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色天下 by过瘾-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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筛叩氖稍ǎ杩竦卮罂苯洹!
那根本是一场屠杀!
漆黑苍穹下,营地的烽火照得四周亮如白昼。
满地的尸骸,都是身首异处,被吸尽精元的干尸。那些妖花的藤蔓上,还串著不少未死的人。骨肉内脏被穿了个透心凉,还得挂在那些枝蔓上毫无尊严被凌空甩摆。单从凄厉的惨叫声中,已知道这些不幸者,正遭受著如何生不如死的痛楚。
然而,几位年轻将领依然面不改色,指挥有度,战士们也无人退缩,变换著阵形把妖物重重围困。一排一排燃了火的铁箭,如蝗如雨,射向中央的噬元尸花。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双方的力量过於悬殊,那三棵穷凶极恶的妖花要突破如诺军队的防卫,不过是迟早的事。
少城主煦雅,站在其中一棵噬元尸花的枝茎上,冷眼看著底下血流成河。他肩上被妖剑千羽刺破的伤口,依然皮肉翻卷,面目狰狞,鲜血染红了他半身的衣衫。
云凡看得目眦尽裂。人们常说〃一将功成万骨枯〃,或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都是令人扼腕概叹的憾事。可目下这些殉国的年轻战士,却是连战争都还没开打,就已经惨死在自己的国土上。他急痛攻心,暴喝一声:〃煦雅!我饶不得你!〃纵身跃下城墙,挥剑削断几根草菅人命的妖藤,把挂在上面的士兵解救下来。云凡脚一及地,马上挺身立在自己军队的前头。军士们见皇上亲临,顿时士气大振。
煦雅居高临下,睥睨著云凡,冷笑一声:〃你终於来了,如诺的小皇帝。赶快吩咐你身後的人马撤退吧,何必前来送死?〃
〃煦雅!〃云凡厉声责问:〃你习得旁门左道的妖术,怎能用来对付普通的士兵?!〃
煦雅自知理亏,冷哼一声,并不答话。他心肠和善,不是大奸大恶之人,这场屠杀也非他所愿,但为了逃离,却不得不出此下策。看上去,他似乎是处於优势的一方,胜券在握。可是,真相只有他自己清楚。为了同时召唤四棵噬元尸花,他耗尽了三十年的阳寿,还要不断以血为饲,才能让这些妖物听令於他,失血过多,神志有些涣散,思维难以集中。如今宁静河城受两方大国凯觎,身为少城主的他,可以死在这里,但万万不能成为人质。他不愿滥杀无辜,只希望这四棵妖花可以镇得住如诺的小皇帝和他手中的妖剑,助他逃离。
右肩上血流如注,半边身子已没了感觉,煦雅知道,战事越拖下去对自己越不利。要震慑敌人,他绝不能示弱,非得壮大声势。他念动咒语,噬元尸花的形态不断变化,又往上拔高了数丈,扭动著粗大丑陋的躯干,尖声叫嚣耀武扬威,模样更加骇人。小皇帝若是识时务,不想让自己的军队死伤惨重,应立刻命人撤退。
云凡唤来东方将军,问道:〃我方的伤亡人数如何?〃
将军跪答:〃禀皇上,约为十分之一。〃帝君首次亲征,仗还没开打,兵力已折损一成。久经沙场的将军担心,这对於年轻的帝君来说,恐怕是个不小的打击。要是连君王都胆怯了,军心更加动摇,接下去的仗就更难打了。但对方的妖术,实非寻常兵士可以抵挡,跟他僵持下去,也不知军队能否经受得起损耗。眼下困境,真是进不得,退不易。
当他还举棋不定的时候,帝君已有了定夺。
〃传令下去──〃
帝君下巴微仰,声音坚毅无比,有如金石掷地,在血腥弥漫的夜色下,自有一股征服人心的威仪。他一手指向少城主所驾驭的那棵妖花,一字一顿:〃不管死多少人,给朕把他拦下!今晚若是放虎归山,日後交战,我军的伤亡更加无法计量。〃
东方将军一听,有几分敬佩帝君的当机立断。他抬头,只见帝君仰视苍穹,满脸悲悯,瞬瞬目,神情已是迥然,眼底一片狠绝。
云凡低头看著自己的爱将,目光如电:〃传朕口谕──如诺没有临阵退缩的士兵。全军死守阵线,但凡违命後退者,九族连诛!〃
此言一出,不但东方将军,就连煦雅都震惊万分。他们小觑了小皇帝的魄力。帝君给自己的军队指明了一条路──不战即死!再也没有後路了。
〃末将领命!〃东方将军躬身告退。
煦雅气急低咒:〃你真是个妄顾臣民性命的昏君!〃
〃我政德如何,还论不到你来评论。〃云凡以剑指天:〃我帝君云凡在此立誓,他日必将血洗宁静河城,用你族人的鲜血,来祭祀如诺将士的英魂!〃说罢,挥剑横空,纵身飞跃,脚下踏著妖物的毒藤借力,方位几度变换。煦雅眼前黑影一闪,迎视著一张俊逸孤傲的脸。
〃少城主煦雅,我要你来得此地归不得!〃
煦雅交抱双臂,气定神闲,哂笑:〃小皇帝,我看你像是算漏了些东西。〃
云凡尚未趋近,只觉两边劲风袭至,急忙回剑护身。一条比人身还粗的妖藤,劈头打下,云凡见躲不过,只得咬牙横剑硬挡。
另外两棵噬元尸花,身形虽然庞大,移动的速度却快得惊人,瞬间窜了过来,护在煦雅面前,挥动枝蔓,纵横交织,专挑人体各个致命点攻击。云凡的内息本来就不足,又把所有力量都凝聚在剑锋之上,本想全力一拼,重挫对方,谁知那妖物回防神速,他全身上下,漏洞百出,顿觉自己像一条网中之鱼,避无可避。
底下将士看著帝君涉险,无不惊恐。几位有点功夫底子的,马上一跃而上,用身体为帝君挡住各方妖藤致命的袭击。耳边陆续传来骨肉穿透的闷响,云凡被将士们的热血溅了满头满身,眼见一根巨藤迎面扫来,更快的,一人扑到他面前,又是一阵血肉横飞,所有人皆被巨藤扫落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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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独自留下的子钥,听到外头兵士欢呼雷动,知道帝君已安全离开,心头一松,再也无力支撑,整个人〃咚〃地栽倒在地。
在云凡切断藤蔓,强行打开缺口的时候,两人身上都浇了不少妖物的汁液,含有媚毒的液体钻入皮肤,普通人一时三刻或许无甚感觉,但子钥的体质与常人有异,对媚毒尤为敏感。体内逆流的气息再次发作,愈演愈烈。胸口更是心脉俱损,血流不止。
半张半阖的紫眸,尽是遗憾:〃皇上,属下恐怕。。。。。。等不到你回来了。〃红唇不过轻微开合,喉间已血沫喷涌,在地面上拉出长长一道殷红。嗅到血腥味,饥肠辘辘的毒藤又风卷而至,分别绕紧了子钥的手腕,脖子,腰躯。。。。。。将他拖行,逐渐拉近自己。
子钥极度厌恶被噬元尸花触碰。要不是之前,自己不小心著了宁静河城那老东西的道儿,这区区妖物又岂能伤他分毫。正所谓〃虱子多了不怕咬〃,他已不在乎藤蔓上满布的毒刺,反手将绕在腕上的青藤攥紧,慢慢撑起身子。想到自己守了那人九年,也爱了那人九年。好不容易才向他透露心迹,并让他放下猜疑,接纳自己。谁知好事未成,竟被这妖物中途打断。子钥怒不可遏,骂道:〃该死的东西!就算我今天命丧於此,也要让你形神俱灭,不得超生!〃手里一收劲,把那藤蔓生生扯断。
他心里掂量少刻,普通功夫难以将妖物一举歼灭,别无他法,只能使出无尚神功。依他目前的身体状况,怕是连三成的功力都发挥不出。但,足够了!三成功力已能击山毁石,把这碍眼的东西除个干干净净。
无视漫天飞舞的藤蔓,他赤著脚,一步一步走向龙床。身上的白纱繁华隆重,裙裾在身後长长拖曳。他的脚踝雪白纤细,比那白纱更盛几分,踏在明净的墨青色大理石地面,与其洁白的倒影相映衬,宛如步步生莲。在龙床的边沿坐下,子钥目光柔和,笑意腼腆。闭上眼,旖旎春光尤在眼前。真是世事难料,前一刻,他还与爱人在床上合欢温存,下一刻,便是生离死别,天人两隔。无奈何地叹息一声,心痛地低语:〃主上,我再也不能守在你身边了。往後的日子,你也一定要过得平平安安。。。。。。〃
手心翻转,一团金光跃然於掌上。体内的逆行气息依然无法抑止,跟他的运息相抗衡。真气每通过一道穴位,就被削弱一重。
子钥闭目,双手交叠置於额前。四道金光分别流经四肢脉络,逐一归心。房间的空气因他的运息,开始急速流窜,周围的器皿物件,承受不住高压,相继爆裂成粉。子钥立在风眼中心,衣袍发丝翻飞不止,身上光芒渐盛,如同佛光无量。内息提升至颠峰,他紫眸大睁,猛地打开双臂,真气在瞬间全面爆发,整个空间的气压膨胀到了极点,噬元尸花的藤蔓再也无法封住门窗,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过後,所有出口纷纷爆破。子钥双手往胸前一合,真气骤然收拢,他大喝一声,随即翻掌,朝那妖花迎头拍去。掌风过处,万物化为灰烬。整座行宫,轰然塌了半边。。。。。。
待尘埃落定,金光消尽,这半壁夜空又恢复了平静,一切皆成定局──
主上,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了。。。。。。
子钥合上双眼,身体慢慢往後倒去。那一刻,他似又看到了孩童时代的云凡,欢快地笑著,跑近他,嘴里甜甜地唤:子钥,子钥。。。。。。跑到他面前,已长成了一位英气飒爽的少年天子,低头看著倒在地上的他,伸出手:子钥,子钥。。。。。。他多想趋身上前,拉住那只手,可惜身体已经动不了,就像过去九年里的每一个时刻一样,最近的距离,这一步,始终无法跨越。子钥无奈而疲惫地笑了:原来,自己还有好多话想告诉他,那些因为自己木呐寡言,而始终没有说出口的话;还想跟他在一起,看尽人世浮沈,潮起潮落;想被他依赖,与他分享一路上的悲和喜;想听他清朗的声音,再声声低唤:子钥,子钥。。。。。。
军营广场上,战况惨烈,没人注意到行宫那边的状况。
妖藤将帝君一行人扫落在一辆装满箭矢的後援车上,冰冷的铁箭散落了一地。云凡奋力推开压在他身上的将士尸体,只觉全身痛得气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