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一梦(生子)-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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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师兄……”
“是二师兄啊!”
“二师兄被师父藏起来了,怎么又出来了?”
……
“二师弟,二师弟……哎哟,疼死我……”章京岳双手撑着地面,正要坐起来。
韩臻推开众人,大步追上去。章京岳拍了拍脑门,抬头看身边众人,皱着眉头:“看什么看,都滚!”
梁禄大张着嘴,靠在药门后山的墙上,他不断喘气,边喘边捂着肚子。他肚子疼,疼得像撕了块肉,心也疼,章京岳那般的话,像在他心中捅了个洞。
章京岳那些话,那些秘密,即使说出来对梁禄也没什么影响,他早是堕入尘土的人,无所谓更脏。只是这些事,总有一天也该让师弟知道。
师弟……师弟也没什么变化,他过得很好……换了一身黑衣,也是极好看的……梁禄心里想,苦笑一声,背靠着墙蹲在地上,静了会儿,想着还是回去屋里躺着去吧。
今日能见师弟一面,已是万幸。若不是他偷偷跑出来怕是真就无缘相见。梁禄这数日数夜对韩臻日思夜想,可真见了面,又说不出一句话。
落魄至此,何须再让他知道,只是自寻烦恼。梁禄捂着小腹,扶着墙往后山茅屋里走,走了一阵,他腿打哆嗦,咬了牙继续,还差十几步到门前,梁禄就站不住了。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扶着地,死咬着牙想站起来。
“师兄……”
身后忽然有人说话,梁禄一愣,一双手忽然从身后抱过来,带着温热的温度,作势要搂他的腰。
梁禄张了张嘴,他仓皇后退,一手将那人摸到他腹部的手挥开,“你——”
韩臻站在他身后,无措地看着自己被他挥开的手,他抬起头看着梁禄,一个箭步上去跪下抱住他,“师兄,师兄……”
梁禄的眼睛里布满血丝,这一个多月的折腾,他早没了往日的哪怕一半精神气。
他死死捂着肚子,韩臻只能隔着他的手抱住他。
“师兄,师兄你去哪儿了,为什么搬走?”
梁禄大睁着眼睛,说不出话,师弟的拥抱这么温暖,温暖得像在梦里。
“你怎么,回来了?”
韩臻点头:“我办完事情,回来找你,”他搂住梁禄的头,仓促胡乱地吻着他的头发,“我想师兄。”
梁禄全身像被钉住了,他脑中一片空白,腹中疼痛彻骨,他提醒自己保持清醒,“你刚才……没听见大师兄说什么?”
韩臻不答。
“他说的是真的……”梁禄说。
他咬牙忍着疼痛,捂着小腹的手也在哆嗦,恐韩臻生疑,他想推开韩臻的手。
“师兄没有怪病,师兄……师兄不喜欢你……”
“你走吧。”
走,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
梁禄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的疼,可是他还能怎么办,难道让师弟发现他是能生孩子的怪物。
那样只会更疼。
老人都说,长痛不如短痛。梁禄紧闭着眼睛,
喃喃自语,“你让开。”
韩臻听着他的话,脸色煞白,手哆嗦着更用力抱紧他。
“你在说什么,我不相信他的话,师兄,别胡说……”
他把梁禄抱得那么紧,指节碰着骨头,几乎像捏碎一样,梁禄只觉胸口发闷,他在韩臻怀中喘不过气。
他一掌推开韩臻,手撑着地,嘴唇大张着喘气,他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腹中积液顺着唇角滑下。韩臻在一旁看傻了眼,师兄何时这么瘦,他趴在地上像一条狗,匍匐着用额头撑着地,喉咙中一阵阵发出呕吐的声音。
韩臻僵住了,他一声不吭,安静得梁禄都想笑。
梁禄不知道在药门学艺过的韩臻,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吐,知不知道自己为何变得如此削瘦,知不知道自己怎么一直护着肚子……
可是他知道,他自己心里清楚。他因为怀胎而呕吐,吐在他日思夜想的师弟面前……
梁禄要死的心都有了,他趴在地上,全身都在因为羞耻而颤抖,心想着趁他还没有更不能见人之前,他要快把韩臻赶走。
“师兄……”韩臻忽然说,他从地上站起来,眼睛里隐忍着泪,他把一身是土的梁禄从地上拉起来,轻轻抱住,“怎么回事,你怎么了?”他面上都是慌张,像是以为梁禄得了什么绝症,不用什么绝症,看到师兄现在这个样子,他仿佛全身力气都被抽光了。
梁禄似是感应到他的害怕,他笑了一声,趴在韩臻肩膀上,“没事,过几天就好了。你走吧,别管和你无关的事。”
韩臻听了,不接他的话,把他从地上横抱起来,大步走进茅草屋中。
屋中还有一桶水,已经凉透,旁边火炉也熄灭了,只有一张床一床被褥,凌乱不堪,透着股潮湿的味道。
这么长时间,师兄就住在这里?韩臻喉咙动了动,他将梁禄放在床上,用袖子替他擦了唇边呕出的液体。梁禄垂着眼睛看他,结结巴巴地说,“你出去……你敢不听师兄的话……韩臻……”
25
25、活路 。。。
韩臻把那木桶搬出屋子,打开窗户,阳光便从窗外射进来。
他转身看着躺在床上的梁禄,走过去与他并肩躺下,一伸手,梁禄就飞快地将手挡在他的自己的肚子之间。
他闭着眼,干裂的嘴唇张开喘气,念叨着让韩臻快走。韩臻心里一痛,握着他的头发就吻上他的唇。
他的嘴唇有股酸酸的味道,想是那些从他身体里呕出的液体,师兄怎么把自己的身体糟蹋成这般模样,糟糕得韩臻一阵后怕。
其实章京岳说过的话,韩臻大部分早都知道了。很久前谷里就有弟子偷偷告诉他,章京岳时常在喝醉后向弟子们炫耀他当年与梁禄的情事,韩臻当时不是不生气,回头也大都把气发泄在师兄身上。他现在早就不气了,不介意,也不在乎,他当年没能赶上师兄的步子,师兄在山下辗转十年,他在山上苦练,回头还能遇见,这就已很好。
至于章京岳后面说的话,韩臻没听清,大约也是差不多的事,他抱着梁禄的头,像守着一样宝物似地亲吻,梁禄左闪右避,最终避无可避,“不喜欢……你走……唔……”,他连话都说不清。
他折腾得没力气,双手放在肚子上,就这么让韩臻抱着,连控制情绪的力气也没有,眼泪从眼角滑出来,落在韩臻黑色的衣衫上,梁禄大张着唇,被师弟含住深吻。
像是要吞噬对方所有的呼吸,韩臻上午刚得了师兄离开的消息,现在又见了他。他不想再追问师兄为什么搬走,为什么躲着他,为什么变成这样,他就想和师兄在一起,陪着他,就像他这些天来想要做的一样。他看着这样的梁禄,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好像现在不抓住他,他就会永远消失一样。
梁禄渐渐睡着了,等他再度醒来已是晚上,身边又是空荡荡无人。
他伸出手,摸了摸身边的床铺,上面没有一丝热度,就像从没有人来过一样。
梁禄心里空落落的,他想,师弟是不是真的被他赶走了,或者师父又有什么命令,把他叫走了。
走了,又走了。
梁禄躺在床上,静静地想。
他伸手握成拳头,一下下砸着身下的床板,砸得手生疼,疼得他眉头拧成一个结。
他在床上入睡,睡了两天,韩臻又来了,彼时梁禄正在床头吃饭,韩臻一身灰尘,大步进来,上前一个大力的拥抱。
“身体好些了吗?”他问。
梁禄直直看着他,摇头,“……你怎么又来了?”
韩臻一怔:“我来看你……”
“走的时候,怎么不与我说?”
“你在休息,我……”
梁禄闭了嘴,他低着头,笑了笑,“别来看我,师兄不好看。”
韩臻笑了,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放在梁禄面前,“从山下给师兄买
的,吃吧。”
他在梁禄这里坐了会儿,抱了抱他,想吻他,被梁禄躲了。梁禄的态度很奇怪,他低着头,像根竹竿一样坐着,说不上冷淡,可中间却隔了层东西,让韩臻对他使不上劲儿。
“师兄,我下午还有事,先走了,晚上再来看你。”韩臻说,他伸手替梁禄擦了擦沾在脸颊的桂花糕的粉末,梁禄低着头“嗯”了一声,也没有抬头,眼睛藏在烛光的阴影里,更是让人看不明晰。
韩臻走了,留下一句“晚上再来看你”。梁禄一下午都坐在床头,他肚子时疼时不疼,两条腿坐得麻了就起来站一下,然后再坐下。
他觉得自己对师弟的态度不好,可他也没想出更好的方法。完全是无心地,他看着门外风景,自己想把头发绑住,他绑了好几次都没有绑好,想放弃,可想到韩臻晚上来看他,他又开始绑。
到了晚上,他好不容易绑好了,有人推门,他一屏息。
来的却是方竹。
“见到你师弟了吧。”方竹站在梁禄面前说。
梁禄看着地面,点了点头。
“见面了,都说什么?”
梁禄摇头:“……没说什么。”
“小臻也没和你说起,他已经向朱家求亲的事吗?”
方竹边说边在梁禄身边坐在,他看着梁禄动也不动,就低着头,半晌气若游丝地问了句,“……求亲?”
“是,昨天去的,为师和你药门六馆的许师父一起给你师弟置办的,师父没成过亲,不知道这规矩还真多啊。有什么,那个,发菜,鸡啊鱼啊就不提了,还有四色糖和四京果。梁禄,你知道什么是四色糖和四京果吗?”
梁禄怔忡着看着地面,师父又问了他一次,他才摇头。
“四京果就是龙眼,荔枝,还有什么,花生?”
……
韩臻跪在剑门大堂里受罚。他已经给朱家当了好几日差,朱大人对他很好,朱小姐也是。今晨师父遣他去给朱家送一箱礼品,他送到了,心里急着想回来见师兄,便将礼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