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他长得丑[歌剧魅影]-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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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德创作《浮士德》时,用了六十四个年头,这本书就像一个绝佳的梦境,温柔缓慢的谋杀了这个天才,汲取他的灵魂,幻化成惊为天人的巨著。查理·弗朗索瓦·古诺为它作曲,成为这座浮华城市、浮华剧院中直击灵魂的叩问。
作为病愈后的初次演出,我几乎不需要怎么束腰,就穿好了舞裙,而克丽丝汀因为要反串暗恋玛格丽特的男孩西尔贝,她需要在腰间缠上一些布帛,显得不那么女性化。
正如以往那样,我们为彼此束腰,在演出前简单聊几句。
“梅格,你的脸色太苍白了,我宁愿将自己劈成两半,代替你上台。”
“克丽丝汀,也许你会觉得我疯了,但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我,即便此时魔鬼告诉我,我的生命会终结在这个舞台上,我也会踩上去。”
“天啊!我必须告诉妈妈去!”克丽丝汀猛地瞪大了双眼,。
“别这么残忍,我们都爱着她,怎会让她因我们而担惊受怕?”我太着急了,忍不住在她的手背上抓了一道红痕。
克丽丝汀陷入沉默中,她悲哀的望着我。那双黑眸子里就像隐藏着个怯怯的小精灵,自以为很好的掩饰着情绪,却早已泄露心里的一切秘密。
我和克丽丝汀手牵着手朝台前走,路过卡洛塔的化妆间时,正遇到秘书雷米走进去。
看样子,就连经理人也不敢笃定违背埃里克意愿之后,卡洛塔究竟会遭遇些什么。
我们又在拐角的地方碰见了卢特,他表现得就像一个演出前迫切需要宁静的琴师,背靠着墙壁,一个人孤零零站在煤油灯光线最黯淡的角落里,头微微垂下来,手上拎着自己的小提琴和琴弓。
“吉里小姐。”
他突然喊住了我。
克丽丝汀吃了一惊,慌张的望着他。
“听说您也喜欢小提琴?”卢特抬起头,微笑着看着我们。
“是的。”
“那么,您不想取回自己的小提琴么?”
那一瞬间,我被卢特笑容里隐藏的那柄淬了毒的匕首,弄得不寒而栗。
“不,谢谢。”
“那么,太可惜了。”
被他太过刻骨的眼神吓到,我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死死捏着自己的手指。
卢特直起身来,将小提琴架在肩膀上,拉奏起《死神之舞》。
被他古怪骇人的举动吓到,克丽丝汀拉着我,飞快跑离了走廊。
我回过头去,只看到卢特表情温柔的侧脸,他沉浸在自我拨奏的音乐之中,无法自拔。
演出前一刻钟,观众们进场落座,两位经理人坐在二楼五号包厢,卡洛塔双手交握表情凝重的注视着前方。
每个人都知道头顶悬挂着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却蒙蔽双眼,告诫自己一切只是幻觉。
他们试图说服自己,情况本可以不那么糟糕。
他们试图告诫自己,担心只能让境况更艰难。
他们试图安慰自己,事情都还没失控到疯狂。
中产阶级们麻木的盯着舞台,演出人员紧张的整理裙摆。
琴师们纷纷落座,揭开面前的曲谱,琴弓搭在羊毛弦之上。
贵族们稀落驾到,摘下腕上的手套,举起昂贵的金望远镜。
黑暗帝王搭建起自己的舞台,驱使着木偶们纷纷登场。
当第一幕剧顺利演到尽头,玛格丽特还没出场,剧院幽灵自然不会有所动作。
但在后台,卡洛塔突然情绪失控、大发雷霆,她要求舞台监督去向经理人报告,她觉得今晚将会受到暗算。
克丽丝汀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如此针对性的斥责让她几乎丧失了上台的勇气。
为了不让卡洛塔闹得太过分,也为了让克丽丝汀安心,更为了亲眼检查场上的状况,我终于下定决心从人群中走出来。
“我去跟你一起去找经理人。”我走到舞台监督身旁,用黑披风遮盖身上的演出服,“第三幕剧开始,我才会上场,现在,请允许我跟你一起去找经理人,说清楚状况。”
当我跟随着舞台监督穿越后方的走廊,走向包厢时。
舞台上传来愉快的歌声,仿佛被灌醉的音乐。
“管它是葡萄酒还是啤酒,
是啤酒还是葡萄酒,
请斟满我的酒杯!”
舞者和歌者们在名叫‘巴库斯神’的酒馆门前跳起圆圈舞,皮鞋与地板碰撞,发出欢快的踢踏声,这欢快的节奏,带动整个走廊的灯光都在摇摆。
舞台监督敲敲包厢的门推门而入,两位经理人正指着二楼的另一间包厢讨论着什么,见到我和舞台监督进来,异口同声的询问。
“出了什么事?”
“两位先生,事情是这样的,卡洛塔怀疑她今天会被人暗算。”舞台监督搓着手回答。
“被谁?”蒙莎尔曼先生着急的追问。
“怎么会有这种事?”里夏尔则眉头紧蹙,小声补充。
假如我不跟在这个舞台监督身旁,他一定会迫不及待将卡洛塔的猜测报告给两位经理人,把脏水泼到克丽丝汀头上。
不巧,我就站在这里,他只能吞吞吐吐,半天都没讲出个缘由来。
反倒弄得两个经理人不耐烦起来。
“究竟出了什么事?”里夏尔继续追问。
“也许是卡洛塔压力太大了,毕竟上次克丽丝汀唱得玛格丽特太好了。”我小声补充,“您们还是去看看吧,她的情绪似乎很不稳定。”
两位经理人面面相觑,同时站起身来。
下一瞬间,包厢里的烛火突然齐齐熄灭。
光线猛地变暗。
我身后的包厢门也被这阵邪风吹得重重关上。
这并不科学,至少对于剧院的整体格局设计来说,要说包厢门是被自然风刮上的,太不合理。
“天啊!幽灵!”里夏尔低吼起来。
“他在哪里,在哪里?”蒙莎尔曼慌里慌张的喊,借助舞台方向映射来的灯光在狭小的包厢中左顾右盼。
“太荒谬了。”两位经理人异口同声的喊。
远没有新任经理人胆子大的舞台监督猛地推开包厢门,向门外跑去,却又在走廊上发出一声明显是受到巨大惊吓时的叹息。
当我和经理人也来到门外时,发现刚刚走过不久的走廊上,铺满了一种暗紫色的郁金香,它们曾价值连城,成为巴黎贵族们客厅里的娇宠,此时此刻却如同廉价的黑色讣告签般散落满地,走廊间蜡烛萎靡不振的亮着,打在这些厚实阴暗的花瓣上,泛起如猫眼宝石般的潋艳光华。
“天啊!”里夏尔再度叹息。
“谁还敢说这剧院没被诅咒呢?”舞台监督沙哑着嗓子回答。
舞台上传来克丽丝汀的声音,她应是手捧玫瑰和紫丁香,正身处玛格丽特的花园。
“向他表明我的承诺,带着我的祝福……”
克丽丝汀的声音猛地变化,不复往日的清澈、纯净、略带颤抖,就像突然倾泻了无数涂料的小溪,变得杂乱纷繁。
“是你,我深信不疑的人,请为我申辩啊!”
我回到包厢中,试图寻找让她失态的缘由。
顺着她的眼神,我看到了位于舞台另一侧包厢中的菲利普,以及他身旁的年轻男子,他是菲利普的弟弟,劳尔。
这个帅气的男人正捂着脸,仿佛正在哭泣。
在劳尔身旁,菲利普拧着眉头,死死咬着嘴里的雪茄,面部肌肉紧绷到了极致,他真的动怒了!他不停打量着场中央的克丽丝汀,不时瞟一眼情绪失控的劳尔,表情越来越难看。
我试图寻找出答案,却茫然无措。
为什么劳尔会哭?为什么克丽丝汀会失控?为什么菲利普会如此生气?
剧院里想起雷鸣般的掌声,卡洛塔扮演的玛格丽特进场了。
她意满志得的唱起杜勒王之歌。
一阵不祥的预感猛地窜进我的灵魂骨肉中,我提起斗篷踩过地毯上的紫色郁金香,朝后台赶去。
埃里克绝不可能无动于衷,眼看着卡洛塔大出风头。
就在我刚刚跑到后台幕布后方,挤过人群,来到能看到整个剧院台前的地方。
卡洛塔正沉浸在任由自己歌声带来的无尽赞赏中时。
一个恐怖的声音突然响彻整个剧场。
整间剧场的观众都站了起来,包括包厢里的贵客们,经理人们扶着包厢的栏杆脸色煞白。
最吓人的是,貌似发出这个声音的人,卡洛塔。
她的表情极端痛苦,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前方,仿佛被人从云端狠狠摔到了地面。
任何人,都宁愿相信刚刚那个声音是一个来自地狱般的魔鬼,用他比癞□□还难听的声腔打断了这场演出。
可事实上,注视着卡洛塔的所有人,都清楚的听到,刚刚那古怪可怕的‘呱’声,是来自那张据说是为和谐音乐而生的嘴里。
众人开始窃窃私语,整间剧场都被浸泡在一种不舒服的嗡声中。
卡洛塔目瞪口呆,大概过了五秒钟,她无助地向四处张望,寻求一点庇护,一点安慰,或者应该说是对她的一点肯定。她的手指蜷缩着,护在喉咙上。
最后才在经理人的拼命使眼色下,决心继续唱下去,用接下来的精妙技艺掩饰方才的可怕错误。
可魔鬼既然已经现身,就必然将那不自量力之徒拖下地狱。
“我侧耳聆听!……”
全场鸦雀无声,也随之聆听着。
“我听见那孤独的声音(呱!)
呱!……在我的……呱!”
整个剧场都陷入疯狂般的躁动中。短短的两句歌词,反倒让所有人笃定刚刚那可怕的,比癞□□还难听的声音,是从卡洛塔的喉咙间传出。
人们狂笑,喝倒彩,议论纷纷。
一个沙哑可怕、魅惑熟悉的男声响彻整个剧院。
“呵,自不量力的女人,连吊灯都摇摇欲坠了。”
所有人,包括失魂落魄的人们,纷纷抬起头,向头顶望去。
剧院顶端那盏光芒四射的庞然大物,代表着最极致奢华的水晶吊灯,就像天边被神之左手扯落的星辰,就像死神指尖垂落的钟摆。
先是在屋顶上不自然的小幅度摇摆几下,随即失控而来。
无数水晶发出死亡前的尖叫,它们碰撞、摩擦、划割。
仿佛路西弗自圣座带着光华陨落。
观众们尖叫,嘶喊,向出口狂奔。
乐师们奔跑,攀爬,远离舞台。
我一定是疯了。
亦或是血液被点燃,亦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