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冷宫的那个打脸狂魔-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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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痕心中一阵发闷,这样的姐姐还真不如不见,不过她的话说的也很奇怪。难道一直想不起来的孩子的爹就是今上的兄弟?他被软禁在冷宫,孩子爹一直都没出现,要么已经不好到没法来看他,要不就是已经不想与他这个前朝太子往来。
他正想着要怎么问才能多了解些,只听一声呵斥炸响在耳旁,别说他吓一跳,看皇后也是一脸的心惊肉跳。
“住口,阿痕从未欠你什么,有事冲我来,想要什么对我说。”
韶冬脸阴沉的能滴水,撩着袍角火急火燎走到祝痕身边,一把就摸上他的肚子,动作熟练的很。但他的表情似乎不想止于此,恨不得将脸也贴上去。
祝痕又被吓了一跳,捂住肚子喊了句,“小娇娇……”
小娇娇嗷了声,懵懂地将视线从肚子转到忽然出现的韶冬,耳朵转了两圈,又嗷了声,没有选择攻击韶冬。
韶冬没了小娇娇的阻拦,一把抱起祝痕就往外跑,嘴里还喊着,“花脸老头!还不出来!”
祝痕原本还不怎么疼,被抱起后又吓了一跳,肚子跟着一抽,很快就变成肠子绞住一般疼,扭曲着脸,忍了半天才没伸手去糊今上,心里正恨的咬牙切齿。
忽然听今上这么一说,顿时傻眼,今上是怎么知道他总喊那个老头为花脸老头?这是怎么回事?
被搁上充满药味的床榻上时,他还一边捂住肚子,一边满是猜疑地盯着韶冬,才几眼,眼皮猛地一跳,今上的表情……好怪异,就像肚子疼的不是他,而是今上。
今上还一个劲地循环问着,“疼?很疼?要怎么办?怎么办?”似乎不满他呆呆的,一直不回答的样子,怒气勃发地大喝,“花脸!还不死过来!”
疼的太厉害,祝痕满脸汗水地看着同样淌满汗的今上,忽然觉得有点好笑。明明是敌对,明明互不认识,能做到这点,大概是个能托付孩子的对象了。如果孩子爹能在这时候出现就更好了,不管是个什么结果,告诉他一下就好。或许,可能,也是最后次见面,大概,真的到了该托付小孩的时候了……
肚子越来越疼,疼的眼睛发红,双手乱抓,嘴里的味道也是咸腥的。忽然眼前一黑,有一只冷凉的手掌盖住了眼睛。很快脸上一湿,凉凉的,一滴滴的。
有声音在说,“别怕,我在,我会一直都在,生孩子的时候,孩子的爹怎么能不在……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们……重新……再来……好……不好……”
祝痕很想拉开遮住眼睛的手,看看孩子爹的样貌,猜猜孩子长大后的摸样。但没力气了,疼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再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耳畔的呢喃越来越模糊,完全不知道谁在说话,也不知道嘴被什么撬开了……他只知道好疼,好疼,疼的满嘴咸腥。
祝倾手足无措地站在厢房门槛处,游移着到底要不要进去,里面怎么一点声响都没。一个人忽然冲了出来,一把抓住她的手就喊,“胎动了,快告诉我,怎么生,我要怎么做。”
定睛后,祝倾骇然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抓住她的是厉鬼一般的韶冬:双眼微凸,血丝遍布,披头散发,满脸鲜血,嘴唇淋漓,手臂也是布料稀烂,血痕遍布。
这一刻她恨极了,一把推开韶冬,大喊了声,“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剖腹取子吧!”
说完一把推开韶冬,身体木讷,嘴里念念不停地说着什么,渐渐远去。
韶冬心中一恸,眼泪再也止不住,拔腿追上祝倾,一把将她扭住,“说,你说,你必须说。他是你弟弟,你唯一的弟弟,祝氏一脉,除了你就是他了。你想过没有,他要是没了,你就真正地孤零零了。只有他会真心对你好,只有他会容忍你的过错,从不记在心里,护着你,偏着你,是谁也不能代替的存在。”
祝倾嘴唇颤抖,目光直直地盯视住韶冬被咬的一塌糊涂的嘴唇,幽怨地吐字,“可惜他什么都和我抢,连你也被抢走了不是吗?十年不曾成功,一朝得逞,你就火星四射,激情迸发?如果这样,我宁愿他不存在,你的感情依旧空白。”
心脏处实在太痛,韶冬不得不渐渐弯下腰,血液混着泪水一滴滴落下,“祝倾,阿倾,你性格任性骄纵,也不在乎亲情,但是他在乎,你再坏,他也是认为你是他姐姐。他求过我,求我护你心想事成。你说句话就能救他,求求你……你要什么都给你好不好?”
祝倾木木地说了句,“我要他的孩子,我要他永远困在冷宫,不得踏出一步,我要你此生不再充纳后宫,独宠我一人。”
韶冬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按照祝倾的提点,将祝痕送到弗林池畔,当年前朝皇帝诞下祝痕的地方。
那里有个隐蔽的密室,生子的方法器具一应俱全。
☆、第十五章
祝痕醒来时,全身乏力,发酸,就像一辈子的力气都用劲了。睁眼又闭眼,恍恍惚惚的不知道是活着还是已经死去。
隔着薄薄的一层青纱帐,瞧见一个高大的人影正弯着腰逗着一团白软软的小东西。小东西似乎很开心,一直咿呀个不停,小腿还蹬啊蹬,很有活力。
人影脸上挨了好几下,还笑的分外爽朗。仔细想想,声音还有点熟,如果能压低了,还是很像之前一直在耳旁呢喃的声音。
祝痕眼圈一红,立马湿了一圈,张张嘴,竟然发出了声音。“抱来我瞧瞧”。
声音哑的厉害,有点含糊。刚还笑着的人影十分明显地僵住,只有小孩毫无察觉地依旧笑的咯咯咯。
祝痕看着人影十分笨拙地抱起小孩,好几次顾了上边,顾不到下边,托住下边,上面又软软地歪倒。惊的他差点滚下床榻。
也就没两步路,但抱着小孩的人影一直磨磨蹭蹭,小孩似乎被抱的不舒服,瘪嘴就哭,声音嘹亮的惊人。
高大人影又是一阵手忙脚乱,才一点点撩开青纱帐,将孩子捧了进去。
小孩很健康,除了个头明显小了一截外,一双眼睛乌溜溜,大而有神,眼梢上昂,眼尾微微下挂,这么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怎么看怎么都满是浓浓的无辜。
祝痕心想,再长开些,如果教导的好,只需一个眼神应该能不怒自威,可惜嘴唇不像他,看上去薄了些,面相上来说,有这样嘴唇的人通常冷漠。不过他依旧欢喜的很,对着小孩又笑又哭的。
刚抬头,对视上故作镇定的今上,当视线落在今上的嘴唇上时,浑身一凛,表情渐渐凝固。
韶冬见祝痕这样,下意识地侧了侧身,渐渐松开还拎着小孩手的手指,默默地退出青纱帐,塞好被撩起的部分,最后才脚步沉沉底转身离开。
他一离开,侯在外面的侍从们就捧着东西鱼贯而入,伺候祝痕用餐,给小孩喂奶。
祝痕从刚才到现在,整个人都不太对劲,侍从们个个视线下垂,规规矩矩地伺候完毕后,轻手轻脚地婴孩抱回摇篮。
祝痕按住头,使劲回想一切,什么都想不起。他的记忆告诉他,新帝与顾凛一道过来的那一次就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但所有的不对劲,也是从那候开始。
宫中忌讳多嘴,作为御医的花脸老头总是和他提及新帝的丰功伟绩,对元后的情深似海,甚至相貌堂堂也能说上好几日。那时候他还以为花脸老头是在打消他想对新帝报夺位之仇,现在看来倒像是在警告他。
他对姐姐也没什么印象,应该也是第一次见面,能感受到姐姐十分矛盾的心思,挑衅的同时,暗藏着深深的惧怕。
如果她说的话并不是无理取闹,只是在害怕失去,那么还真算是个原因。
至于新帝的所有举止……祝痕无法再想下去。他之前已经瞧的清清楚楚,也确定新帝的嘴是他咬破的。如果是毫无关系的姐夫,又是忌惮的敌对,没下手已经仁慈,更别说是在他疼的发狂时,没用布巾而用嘴去堵,被咬的满是伤口也不在乎。
别对他说,新帝是个烂好人,也别说他是个色魔,没人会愿意占一个快要生产的怪异男人。
现在他活着,小孩也活蹦乱跳……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欠了新帝两条命,还有不清不楚的东西。他目光直勾勾地盯住遮掩的严严实实的青纱帐,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或许真像姐姐之前说的那样,带着孩子离开这里,不管有什么过去,也不管有什么纠葛,从他被拉下了太子之位,改了朝,换了代开始,宫内的一切都应该与他无关了。
而且做个与姐姐抢男人的人,他还真做不到,无论那个男人有多独特。
想到这里,祝痕整个脑子一轻,又笑了笑,拿指腹蹭了蹭小孩胖成节的手腕,自言自语道:“该取个什么名呢,你爹有一只威风凛凛的猞猁叫小娇娇,要不你就叫小壮壮?”
“韶臻”
男子低沉的声音透过青纱帐清晰地传入祝痕的耳内,祝痕浑身一颤,不敢抬头,也没应答。
但开口说话的韶冬似乎不打算放过他,他又重复了一遍,笃定而有力。
“韶臻,他叫韶臻,孤的嫡长子,小太子。”
被这么直接点破的祝痕,羞耻的同时最多的还是害怕,牙槽紧咬,忍住疼,试着从床上坐起。
韶冬眸底的亮光渐渐熄灭,冷嗖嗖地看向花脸老头。
花脸老头一个哆嗦,赶紧冲了过去,百般劝说,连唬带骗,终于将人哄躺下,由他施针,中途还得不停地保证很快就能恢复。
韶冬等祝痕彻底睡沉了,他才走过去,也不撩开帘帐,就这么隔着看,看的眼睛一眨不眨,身体一动不动。过了许久才疲累地叹息了声,靠着脚踏坐在地上,眯眼假寐。
其实他从祝痕生产到现在,就一直都没离开过。也接到鸾和宫那边特意递来的消息,说是元后已生产两天三夜,新帝心疼元后,罢朝三日……
韶冬知道,这是祝倾在逼他交出孩子,之前也来了几拨宫女,要不是他一直守在这,祝倾是做的出抢孩子的戏码的。
按照原本的约定,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