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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米虫-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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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头没有回应。
  那头阮儿带着人窈窕婷婷地走了过来。
  “林小公子。”她微笑道:“林大哥还没声音吗?”
  林冬嗯了一声,没看她。
  阮儿粉唇一勾,走过来道:“不如我们先吃吧,林大哥的菜我会叫人送来。”
  林冬看着门板,“他怎么了?”
  “大概是有事要考虑。”阮儿一边说,一边打量林冬。
  看上去小小软软的身子,仿佛带着一股子奶气,乌黑的头发在头顶包了个小包子,脸侧看起来温柔无辜,漆黑的眸子像某种幼兽。
  
  阮儿几乎要被激起母性的保护欲,道:“老爷下午和他谈了很久,你知道的,男人的事嘛,也许和前程有关,很重要的。”
  阮儿是被章子柬派来说动林冬的,如果有林冬在臧飞龙耳边吹吹枕边风,这事基本就成了。
  林冬似乎在想其他的事,闻言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哦了一声。
  阮儿看他,“我们先吃吧?别把你饿坏了,一会儿林大哥要拿我是问了。”说着还暧昧的笑了笑。
  林冬却没理他,只是对着门板道:“大哥不吃的话,我也不吃了。”
  正说着,门突然从里头被拉开了。
  阮儿还没看清,林冬已被臧飞龙拉了进去,然后门又嘭地关上了。
  
  阮儿身后的侍女道:“这姓林的,什么都没有,脾气还大。”
  阮儿回头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吩咐厨房,把他们的饭食端过来吧。”说完,一转身慢摇摇地走了。
  
  屋子里,一片漆黑。
  林冬被臧飞龙压在门板上,只感到灼热的呼吸喷在耳垂上,□。
  林冬抿了抿唇,抬手推他。臧飞龙没动弹,隔了会儿道:“我不舒服。”
  林冬眨眼,“身子不舒服?”
  “心。”臧飞龙拉着他的手,放在了心口的位置,蹭了蹭,“我憋屈。”
  林冬淡淡笑了,“憋屈,那就对了。”
  臧飞龙不满,“你还乐。”
  林冬道:“忍得的人,才能做大事。况且你忍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会儿。”
  “那怎么一样?”臧飞龙叹气,“我在自己的山头当大王,不用被人威胁。”
  “你要报仇,就该想到会这样。”林冬道:“我早说过了,这条路,不好走。”
  臧飞龙眯起眼,像大狗似的在林冬侧脸蹭了蹭,呼吸间是小孩好闻的气味,让他内心的焦躁平复了一些。
  “他让我给昊天杀人。”
  林冬眯眼,“这事能随便找人?他不怕你给捅出去?”
  “能捅给谁?”臧飞龙冷笑,“他恐怕已找人查过我,我什么也没有。”
  
  这也是会被选中的最大原因吧。
  什么也没有,就算突然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林冬心想,这章子柬果然是不好惹的主。
  “你怎么说?”
  “我考虑。”
  “嗯……”林冬摸了摸下巴,“是得好好考虑。”      
作者有话要说:沮丧的大飞龙,摸摸头。=皿=




☆、第四十三章第二个承诺

    当天晚上林冬半夜不睡觉;披着衣服摸去了厨房。章家的厨房还挺大,中间一个大灶台搁着两口大锅,墙上挂着玉米棒,肉香肠,墙下堆着几个大米袋子;其中一个袋子敞着;里头装的剥了一半的玉米粒;再旁边一个小箩筐;里头放着白菜萝卜大葱土豆……
    看这样子比开餐馆的还齐全呢;怎的就是做不出一桌好菜来?
    林冬溜达着在厨房里转了一圈;数了数人家的调料罐子,酱油、盐粒、白糖……
    再找找,没其他的了。
    林冬算是明白了;光有菜没配料就算这是神级的大厨也做不出啥好味儿来。
    他摇摇头,转过身寻到米缸边上,踩上小板凳,揭开人家的木头盖子往里看。
    白花花的大米啊,那个香劲啊,一下就扑到面上来了。
    林冬扬起嘴角,这些天心头的郁闷总算是消了一些。他轻手轻脚将木盖子放到一边,踮着脚正用手捧起一把米来搓揉,身后突然一声咳嗽。
    他吓了一跳,差点整个人栽米缸里头去。
    回头,门口一个高大的影子背对着月光,影子在地板上拉得很长,看那身形,不是臧飞龙是谁?
    林冬干巴巴一咧嘴,“你没睡啊?”
    “你弄出那么大动静,谁还不醒?”臧飞龙似笑非笑,背着手走进来。
    林冬眯眼,“胡说,我哪儿弄那么大动静了?”
    “你一下床我就醒了。”臧飞龙说着,得意的指了指自己耳朵,“这儿可灵着。”
    林冬也不跟他瞎扯,转过头兀自捧起一把米像只小狗似的闻来闻去。
    臧飞龙站在一边看了他一会儿,纳闷道:“很好闻?”
    “还行。”林冬嗅得没气儿了,又捧一把接着嗅,这么翻来覆去三四回,才道:“要不你也闻闻?”
    “我没这个怪癖。”臧飞龙摇头,“你这是什么习惯?啥时候有的?”
    “很早以前就有了。”林冬扔了米,拍了拍手,手上一层白蒙蒙的灰,“还小的时候,天天跟在娘后头帮忙,看着大人收割稻谷,然后舂米,小孩子手里头没劲,举不动棒槌,就蹲在旁边看。米糠去掉就出来白花花的米,那时候觉得好玩,等娘收了一小筐就追着帮忙往米缸里倒,哗啦啦的,米粒撞在米缸上的声音,特带劲儿。”
    林冬像是回忆起那时候的日子,嘴角带了点笑意,声音像屋外的月光一样柔和,“伸手一摸,冷冰冰的,有时候脆,有时候软,使劲捏就在手心里印出一粒粒的印子,有点痛,但那时候就喜欢上那触感了。后来发现闻起来有一种湿润的气味,而且还都不相同,慢慢就养成闻米的习惯,那时候挨家挨户跑去敲人家的门,趴在米缸上闻。”
    林冬笑道:“还被娘叫小狗蛋。”
    臧飞龙见他说得兴起,也不打断。他甚少听林冬说起往事,听着反而有趣得很。
    想象一下,小孩小时候定然也是软软糯糯的样子,说不定比现在还包子,白乎乎的小脸,黑漆漆的头发,短手短脚的跑去敲邻居的家门,只为了闻别人家米的味道。
    臧飞龙好笑,伸手拉过小孩手来,用衣服下摆给他擦手上的灰。
    林冬看了他一眼,慢吞吞道:“后来就养成习惯了,也觉得待在米边上时,心情特别容易平静,可以什么也不想。”
    臧飞龙刮他鼻子,“叫米虫还真没叫错。”
    林冬撇嘴,眨着眼看他,“你考虑清楚了吗?”
    “不是你在考虑吗?”臧飞龙看他,“不然你也不会大半夜不睡觉来闻米了。”
    林冬转过眼看着大米,突然觉得肚子饿,“我想吃东西了。”
    臧飞龙挽袖子,“我给你做。”
    林冬看他,“你会?”
    “笑话。”臧飞龙撇嘴,“煮个面还是会的。”
    林冬好笑,转眼看看四周,拍手,“那就做碗煎蛋面吧!”
    臧飞龙眼珠子一转,想到别的了,“再加点肉肠可好?”
    “好极!”林冬顿时哈喇子快下来了。
    月上树梢,深夜。
    厨房里两个人身影忙碌。确切来说,只有一个人忙碌。
    林冬搬着个小板凳坐在一边,两手托着腮帮子,看着前头那个高大的身影转来转去。
    臧飞龙轻功跃上屋顶,轻而易举剪下一小节肉肠来,洗干净了往烧开的水里一扔,盖上盖子等着煮软,另一边的锅也烧着水,他还在箩筐里翻了青菜叶子,洗干净摘好了,往碗里一扔。
    林冬挑眉,“不过水?”
    “最后过。”臧飞龙还一副大厨样,道:“现在放下去该煮老了。”
    说着,又去杆面皮儿。
    林冬摇头,“水烧早了,等你切好面,都要烧干了。”
    臧飞龙嘿嘿笑:“浪费的也不是我家柴火。”
    林冬坐到灶台前头去,拿个小钳子添火,一边又找来把小扇子呼呼扇风。
    臧飞龙挽着袖子,揉个面团子弄得一身都是白面灰,脸颊上有,鼻头上有,耳鬓处有,最离奇的是手肘上居然也有。
    林冬看得好笑,但见臧飞龙难得认真,侧脸在烛火下显出和平日不一样的温柔来,心里砰砰跳了几下。
    他转开脸,拿着小扇子就有些晃神,心不在焉的。
    臧飞龙揉好面团又拿木棒子碾平,随后拿刀开始唰唰地切面丝。
    林冬突然道:“你知道有种面叫拉面么?”
    “拉面?”
    “西北一带的特色主食。”林冬道:“手艺好的人可以将这么粗的面团拉成头发丝那么细的面丝,然后煮来吃。”
    臧飞龙惊讶,“那得多大的劲儿?”
    “是巧劲儿。”林冬道:“一边甩,一边抹面灰,湿度硬度都很重要,稍有一个不注意,就会断掉。”
    臧飞龙点头,“你吃过?”
    “听说而已。”林冬道:“我觉得很神奇,这片大地上总是有你想象不到的食物,辣椒也好,葱姜蒜也好,你说,为什么有人知道它们可以用来吃?还能搭配出那么美的味道呢?”
    臧飞龙苦笑,“这可难倒我了,你都不知道的事,我怎么知道?”
    林冬晃了晃脑袋,若有所思,“有些东西,不去做一定不会晓得。要得到结果,做了才知道。”
    臧飞龙突然看了他一眼,“那你觉得,我们的结果是什么?”
    林冬一愣,“什么?”
    “你,我。”臧飞龙抬起被面粉沾得雪白的手,指了指林冬,又指自己,“我们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林冬脑袋里突然就闪过一副分道扬镳的画面,有可能是功成身退,也有可能跟着这个人一起血染衣钵。
    却没有一副画面是两人在一起的。
    臧飞龙见他沉默,又转头去切面条,厨房里一下安静下来,就听刀在案板上的声音,咄咄咄的。
    林冬好半响没想到怎么接话。臧飞龙道:“如果我不报仇,离昊天远远的,你会跟我一直待在左山头大营里吗?”
    林冬冒出一句,“你不找他麻烦,他迟早找你麻烦。哪天你的左山头就被剿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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