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真传说-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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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她仿佛听见他的叫唤,缓缓回过头望着车窗夕卜的他。
子真释然一笑,用力挥了挥手,然而列车移动的速度却愈来愈快,转瞬间已
经看不见她的脸。
“纯琬,别走!别走!”他咬牙追了上去,声嘶力竭地喊着。
但人的体能如何追得上机器,列车渐渐走远了,远得只剩下模糊的黑点。
终于,他的脚步缓了下来,体力己达到极限,再也没有心力苦苦追逐下去。
他无力地脆倒在月台边,低头望着一身狼狈的自己,重重喘息着。
流出的汗水失去了温度慢慢变冷,及肩的黑发徽乱地黏附在颊边,一路狂奔
的裸足传来一阵阵刺痛。
地铁站里的路人有些侧目相待,有些则站在远处指指点点。
他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像什么。像个落魄的流浪汉,像个狼狈的失意人,像
个失心的疯子,就是不像世界知名的钢琴家。
“朵拉。孟,你根本就不爱我……”他喃喃低语,喉间逸出一声声自嘲的苦
笑。
他沉痛地闭上眼,不断摇着头:“你根本就不爱我……
“低低切切的苦笑忽而转为痛人心扉的狂笑。”哈哈!我怎么会误以为你也
是爱我的?如果你真的爱我,你怎么会忍心让我爱亦爱得这么不堪、这么狼狈、
这么没有尊严。“
凄怆的狂笑声在巴黎的地铁站内迥荡着,好久、好久远去的列车上,其他乘
客纷纷避开站在车窗前的东方女子,在她身后自动形成一个半弧。
“停车,快停车!”她不断拍着车窗,声嘶力竭的狂喊。
“小姐,车子到站就会停了。”一名男子大着胆子,上前一步道。
她却仿若未闻,仍是不停拍着车窗。“快停车,拜托你们停车。”
列车驶人幽深的隧道,再也看不到地铁站的月台后,她终于放弃,双手抵着
冷冰冰的车窗玻璃泣不成声。
“小姐,你没事吧?”其他乘容虽然担心她是精神病患,但见她哭得如此凄
惨,也是于心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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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额抵着车窗,用力摇了摇头。
来不反了,再也来不及了!Zhen,我是真的爱你啊!可是你还会相信我吗?
你还会再信我一次吗?
第十章 纯琬一脸疲惫地拖着行李,站在老家大门前。
纽约还是老样子,虽然两年多没回来,不觉得它有什么改变,匆忙扰攘的生
活依旧,和她两年多前去台湾时一样,也和她十七岁时一样。
当年她离开台湾后,并没有回纽约。她离开台湾的那班飞机并没有直飞纽约,
她必须先在洛杉矶的机场等待飞往纽约的班机。然而飞往纽约的班机起飞了,她
却留在洛杉矶。
算是一种逃避心态吧。因为她的一念之差,使得子真声名全毁,她没有勇气
回纽约面对送地去台湾的艾曼达,更没有勇气面对自己,只好逃、逃、逃,逃到
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异乡,把自己关在公寓中与世隔绝。
如今,地却逃回了纽约,不敢回自己在洛杉矶的公寓,深怕满室的寂寥冷清
会将地逼疯、将地击渍,更怕对子真无尽的想念会将她折磨至死。
她知道子真那天是被梅琳妲下了药,但教她如何面对如此令人难堪的场面,
所以她只有逃,愚蠢地以为只要她跑得够快,就可以把那些伤痛远远抛在身盾,
但她却忘了,她深爱的他也被抛在她身后。就在她终于想起自己做了什么事对,
他仓皇的眼己转成绝望,一切都太迟了。
太迟了……她抬手拭去眼中不小心落下的泪水,低头翻找着皮包裹的大门钥
匙。好不容易,终于找到那支许久没有使用的钥匙,她颤抖地将钥匙插人钥匙孔,
但不论她怎么尝试,大门一直无法开故。
大概搬走了吧!纯琬颓然收回手,垂下头自嘲地涩笑,澄澈的泪水沿着双颊
滑落,一滴滴落在地面。没想到她逃到最后只剩下自己,曾经爱过她的、曾经伤
害她的全都不在了。
她抿了抿唇,拖着行李箱,转身准备离开,一直紧闭的大门在此刻开敞。
一张和纯琬几乎一摸一样的脸孔出现在门前,脸色苍白的看着她即将离去的
背影,突然唤住她。“不要走。”
纯琬诧然回阵。
“我能感觉到你回来,就像每一次我都能感觉到你什么对候会开心地捧着奖
杯踏进家门,而我总喜欢比你早一步开门,冲上前用力抱着你。”孟纯秆望着她,
悔恨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停从她眼角滑落,颤抖的双唇轻吐出哽咽的歉疚。
“姐……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我知道一千句……一万句抱歉,都没有办
法弥补我对你的伤害……
可是请你不要走……爹地和妈咪都很想你……我……
我也很想你。你不在,我觉得自己,……自己只剩下一半……,“纯琬望着
妹妹泪流满面的脸。她一直以为自己恨池,亻旦现在她才发现自己本没有办法她,
在她心底深处,纯秆仍旧是她的双跑胎妹,仍旧是那个爱缠她、陪她去放风筝的
妹妹。地逃避,因为她无法对她给予的伤害释然却又恨下了她。
眼前起了一片水雾,她昂起脸对妹妹笑道:“那是当然,我们是双生子嘛!
少了我,当然你就缺一半。”
孟纯圩不再迟疑,冲上前用力抱住地。“姐,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很抱
歉……”
“没关系,我了解,我了解。”纯琬伸手用力回把她,将多年的隔阂拉近,
将彼此的心结化开。
被妒意淹没的心,一不小心就伤及自己最爱的人。
这祥的错她也曾经犯过,她也曾经因为嫉妒,狠狠伤害地最爱的人。
俞子惑打开门,似笑非笑地看着门外刚回台湾的子真,静待他必然的谅喜。
“二哥。”子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地拖着行李箱进门。
“子真,你回来啦!”唐玉竹端着切好的水果出来,脸上的表情和刚刚开门
的丈夫如出一辙。
子真依旧淡淡地朝她点了个头。“二嫂。”
完全缺乏反应的态度让她疑惑地望向丈夫。
俞子惑元亲地耸了个肩,开始觉得他们一家人在这里似乎不太受欢迎。
好不容易顽固的父亲大人肯拉下老脸叫他们夫妻俩带止子回来。他们原以为
一进门就会受到热烈的欢迎,结果没想到,替他们开冂的大哥一见到他们就露出
一脸“早就猜到是你们”的表情,高高兴兴地把他们夫妻俩晾在客厅,冲回房跟
老婆收拾行装准备出国去玩。
若说只有那对爱好自由的兄嫂没反应就算了,他多少可以体谅他们真是想休
假想疯了。可是连这个一去法国就是两年的弟弟也一祥的缺乏反应就有点伤人了。
唐玉竹拍拍丈夫的肩,要他别难过,拉着他在茶几边坐下。“子真可能发生
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心情不太好。来,吃水果。”
“子真,先坐下来吃点水果。”她笑着招呼道。
子真回眸,歉然一笑。“不了,二嫂,我有点累,想回房休息一下。对了,
爸呢?我先去跟他说一声。”
“爸在房里逗慕惑。”
“慕惑?”
“就是子惑的宝贝儿子。”俞子城一手提着简单的行装,一手牵着亲亲老婆
的玉手,脚步轻快的走下楼。“他们人妻俩简直是把肉麻当有趣,开了家货运公
司叫”爱竹“,生了个儿子叫”幕惑“,以后生了个女儿不定就叫”爱玉“!
“大哥、大嫂。”子真微微牵动嘴角,露出浅笑,向兄长打了声招呼,但笑
意未达眼底。
“子真,怎么回来了?”俞子城望进他眼底,心中有丝了然。他捏捏妻子的
小手,回望一眼。“娃娃,法国甭去。”
子真垂下眼,避开大哥的目光,拖着行李往后院方向走。“我去跟爸说一声。”
“怎么回事?”俞子惑挑眉问着兄长。
“情关难逃。”
还来不及细问,门钤又响起。俞子惑起身去开门,门才一开——“二哥!”
稚嫩的尖叫声伴着俞子惑期待中的惊喜反应甩力扑进他怀里。
这才是他期待的热烈欢迎!俞子惑感动地用力回抱小妹,却隐隐感到有丝不
对劲。她那个混帮派又醋劲奇大的丈夫怎么不见了!
“诗樊,你老公呢?”
俞诗奕抬头着她二哥,无邪的大眼眨了眨,一脸不解地问:“什么老公?”
“不会吧。”其他四人同声惨叫。她连结婚一年半的丈夫都忘了?!
“诗奕,就是上次扮新娘子的时候,站在你身边的男人啊!记得吗?”俞子
惑捺着性子解释道。
俞诗奕摇摇头。“我没有扮过娘子呵!”
“老天——”在场其他四人再次同声惨叫。
俞子城捏捏妻子的小手。“娃娃,这次连美国也不用去。记得提醒我跟星期
六说一声我们得再过一阵子才能去拜访他。”
“恩,很长的一阵子。”林湘云认命地点头道。
看不破情关的子真再加上连丈夫都忘了的诗樊……
唉,看来问题大了!
“三哥。”俞诗奕轻悄地走进琴室,偏过头对坐在钢琴前发呆的子真露出甜
笑。
子真仍是呆愣地望着远方,目光中没有焦距。
“三哥。”俞诗樊张开五指在他跟前晃了晁。
还是没反应!她嘟起小嘴,大眼骨碌碌地转了一圈,低头在他耳边以不小的
音量唤道:“三哥。”
子真依旧不动如山,静然若水,眼也没眨一下。
俞诗樊不死心地在他身旁坐下,扯着他的衣袖摇了摇,娇声埋怨道,“三哥,
你怎么不理人呀?”
他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叹了一声,俞诗奕决定放弃。她站起身,轻踱到琴室掌门的角落。角落里有
一只普通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