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攻]影重重-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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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晚饭後,也许两日里来气得太多著实累了,薛小召趴在桌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梦里感觉到了潮湿的水汽,面前出现了一条河,河水清澈消无声息地流过,流水上浮了许多轻灯,伴著拂面的清风带出了一波一波的温柔。
── 梦里有一红衣的男子,红衣男子将一水墨衣衫的小童带到他面前,对他说:“小召,这是你的师兄,吕渊,以後要多听师兄的话,知道麽?”
矮胖的棕衣小童歪著脑袋想了一想,抓起一颗石头就往水墨衣衫的小童头上砸去:“我才不要什麽师兄!”砸完就飞快地跑开了,跑开的小娃子哪里注意到水墨衣衫的小童脸上、全全是泫然欲泣的难过表情。
── “师弟给你,西瓜可好吃了。”墨衫小童小心翼翼地拿著去皮的西瓜递给棕衣小童,脸上是满满的温和和宠溺。
“走开!”棕衣小童一把将西瓜打掉,“我才不是你师弟!”又跑开的任性小鬼,也没看到墨衫小童眼怔怔地看著地上被浪费的西瓜。
── 棕衣小童一脸倔强地瞪著红衣男子,死不认错:“才不是我的错!是那个嘴长歪了的家夥顶撞本少爷!”
红衣男子对小童生气了:“小召,我从来没有这样教你不珍惜同伴,寒冬腊月让人脱了衣服还浇井水,你差点将你的同伴害死了!你给我到训堂里跪好!”
墨衫小童挡在棕衣小童面前道:“师父!那个弟子对小召出言不逊在先,浇水是吕渊出的主意!小召只是受我蛊言,我愿代他受罚!”
“吕渊,身为大弟子,你该以身作则示为典范,门下弟子相处不合私下动武挑衅你却无动於衷,你的责任何在?”红衣男子对墨衫小童怒道。
“弟子知错,弟子紧记师父教诲!甘愿受罚!”墨衫小童重重磕头道。
棕衣小童在训堂里跪了小半时辰,红衣男子开始心疼了,问小童可知错否。小童眼圈泛红,却硬著脖子跪著,死不认错,男子又急又气拂袖离去。
“小召,小召…”直挺挺跪著小童听到轻轻的叫声,扭头看去,竟是墨衫小童撬了窗锁翻进来,白色单衣背部全是血,背上鞭子的血痕透过单衣纵横交错地显出来,月光下是真是狰狞可怖。
棕衣小童怔怔的看著,墨衫小童在他发呆时候往他手里塞著饭团,虚弱地说:“这是我中午留下了的,也许冷了…听师父在外面说要罚你跪一夜,吃了还能填填肚子。师兄先走了,被人看见小召你会跪得更久,我还会来看你。”
墨衫小童尽量不留下血迹翻了出去,棕衣小童胡乱地擦去眼里落下的豆大水珠,将饭团混著流下的鼻涕狼吞虎咽的吃下去。
── 墨衫小童满身是血倒在大铁笼子里,奄奄一息,身後是三头用破烂绳索圈住的野狼。红衣男子冷漠道:“你杀不了它们,就让它们杀你。”铁笼的门关上了,红衣男子落锁离去,而後是野狼挣扎摆脱绳索的吼声,墨衫小童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死了一般。
“师兄…”棕衣小童不知道怎麽进的屋子,蹲在大铁笼边上,肥硕的小手抓著铁杆。
墨衫小童本本来抱著必死的心,一听到这个声音,再疲倦也抬起了头:“…你怎麽…进来的?”
“师兄…”棕衣小童眼泪鼻涕一起来闹了个大花脸,“师兄你不要死…”
野狼已经挣脱了绳索,饥饿得眼冒绿光流著唾液朝墨衫小童扑去,墨衫小童明明满身是伤,却不知用哪来的力气抽出匕首,比野狼还要快的身影闪电般砍向第一个扑过来的恶兽,野狼身首分离,顿时血雾喷涌飞溅。狼血溅在他脸上,顺著姣好脸颊滴滴落下,映衬著那冷冶双眸中的狰狞,比狼更像狼,宛如来自阴曹地府的恶鬼……
另一只野狼扑过来,小童身子一低滑擦过地面躲过了扑击,即刻握刀顺著野狼扑来动作从头切到腹再切到尾!那只狼扑人不到飞快地掉过头想再扑,腹部已经裂开来,肠子内脏拖了一地。狼痛得连嚎叫的力气都没有了,拖著肠子挣扎一会就倒了下去。
最後一只野狼显然忌惮了,绿森森的眼珠一转就朝棕衣小童抓在铁杆的手扑去。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棕衣小童瞪大了眼睛,手依旧抓在铁杆上,瞪大了眼看著在铁笼里的、挡在他面前的墨衫小童。
墨衫小童头低著,散乱的乌丝遮住了表情,手狠狠地从狼喉咙里拔出匕首,狼呜咽地倒了下去…
墨衫小童抬起头,慢是血垢的手颤巍巍地伸出,触到了棕衣小童的脸,轻颤地问:“你刚刚唤我的…再唤一遍…”
棕衣小童几乎没有换姿势,依旧蹲在铁笼边上,手抓著铁杆,用著软绵绵肥溜溜、却让墨衫小童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声音唤道:“师兄!”
── “师弟!来放河灯啦!”墨衫小童笑眯眯地拉著棕衣小胖墩跑到河边,在水灯上写字。
“谁是你师弟!”棕衣小童打开那扯著他的手,却不似从前那样用力,故自己肥胖小手再被拉住时,没有再甩开。
“你唤过我作师兄,你自然是我的师弟啊!”墨衫小童掐了掐棕衣小童肥肥的圆脸。
“才不要!”棕衣小童呛道,“那个不算数!”棕衣小童把写得鬼画符样字的红蜡水灯粗鲁地丢下河去。
墨衫小童笑笑,拉过棕衣小童坐在河岸边干爽的地方道:“师弟啊,现在的一切虽说是师父给我的,师父是你爹,你爹的就是你的,所以我的一切等於你给我的,对不对?”
“恩?恩…”小胖墩渴睡了,根本不知道墨衫小童说什麽,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打在墨衫小童肩上。
墨衫小童宠溺一笑,将小胖墩靠在自己肩上,调整了一个位置让小胖墩睡得舒服些,马上,棕衣小胖墩的呼声就没心没肺地响起来了。墨衫小童明知他听不到,却还是轻柔地说:“小召啊,现在你给了我一切,有朝一日我会还给你,给你一切…”
── “大师兄!”棕衣少年不若年幼那般肥胖,身形拉长,已经开始有了来日俊朗的轮廓,他笑得比阳光还灿烂,他拉著另外两个少年,朝远处桃花林里练剑的少年跑去。
“小召?”墨衫少年与棕衣少年的俊朗不同,五官拉开後却越渐妖冶,见到另外两个少年,不悦在狭长冷媚的眼中一闪而过,温言道:“这两位是?”
棕衣少年显然很高兴:“我爹新收了弟子啊,就是你的二师弟和三师弟啦!我排行老四哦!”少年笑得很欢,可见有多中意这两个新师兄。
“失礼了,我叫徐温。”温文尔雅的俊逸少年笑著说。
“我叫何欢,见过大师兄。”面若桃花的清丽少年欢快地道。
“那日後就相互关照吧,那我便是你们的大师兄,吕渊。”墨衫少年一如既往地有礼。
“好啦好啦,介绍也介绍完了,大师兄,我就先带二师兄和三师兄去我院子玩一下,失陪啦!”棕衣少年拉过两个少年,跑了开去。
墨衫少年唇角还保持著微笑的弧度,目光死死扣著那两个陌生少年的背影。等那三人的身影完全看不到了,渐渐地,少年微翘的嘴角凝结了冷冽,鼻翼皱了起来,眼里的柔情不再,却是凝了满含嫉恨的冰一般、染上了残虐的血红。
作家的话:
被忽略的大师兄…一出场就算是回忆气场依旧啊~啦啦啦,小封刀你可要加油啊!
☆、第十七章
@ @ 终於从醉生梦死的同人坑回来了……
封小攻是没用了一点,所以必须虐,男孩子的成长之路要要坚强,虐著虐著就长大了嘛。
= = =
薛小召醒了过来发觉自己到了床上,梦到的事走马观花地从脑子里过了一遍,可是等他细想,却是什麽都不记得了,只有残缺片段,拼也拼不到一起去。索性就不再想,反正梦到了什麽,醒了不记得是常有的事。
梦醒来了就毫无睡意,心有些乱,思绪也乱,心呯呯跳地难以平息,也许是太紧张以致脑子绷的很紧,难以入睡…起来点灯喝了一杯水,开窗看外面形形色色的厢房还有不少零零散散的灯光,想是明日就是太子要古镜的日子,大家都睡不著吧。不知晓盟主和那些德高望重的门派长老们切磋得如何了。
……太子扬言不答应就要血溅武林盟,大家知晓不是说著完的。
正略带愁绪思索著,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屋外那人轻轻问:“小召,你可醒了?”
正讶异著,心道是封刀给他抬上床的吧,难怪自己熟睡了没感觉。起身给那人家夥开了门,封刀抱著枕头溜了进来,薛小召带上门道:“怎麽?他们肯放你进来?”
“只要不走出院子都没关系,”封刀抱著枕头跟个抱著孩子的奶爹似的,“我没睡不著,见你屋灯亮著想你是刚醒,我就过来了。”说罢自顾自地坐到床上,薛小召想过去坐到他旁边:“确实是刚刚醒,醒了就睡不著了。”
“那我们来说话?”封刀乐滋滋地说,然後那了架子上的外衣给薛小召披上,“对了,今夜在你这里睡,好吧?”说罢可怜兮兮地合了双手,“拜托啦。”
薛小召也无所谓:“随你,那想说什麽?”拉了拉封刀给他披上的外衣。
“你这两日都很不高兴,呃…”封刀即刻接收到一记三白眼,赶紧手忙脚乱解释道,“我说的不是我们被留在这里的事,是…自见过柴荆前辈後,你的情绪就起伏不定,我担心你…”封刀微微低头,观察了一下薛小召的表情,似乎没有发火。
薛小召沈吟了一会便道:“明日就是三日之限了,不知盟主是否会将破苔古镜交给朝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