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言执迷必不悟-第4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褪窃谒瞧肴死铮且部隙ㄋ闶歉銎恋摹!
我听着他们言语轻薄,却只是心凉,就从这些以讹传讹的流言中,都听得到子云当日所受苦痛。而他们所说的宝剑,莫不是我的景铘?
“要说漂亮,我可见过个比将军还好看的人。”一人突然正正声色。
“吹呗,”另一人很是不屑,“你以为你进宫见过咱们那大河公主?你除了草甸子和大营,还去过哪里?”
前者一顿,“哼哼,你还别不信,这人此刻,就在营里。”
☆、故人临风(3)
一阵疾风刮过,营帐的面子给吹得砰砰作响。
“我说,咱们要不然进去吧?”
听到外面士兵的这句话,我不由紧张起来。这里除了酒坛就是酒坛,连个遮挡的东西都没有,万一有人进来,我该怎么交待?
“那怎么行啊!你不记得上次守粮那两个最后怎么样了?”
“行了行了,”这人大概是成功说服了前一个,让我心里一松,“对了,你刚说大营里有个美人,在哪?”
前一个人嘿嘿一笑,“还能在哪,当然是在夏将军的帐子里了!”
我脸一黑,这人所指莫不是我?
“那个齐国换过来的人质?”
“嗯,听说也是个皇子吧,要不怎么咱们把太子换出去了?你不知道,他来了以后可从来没再原来齐国太子住的那个帐子待过,一直都跟夏将军睡一起呢!”
“睡一起咋了,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似的,看见将军心就痒了?”
“别打岔。我有回从主帐经过,看到他和那个老跟着将军的小子在主帐的小围栏里面聊天,他抬起头来一笑,乖乖,那一个媚,老子真想冲上去扒了他!”
两人又是狂笑起来。
我怒,程子锐从来清高,何来这么一个评价?若一身武功仍在,非要一把摔碎手中酒坛,冲出去杀他个痛快!
却听到两人突然噤住了口。
“将、将军!”
夏子云?
我手上一抖,金标酒啪的摔碎在地上。
酒香四溢。
我无奈,自投罗网般走出了帐子。
苏哲平日多健壮开朗的一个孩子,此时又惊又怕的跟在夏子云后面,而那两个守卫的士兵看到我,也是惊讶的张大了嘴。
子云脸色不好。
这两天对于子云与我记忆中全然不符的严厉已经有所耳闻,听刚才两个士兵谈话,也是很怕他的样子,我自然明白,他不再是那个万事顺我的温和少年。
我干咽一下,“你别怪苏哲,是我自己要来的。”
子云看着我,突然轻轻的叹了一声,伸手解下自己的雾色披风裹到了我身上。
我身上一僵,只是任他将披风系好。
“太冷了,先回去罢。”
风雪夜,营帐里拥着炉火温着酒。
子云抱起一坛陈年的金标,抬头看我,突然弯起嘴角。
他替我倒了一小杯,“想是这些年解忧管得太严,把你馋坏了罢。”
被他说中,我不答应也不是,答应又觉得实在有伤面子。
“子云,我们明天要启程回泽城了。”
我一怔,明濛国都泽城……难道这场战争,已经结束了?
几日前在齐国营帐,不是还在等待着大批的援军么?
子云将杯子递过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
“明濛和齐国已初步议定讲和,毕竟如今的形势已经和开战时不同,任何一方陷于战事对自身都是十分危险的。东衡和南秦上月做了合议,若两国联合,恐怕明濛和齐国都要盘算。”
我点点头,中土平静太久,却并非是制衡之势。
举杯一笑,“预祝夏将军能与齐国达成合议,为明濛首创中原盟国,加官晋爵,前途无量。”
我一饮而尽,不去在意子云脸色。取过酒壶来又添满一杯。
凌北静这一招,真是好的很。
他在齐国得到了太子程淇被俘的消息,便以齐国合使的身份向北而来,一路从东衡夺我,又带到了明濛,用我来交换程淇。
子云对我念念不忘,以凌北静的耳目,一定了如指掌。他背靠萧岭和齐国大批的援兵,威逼利诱,或者说与子云等价交换,救回程淇,再通过子云和明濛达成合议,兵前止战,于内于外,无不是功德无量。
而这个名为人质的我,又何须在萦怀?
明濛毕竟从来与中原各国势不两立,子云的劝和之路必定困难重重。以后的日子,我若是身在明濛,恐怕会遇到不少危险,而若是离开明濛,又有程衍的杀手围追堵截。
我笑自己,生于皇家,长于乱世,竟然还会相信凌北静。一个口口声声要要我好好活着的人,又怎么会将我陷入这种境地?
昔日八王圣宠,书剑公子,都恍如昨日,如今生年甘四,竟已有半生之感。
子锐生性倨傲,少年得志,却经历丧国之痛,早该清醒勘悟,早该知道世间种种无非过眼云烟,情爱轻薄付与一笑,惟人之利欲永世不灭。
可是为何,却让我遇到执迷不悟的你?
我以为一路上的生生死死,已经能够让我心甘情愿的在人世醉生梦死,和你一起沉溺这须臾幻境,怎奈幻境须臾,转瞬即逝,当我终于相信,你却顿悟。
凌北静……
我又饮一杯,看着子云,却见他手中的酒杯仍是满的,不由勾起唇角,“早些时候还听说将军海量,怎么不肯卖子锐面子?”
说罢添满自己的酒杯,递到子云面前,“一定要子锐先陪三杯么?”
美酒送到唇边,却被子云走到身边一把夺下,“子锐,你不要添了。”
我也已觉得两颊微微发热,不知是不是嫣红颜色?
而若如此,子锐一笑,又是否会是夺人心魄的妩媚?
子云见我盯着他手中的酒杯,无奈一叹,灌入口中。我头脑一热,自然而然的迎上去撬开子云唇齿,汲取口腔中的美酒。
如此甘冽,如此残酷。
子云手中的杯子“啪”的摔碎在地上,随着清脆的一声,我的理智也跟着灰飞烟灭。
不只子云口中的酒,我要这整个人。
这个见证了我的倨傲和轻狂,我的光华和风度,我的辉煌和过去的男人。
我也要他,见证我的流离和失意,我的放纵和自毁,我不再介怀的明天……
子云紧紧地抱着我,仿佛稍微松手我便会消失一样的,紧紧桎梏。
而口中不断加深的攫取与掠夺,更让我无所适从,不知如何反应。子云从小对我温柔细致,床笫之间也一般顺从,像是前次那般已经让我难以想象,可今天却更加疯狂。
深吻从未结束,我才急促一喘,人早被压到了床上,衣衫半褪,胸口感到一份空虚的凉意。
然而这种空虚并没有持续多久。
子云紧实温热的胸膛贴上,尚阵阵酥麻的舌也被再次掠夺。
“啊……”突然间,那副灵巧唇舌袭到了我的胸前,敏感被人攫取,我不由自主的逸出一声低吟。
傲则傲矣,此刻的我,只想要更多的炽热。
双手攀上子云的脊背,颤抖的睫羽半掩着让人羞涩难耐的诉求。
子云微微的笑,而我心领神会的接纳这预示着狂风骤雨的须臾温柔。
“子锐,交给我……”
“一生无二,别无他求……”
☆、雪霁梦回(1)
明濛的冬天,似乎特别的长。
长到,我隔着重重雪幕,仍可以梦回故国,看到靳都城外杨柳长堤,萦绕着若隐若现的绿雾。
夏子云说的不错,明濛,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的蛮荒而未开化,相反,这里的官府朝廷对于中原的规矩礼法,可以说是有几分推崇的意思。
故而子云替我寻到了个再好不过的差事——将汉家典籍翻做明濛文字。有了为温先生翻译医典的经验,这倒不像想象的困难。
所惑只是牵情。
“简兮简兮,方将万舞。日之方中,在前上处。”
念及当日我与程淇共读此诗,期间相思倾慕之意柔媚淡远而又晦涩难测,我以淇儿年幼,并不多做解释。却被他强求着说出个所以然,只好勉强解释做宫女暗念舞师,如今看来,多有误导,倒是遗憾。
我摇摇头。
“程大哥!”
苏哲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回到子云的书房,我忙起身去给他开门。
虽然子云吩咐过下人,我做事时不得打扰,但我依然习惯闩门,只因这里风雪叫嚣,更胜于人。
我开门将苏哲迎进来,看他一边拍掉身上落的雪一边对我一笑,“程大哥,今天有人找你呢。”
我心一惊,来明濛三月余,我一向深居简出,又托着身子不好,但有邀约也一并请子云推掉,怎么会有人找我?
“看上去像是个中原人……喏,他说把这个给你你就知道了。”苏哲伸手,将两颗白色的莲子放到我的手心。
忽而想起那天在烟罗湖上戏言想要莲子,凌北静与众采莲女嬉闹讨来莲蓬的事,不由握紧了手。
“挺奇怪的,”苏哲一歪头,“平日这个时间将军早就回来了,今天将军没来,却来了这么个陌生人。”
我微笑,随苏哲赶到了小厅,果然看到凌北静站起身来。
刚从外面进来,我的身上仍透着寒,是以身上微微发抖,手心里扣着的莲子似乎都感觉不到。
“多日不见,王爷可安好?”我的声线慢慢平稳。天气冷成这样,他穿得却不算多,身线利落挺拔,多生出几分寒意来。
苏哲在身后轻轻一叹,没有想到来人会是齐国王爷,好奇的将眼光在我二人之间转了几圈。
凌北静勾起一笑,“有子锐挂着,凌某怎么敢有事?”
其间意思与态度,倒好像两人上次分别只是各去走亲访友,用我换过程淇的人并不是他似的。
苏哲大约看出我态度有异,难得显出一副下人的样子,“程大人,既然是客人,我先下去备茶吧。”
“不必,”我拉住苏哲,只是瞥一眼凌北静,“凌王爷向来是要事缠身,想必留不了一刻便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