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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莫欺少年穷 by: 廑渊-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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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大荒千多年之事,她一桩桩一件件全都看在眼中,当年的故人,一个个地不在了,若是没了这份寄托,她如何活着?况且,当年那位太虚道先人,是她倾心爱慕之人,虽已轮转几世,但他的随身佩剑,她怎舍得?”

        祁薄阳心脏抽痛,忍不住握了他手:“你……你既然知道长生之苦,为何……”

        沉醉摇头:“她那门转生之法,本就有所不全。若是只求长生,我早可从她那里得来法子。可我要的却是无一丝破绽的长生,这二者区别,你可懂得?”

        见祁薄阳不语,他又道:“露清饮虽然不死,却困于凤凰城中,不得外出。而我,绝不会走这样的路子。”

        他低头吹去婆罗花上沾上的烟尘,神色温柔:“你看,这花快开了。”

        祁薄阳凝目望去,果然原本只是个小小突起,现在却能看出是打出了指甲盖大的花苞。

        “按古籍记载,婆罗花花开奇大,如今这花苞,还未到极处,怕是还得等上段日子。不过,我猜也用不了多久了。”

        祁薄阳与他相处这么多日子,却是首次见他如此温柔表情,衬着身后残酷之景,犹为诡异。

        况且,这婆罗花许久不开,怎就到了这焚城之日,长势便迅猛起来,其中奥妙,怎能不让他深想。

        第二十六章:共别川河上

        大火熄了之后,城内渐渐有了些人走动,观其形容,多神思不属,脚下酿跄,不乏老幼之辈,相偕而行。

        满面悲怆,一身凄凉,衬着暮色斜阳,将将日落星垂时,如行走人间的孤魂,多了些森然之气。

        古臧之外的旷野,原本也有许多百姓聚集在一起,见大火熄了之后,才陆陆续续回了古臧。

        他们多于火中仓促出逃,却有亲友仍在城内,故而于城外徘徊不去。回城之后,所见得的便是残骸烟尘。原本高大结实且排列紧密的建筑,被大火烧成了焦黑色,略微触碰,就淅淅沥沥落下一片碎屑,更有甚者,不堪重力,轰然崩塌。躲避不及,难免还有些伤亡发生。

        在火中呆了整整七天,沉醉与祁薄阳踏着满城尸骸走出的时候,面上虽然拭去了尘土,但原本整洁干净的衣衫,却不复原先衣色。

        加上鬓发微乱,哪有平日半分出尘模样。

        但除了他们,再没有人于这七天之内,走出古臧。

        回首望去,焦黑中难见异色,七天的人间炼狱,饶是沉醉向来心智坚定,也有些说不出的感受。

        当初事未起,他与祁薄阳就对宣识色的手段有了猜测,只是……

        到底任凭他去,未曾相阻,甚至还有推波助澜之意。

        不知何时,天上竟然落了瓢泼大雨,雨线密密如注,一扫残存烟尘。黯淡昏色之中,银丝接天连地,碧落幽冥,不过两端。

        呼吸间,似有远方草木清香,绕于鼻尖不去。

        有人于雨中披发跣行,嚎啕大哭,声嘶力竭,捶胸忘形,欲癫欲狂。

        若是这雨早下片刻……会否有所不同?

        此次焚城之劫确为大悲寺所为,这一消息早已散出,一时之间,大悲寺声名剧降,与魔头无异。

        加之宣识色身死,哪有功夫来平此声潮。

        风满堂一众静候城外,见他们出得城来,撑伞备马,一行人便往昆仑赶回。

        或是刚见过了人间惨象,心有余悸,一路竟无人多言,寂寂无声,只闭目静思。

        日夜兼程之下,十日后,终至昆仑。

        与大悲寺一战中所损的玄圃宫,已经大致清扫过一遍,虽然还有疏漏之处,不过细枝末节,可缓缓整改。有些弟子身死,还有更多的弟子受了伤,但当祁薄阳站在天庭之时,大多数人的脸上并无怨愤,脸容平静,俯身之时青袍曳地,峻挺如青山。

        大悲寺弟子众多,散于大荒各处。

        虽然宣识色临终前,已下令散了大悲寺,但除了极少换下缁衣过平常生活的弟子,也不乏焚身随宣识色而去,或是隐于暗处,伺机再出之人。

        太虚道的与祚山极默契地将原来大悲寺的范围,一分为二,于各自范围内开始搜寻大悲寺弟子。

        若有结果,格杀当场——二者于这一点上出奇一致。

        与是否心有仁意无关,无论是醒挽真或是祁薄阳都知道,终会有大悲寺弟子脱逃,只静待良机重来。

        百年之后的局面或可想见,宣识色纵然不在,但谁都没有真的以为大悲寺会如此简单便真的湮灭了。

        大荒,从来不是一成不变。千年间风起云涌,人物辈出,宗门林立,到最后不过昆仑、祚山、大悲寺与蓬莱而已。

        当年昆仑一系化而为三,后又为四,如今笛吹云、白日迟与楼沧海,再加上归来的祁薄阳,四宗宗主自上回别后,重聚昆仑。

        若是从前,有大悲寺作为太虚道与祚山之间的平衡,自然无碍。但宣识色已逝,大悲寺呈退隐之势,直接将太虚道与祚山推至对面,再无转圜余地。

        祁薄阳执剑立于天庭,焚香祭告天地。

        时隔千年,昆仑三宗重归于一,再无三宗之说,只有昆仑,祁薄阳为主。

        沉醉是除昆仑外,唯一观礼之人。

        耳边鼓点声声,檀香悠远,云气疏淡,祁薄阳站在他两丈开外,背对而立。

        他扶剑的手修长却有力,玉冠束发,墨发飘扬,与长衣和在一处,祭唱之词音节舒缓流畅,悠远如隔世。

        沉醉只觉心内有丝丝缕缕的情绪蔓延开来,眼前景象变幻,却是十年前与叶抱玄对坐之时。

        那时他一时冲动,方有那一问,而如今……更迟了。

        祁薄阳扔不下昆仑,他也舍不了长生之念,虽因蓬莱与昆仑两宗交好,而无冲突发生,但相见时间却少。

        诸礼已毕,沉醉向前迈了一步,道:“昆仑景风剑,尚在凤凰城中。我将回蓬莱,恰与你一同取剑。”

        祁薄阳神思略有恍惚,仍沉浸于方才肃穆中未出,片刻才回身,认真回他:“……好。”言辞郑重,似是许下什么承诺。

        凤凰城一别后,当再无相见之理。

        此后一月,西北之境几乎是血色盈天。

        对于大悲寺弟子,稍或行藏透露,便有祚山或昆仑弟子提剑围捕。

        追赶之下,少有逃脱。

        祚山弟子行事只随心意,昆仑弟子虽然飘逸不群,可也没有心慈手软一说。

        因之前焚城之故,对此作为,也无人说些什么。

        应帝趁此之机,将古臧划拨到自己之下,对于祚山与昆仑所为,只作不见。

        当年大悲寺四贤,涅仪死于醒挽真之手,葬身火海,尸骨无存。仲闲与重兆为风满堂带人所截,重伤逃脱,身死不知。

        而知微从古臧赶回宣识色身边,自浮晅一现之后,再不见踪影。

        天机阁诸宗,也将宗门迁回昆仑。

        祁薄阳站在天庭之上,向下望去,却见原本空旷寥落的玄圃宫与阆风宫,突然多了些人气。

        见此之景,心中不由触动。

        夜间练了会剑,沐浴之后正待擦干头发,眼角及处,有人于屋角一跃而出,团身扑来,用的全是不要命的招式。

        怎奈何祁薄阳功夫高出他太多,纵然是在此惶急时刻,也不曾乱了心绪,身子往边上一退,手中已握上了旁边摆着的长剑。

        二十来招之后,来人已见弱势,祁薄阳觑准机会,一剑刺穿对方肩膀,将其钉在了粗柱上。

        指风微弹,那人脸上黑布掉落,祁薄阳凝神细想,道:“知微?”

        知微被他长剑贯穿身子,钉在柱上动弹不得,目光中恨意浓黑如墨不化。

        祁薄阳手握在长剑上未放,见他目中恨意,不为所动:“你是想为宣识色报仇?”

        知微一剑穿身,本该痛楚难耐,可他脸上却无半分同意:“自然。”

        他方才与知微动手,动静说大不大,却也不小。

        天庭边上本是没有弟子的,若说最近,竟是沉醉住所。

        他闻见了动静,匆忙赶来,推门见得这一幕。

        月光透过一隙映在青年的脸上,身着长衣的身形显得尤为高华清致,转眸看他时,眼波如水,身姿风流无限。

        只是握在他手中的剑上淌了血,虽然眉目间一派从容随意,却显得残酷许多。

        那一剑拔出,鲜血喷溅,知微捂住伤口,血仍然从他指缝间不断溢出。

        血腥味在屋内弥散开来。

        沉醉杀过人,十三岁初入大荒,也曾遇见过心怀歹意之人,取其性命之时,心中虽稍有不适,但心魔血誓之下,次数多了也便习惯了。

        十六年后再入大荒,为寻得祁楚,他再开杀戒,遇见的祚山之人无一人从他手中脱得性命。

        他与祁薄阳所说,什么蓬莱不得介入大荒纷争,不过一派胡言,只为诓得他打消拜师蓬莱的念头。

        只是,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祁薄阳。

        十年前,他虽然亲手教得对方杀人,也不过害怕对方入了太虚道会有心软之时,那时少年目中惧色恍如昨日。

        此前祁薄阳杀姚绿笙之时,不过一剑之力。他那时只想着,原来他的剑已经快到这个地步。

        可今夜,对方剑上淌血,眼眸深处一片冰冷之景乍然入目,他心中迷雾兀然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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