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生一剑知-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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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心有灵犀别来已久,在这种歪门邪道不务正业上,尤其通透。这厢谢长安才嘲笑完,那厢姓秦的,梅华刀都已经出了鞘,秦望昭拔出刀,闻言瞟了他一眼:“上锁防的是小人,对你不管用,你是粗人,还是匪类。”
谢长安闲闲的拌嘴:“放屁,爷才高八斗温文尔雅,拿刀的才是。”
随着他话刚脱口而出,秦望昭先是翻腕旋着甩了下刀然后凌厉的横挥出一刀,刀身不挨木头,怕砍碎了里头的东西,带着内力挥出的刀势在空中幻化出无形的气,利刃一样锋利,咔的一声轻响,挂着铜锁的搭扣,从中齐整的断开,下半段落下来,叮的一声叩击在铜锁上。
秦望昭用刀尖挑开木箱,刚开出一条缝,谢长安就哟了一声,语调异常欢快:“姓秦的,咱发财了~~~~”
☆、第 53 章
木箱子里的,乱七八糟随意堆积着的,不是别的,正是有些人心里,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金银和财宝。十两一个的金锭子和成串的珍珠翡翠,静静的躺在破烂的箱子里,印着岩洞里常年不灭的烛火,闪着变幻不定的珠光,是让人着迷的色彩。
两人沿着岸边分头摸索,不意外的摸到岸边的水下固定着许多铁链子,是笔大财富。
两人湿淋淋的对视一眼,秦望昭轻微的抿起嘴,难得的开了个玩笑:“西平王,恭贺你,瞎猫乱碰死耗子,一不小心,又破了一桩疑案。李敬亭费尽心思藏下的血本,都能被你掏出来,传到宗人府去,他虽然疯了几年,说不定,能被你气得清醒过来。”
他眼里闪着促狭的光,嘴角含着清浅的笑意,烛火摇曳着投上明灭的光,俊秀的脸面生动无比,显得很是温柔,谢长安心头剧烈的一跳,力度强的让他忍不住浑身一抖,他莫名觉得手很痒,很想在秦望昭脸上掐一把,揉出一些从来不曾在他脸上出现过的红晕来,必然十分明艳。
相处这么久了,谢长安心里大致有些谱,秦望昭是个情根匮乏的人,上次不小心擦过他的脸,自己紧张的要死,他愣是屁样的反应也没有,呆头鹅似的,丝毫没觉出不妥来。他性子冷淡没什么执念,要不是奔波着为谢安逸寻药,幽静的千年古刹,最适合他。谢长安突然就忧心忡忡起来,满面愁容的想到,怎么办???老子好像瞎了眼,看上这厮了……
谢长安突然一抖,秦望昭奇怪的看他,问道:“你抖什么?”
谢长安盯着他只是笑,突然行随心动的探出手,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在他脸上掐了把。
秦望昭莫名其妙,最近总是贴上来做什么~~~他扯开他黏在脸上的手,要将他甩开,不耐烦道:“又怎么了?”
谢长安不识好歹,换成两手搂住他,整个人贴在他背上,头搁在他肩窝,一张碎的很的嘴非要贴在他脖子边上说话:“望昭,你说,要是咱们出不去了,被困死在这里了,就你,和我,像不像亡命鸳鸯?你会不会甘心,从来没有深刻的爱过谁?就像韩舸和谢安逸。”
他说话的热气都拂在自己脖子上,痒得紧,秦望昭只顾着歪着脖子头往外偏,谢长安温柔似水的语气没能引起他的注意力,当然,那句,别有深意带着奇异语气的亡命鸳鸯,也没听见。秦望昭不会抓住重点,细枝末节他倒是不放过,语气坚定的答道:“我们不会困死在这里。”
谢长安被他无比笃定的语气给逗乐了:“哦~~~你有办法出去?”
秦望昭淡定的砸下一句:“没有,没法出去,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谢长安被他噎得一怔,转而趴在他身上笑的打跌,要命,姓秦的怎么这么招人哪哈哈~~~
谢长安严丝合缝的贴在他背上,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顺着贴合的皮肤传过来,秦望昭拿胳膊肘子拐他,让他滚下去。谢长安八爪章鱼似的不肯就范,好不容易等他笑够了,突然又正经起来,头凑到他耳边上,问道:“望昭,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和我说说实话,平沙那么多美貌的世家小姐,你就没一个看上眼的?你又不是和尚,还要六根清净。”
秦望昭叱道:“都长一个样,满眼的五颜六色脂粉香气,我怎么知道往哪看~~~”
“呵~~~有素净些的,从不擦脂粉的,你要不?”
嘿,都被人困死在这了,还大言不惭的要给自己介绍素雅的女子。秦望昭哭笑不得,一本正经的板起脸,道:“成,在哪呢?”
身后的人将他搂紧些,在他耳边悠悠说道:“在…这里~~~~”
也就短短三字,在秦望昭脑子里空谷回声似的盘旋,他愣在那里,脑子突然绕不过弯了。他呆呆的反复想,姓谢的这是什么意思,开玩笑???语气不像。真格的,他素雅???太扯了,疯癫还差不多。
秦望昭张口就想骂他,话到嘴边却想起他之前说的亡命鸳鸯,以及更久之前,他在床边上幽幽的低语:下一次,绝不去找你!记忆如同麻线一团,揪出了线头,余下的纷至沓来。他给自己包扎,眼里有不忍的光;荒郊的大雨里拉入简帐,贴过来的身体带着暖;刘府的饭厅里添加的碗筷,不肯让他人怠慢自己……
都是些琐碎的小事,秦望昭从来不曾上过心,今日却幕幕浮上心头,带起平静内心波纹荡漾的涟漪,一丝一丝在他心里荡开,变成了暖意和不知所措。谢长安于他,的确和旁人不同,自己默认他接近,和谢安逸也不一样,再往深了,他没想过。秦望昭惊愕良久,努力张了几次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半晌,他疑惑的问了句,态度十分平静,俨然一个劝诫侄儿的老舅:“谢长安,这不能随便拿来开玩笑,容易误会。”
谢长安声音轻飘飘的,他说:“那你,误会了吗?”
秦望昭没做声,有些尴尬,不知如何接口,又听谢长安说道:“要是我说,我没开玩笑呢~~~”
秦望昭无比纠结的拧起眉头:“难不成,你还是真心的?”
“你说呢~~~~”
作者有话要说:好想谢公子orz……下章让他从天而降吧。。。
☆、第 54 章
到了第四天,连四处蹦达的谢长安也消停了,两人老老实实的坐在一起一动不动。直到听见容锦的声音隔着长长的暗道传来:“你们两个,过来。”
谢长安和秦望昭奔过去应了声,听得容锦在外头说:“整个地宫都是被这种石头包裹起来的,我没法把你们弄出来。没发现其他通吗?”
谢长安将水流那个豁口说给他听,外头沉默半晌,然后容锦说:“你们在还有些力气的时候,从那里出去吧,死活听天由命。”
谢长安此刻还笑的出来,他贴着石头笑道:“嗯,正有此意。”
容锦又说:“以防万一,你二人,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方便的话,告诉我。我办得到,尽力帮你二人就是。”
谢长安看向秦望昭,那人垂着眼深思,他闭了嘴,等秦望昭自己决定。过了会秦望昭将手贴在石面上,说道:“我有个兄长,他中了蛊,要沉睡十年,我一直,在寻一味药,名为,蜀葵。不知前辈可曾听过,或是见过?”
外头是长久的静默,就在二人以为容锦已经悄悄离开的时候,他的声音又响起:“蜀葵啊,听过,也见过。你家兄长是谁?是不是,中了‘千觉’?”
秦望昭淡泊的脸面终于染上些急迫,其间有欣喜参杂,他追问道:“那前辈能弄到么?是,他是中了千觉,为了活命,又被植了‘轻身’和另一位药,如今,已经昏睡五年有余了。前辈若是寻到药,劳烦送去岭南著闲的旧寨子,崖边有个山洞,有人常年守在那里,那人,叫五叔。”
又是半晌静默,容锦似乎叹了口气:“我尽力吧,你们保重!”
容锦走前,谢长安询问了何万里和叶清蟾的伤势,容锦说,何万里的左眼,没得救了,他师兄替他下了针,如今情况还不分明。谢长安心里一阵酸涩无奈,万里兄这样好的一个人,怎么就……
他贴在暗道里长久不动,光线昏暗秦望昭也看不见他的表情,他在他身边站了一个时辰,终于伸出手,将石雕似的谢长安抱在怀里,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一种安慰,类似于长辈对后辈的温柔安抚,谢长安将这人紧紧搂住,脸埋在秦望昭的肩头,一言不发。
两人将装金银的木箱空出来,拆成一块块木板,用洞里的长枪就着床箪扎紧了,弄成一个简易的筏子,丢下水。
上筏前,秦望昭走在前头,一只脚明明已经踏了上去,却被身后一股力道拉了,然后撞进了一个怀抱,被搂的死紧。此去生死不明,他也不长思,一想到这人对他的感情才开了个头,可能就此斩断了,心里乱七八糟的,他伸手也搂住谢长安,在他背上大力拍打了两下,鼓劲似的。
谢长安被他拍了两下,退开一点脸对脸,他笑起来的时候,别样高兴和真诚,秦望昭不由得被他的笑意带着抿起嘴角,给了这人可能是今生最后一个微笑。谢长安突然狡黠的眨了下眼,说道:“望昭,我亲你一下成么?预谋很久,一直没敢下手…哈哈哈……”
秦望昭脸皮一抽,当即就愣在那,眼神带着震惊的看向谢长安,好像他头上凭空长出了两只犄角。谢长安瞧着他渐渐染上红色的耳廓,抱着他哈哈大笑,娘诶,太逗了~~~他笑完了突然凑过来,将秦望昭骇的往后一别,被他按住了后脑勺压过去,温热的嘴唇就贴了上来。
秦望昭僵的如同晒干的咸鱼,使点劲拧巴一下,他骨头缝里能咯吱作响。他眼睛竭力的睁着,对上谢长安同样睁着却带着笑意的眼睛,凑得如此近,才看清这人幽沉的眸子里隐约有敛住的光华流转,给人一种超越他年龄的高深。秦望昭感觉到谢长安湿漉漉的舌头在他嘴唇上轻缓的舔过,然后停留在唇缝里轻轻试探,有一下没一下的刷过,他竭力克制着四肢和内心翻腾的奇怪感知,不让自己一个没把住,将将谢长安掀到水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