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冷宫的那个打脸狂魔-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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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顾凛动用起规模庞大的人力时,韶冬也是焦头烂额,就差吐血三尺,恨不得即刻将他召回,一刀砍死了事。自古以来手握重大兵权的人丛不能干涉府、县、郡各地的治安与买卖,偏偏这个短命鬼两样都沾了不算,还引起无休无止的民与差兵的纠纷。
顾凛多做一天,他就得多顶一天。
只好一边让吉利赶紧发信催促,一边将头缩回肚子对外称病,已连续两天没去上朝。这么一歇,韶冬真的就歇出了病,还越来越沉疴。
外界一直以为韶冬是在假戏真做,当韶冬来真的时,纷纷猜测着韶冬其实是知道有这么个兄弟的,一直藏着掖着不愿意承认也是因为怕皇权旁落。毕竟陛下经历过大起大落,对着兄弟防范也是正常的。
现在来找,怕是早知道身体不好,才让最信任的顾少将军不顾一切地去寻找……
围绕在皇权四周的人看着没什么,私下里的动作没有一个是少的。就连平时与顾凛交恶的,也都与他套起近乎,拿出各种好处来。
京都开始骚乱,紧张,也再也没人非要在韶冬面前状告祝痕,而是文绉绉地夸起了他。
韶冬拖着病体,有一日没一日地坚持着早朝,坚持着等待顾凛的好消息。
只是他眼中的光芒越来越暗淡,越来越缺少年轻人本该有的生气,像个垂垂老矣的人,不甘心的同时又渴望着解脱。
同时顾凛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在这个能得罪的都得罪了差不多,不能得罪的更是得罪狠了的复杂大染缸里,竟然有人对他示好,关心他现在的进展!
绝壁不可能是韶冬太能抗,凶神恶煞地将所有人都搞定了,也不可能是染缸一下清明了,或是大家忽然欣赏起了他。最可能应该是韶冬也出事了,那些人开始指望起他手里捏着的,所谓的韶冬虚假胞弟。
现在不止腿跑成罗圈,身体僵硬的像石头,还很想吐血,不敢将事情再揣测下去。
所有的事情都因他而起,越闹越大。就算找着了祝痕,还得真变出个什么短命的胞弟来收拾残局。
他觉得在揪出祝痕时,一定要控制好情绪,不然肯定会立马削死祝痕的同时又砍死自己。
不过他也只能是想象下,还是没有找到祝痕。
究其原因,还是许多官差能看到的最大级的官或许就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也就是县令。照着县令的光辉形象来想象皇子,找错绝对一招一个准。
这都不能怪那些官差,普通人能见个父母官都是天大的幸事,也不可能再换人了。错误率高他最多辛苦点,只要找的速度就行。
顾凛木着脸,装作没听见下属们偷偷摸摸的抱怨。最大的问题还是他已经想不出招了。
只要不是本地人来买米面粮食都会受到盘查,本地人则按人口定量购买,庄家汉的全都囤积到官家粮仓,必须要事情过了才会归还等等的坏招也使尽了,还是找不到祝痕。
收着韶冬一封封的催促信件,精神崩溃的只想上吊。他这是放出个地鼠还是放出个皇子啊!!
就这么又过去几天,距离祝痕离宫已足有二十五日,韶冬收不到顾凛的丁点好消息,已经开始拒绝问诊、喝药,整个人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新赶制出来的衣袍穿着还是空荡荡。
人高马大的好好一人变成这样,吉利往往守着守着就开始不停地抹眼泪。
韶冬也由着他哭,默默地看着窗外的星空,一句话也不讲,一坐就坐个一夜,唯有的动作只剩下手掌交握,像是在感知掌心的温度。
☆、第五十八章
祝痕并没有韶冬与顾凛想象的那么糟糕,反倒渐渐体会出了碌碌生活下的滋味。
这里没有阴谋没有诡计,也不需要提防着谁,更没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就等你出错。话可以简单地说,事可以直接地做,这些都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舒畅。
小娇娇抓捕小型走兽完全没有问题,如果是活的就圈养起来,如果是咬死了的,就交给一直帮他的徐猎户,让他带着一起卖了。
有钱了就去附近农户那里买点蔬果买点粮,有次他还相中了一头母羊,想着等攒够了钱就来买。回头就能天天做乳蒸蛋了。
除了生活上的劳作,他还学会了不少手工活,比如编草鞋,编背篓,卖不完的就送给住在附近佃户,有时对方投桃报李,也会送祝痕些甘蔗丰收后压榨出汁水后熬成的红糖。
糖在市面上卖的极贵,基本都是大户人家在买,普通人家基本只会用替代品,比如蜂蜜,比如红糖。他不管是拖徐猎户买还是自己去买都会惹麻烦。
所以每次收到红糖,祝痕都会开心的不得了,重新熬煮过滤,过滤熬煮,就可以代替糖来做糕点,小壮壮也有了零嘴。
有甜在嘴,日子过的苦点,祝痕也觉得很好。
有空了,他还会扯点蒲苇编些简单的动物给小壮壮玩儿。四周的野菜,能摘的野果子也认的差不多。
由于他去哪儿都带着的小壮壮,小壮壮也跟着改变了不少。
不再是以前人前人后都圆胖圆胖,白糯糯,啥也不懂也能装矜持唬人的小皇子。而是再粗糙的食物也能下咽,再硬的床也能睡着,也能和其他小孩一样撵着兔子就满地跑,比谁抓着的蚱蜢多,见了生人也不怵,看到穿着破烂的也习以为常。
遇到帮过祝痕的人,也不挑剔,全都露出乖甜乖甜的笑容。
还因为心疼祝痕辛苦,好多需要照顾的事,也慢慢学起来。能擦汗,捧水,揉肩膀,虽然揉着揉着就滚到祝痕怀里撒娇,也确实学会了宫里永远都学不会的事:宽容与体谅。
祝痕见小壮壮这样,松了好大的一口气。如果小壮壮一直都无法适应他给的生活,哪怕是需要付出再多,创造出富家子弟拥有的,他还是不愿小壮壮回到会吃人的宫里。
这样的结果,在他看来已经是奇迹。
只除了一件永远都无法解决的事:小壮壮时常会抓着他的裤管,仰起脸,水润润的眼睛眨巴又眨巴,然后就问韶爹为啥不来看他。
祝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维持着大眼瞪小眼,直到小壮壮郁郁地垂下头,吧嗒吧嗒自己地走开。
看着小壮壮可怜巴巴的背影,他心里也很难受。天性这种东西他无法阻挡,也无法在孩子面前说大人的恩恩怨怨,这一切都与小壮壮无关。
而且……垂头摸摸已经粗了不少的腰身,同样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肚子里的孩子。
吉利曾经在他面前说过不少韶冬的好话,其中就包括了为什么一直忍着祝倾的诸多牵制,某一样就是祝倾知道怎么才能让他安稳地生下孩子的秘法。韶冬要他活,情愿被威胁。
他不知道祝倾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有再多的惊疑,也不可能问吉利,而且吉利所知的也不过都是看到的。
除了弑亲,祝倾身上还有太多的谜团没有揭开,但韶冬同样神秘。如果可以,他不想再与他们中的任何一人打交道,就算他们能再次救他与肚子里的孩子的命。
最想的还是能就这样安安稳稳地将小壮壮养大,让小壮壮远离权势的漩涡,简简单单地过一辈子。
这样,他什么都值了。
前提是他能活的好好的。
十月怀胎,一旦他在生产前还没找到解决的办法,可能就要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一道走,那么剩下的小壮壮该怎么办?
被坏人拐卖了?被野心勃勃的人找到?被想要官职巩固的人害了?
这是他假设的万一,每想一次就万分揪心,万分骇怕的万一。
没有将事情做绝了,也是在给小壮壮留条后路,也是在为自己留条后路。也明白一旦重新回头,就等于彻底断绝了宫外的生活,默认了韶冬的情感或是作为。
他不能无视稚子的将来,更不能独留下稚子,也不想放下远离皇宫的希望。
如果命里注定皇宫真的就是他的终极归宿,那他真要解决所有恩怨,了结过往情感,才会留下。
祝痕思来想去,决断异常艰难。除去身份的他,每办件事都会变得难以完成,不是缺钱就是缺人手,消息更缺,亲力亲为也不见得有收获。
比如寻找名医,懂男子生产的名医,哪怕是稍微懂一点的。
替他接生的花脸老头已经死了,那还有谁?吉利说的挺对,韶冬能办到的事,绝对不会受人摆布与威胁,是不是皇帝都办不到的事,他能办到?
万一发现办不到,肚子又显怀了,小壮壮怎么办,他怎么办?
祝痕想的很多,不想接触的偏偏就和他最在意的捆绑在一起,解都解不开那个死结。心中越是恨韶冬,越是忧郁发愁,整晚整晚都睡不着觉。
就连粗枝大叶的徐猎户都察觉到祝痕的不对劲,原本懒散卖猎物变得上心起来。他现在念叨的最多的就是,如果不是开春后的皮毛没有隆冬的好,仅仅只卖皮都比现在的价钱番好几番。
一开始祝痕还当徐猎户是在懊恼没卖出个好价钱,听多了也反映过来,这个高高壮壮的家伙在安慰他。
祝痕浅浅地笑了笑,没有解释,只是托徐猎户穿梭在林间时,如果见到什么野果,能吃的都带点,小娇娇杂食,可以犒劳它的辛苦。至于钱,已经够用,活的小兽也圈养了不少,这样来年大家都不需要这么辛苦地冒着严寒去猎物了。
徐猎户也说不出什么漂亮话来,只是开心地一个劲地挠头,挠头……傻傻地站在原地。
☆、第五十九章
别看小壮壮跑着跑着都会摔跤,又是附近小孩中最年幼的,但他兜里总藏着各种大家看都没看过的好吃的,身边又总跟着只威风凛凛,完全不搭理人的猞猁,小孩们从最开始的好奇变成了热情。
没多久,小壮壮就融入其中,成为最重要的小伙伴。小娇娇不乐意与其他人接触,总远远跟着,要么藏在高处就这么守着在底下玩耍的小壮壮。
但小壮壮总耐不住小伙伴们的央求,将小娇娇唤了来。他还不懂有些东西是能分享的,比如祝爹做的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