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个三宝扇by纪千秋(无赖攻缠着冷情受he)-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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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后再也站不起来。”
说罢嘴角露出一丝干涩的苦笑,笑得让人心中泛酸。
月华君不忍,低声说:“宝扇,不要强颜欢笑,男儿到了伤心处,想哭就哭。”
三宝扇忽然又是一阵冷笑:“我为何要哭,从小到大我什么样的苦没有吃过,都咬着牙过去了,我还从未哭过。而现在我变成了废人,我想我真的可以长久地休息了,再也不必为别人卖命,再也不必苦苦寻药,再也不必受制于人,我应该高兴才是。”眼中掠出隐忍的疼痛,苍白如玉的脸,瘦削而微颤的身子就像悬崖边上被暴雨蹂躏后的玉玲珑。
“我知道,你曾经受过很多苦。”月华君满是心疼,很想抱住他,温暖他,可又不敢轻举妄动,怕他心生厌恶。
“你知道?你又怎么可能知道?”三宝扇语带讥讽:“像你这种天生富贵、光华照人的公子又怎么会知道――寄人篱下、猪狗不如是什么滋味。”他的笑逐渐消失,眼中就像是冰雪方融,蒙上一层水气。
“你知道丧魂草入肚,切腹疼痛是什么滋味?你知道麒麟浴火露滴在身上,如火灼烧是什么滋味?你又知道,琥珀针入骨,冰寒噬骨是什么滋味?”
月华君静默不语,只是心疼地看着三宝扇,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他每说出一种毒刑,他的心就颤抖一下。
“神毉教每一次研制新毒药,都在我身上试用。用毒之后再给我解药,解毒之后再喂我毒药,如此反复,乐此不疲。他们说我命硬,死不了,就用我做药人。浴火露和琥珀针的双重作用在我体内起了反映,变成另一种新的毒药,让我忽冷忽热,生不如死。终于神毉教的人黔驴技穷,研制不出解药,包括教主南宫影对我体内的毒也束手无策,我很释然,以为终于可以一死了之。南宫影说得冠冕堂皇:你乖乖地帮神毉教研制药物,立不世之功,死也死得其所。
“岂料就在我闭上眼睛等待死亡降临的幸福一瞬,南宫影突然抓起我,将我脱了个精光,将我……”说到这里,三宝扇顿住了,哽咽一下继续说道:“将我扔到九天寒冰床之上,冻了三天三夜。我果然命硬,三天之后不但不死,连体内的毒素也被压制了下去。”三宝扇目光凛洌,透出阵阵寒意,无限的恨意也流泻而出。
“虽然你体内的毒素被压下去,但从此却落下了身寒体虚的病根?”月华君握着三宝扇两只冰冷的手,这么久了却也没有暖和起来。
“上天对我太不公平,不让我痛快生,连痛快死也不可以。后来我慢慢变得自暴自弃,丧失了求生意志,笑骂由人。就在我绝望的时候,老天又给了我新的希望。有一个天外高人看中我体质异常,是个练功奇才,于是每天夜里在后山的野竹林教我练武,一年之后我果然练成,这位高人说,天底下除了他,鲜有人是我的对手。我以为终于可以摆脱悲惨的命运,却不知一切只不过是老天的玩笑。
“我找南宫影决斗,我要杀了他,尽管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却可以拼死一搏,雪洗这多年来的耻辱。我虽功底薄弱,却可以以招式凌驾于他,招招打成平手。就在我使出最后一招,生死一搏之时,却被他扣住脉门,一招落败。这一招不出奇,却是打在我的致命之处。这时候我才顿悟,原来那个教我武功的高人就是南宫影,除了他还有谁能轻易找到我的空门。我当时又羞又怒,我知道我被他耍弄了。
“他猖狂地嘲笑我:‘我将尽数武功绝学都交给你,只留一招,不过是想看看你棋差一着时又惊讶又愤恨的表情。你还是杀不了我,你还是得不到自由。练就不世之功有何用?我就是让你尝尽,命运不得掌控的痛苦。你这辈子都要为我驱使!”
“后来南宫影怕你锋芒太露,为了继续控制你,就给你服了索魂殇,让你不能动武。”月华君声音异常低沉,可以听出是努力抑制自己,不让愤怒爆发。
三宝扇转过脸缓缓闭上眼睛,眉心拧紧,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下来。
月华君抬起他的脸,温柔地说:“我答应你,一切都成为过去,从今以后没人能碰得了你。”
语气软绵,听后就想在他的声音中沉沉睡去。
月华君目光融融地看着三宝扇,烛影晃动,映衬得面色白里透红,似是不胜娇羞含苞待放的朝花,睫毛上的泪珠扑簌微颤,如此清丽动人。
月华君忍不住心驰神往。
谁又能忍得住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三宝扇冷笑道。
“哦,我在想什么?”月华君眯起桃花眼,等待他的回答。
“我现在毫无反抗能力,又命不长久。你想如何,不如索性做个彻底,也好物尽其用。”
也好……物尽其用。说到最后一句,他却是语态轻浮,放任自流,一副任人宰割的表情。听后不无心疼。
月华君摸了摸三宝扇的脑袋,柔和一笑:“傻瓜,你想多了。我只是想,你该睡觉了。”
月华君噤声不语,轻轻地握上他的手。
三宝扇的身子滑了下去,呼吸渐渐匀称,月华君知道方才水中的药物起了作用,他安稳地睡着了。
月华君轻轻摩挲着他眉心处艳红刺目的朱砂,覆上柔和一吻。
他坐在床边凝视了许久,蓦然道:“宝扇,我接你回家。”
第 13 章
月华君回到房间,站在窗前沉声叹气。
窗外月光尽掩,朔月将至。
走到门口,一开门与迎面而来的侍剑撞个正着。
两人对视了许久,月华君蓦然道:“你……”
“你……”侍剑也欲言又止,气氛极其尴尬。
“唉。”
同时开口却又同时顿住。
月华隐雪紧随其后,手托餐盘,轻轻放在桌子上。
月华君忍不住瞟上一眼:一酒一菜,清淡寡味。
侍剑缓缓坐到椅子上,叹气道:“你不吃饭,是在惩罚我吗?”
“不敢、不敢,只盼好友对我有什么不满,只惩罚我一个人就好。”语气不冷不热,却能听出其中嗔怨之意。
侍剑解释道:“三公子短短数月便在江湖中名声大噪。在此之前我对他闻所未闻,他何门何派,师出何人,没人知道。近日忽然来到月华山庄,我不得不有所提防,毕竟我在位一天,就要为山庄的安危负责任。”
“你做事一向深思熟虑,为什么这件事擅自作主?”月华君语气微怒,失了往日谈笑风生的风度。
“因为我知道,你相信他,与你商量你绝对不会同意。”侍剑回答得从容不迫。
月华君突然沉声一叹:“唉,这样说来事情演变至此一切是我的错。如果我在你面前露出一点对他的怀疑之色,你就不会擅自行动。”说罢斟了一杯酒一口吞下去,顾自说道:“我该自罚一杯。”
侍剑无奈叹道:“月华君,你不必这样,是我妄作小人了,若是你无法释怀,我这就去向三公子请罪,若是庄主让我以死谢罪我也绝无二话。”说罢侍剑立即起身。
“慢着!”月华君忙不迭地阻拦:“若是让他知道真相,他会恨我。这件事你们千万不要对他提起,若是他问起来,就说那些人是月华山庄的宿敌来寻仇的。”
“嗯,明白。”侍剑点头应答。
月华君转头看了看月华隐雪,加重了语气道:“尤其是你!说话要小心。”
月华隐雪睁大眼睛回应:“知道了!”随即不满意地发牢骚:“说什么‘尤其’是我,好像我有多么口无遮拦似的。”声音细弱蚊蝇,只是说给自己听罢了。
“另外,死去的那些兄弟每人分发五百两银子,安顿好他们的家眷。”月华君在发号施令,语态露出鲜有的严肃认真,眉宇间流露出一股震慑之气。
“嗯,知道。”说罢,喟然长叹,面露愧疚之色。
“月华,我想……”侍剑欲言又止,面露难色。
“嗯,你想如何?”月华君见他吞吞吐吐,一改往日直言直语的作风,不禁好奇。
“唉,我想处理完这件事,便离开月华山庄。”
“为何?”
“不可以!”
月华君与月华隐雪几乎同时脱口而出,脸上也露出相同的不解之意。
月华隐雪大叫道:“你若是走了,山庄里的事情岂不是落到我一个人头上,我那个懒惰的大哥,我是指望不上了。你现在走,我可不同意。”
月华君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噤声。
月华君劝道:“侍剑,这次的事情,我并无怪你之意,希望你也不要太介怀。留在山庄里,一如既往地主持大局。”
侍剑沉默了一阵,继续推辞道:“我年纪也老大不小,想到我侍家一脉单传,我是该考虑成家生子,延续侍家香火,侍奉二老,复归田园山水颐养天年。”
月华君将手覆在他的肩膀上叹道:“唉,我心知侍剑性情寡淡,无心江湖,但是我现在实在是分身乏术,你若是走,我会搞得焦头烂额。”月华君忽然深沉地看着侍剑:“侍剑,再给我一年的时间准备,我答应你,不会霸占你太久。”这种眼神,这种语气,沉重而温厚,显示出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
侍剑不再僵持,应道:“好吧,我答应你。今夜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告退了。”语气忽然变得生疏起来。
侍剑走后,月华隐雪坐到桌子旁自己倒了一杯酒,顾自喝起来。刚要举杯被月华君一把夺过去,仰头一饮而尽。
月华君口气生硬地喝道:“你还有心情喝酒?我问你,宝扇的身体究竟如何?明明只是断了几根的筋脉,你为何对他说再也站不起来?”
“这嘛……”月华隐雪喘了一口大气道:“你可知道,医病先医心这句话,我见三公子意志薄弱,就暂且骗他一下,将情况说得严重些,待他筋骨接好康复之后就如重获新生一般,心境变得完全不同,人的意志也会比原来坚强。生死看透之后,便不会在一些小事上纠结了。”
“嗯,你说得有些道理。”月华君点头称是,口吻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