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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红颜三笑-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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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尽真气,倒在冰上移不动分寸,那迎面而来的血盆大口,已无法躲开──
                  祁珏的瞳孔猛地一缩,接收到的画面仿佛定格了般,怪蛇的大嘴连着碎冰,吞食了凌不羁!?
                  有什么在脑海里闪现,心脏一窒,他哇地吐血倒地。
                  祁琛从昏沉中撑过来,睁开被血糊住的眼睛,看到的便是怪蛇吞食了凌不羁──钻进水潭深处,尾部断成数段,当它庞
                  大的身体全部沈入水潭后,一切沉寂了。
                  祁琛是震惊的,也不敢置信。
                  凌不羁──居然救他们而舍身就义?!
                  那个狂傲的男人,怎可能?!
                  脑中一片空白,眼前一片茫然。在以后一切结束时,水潭猛地爆炸──水柱冲出数十米高,夹了血水,赤红赤红。空中
                  落下怪蛇的断体,水下倏地探出巨大的三角蛇头,狰狞地张大嘴,冲他而来,他一震,欲躲,却不想那蛇头猛地停在半
                  米远处,不再前进,大嘴里面洞开,血淋淋。
                  如说刚刚祁琛是不敢置信,那么现在,他是震惊以及──深深地敬佩。
                  凌不羁与怪蛇同归于尽了!?
                  捂住胸口,吃力地站起,站在被染成血红色的水潭边,许久。
                  闭了闭眼,他转身,一步步走向倒在冰石后的祁珏。
                  这孩子,被吓坏了吧?
                  抱起他,走了两步,脚下踉跄,两人扑倒在地。猛烈地咳嗽,嘴角又溢出血来,抬头环视四周,没有出路,唯有那高不
                  可测的崖壁。
                  寒风刺骨,天空又飘起雪来,带着浓浓的血腥味,便是强势如祁琛,也不由地深深地绝望。
                  把昏迷中的祁琛背在背上,用腰带紧紧与自己系在一起,边走边摔边爬地边到崖壁下,身上的血早冰冻,四肢几乎没有
                  知觉。
                  求生的本能,激发出最后的潜力,咬牙开始攀爬。一寸一寸,一米又一米。一点一点地往上爬去。
                  一路走来,经过多少次生死,全都挺过来了,这次,是最后的考验吧。光明咫尺天涯,岂能放弃?
                  已经找到了今生的伴侣,挣脱了束缚,能够自由地飞翔,怎能被眼前的险境困住?
                  他一定要爬上去,与珏儿一起,离开是非,做一回真正的自己!
                  双手早已血肉模糊,他却毫无痛觉,双目坚定,背着少年,一点一寸地往上攀爬。
                  渐渐地,视野模糊了,四肢再也使不出一点力,那近在咫尺的光明,快要消失了……
                  有什么从上飘落,越来越近,可是他的意识快要消失了。在脱落地刹那,有什么缠住他的双臂,迷蒙中似乎看到夜泽澈
                  关切担忧的脸,他终于昏过去了。
                  尾声
                  他醒了。
                  他真正的清醒了。
                  原来他不叫祁珏,他是凌、忆、珏。
                  凌不羁的弟弟,赤月堡的污点,世俗所不容的罪人。
                  可笑早该命赴黄泉,冻死在冰柜里,安详的死去,却讽刺地活了下来,而凌家其它人……都死了。
                  他该感谢老天的仁慈吗?唯独让他活着,活得如此健康。是的,健康!吃下无忧仙果的他,拥有了失忆时梦寐以求的健
                  康。能如常人跑啊,跳啊,甚至还能练功,经过夜泽澈的调理,他体内还多了一股强劲的真气,只要他想,就能够拥有
                  一身不错的武艺。
                  然后,此时此刻,他什么都不想。
                  木然的躺要床上,不动、不吃、不喝,也不睡。他就呆滞地睁着双眼,目无焦距,直挺挺地躺着。
                  这半个月来,夜泽澈来过数十次,除了为他调理身体外,也有劝说开导他,但毫无效果。他仿佛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木
                  头人般地躺着,只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有提到祁琛时,方偶有动容。
                  祁琛……或者叫靳天尘。换一个名字,竟连性子也有所差别。靳天尘洁傲得似乎不食人间烟火,如天边一粒尘,不着边
                  际。祁琛却有血有肉,给了他温暖,甚至曾对他说:他会给他带来幸福。幸福呵,曾经多么渴望,却在失忆的那段时间
                  里,他尝到了何为幸福。
                  相濡以沫,不离不弃。
                  听唠叨的夜泽澈说,那日,他背着昏迷的他,艰难地攀爬冰崖,浑身是血,手脚磨破,有些肉都冻坏了,然而他不曾丢
                  弃他,只要有一丝求生的希望,他便不肯轻易放弃。如若不是夜泽澈亲自带人下崖搜寻,如若不是夜泽澈正好抓住了他
                  的手,他们……都将浑身碎骨。
                  每每听到夜泽澈如此说,他的心便隐隐作痛。
                  那个人,怎能对他下了真情?
                  而自己一颗残破的心,无以回报。对自己说,放弃这段情吧,全身都抽痛起来。
                  难道……自己爱上他了?
                  立即地,自厌起来。
                  一直以来痛恨被男人折辱,无力地排斥着,却因为失忆时,对男人有了依恋、渴望……
                  真脏!
                  反胃起来,便想呕吐,但空空的肚里,什么都吐不出来。于是不由地想起那个恨着的凌不羁。可是,为何渐渐淡忘了他
                  对他的折辱,却清晰地记得他被蛇怪吞噬的刹那?!
                  然后,他反胃得更厉害了。
                  又是寂静的一天。
                  夜泽澈已经有两天没来了。无了他的唠叨声,房间里寂静得可怕。
                  黑夜即将来临时,紧闭的房门被人轻轻地推开了。几不可闻的脚步声,让他瑟缩了下。熟悉的气味,若隐若现,使他藏
                  在被子里的手指莫名的颤抖起来。直到来人坐到床沿,探手抚摸他的脸颊,他再也木然不下去了。
                  “澈说你成木头人了,可你为何会流泪?”男人的声音轻柔而沙哑。
                  眼睛果然酸痛得紧,他紧紧闭上,眼泪却滑出更多。
                  “你这样子,定是想起以前的事了。”原来修长皙白的手指,如今布满细痕,粗糙地指腹轻轻抹去他眼角的泪。“我昨
                  天才醒来,听澈说你如此虐待自己,有多气,你可知?”
                  他颤抖地睁开双眼,湿润的眼睛清澈晶亮,多日来的低糜,在见到他后,竟烟消云散了。
                  “饿么?”
                  听到他柔声细语地问,心口抽痛得紧。启开干涩的唇,想说什么,却吐不出一字。
                  祁琛拍拍手,早等候在门外的侍从听到命令后,端着清淡的粥进来。
                  “放桌上吧。”
                  侍从依命把粥放在桌上,默默地退下。
                  祁琛把凌忆珏从床上抚起,揽在臂弯里,理理他的发,见他乖乖地任他抱着,清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不由地
                  亲亲他的发角。
                  把他包在薄被里,抱着坐到桌边,拿起碗里的勺子,盛了半勺淡粥,吹凉了递到他唇边。
                  凌忆珏略有抵抗,但祁琛坚持,他只好张口,认命地把粥含进嘴里。没有想呕的冲动,便蠕了几下,吞进肚里。
                  一勺,又一勺。祁琛勺子不停,凌忆珏不停地吃下去。粥下去半碗,祁琛方渐歇,怀里的少年轻轻打了个嗝,知他是有
                  些饱了。毕竟饿了多日,不能一下子吃太多,不利于肠胃。
                  吃饱了,凌忆珏却发呆了。
                  他……他竟能如此心安理得地受男人的照顾?失忆的时候,可以说自己无知,顺着男的人意,可现在,他恢复记忆了,
                  为何还会这样自然地让他照顾?
                  难道说……真的是习惯成自然?
                  “在我年少的时候,我的亲皇兄便对我有超乎寻常的感情。”
                  咦?
                  “在母妃去世,兄长登基为皇帝,如果那个时候我不懦弱地只知道躲在兄长怀里寻求安慰,也许皇兄便不会对我做出逆
                  伦的事。”淡漠的语气,像在诉说别人的故事。凌忆珏却惊呆了。这个男人……在跟他说他的过去?
                  “皇宫是个吃人的地方,皇兄为了巩固政权,杀兄弑弟。十二个兄弟,如今只剩他和我了。若不是他对我有超乎寻常的
                  兄弟情,只怕我也要死于非命。十三岁那年,为了远离他,我要求去战场。他自信能掌控我一生,便由着我去了。”整
                  整两年,他不要命似地在战场发泄心中的郁气。兄弟乱伦之罪,佞臣之罪,甚至懦弱得只会委曲求全。这样的他,只让
                  他自厌。于是,他想挣脱束缚。战场是个磨练人的好地方,刀里来刀里去,血腥味浓重,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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