了下来——

要嘛,他就一个“你”字,至少让她感觉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更重要些,但他总习惯用“你们”,如此,她和婆婆的地位永远平等,就像一个等边三角形,不论怎么转,三个点与线一直是相对的;倘若是再论辈份,她摆明着便又输了,她讨厌这样。

唉,他们的三角关系究竟何时能解?

“什么好消息?”她兴致缺缺。

“我升上课长了。”

“是吗?恭喜了。”家计不是她在管,他升迁与否对她而言其实没太大差别。

“晚上我回家吃饭,记得煮丰盛一点喔!”从他得意的语调不难想象他此刻意气风发的模样。

“我会的。”纪羽蝉说,然后挂上电话。

“什么事?”牛妈乖问。

纪羽蝉笑了笑。

“明勋说他升上课长了。”

“真的?那可就太好了,我早知道明勋有出息!”牛妈乖得意洋洋的口吻与姜明勋如出一辙。

不愧是母子哪!

纪羽蝉将一部分的花分别移到房间和起居室,空出了餐桌、电视和沙发。

饭前看电视是婆婆的习惯。

整理完毕,纪羽蝉这才想起不知何时掉了的东西,将它们提进厨房,她开始动手准备晚餐。

姜明勋下班回家时,也被客厅的盛况吓了一跳,但接着却任笑意爬上了眼角,诧异又感动的说:“不过是升上课长,没必要这么为我庆祝呀!这些花不便宜吧?”

纪羽蝉哑口无言,只能很尴尬的笑着。

总不能告诉他们这些花并非她出钱买回来为谁祝贺,而是一个跟她有过一夜情的男人送的吧?

牛妈乖笑吟吟的悄悄按住她的手,低声道:“没关系,就让他以为那些是他的贺礼。”

“是……”纪羽蝉点点头,对这对母子的自以为是有些没辙,但也庆幸自己莫名的度过了一个难关。

“我买了瓶红酒喔,妈妈也一起喝一点吧!”姜明勋从提袋里拿出一瓶法国产的红葡萄酒。

“好呀。”牛妈乖爽快的答应。

纪羽蝉帮三人盛了饭,姜明勋拿酒杯、开红酒,餐桌上摆的是平常的菜色,但这顿饭却是有始以来吃得最和乐融融的一次。

姜明勋尤其为此感到欣慰。

吃着、聊着,牛妈乖突然说道:“隔壁王太太她媳妇前天产下一对龙凤胎,听说早产一个月,不过两个孩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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