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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英雄泪-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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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把抢过楚云溪递来面前的酒,仰头连灌数口,提臂用袖子抹了抹嘴边的酒渍道:「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一棒子打翻我琢磨了一辈子的计画……都是你……」
  楚云溪听得一头雾水,苦笑接下列丹弓手中的酒,「你不会是醉了吧?」
  先前没有留意,离得近了才发现列丹弓衣衫下尽透著浓浓的酒味,这人来此之前到底是喝了多少?按理来说这人应该早就倒下,却还能跟没事的人一样拎著食篮来到大牢。
  真是个让人不知该如何应付的男人……
  「才没醉……」列丹弓两腿一软,整个人趴倒在桌子上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     *     *
  列家的男孩子,从一生下来便注定了未来的命运──效忠帝王,战死沙场。
  从祖父那一辈开始、到父亲列辰、以至四位哥哥,似乎从来都没有人对这条家训抱持著怀疑,列家的男人彷佛把沙场当作最好的安葬之地,无怨、无悔……无泪……
  列辰虽从不强求儿子入伍从军,可长子丹毓、三子丹颺、四子丹郡,从小就以自己是列家的男人为傲、以进入列家军征战沙场为荣。就连原本打算出仕文官的二子丹齐,金榜题名夺下文科状元之後,竟也舍弃了朝廷给他安逸又丰厚的官职,追随著父兄弟弟的脚步,踏入了列家的军营。
  唯独列丹弓不同,叛逆狂傲的性格从他周岁爬上宗祠把一个个祖宗牌位踢下供桌,被难得震怒的列母提著屁股痛打一顿,还把他当衣服,用竹竿晾在院子中整整一天,才周岁的娃儿却倔得含著眼泪不哭不闹。从那天起,本是列家最任性的二子丹齐,摇头大笑原来列家叛逆的根他只承袭了十分之一,另外的九份,全埋在了小弟身上。
  之於武学,列丹弓学的既快又好,十岁後就连父兄也没东西可教他,列母听了丈夫的苦恼,隔天早上扔给幼子将近他半个人高的包袱,说了句:「滚吧!两年之内除非你快死了否则不许回来。」
  十岁的列丹弓,就这麽被娘亲从被窝中揪醒,然後踹出家门闯荡江湖。
  两年间没有人知道列丹弓过得究竟是什麽样的生活,只知道两年後的某一天,身形变了些的小弟抱著比被娘亲踹出门前的那只包袱,足足大上三倍得用牛车来载才载得动的包袱,倒卧在将军府的门口,睡得酣然自在。
  然而从列丹弓返家後,无论四个哥哥们如何挑衅试探,他都再也没施展过拳脚,更遑论练武。成日游手好閒地在京城内晃荡,到了晚膳时间才会乖乖地爬回家吃娘亲的好手艺,然後扛著棉被枕头跃上屋顶呼呼大睡。
  从那天起,列丹弓便摆出一付「列家与我无干」的样子,不习武、不碰兵书,但凡与列家军有关的所有事务,能避就避,不能避就躲,若是躲不过就装傻。这也是为何四位哥哥们都已有赫赫战功身负兵职,唯独列家么子依旧是个什麽官职也没有的閒逸散人。
  外人不明内情,叹这一门英豪出了个不成气候的么儿;只有列家自己的人知道,列丹弓会这麽做,不是没有原因。
  将门世家,一生为国效命,终而战死沙场,获得赫赫战功,丰厚的赏赐让人艳羡,亦惹人眼红。然而有谁来疼惜,那些失了儿子、失了丈夫,默默地守在军家的女子们,夜里煎熬流下的泪水?
  看著母亲熬夜缝补父兄的盔甲,擦拭磨亮一柄炳的利剑;看著大嫂二嫂微笑送走丈夫上战场後的那个夜里,偷偷躲在房里担忧哭泣的身影。然而这一切的付出,换得了什麽?不就只有御座上那老头越来越重的猜忌与怀疑吗?
  已经是赤胆忠诚地奉献了,为何还要猜疑列家?倘若父兄真有心夺权篡位,有的是实力、有的是机会,为何要一次又一次忍耐君王的疑心?百般退让隐忍的同时,还得抛下家人远赴战场,用性命拼搏险恶不下於朝堂的边关?
  所以,他不要做列家人、更不要效忠君王。
  他只想好好地,用他的双手,守护著自己最亲近的家人……守著父母、守著兄嫂……
  然而一时好奇,偷偷混在纪敏等军医的队伍里,打算趁机凑合四哥丹颺跟纪敏的关系。却在三关几乎要沦陷敌营,後方援兵无人能服众领兵援助三关之际,在最艰险的召青一关,在热血鼓噪下,他带著一班兵将采取险招却奇行制胜,不但解了召青之危,顺利将援军送到父兄麋下,平定了三关。
  数年来装糊涂打混的努力,一夕之间,全破了功。
  受召入宫,他选择了在龙床上当个人人不耻的男宠,最後又最後地,挣扎地想要回到最初──那个只想守护家人的列家么子。
  却意外地,被同样胸怀其名曰「抱负」之兽的男人,被一个身冠太子名号叫做楚云溪的男人,激起了深埋在体内永不乾枯的,列家人的血。
  气愤、懊恼、不满,种种的情绪奔腾得让列丹弓烦躁。
  如果龙椅上的是那个叫楚云溪的男人,他愿意、愿意成为那男人开疆辟土的剑、愿成为那男人抵御外侮的盾。可是让自己这般热血奔涌的祸首,却为了伦理血缘甘愿受缚於东宫殿的梁柱之下。
  於是,他无视於帝王下达的禁令,踏过东宫殿的门槛,他要亲眼见一见这个被太子之名压抑的男人,究竟有没有那个价值,让他追随。
  若这男人值得,那麽他列丹弓也甘愿放弃平淡度日的想法,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用他所有的能力、用他一身列家子弟的血,与这男人共同追逐,一个名为「天下太平」的抱负。
  *     *     *




英雄泪(17)

  (17)
  在怀「所以说,都是你害的……」列丹弓一手撑著桌面,摇摇晃晃走到楚云溪前面,揪起他的领子,整张脸贴了过去,鼻尖对鼻尖,喷出的气息满是酒味:「如果没有你,我的人生不知道有多平和。嗝……可是,不後悔遇到你,这可是真心话喔,太子殿下。」
  才说完最後一字,顿觉眼前的事物猛然一转,撑不住自身重量向後栽去。
  楚云溪早一刻便已在注视列丹弓的状况,见他身形一晃,立即伸手揽住他的腰背,这才让列丹弓不至於跌坐在地上。
  「呵呵……原来你长得不错嘛!」醉晕晕的酒鬼放肆地用指头戳弄著楚云溪的鼻尖,一个劲儿地傻笑。
  「我不管你是太子还是庶人,就算是罪人也无所谓,从今尔後我列丹弓就只认你一人为王。哪怕是要我下地狱杀万人,只要是你的希望,丹弓都会亲手替你完成;做你手中开疆辟土的剑,直抵敌人咽喉。不过你可得好好做……嗝……做一个让百姓称颂的圣君……约定了……」
  楚云溪看著仰倒中的青年,摇著头无奈笑道:「真是的,该拿你怎麽办才好?」
  做出抉择的人,是他自己,列丹弓的话不过是一个诱因,就像是入药的引子,虽是契机,却不是根本。决定当著众臣斥责父皇,也是自己,与列丹弓何干?可这人偏偏要把这一切揽在肩上,陪著他一并踏上吉凶难料的茫茫之道……
  傻的人,是谁?
  是列丹弓?还是他楚云溪?
  又或许是一个傻子撞上了另一个傻子,两人同样地傻、怀抱著同样的梦?
  无论答案是哪一个,楚云溪知道,未来无论走上如何充满荆棘危难的路,路上,都有一人相伴。
  这个人,叫做列丹弓。
  「该让你回去了。」楚云溪轻声叹著。
  指腹用著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抹去列丹弓额上的汗水,有种不想放手的念头悄悄地在心头滋长。
  轻轻地将手穿过他的膝弯,用双臂支撑起一个男人的重量,踏出了未锁上的牢门来到天牢的出口,隔著牢门喊来守卫接过列丹弓,吩咐他们将人安然送回列家府上。
  一步步走回他的铁牢,耳边传来狱卒告罪後将牢门落锁的声音。
  「殿下,请问要点灯吗?」负责伺候的狱卒在锁上门後,才想起太子几天来总有在晚上阅读的习惯,带著歉意地挠了挠头,开口问道。
  「不用,你们都退下吧!」
  「遵命。」
  直到所有人全都退出天牢之外,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楚云溪都维持著同一个姿势,垂著头沉默地看著自己的双臂。
  一刻钟前,他的双臂搂著一个男人;一刻钟後,那男人的体温似乎还停留在臂上。就连列丹弓身上浓浓的酒味,彷佛也同他的个性般,固执地飘散在铁牢内的每个角落。
  楚云溪踱步行至牢中唯一可见外面光景的那扇窗,先前还透入的光线不知何时已被黑夜取代。
  眯著眼,费力地想从这矩形的一方夜色里,寻出明亮耀眼的星子,直到明月高挂,才失望地发觉今日的月,是满月。月明而星稀,今夜想要看到星子,怕是难了。
  落寞地平躺在床上,看著顶上有些斑驳的墙壁……
  原来,一个人竟会如此寂寞。
  楚云溪慢慢地阖上双眼,让自己醉倒在飘散了一室的酒香。




英雄泪(18)

(18)  
第八章、
  在楚云溪下狱後第十七天,帝王怒气未减,当著朝堂上文武众臣忿忿扔出一只诏令,告示太子楚云溪被废庶人,三日後下放南疆。而东宫一位,则由楚勤取而代之。
  消息被方下朝的列辰带回家中,列夫人举袖拭泪,叹息:「还是……避不过啊……」
  叹百姓所叹,也叹列家所叹。
  同老百姓内心所盼望者一般,列夫人也等著楚云溪登基的那天,仁德的太子成了君王後,定不会屡屡大兴兵戎。他是个懂得关心百姓、真心疼惜百姓的太子,那麽……或许……她的丈夫、她的儿子、她的媳妇……也能多一些在家里头平静生活的日子。
  可如今,楚云溪被黜庶人,换上的是如同当今皇上翻版似的楚勤,这怎不让列夫人叹息?
  列丹郡毛躁地在屋内走来走去,不时还握拳敲击左掌。
  列丹毓同样因为这消息觉得心烦不安,楚勤继位东宫真得不是个好消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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