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作者:柳洛城-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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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眸,静静地看我,没有一点脾气。
我不敢回视,鼓起勇气道:“陛下龙体要紧,我得了病会过给你的。”
“不要紧。”他动了动身子倒是将我搂得更紧了,灼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虽然上身贴的很紧,我尽量在下面和他保持一段距离。天知道现在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我会有什么生理反应。
直到午夜也没有睡着。
黑色的房间里安静地只听到厥殇平稳的呼吸声。均匀的呼吸,他应该睡着了。
我小心翼翼地从他的怀里脱出来,他翻了个身没有醒来。
一口气奔到门外把事情解决掉,回来时已经满头大汗。无奈下只有站在门外让冷风吹了半晌,然后才哆哆嗦嗦地钻入被窝。
一觉睡到天亮。醒来时头疼的感觉只加不减。
御医疑道:“这病服了我的药一日必愈……柳公子的病情,倒也奇怪,像是好了又犯了。”
我想起昨夜自己在冷风中的“傲然”,只得苦笑。
“那就再服一日药吧。”御医交代下一大推话,才请退离开。
我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自己淋雨那日穿的衣服。那套衣服已经被侍女送去洗好了,干干净净地叠在椅子上,就等我起来换上。一种不好的预感猛然间袭上心头,我在厥殇惊诧的目光中跌跌撞撞走到椅子旁,抓起衣服一个劲地翻。
“找什么?”厥殇扶住我。
“信……”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什么信?”
“……原雪姮走之前给我的信……”我放下空无一物的衣服,冲到门口拉住一个侍女就喊:“我的衣服是谁洗的?有没有看到一封信?”
侍女见了我焦急的模样吓了几秒,诚惶诚恐道:“公子衣服中的东西都搁到了屋里的案头上。”
我冲回屋一眼就看到了那几张已然皱巴巴的纸头。
纸上的字被水沾湿,墨水化开,已然无法分辨。
厥殇一直默默地看着我,此时才开口道:“这封信那么重要?”
我的身体僵了一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也没有。只是突然收到一封信觉得挺珍惜的。”
后来吃了药,却没有昨天睡意袭来就倒头大睡的感觉。
虽然闭着眼,可脑海里却始终迷迷糊糊地想着胡七胡八的事情。厥殇依旧坐在桌旁看书,只是我闭上眼睛好久都没有听到他翻动书页的声音。
……》
第九章 作伴
与厥殇的关系不温不火地发展。一同交言,一同进餐,一同安枕。在外人眼中,我们成了名副其实的“知己”,连除雷这个古板的老头见到我与厥殇并肩而立时也会冲我们意味深长的一笑。
可这段时间,我始终摸不清厥殇对我的感情。他是虚情假意还是真情实爱,我分不清,也不介意。又或许,他始终把我当做倾心之交而自作多情的,从始至终只有我一个。
但我却清清楚楚地知晓,我对他的感情,在这些看长不长看短也不短的几个月里,已经蔓延到了内心深处。不看,不探,不会发现丝毫痕迹。但往往只消轻轻触碰,那种无法言诉的深情便会汹涌澎湃地涌出我的身体,然后绝情地将我淹没,淹没在无边的彷徨无助中,淹没在无边的绝望里。令我……甚至记不起自己最初的模样。
由火说我又变了,变回了是以前的柳洛城。爱笑,爱沉默,不争。即使不同意,也只是默默地在心中否认一句。抬起头来,依旧一切安好。
说话的时候我们坐在月下对饮。
他拿酒杯的样子没有平日的痞气。月色下,由火的脸上泛着一层银白的光泽,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苦笑隐藏着他这几年来无人倾诉的痛苦。
“我真的有用心对他。”由火轻晃着手里的酒杯,目光望着月下的树影。
又或者,他望的不是树影,而是某个他永远无法读懂的人。
我冲他谈笑,手中的酒却一杯杯下肚。
由火回过神倒酒的时候才发现酒壶已经见底。
“你一直那么能喝。”由火将酒壶一扔笑着望我,喜悦却不张扬的笑容,“以前我、你还有镜芒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三个经常买来酒,下着烧鹅吃。那时候就觉得你酒量好,我们俩都醉倒了,还是你把我们扛回去的。”
我轻笑一声。对他而言,这是美好而珍贵的往事回忆。可对于我,这些回忆却是那样的遥远。在一片空白中,我无法找到丝毫关于镜芒以及那两年日子的踪影。
或许,失忆前一切的一切仅仅只是别人做的关于我的一个梦。
我也从来没有记起过原雪姮。他是什么样的人,曾经和我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这样无怨无悔地对我,又在我开口承认自己喜欢厥殇后心甘情愿地离开。
很多人,不知道是太笨还是太傻。只知道付出,却永远把自己放在最后。可偏偏这些傻瓜又不需要别人为他们心疼,更不需要怜悯。于他们,付出便是快乐,便是收获。即使最后空手而归,依旧满腔欢喜。傻傻地活,傻傻地爱,傻傻地付出。傻傻地以为这就是一切。
这样的人,如原雪姮,如由火。如现在一心一意喜欢着厥殇的我。
“为什么会喜欢?”
“因为他救过我。”由火语气从未有过的温柔,目光中泛着淡淡的骄傲,“当时有那么多人,他只能救一个,可他只救了我。”
由火没有把故事说完,我已然猜出了大概。细节末节在整出剧中占不了多大的细分,知不知道不主要。
我只知道,因为清术当年的恩泽,由火无可抑制地爱上了,而由火这个傻瓜,或许一生一世都无法脱身。
泥潭,是会越陷越深的。
那我呢,我又会陷多久?
我兀自摇摇头,下一秒摇晃着站起身向由火张开双臂。由火笑着回抱住我。
那是我和由火第一次拥抱。
朦胧的月色下,我们将各自的秘密紧紧地拥入怀中。拥抱的时候,我们同时想着两个人。两个我们爱的人。
两个……不爱我们的人。
那时候,我和由火便如同受伤的小猫聚在一起为对方舔舐伤口。那天,我们的话都不多。后来由火又取来了两壶酒。
有时,倾诉需要的不仅是话语,一轮月一杯酒,对于陷得太深的人而言,已经是一份莫大的慰藉。
那一晚,我有了自己喜欢厥殇以来最安稳的一觉。
为了躲开厥殇,我白天基本和由火混在一起。由火说,我们俩个都是找不着窝的小鸟,正好挤一块儿凑热闹。
第一次随由火出宫时,我很认真地向除雷进行了汇报。除雷惊慌地跑去拉来了厥殇。
因为有过“走失”的先例,厥殇特地跟着除雷赶过来。似乎害怕我会不告而别,他走来时很匆忙,可见了我却只淡淡地问了句:你能找到回家的路吗?
我一愣,随即信心十足地保证。
然后厥殇就洒脱地拂袖而去。当时,我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却因为“家”这个字波澜了好久。
由于第一次表现良好,之后再与由火出游只消与宫门守卫打声招呼,厥殇便默许了我这种行为。有一次无意中听到宫女们聊天,才知道在她们眼里,厥殇对我的“放肆”简直到了“纵容”的地步。
却始终只有我知道,我需要的东西非纵容,而是稍稍地,再稍稍地多一点束缚。
因为无所谓,多以才会放纵吧。
因为不在乎,所以才不放在眼中听之任之吧。
今日练完剑,由火便来找我出去买锅。原因是他一直背着的锅子由于无法抵御严寒加上时间的摧残,终于在今早壮烈地醉了一地铁锈。由火很恋旧地把锅子埋在了郊外的山上,然后就进宫来找我了。
我刚练完剑满身大汗淋漓。于是叫由火在一旁等等,进去换了套干净的衣服。
初冬,阳光依旧然而刮在身上的风却是冰冷刺骨的。
刚准备出门,厥殇推门而入。
我差点撞入他的怀里,他伸手扶住我,“出门?”
我点点头:“陪由火去买锅。……有事吗?”
“想找你去吃饭,不过现在算了。”厥殇的声音分不清喜怒,我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有半月未与厥殇一同进食了。心中泛起淡淡的歉意。
厥殇松开我的手,往后退开一步。我跨出门槛,道了声再见就低下头匆忙地往外走。刚走了没几步,背后一股温暖袭来。
“外面冷。”蓦然转头,却见厥殇的眸子藏在青丝中对我温淡地笑。
我扯了扯嘴角,裹紧厥殇的狐皮外衫足履匆匆地离开。一直等出了宫,才将脸埋进了柔软的衣服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在宫门与由火碰头后,我们便直冲西都最热闹的清平街。
随意找了家锅店走了进去。可不论掌柜如何殷勤推荐吹嘘遛马,由火依旧连连摇头,表示不中意。连续寻了几家点都是如此。
我在一旁有些无奈:“你到底想买什么样的?”
由火摸着下巴道:“我也说不清,不过我以前那只锅子刚拾来时就有一股怪味。但后来用来配药时不仅能把药很好地相互调配,而且试药效果极佳。这锅子天生就像是用来制药的。”
“拾来的?”这都能拾?
“嗯。”由火笑道:“那时候我刚下山不久。因为得罪了人被打了一顿只能躲在破庙里。可后来连续几天都有人给我送饭送菜,还送来干净的被褥。等我伤好了出来时却发现了一口锅子。其实前不久渡船的时候和过客谈过要做神医的事情,还提到要用锅子来磨药可惜找不到与药不斥的好锅,于是只能作罢。那时候那个过客还很过分地笑话了我一番。事后想想,可能我说这番话的时候清术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