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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叶落长安-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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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抖长睫,清澈眼珠有惶恐无助,紧紧抿住的粉嫩双唇。
    
    他微微低头,想要吻他又似是不敢。呼吸轻轻扫过他脸颊。
    
    鱼之乐放开他。笑道:“本将乃是折冲府中郎将鱼之乐。你是——你是什么来着?看来陛下是将你赏赐给我。不错不错。这买卖太值。”
    
    那青年男子听他自报名号,眼眸半垂脸色转了几转方才回复平和,他轻轻说道:“本王是皇长孙李元雍。天子赐号温。你是——什么来着?你上了此车,是我皇祖父将你赏赐给我。”
    
    他眼神狭烈声音冰冷:“不错不错。本王一定让你觉得这买卖很值!”
    
    他伸腿将鱼之乐踹下马车:“大胆贼子!贱奴!你敢对本王不敬!”
    
    他手中抓一方端砚狠狠扔过鱼之乐头顶,将刚刚站起的殿前侯砸一个趔趄:“本王让你调戏我!你这混帐!贱奴!”
    
    鱼之乐满头满脑俱是黝黑墨水。
    
    此时战事收尾诸军清扫战场。众人见鱼之乐狼狈不堪被踹下马车,更有砚台紧随其后,一瞬间哄堂大笑声震田野。
    
    李元雍紧紧握住衣角身形颤抖。他性情偏激为人多仇。耳听得车外刺耳笑声更恨不得立刻命人将那鱼之乐五马分尸!
    
    他拼命呼吸方能轻纾心头一口恶气。
    
    车帘外雨雾中那青年将军四处巡视,与周围士兵交头接耳,偏偏视线总是若有若无扫过马车,嘴角一丝*。邪笑容,肆无忌惮向他张望。
    
    鱼之乐!来日方长,本王一定要让你明白,什么叫睚眦必报!


第六章 觐京

    天子归京,早有云羽卫收到号令,于城外三十里列阵迎接。
    
    云羽卫为天子亲卫,神策军中精锐之师。军士擢拔自世家大族,将门先烈,训练严苛专为护卫天子安全。
    
    浩荡队伍中鱼之乐缀在队尾。韦三绝将他三千亲兵编制打乱归入长安布防、城门巡驻,鞠成安等人则编入禁卫军,列为天子随从。
    
    长安城万籁俱寂,沉重铁骑踏过朱雀大街。两侧商铺阖门闭户,夜空黑云欲摧。众边疆将士无眼福得见京城繁华。
    
    皇帝夤夜回宫,玉辇驾临麟德殿,于御书房休整片刻,在嫦娥西沉的子夜时分,与李元雍彻夜长谈。
    
    鱼之乐倚在书房门外假寐。韦三绝持剑守在门旁,眼冒精光见这少年郎身姿挺拔,循规蹈矩沉默不言,更兼对敌之时身先士卒,心中赞赏他为可造之材。
    
    等到听见低沉的呼噜声才勃然大怒:这厮,这惫懒无赖,竟然背倚天子书房,在这庄严尊贵的上阳宫前,睡得昏天黑地!
    
    他却不知鱼之乐在边疆练就一身好功夫,凌朝暮恨他不成器,又恨他生性散漫,立下军令命他于中军帐外守夜,常常一站便是六个时辰。鱼之乐不用床铺,不要枕具,练就一身睡觉好本领。岂止站着能梦见周公,便是行军途中睡到人事不知,也可懂得拐弯操练。
    
    李元雍于凌晨时分踏出书房。他心中雀跃脸上偏偏要摆出冷静从容,他心头有一丝惶恐眼望夜深星空下的长安城。皇帝一言一行言犹在耳。
    
    他要将这天下重器,悉数委在他肩头。
    
    初秋夜深露重。他甫一踏出房门便觉头脑清醒。他仰望浩瀚银河静静叹一口气。
    
    鱼之乐睡到心满意足,见他出门精神抖擞便要踏进御书房。
    
    温王李元雍,这位绝色男子轻微侧首,吐字铿锵:“殿前侯要去何处?本王起驾回宫,怎的殿前侯还不引路?”
    
    鱼之乐听到愣怔。他半夜陪驾入宫,随一众侍从转来转去昏头昏脑,路都未认得半条。怎的一炷香时间,便成了李元雍的专属随扈?
    
    李元雍见他头脑呆愣心中暗暗厌恶,他摆出温和面容说道:“方才陛下下旨,殿前侯值守东宫,是本王贴身内官。鱼侯爷武艺超群,咱们来日方长,正好从今夜开始,好好认识一番。”
    
    他一字一字说来简直咬牙切齿。
    
    鱼之乐面皮紧绷做不得声。他知道这位少年王爷不是个温厚宽容的角色。他与他一见面便是天崩地裂,他扇了他一巴掌,他回了他一耳光一砚台。
    
    他以为双方早已扯平揭过此节。然而现在看来,这位被踩到尾巴的皇长孙,对他的折磨才刚刚开始哪!
    
    然而他鱼之乐在边疆为非作歹,横行霸道,这些年怕过谁?
    
    咬人的狗不叫。且忍住一时口角,教你看看鱼侯爷的手段!
    
    鱼之乐恭声称是。他随身佩刀早被侍卫收缴。他习惯性腰间一摸。
    
    这黑漆漆的后花园,这荒僻角落的古井,还有这深不见底的荷花塘,哪一处,哪一角,不是杀人埋尸的好去处!
    
    一行人逶迤去往崇文馆。
    
    那书阁楼台富丽堂皇为皇帝严令督促修造,仪比东宫。鱼之乐见屋檐高耸勾心斗角,心道:这是乘龙梯,还是修罗场还不一定呢!
    
    温王静静站在宫门前。他伸手轻轻拍铜兽貅吻铜环。
    
    他在迁安王府无数次听过自己父亲的英勇事迹,诸如与巫蛊乱国一众匪徒同归于尽,诸如死时七窍中无数蜈蚣逃窜而出。诸如他紧抱李珃使他不能伤及皇帝,及至悲壮殉国。
    
    他未曾见过这位父亲。然而,他身上,流着他的血。
    
    崇文馆中诸服侍太监、侍女、侍卫、官员为皇帝亲自安排,人人垂首静默在他身后静待命令。
    
    李元雍低声吩咐殿上宦官秦无庸几句,秦无庸率众人有序散去,唯独殿前侯无所适从,站在空荡荡庭院摊手望天。
    
    温王未有言语秦无庸不敢随便安排,于是三等伯殿前侯鱼之乐鱼大人,安憩之所便是温王寝宫——之外的长阶。
    
    他睡过荒漠戈壁,草原荒岭。少年时历经无数惨烈战役,倒也不甚挂怀。有片瓦遮身便是心满意足。
    
    然而温王殿下却是极为不能心满意足,岂止不能心满意足,简直见到新科殿前侯便如同隔世宿仇。
    
    他面容瑰丽遥望如好女,兼之风姿超然,常常令前来拜候的诸王公贵族赞叹追捧。不多时温王高贵气度美丽容貌便已声名远播长安城,崇文馆门口候着的等到召见的马车排到西华门,殿前侯左右无事,常常站在门口,与一干侍卫乱嚼舌根谈天说地,嘻嘻哈哈全无半点威仪。
    
    温王心知自己面容俊美常常令人起垂涎之态,他偏居迁安王府时唯恐有人借此生事,或者令人生轻侮之心,是以定下严苛规矩,不许有人直视自己脸容。若下人有违背必得杖责。
    
    哪料到这个嘴角常常挂着一丝不知所谓的笑意,眼中急色之态从不加掩饰的登徒浪子,站在殿门口,在他与诸官员议事之时,大喇喇的上下打量他,好似在那*。荡不堪的视线之下,已经剥掉他身上衣衫一般。
    
    他自然是光明磊落看的心满意足,惹得温王日复一日如鲠在喉,终于勃然大怒,要杀一儆百。


第七章 鞭笞

    宗正寺卿李南瑾尊天子令,为李元雍延请制诰留台阁知事令狐詹为师,并替温王敬奉六礼束修,为拜师之礼。
    
    令狐詹遣礼部右侍郎回赠甜瓜五枚,秦无庸小心接过,以紫檀翡翠盘衬着明黄绫子盛了,礼遇有加放到了温王书案一侧,以示铭记。
    
    回事宦官手捧着沉甸甸长盘走上台阶,目不斜视,冷不防旁里伸出一只手,捞过一只瓜,说道:“这奇怪了!这个节气还有这等稀罕之物?”
    
    回事宦官冷汗阵阵,立刻说道:“殿前侯这可碰不得!”
    
    鱼之乐正与云羽卫猜枚赌钱,多喝了两杯糙酿水酒,口里干得紧,咔嚓就是一口,含糊说道:“不过是别人进奉的瓜果而已,要不就是陛下赏赐的,吃一个王爷也察觉不出,何必大惊小怪?”
    
    秦无庸一头冷汗小跑过来,颤声道:“殿前侯可闯大祸了!”
    
    原本这瓜产于马谷,典故悠远。此处谷底温度偏高,于秋冬季节常常结出春夏水果,为秦始皇称异。始皇遂命儒生聚集于此商讨成因。数百儒生手持竹简在此辩解,不料谷上檑木滚石俱下,将儒生活埋谷中。此便是坑儒骨的来历,马谷瓜便以讽喻古今流传,却不是用来吃的,而是提醒温王以读书人为念,心存仁厚,不可做出焚书坑儒这等违背天伦之事。
    
    鱼之乐听了秦无庸语无伦次的说辞,心中惊惧。他悄悄探首看李元雍手持书卷闭目养神,手下不停,将那被啃了一口的甜瓜藏在最底下。
    
    秦无庸背后冷汗流淌成河:“……”
    
    回事宦官更是两股战战几欲昏倒。
    
    鱼之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说道:“此事若泄露你我都脱不了干系。将盘子给我。”
    
    回事宦官恨不得将这个烫手山芋扔到殿前侯的脑门上。鱼之乐单手托着紫檀木盘轻步进入殿中。
    
    李元雍背靠鸡翅梨花罗汉椅,手上书卷慢慢滑落,似是睡熟了。
    
    深宫寂寂,檀香轻染。温王穿浅碧云缎长衫,衣衫繁缛潇洒富丽,腰间慢慢滑下天下乐晕暖玉佩,鱼之乐视线随之移动。
    
    彼时北疆夜深苦寒,凌朝暮习惯独坐中军大帐托着一卷书轴,念什么萧萧肃肃,爽朗清举。蒹葭倚玉树,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
    
    鱼之乐厌恶读书更不喜诗词,然则看见熟睡中的李元雍,突然福至心灵立时懂了“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傀俄若玉山之将崩”为何意。
    
    看了个心满意足的殿前侯轻步退出殿外,只觉得自己心里空荡荡的,多少美酒佳肴,多少赌局狩猎都填不补了其中的空虚,他长叹一口气坐在了台阶之上。
    
    李元雍慢慢睁眼再无半分惺忪。他五指紧握绢帛眼神冷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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