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里斗,窝里反-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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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轻舟仍板着脸。
“轻舟。”莫沾衣低声唤。
“亲这儿,我就原谅你。”贺轻舟指着脸颊。
莫沾衣莞尔,抬头直接亲在贺轻舟嘴上。脸颊可没有嘴唇好吃。
书砚跟在后面吓的不轻。
“为什么夫人和公子会嘴对嘴?”好多次了,书墨到底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书砚在心底默默寻思,书墨才十五岁,怎么着也得过两年。“咳咳,因为夫人贪吃,爱抢公子嘴里的东西。”
“哦。”书墨挂着泪珠欢喜道:“我觉得他们这样很亲密,下次,我们也试试。”
书砚急的要跳脚。
一行人匆匆下了山,倒也没遇上怪圈和拦路人。莫沾衣和书墨实在疲惫,分别赖在贺轻舟和书砚的身上呼呼大睡。
进了杭州城,贺轻舟便打发掉跟随的人,只带着书砚进城。天色微亮,城门口的小巷,画雪早派了两顶轿子等着。
莫沾衣迷迷瞪瞪间被扛回小院,翻个身,找个舒服的姿势接着睡。
贺轻舟备了水沐浴更衣,整理好仪容,往老太太院里请罪。他昨天将人叫到老太太院里,自己反倒没去,老太太心里头肯定怪他做事没个轻重。
*
“夫人,该起了。”画雪轻声唤道:“已经是正午,婢子给您备了冰镇酸梅汤,调了几味凉菜。公子出去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叫夫人起来吃午饭,您可别为难婢子。”
“你先把酸梅汤端来,我吃两口便起。”
画雪将床幔挂好,回头笑道:“夫人可别唬婢子。您起了到外间吃。如今越发闷热,在里间用饭味道太大。公子前个就骂过婢子,说婢子熏的衣裳有股饭味呢。”
“嗯,我前天也闻到一股甜味来着。”莫沾衣坐起身,打着哈欠问:“轻舟呢?”
“公子一大早去了老太太院里,后来又给丝绸铺子的小厮叫走了。”画雪奉上茶服侍莫沾衣漱口。
“把书墨叫过来,我同他一起用饭。”莫沾衣撇嘴,贺轻舟一天两夜寻他都没休息,怎么不知道先睡会再办事。
画雪拿过梳子要给莫沾衣梳头,这平时都是贺轻舟的活计,莫沾衣避开,夺过梳子随便将头发扎起。
画雪道:“恐怕不行。书墨挨了训,正在屋里头禁足呢。”
“谁训的,他刚回来便犯了错?”
“还不是书砚生气了?”画雪掩帕娇笑:“书砚总是生起气来将书墨骂哭,等书墨哭了,书砚自个又心疼的不得了。”
莫沾衣暗里道了声“活该”,谁叫书砚脾气差。
“说起来,书砚打小跟公子一块长大。他们俩的脾气多有相通之处,都是对自己人凶巴巴的,却是极护短的。”
“哪里一样。轻舟总是黑着脸,书砚对书墨却是笑脸多。书墨哭了,书砚会心疼,我哭了,轻舟总是骂我。”骂他装哭博同情。虽然是真的,但是可以不用说出来,像书砚对书墨那样哄哄他多好。
对了,还有事要问贺轻舟呢。
“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婢子可不知道。铺子里忙起来,哪里分时候。”
莫沾衣直接出了外间,撂下一句:“我去找书墨。”
“千万别去……”画雪追出来,莫沾衣已经钻进去书砚与书墨的屋子了。
屋里头,书墨和书砚正在吃饭,简单的两菜一汤。见他进来,书砚眉头皱起,搁下筷子,起身问:“夫人来此,有何吩咐?”
“我来找书墨陪我用饭。”莫沾衣咬唇。
书砚冷冷道:“夫人,书墨是下人,他不能陪您用饭。他笨手笨脚的,亦不方便伺候您。您若是缺人服侍,小的这便过去服侍您。小的屋里杂乱,不敢多留夫人。”书墨跟莫沾衣待着,只会学坏。
再者,书墨跟桃花山必然有什么关系。书砚不愿意书墨跟莫沾衣多接触,他怕,怕极了,有朝一日,书墨会离开。
书墨在书砚背后,指指书砚,摆摆头,再指指书砚,指指门口,然后点头。
莫沾衣轻而易举便懂了书墨的意思。是要他等书砚不在院里时,再来找他。
他以为书砚是因为他师父偷东西而迁怒于他,无奈只得出去,正赶着画晴小跑着进来,见到他,凑上前说道:“夫人,公子命人传话过来。说是邢妇人和白妇人等会过来问安,您单独留下邢妇人说话。只跟她说,叫她抽空陪东盛管事回邢家庄一趟。”
“轻舟不回来?”让他自己面对管事娘子?虽然他抵死不承认害怕,可终是有点胆怯。
画晴抹汗,笑道:“无妨,只是命邢妇人回乡去。白妇人您若不愿意见,婢子帮您挡了。”
“不,让她进来吧。”人家来了,他不敢见,传出去多丢人。好歹他是强壮男儿身,哪里能将女管事挡在门外。他同样想叫书砚瞧瞧,他可是有本事的人。
“画晴姐姐。”三院门口有个小丫头唤道。
画晴回头,厉声责备:“好没规矩的丫头,夫人在院里呢,你大呼小叫做什么?”
那小丫头惊慌不已:“婢子该死。邱妇人带着几个丫头过来,说是请夫人过目新院门帘和帷幔的图纸。”
“来便来,你慌什么?”画晴蹙起细眉,对莫沾衣解释:“夫人,贺家有自己的丝绸铺子,咱们的小院用的着布的地方,都不必从外头采购。府里头绣娘的手艺个顶个的好。所以,咱们新院需要的帘子幔帐都得邱妇人给缝制。”
“她来找我选样式?”那就没什么可怕了。
画晴道:“或者选样式不过是明面上的口号罢了。婢子听说,她家的小女儿,让赵氏米铺的公子给瞧上了,说是要给赎了身去呢。您现下正管着府里的米粮采购,她肯定想巴结您,好为她的亲家谋福利。”
“巴结?”就是讨好吧。莫沾衣眼睛一亮,是要有银子赚了么?
52、采购
莫沾衣自打回来,还没沐浴,浑身脏兮兮。他本不想让人等着,招呼她们进来边吃边聊。但是画雪坚持要莫沾衣先用过饭,之后沐浴更衣,最后再叫她们进来。
玩着水里的花瓣,莫沾衣百无聊赖的问屏风那边整理床铺的画雪:“叫她们在一院干等着好么?她们不用去忙自己的事?”
画雪道:“邢妇人和白妇人都是您手底下支使的下人,叫她们等一会有什么要紧。那邱妇人不请自来,难道非得强求您不吃饭先见她?夫人,您可千万小心着点洗,莫教伤口上沾了水。”
“我知道。”莫沾衣急忙去扯屏风上搭着的大布巾,他玩水玩的太投入,烧伤的胳膊早湿了。
画雪正好看见,绕过屏风,责备道:“夫人啊,不能沾水的,诶,快出来,在水里会憋死的。”
莫沾衣开口让画雪出去,一张嘴喝了一大口的水。他伸手,只露出手腕以上,往窗户的放向拼命摆动。
“夫人,您害羞什么?婢子平时伺候公子沐浴,不但服侍更衣,还要给搓背呢。”
莫沾衣心里突然觉得不舒服,狠狠踹了一脚木桶。
*
“你们都坐吧。画雪上冰镇酸梅汤。”
画雪怔住。
邱妇人满面含笑:“少夫人给口香茶便可。”夏日的冰可不是谁都吃得起。
莫沾衣见邱妇人神色亲切,准备从邱妇人下手询问。对付人的第一步——嘘寒问暖。
“天热着呢,几位一路上走过来没热坏吧。”
这叫什么话!
邢妇人和白妇人对望一眼,不敢吭声。邱妇人干笑道:“劳少夫人惦记,今日日头并不是很足,倒是适合多出去走走。”
嘘寒问暖完了,开始进入正事。“那,你来我这儿走走可有什么事?”莫沾衣突然想起贺轻舟提起过来别句句都透着赶人的意思。他怕邱妇人误会,忙解释:“我说这话,可不是赶你走的意思。”
邱妇人凭借着自身强大的忍耐力,生生挤出笑容来:“婢子明白少夫人的意思。不过,婢子不忙,还是让邢妇人和白妇人先说吧。”本来不解释,还没有那个意思,一解释反倒此地无银三百两。邱妇人恨恨的攥手中的帕子。
人家不想先说,莫沾衣也不好为难。“那你俩可有什么事?”
“回少夫人的话,府里关于粮食果蔬的采购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婢子一直拿旧的贴补,可几个院的主子都嫌是王氏米铺的东西,不干净。”白妇人管着大厨房的蔬菜,那也是从王氏米铺采购的,要比邢妇人米面短缺的局面严峻的多。
上次陪着贺轻舟见她们,莫沾衣就很问上一问:“不是查出是府里人动的手脚么,到底关王氏米铺什么事?”
白妇人迅速思索如何答话,小心翼翼开口:“少夫人有所不知,主子们都在吃食方面一向诸多忌讳,若是出了事,不管责任在谁,势必要一同换掉。”
莫沾衣托腮:“我仍是不懂,一同换掉,那为何你们没被换掉?还有一事,我想问问,正好你们食材布匹各位管事娘子都是,为什么府里能用铺子店里的丝绸,却不能从自己庄子里买米面和蔬菜?”
邱妇人怕莫沾衣断了自己女婿的财路,第一个起身解释:“这是贺老爷子定下的规矩,为的是防止府里头的各个主子管事强逼农户们低价卖粮食。庄子的田地虽是贺府的,但农户们是自由身,他们租贺府的田地耕种,其收成除了需要上交的租税,其余都是他们自己的东西。”
“而贺府的丝绸铺子、钱庄等等,是完全归贺府所有,不管其中的管事、账房、小厮是否是贺府的下人,其收入皆归于贺府,所以府里头能使铺子的东西,却不能征收农户们的粮食。”
莫沾衣听的直点头,咬唇思索。
邢妇人站出来回禀:“少夫人,婢子和白妇人原是给程妇人打下手的,她办错事被发落之后,婢子两人才正式接受府里米面果蔬采购的事宜。”
“少夫人?”邢妇人良久未得到回话,忐忑唤道。
“哦,你坐下说。”莫沾衣心不在焉。
邢妇人头皮发麻,她没什么好说的了。立场忠心都表了,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