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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江山多锦绣-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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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审讯还不如说是一场作秀,想不想将永平迷案彻查到底就全看皇帝的心意了……想及此,陈绛又深深叹了口气。这个案子就是个大泥潭,而自己今天已经泥足深陷,希望今天堂上徐文玖不要供出什么不能供出的人。否则,知晓此案来龙去脉的自己,这官怕也是当不长了……
  他侧身望旁边正襟危坐的翰林侍读杨衡,又极其不以为然的扭过头去。杨衡的出身太低,他这样的世家子弟一向是不屑与之为伍的,只是这小子最近风头甚健,借着士林的声明入了朝堂,上书言常平给敛法之事,得了皇帝赏识才到了这个位置。陈绛奇怪的却是为何今日并没有什么监察御史来旁听审讯,反而派了这么个翰林侍读来记供词。
  他又哪里知道,今天早晨皇帝才下定决心要让杨衡参与到此案中来。借助杨衡那刚直的性子来将案情审个水落石出仅仅是承启的一个目的,另一个原因则是自从常平给敛法时杨衡的主张被打击后,杨衡的政治地位下降,心性也略略有些萎靡。承启正需要一个机会来向朝臣们重新宣告他对杨衡的倚重和宠信,何况,徐文玖曾经是王淳的家奴,借着杨衡的手来打击一下王淳,在承启的潜意识里也不是一件坏事。
  我对那个傻大个实在太好了。望着窗外微明的曙光,这位永平皇帝如是想。
  在陈绛出神的时候,皇帝已经驾到了。为了掩饰承启的皇帝身份,早就得到密旨的陈绛和杨衡不敢起身行礼,仅仅屈了屈身子便胡乱作数,待到皇帝落座二人才敢随着一同坐下,屁股却也不敢全挨在椅子上的。
  待到一切坐定,陈绛抓起惊堂木,重重一拍,喝道:“开堂!”
  衙役立时拖长声音喊道:“威——武——”
  杨衡连忙整整衣襟,身子坐的更直了。
  “宣失主徐文玖上堂认领——”陈绛高声喝道,故意加强了“失主”二字的语调。承启不置可否的眯着眼;已经略略知道案情的杨衡脸上却不免微微变色。
  不多时,徐文玖便由一个衙役领上堂来,他抬起头,先是扫视了审讯的众人一圈,目光在坐在主位的陈绛脸上停了停,方才从容行礼道:“草民徐文玖,拜见大人。”
  “草民?你不是家奴吗?”杨衡语带讥刺的问道。
  徐文玖头也未抬,从容答道:“回大人,草民已经脱籍。”
  陈绛见杨衡讨了个没趣,连忙接过话来,先是例行公事的核实了徐文玖的身份,这才做出和颜悦色的样子,问道:“飞贼一案,本府破获赃物若干。徐文玖,你既失了物品,为何当时不曾报官,待本府破案后才出来认领,受此冒领之嫌?”
  阿九答道:“回大人,那一日草民本预定了车船,要回苏州虎丘去寻访族人。包裹虽失,丢的不过是印信若干及几封书信,盘缠什么的却还在草民身边。草民因想着印章书信贼人窃去亦是无用,更兼行程已定车船不等人,这才未及报官。”
  陈绛微微点头,示意差役递上青皮包裹及里面的物件,问道:“徐文玖,你可看仔细,这包裹内的物事可是你当日所失?”
  阿九答应一声,小心拆开包裹,略看了看,断然道:“回大人,这印章正是草民失物,这书信草民却从未见过!”
  “啊?!”陈绛不由愕然,书信与印章是一同被查获的,这是明明白白的事情,如今这位“失主”却将书信矢口否掉了,这书信内的内容正是永平迷案的铁证啊!但陈绛很快便明白过来,也不说破,只问道:“哦?你并未拆启看信,如何便知道这书信不是你当日所失?”
  阿九笑道:“回大人,草民的信件乃是家信。是草民在京师的义兄担心我回到苏州后寻不到族人无人照顾,亲笔写了托他的朋友照看的,信封上留有义兄印章,这信封上并没有印章,是以草民知道并非草民失物。”
  “义兄?”陈绛半信半疑的捻着胡须,追问道:“你义兄既在京师,作何营生?可有户籍?”
  “回大人,”阿九垂下头去,脸上泛起一丝不宜察觉的红,“草民曾入宫为奴,后随了当今圣上身边的翊卫郎王淳做家奴,他念我出身可悯,撕了我的卖身契,认草民为契弟……如今他仍在朝堂供职,大人一问便知。”
  陈绛还未答话,却听身后轻轻一声冷哼,不由扭头看去,却见皇帝嘴角正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打量着堂下的徐文玖。他连忙等皇帝示下,然而身后那位却什么都没说。
  陈绛咳嗽一声,正容道:“此事本官自会查证。只是这两封书信与你的印章一同放在一个青皮包裹里。如今印章尚在,书信却换了两封别的信,事情却是蹊跷了。”他顿了顿,方缓缓道:“这中间缘故,你知不知?”
  “回大人,草民不知。”阿九一双澄亮的眼中满是无辜。
  “那两枚印章曾是庆国公府中之物。徐文玖,为何它们会出现在你的失物中?”堂上三人,有其中一人全不为阿九看似天衣无缝答话所动,略带玩味的问出自己的疑问。
  “这位大人,此印章是草民私物,一直留在身边。庆国公乃是皇亲国戚,他的印章又怎会在草民手里?大人想是……记错了?”阿九不卑不亢的答道,丝毫没有理会此人的质问。
  问话的人正是承启。承康的印章他虽不敢说每一枚都曾见过,但却从那熟悉的刻章手工上辨认出是皇家之物——这问话却有一半是试探一半是诈。阿九入宫前的来历陈绛早命人访得一清二楚,经由承康手送入宫中做探子的少年,手中若有一两枚方便行事的印章也是平常之事,但若因此而定案却是证据不足了。
  阿九的回答并未激怒承启,他只是笑了笑便放由陈绛去继续追问。这个少年一脸的聪明相,却是太过聪明了,连话中有了破绽也不自知——王淳的亲笔信?还是家书?——承启不由想起他命王淳逼萧妃自缢时王淳写的那封“求情信”,那个家伙大概一共只会写几个字吧?看来……这两个人倒未必会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杨衡却有些耐不住性子了。他的脾气原本便有些拗,方才阿九不冷不淡的顶撞令他在皇帝面前损了面子,已是不自在了好一会儿。现在见陈绛连连追问一无所获,皇帝的质问也碰了钉子,他便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的时候到了。
  杨衡冷笑道:“徐文玖,你既说那包裹中的书信并非你物,那这包裹里的印章又如何可断定就是你所失的那两枚?也罢,”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你若能请得王指挥使做保,这两枚印章便发还与你。”
  话音一落,陈绛脸上浮现出轻松的微笑,阿九脸色变得凝重,而坐在杨衡右侧的皇帝却略带不满的看了杨衡一眼。
  陈绛有陈绛的算盘,若真像杨衡所言,这个叫徐文玖的少年郎能够请出当朝五品指挥使王淳出来做保,那么这个烫手的山芋就可以正大光明丢出去了。王淳的傻在朝中是赫赫有名的,他一定不会去管这个案件背后的复杂和前因后果来龙去脉,只要这个徐文玖真的认识他,陈绛有理由相信,王淳绝对会胸脯一拍签字画押把一切都给画上个句号。
  承启也是和他一样的心思,比起陈绛想法的单纯,承启心中又另有一层顾虑。在真相未明之前,他甚至介意让王淳知道这次案件的审理有他的参与。二人间有太多不可告人的故事,已经很难将公与私划得黑白分明,何况他之前曾最大限度的向王淳表示过对他的信任,在这种微妙敏感的时候,即使背后舞刀子是他李承启一贯的作风,但若真让王淳知道他在他头上动刀子,那份忠心会不会动摇就很难说了。
  阿九心里却是百味陈杂。
  欺骗,从始至终都是欺骗。事情的真相只有他才最清楚,一开始入宫为奴便是抱了不可告人的目的,然后是遵照指示接近太子身边的亲信侍卫,按照计划,一步步……
  只是计划后来有了变故,当那个人就那么轻松的将自己那张湿透的卖身契揉烂的时候,当那个人憨厚的笑着拒绝自己的时候,当那个人带着无尽的期望和忧伤望着夜空的时候……一个可爱的像大孩子一样的男人,却又那么可靠。欺骗这样一个人是件很费力的事情,于是他索性任由自己去随着本心对待王淳,不就是要表现出依恋和情爱吗?只要让自己真的喜欢上他不就可以了吗?
  然而新的命令又来了,自己这才匆匆离开京师赶往苏州,却在路上遗失了重要的包裹,今时今日过来认领,心中也知道有可能是对方布下的圈套,却也冒着风险、带着侥幸来了,站在这堂上的时候便已在心中做足了准备,可现在才知道,原来想要一人做事一人当也是个奢望。
  王淳是真的会来做担保,保了自己出去后大概也不会多问什么。但担保之后呢?阿九想起王淳半夜三更望着夜空的眼神,心中竟有一丝喜一丝涩。喜的是王淳从此便要和自己站在一条船上,涩的却是这个不可告人的计划将把喜欢的人牵扯其中。
  私心呵……阿九不由捏紧了拳头。此时,我又该当如何?
  正当杨衡准备进一步盘问的时候,承启忽然侧过身,似乎有话要说,陈绛见此连忙将耳朵凑了过去。杨衡偷眼打量,只见皇帝嘴唇微动,却听不真他说了些什么,陈绛的表情却是明显一僵,怔了怔才勉强点点头。他见杨衡看他,慌忙又冲杨衡使了个眼色,才正了正衣襟方又坐好。
  杨衡也是个聪明人,见此已经会意,明白皇帝心中已拿定主意,眼下是在吩咐陈绛了。他心里略有些耿耿,却也不肯再多言,只等陈绛发话。
  陈绛十分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方才板起脸缓缓道:“你既在被赐予王大人为奴时便脱了奴婢籍贯,此后所做事情与你主人自然再无关系,何况王大人久在殿前侍奉,对你的所作所为又岂能一一尽知?可见所言不尽不实!来人!”他猛的一拍惊堂木,“先打二十杀威棒!”
  立时便有两个虎狼一般的差役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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