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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撸你一脸马奶酒-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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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牝上前,却被王爷生生拦下:“他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又为何放手?
  司雷解了辫子,长发披下来,遮去本来面目,身子一摇,载歌载舞。
  这是送别的歌?周围的汉人不禁疑道。蒙古人却面露严肃之色——那不是一般的歌舞,那是萨满的神歌神舞,司雷是要做最后一搏,用自己的力量救回姬筮!
  “鹿神引路,鹰神护我,万灵我魂,消灾解难!”司雷歌完,再次握住姬筮的手,青牝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司雷身上转移给了姬筮。
  生魂转命歌!竟然是它,传说中与蟒古斯歌并称的两大禁术之一。施咒者将自己的生魂移给他人,以生魂之力为其疗伤,此法极为危险——对蒙古人来说,生魂就是一切力量的源泉,生魂离体的人随时可能衰竭而亡。
  王爷也看出来了,长叹一声:“我乌梁海氏果然尽出些痴情种……”
  三魂之一的生魂溶入姬筮体内,带着司雷的一半感知,他小心翼翼地分辨并控制着生魂的移动——只有在心脏附近才能发挥生魂的最大效果!
  终于移动到心脏,在附近却有另外一个魂体,司雷是知道的:汉人的魂会在昏睡中在体内游走,居然也到了这儿?真想去看看姬筮的魂现在在想什么,刚思及此,生魂居然就飘了过去,与姬筮之魂撞在一起。
  无数画面随之向脑海中涌来:
  “山河破碎,命若飞蓬,白骨填沟壑,红血染刀锋。我如何能与你比翼双飞?”画面中,一男子,身材欣长,面若冠玉,与一名女子相对而立,神色之中满是悲奋,道出刚刚那句话。
  “姬悔,不要这样说,我已经等了你好久……”女子伸出食指,轻轻压住他的嘴。姬悔将她的手拿开:“上巳,我姬悔只有一条命,既已许大宋山河,再难许你……今生缘尽,来世再续。我已备下马,不久就入蜀抗敌。”
  “君既难许我,我即许君。”女子身形婀娜,却有一腔硬骨,铿锵道,“我随你一同入蜀——”“不可!”
  两个人,同样的硬骨,不知是谁服了服谁。司雷却想起来,他二人就是青帝上巳,玄帝姬悔。上巳最后还是随他一同入蜀。
  画面渐渐变幻,转变成一个破落的神庙,姬悔已是中年,胡子耷拉,瘫坐在地上,手中拿着一壶酒,是破的。
  “钓鱼城,还是破了啊……”他哭道,“只是,只是不甘,若我大宋有幽云十八州……石贼,还我万里河山!”吼毕,又饮下一口酒,壶口太大,酒随着壶口奔流而下,他掬起一把漏掉的酒,司雷以为他要喝,那知他一下子甩在自己的眼睛上。
  “不!”司雷大吼一声,冲过去,“不要……”却穿过他的身子,这是别人的回忆,他无可奈何。
  “阿悔?”一位布衣女子匆匆跑起来,正是多年前的上巳,在这里只有她才能扶起姬悔,并安慰道:“自从失了幽云,大宋的失败就已是定局……”“呜……呜……我没有力气再去守护了……”
  司雷的身子微微一震,怎么也不会想到——姬筮就是姬悔的转世,那怕时光已经过去五百年之久,他还是战斗着,为了身后的大好山河,为了一位姓风的女子。而他的敌人,也和当年一样……
  画面再次变幻,却和前次不同:司雷被抓出了姬筮的身体,脱离了他的感知。
  一定神,自己站在桥上,旁边的姬筮呼吸平稳,应该已经无妨。“你进入的时间太长了,我不得不用萨满术将你提出来。”青牝答道,“他早就好了,你为何不出来?”“嗯……我遇到他的转生魂了,看到了他一些前世的事,入了迷……”司雷道,心中跳个不停。
  “姬筮不用回关中,那就抬回家筹办婚礼吧!”王爷乐呵呵地说,丝毫没有听到姬筮在睡梦中的私语。
  司雷却听到了,并为此心痛如绞。
  姬筮道:“幽云、幽云十六州……”
  
  




☆、幽云之忆

  第一拨巫医居然在天明之前就赶到了。王爷的“全家贬为奴隶”果然有效。
  一位胡须皆白的老者分开众人,颤颤走来,扶上姬筮的脉。
  “已无大碍,王爷可以去准备喜事了,只不过失血过多,暂时不能醒来,婚期要排至九日之后。”王爷闻言大喜,马上离开病房,顺带把所有人轰走:“没有要事,不准进入这屋子!”要是他刚才认真一点,听清姬筮喃喃自语的“幽云”,不知道还会不会这样。
  这间病房就是司雷的卧室。坐北朝南,放着红木家具,青花瓷器,大体布置与中原之地并无什么不同。只是四周墙壁上挂着色彩诡奇,形象夸张的唐卡、成吉思汗画像、萨满用品,又渲染着一种神秘气氛。
  “小昊……”司雷轻轻唤了一声,郑昊从花瓶中跳出来,他刚刚听得外面人声急作,就藏入此处:“找我何事?”“守在这里,听他的声音,数好记好他叫了几声幽云,几声查干路……”司雷轻轻放下姬筮的手,“我有不得不做的事,你记住了,再告诉我……”
  “好。”郑昊虽然不明就里,还是答应了。
  司雷快步走出,找到阿爸的房间。他正从自己房间拿出一件旧红袍子,见了他,叫起来:“儿子,你说,这婚礼用我和你额吉(母亲)的旧袍子呢,还是新做?”
  他还想着看自己小儿子快快乐乐地成亲呢!
  司雷忍住泪:“阿爸,我们开户通商吧……”红袍子落在地上,王爷愣了:“儿子,是姬筮嫁过来,不是你嫁去关内,怎么胳膊向外弯?”
  如果开门通商,喀喇泌的商业就会渐渐与关内连为一个整体,一但开战,喀喇泌必定怨声载道,令人忌惮!这是司雷能为姬筮的幽云梦做的最大努力:他不可能帮姬筮夺取幽云,只能让幽云一世平安,不起战乱,他生是喀喇泌家的人,死是喀喇泌家的鬼。
  “他毕竟是……玄帝啊!”司雷闭上眼,长叹一声。
  王爷定定地看着司雷:“那又如何,我现在就去废了他全身功力,让他永生永世不能离开草原!我们乌梁海氏,一向痴心刚烈,不像你这般扭扭捏捏!”
  司雷只是痛苦地闭上眼睛,整个世界仿佛都离他而去了……
  一双温暖柔软的大手却突然扶上他:“儿子,你的痛,我能懂……”
  王爷年轻时也是一牛人,小时候他爹乌炳安和他娘斯大林那太忙没空管他,见他嗓音极好,请一个叫布仁巴特尔的蒙古歌手来当家庭老师,连带管他的吃喝拉撒。布仁巴特尔的独女诺尔蔓,也跟着来他家了。
  一草长莺肥的春日,恰恰好,诺尔蔓摘了一朵白莲,被湖边读书的王爷看到,她一回头,正好和他灼热的目光对上。
  就此,有了一段传奇:
  两人私奔的壮举当年在草原传得那叫一个沸沸扬扬(蒙古人亦相信同姓不婚,乌达穆和诺尔蔓都姓乌梁海)。不过,传奇不是这个,而是后来她爹千里走单骑,从蒙东一直追到准格尔去抓这两小子的故事。
  最后在西域的准格尔抓到这两人,此时诺尔蔓已经怀孕了,把王爷劈成八大块的梦只好做罢,据说要不是发现怀孕,这两人本来想跑西藏到喜马拉雅山下。
  这个孩子就是被喻为草原一星的乌兰歌乐。五年之后是第二个男孩,被称为幻顿勃额——也就是这人虽然不是幻顿实力可以与幻顿相媲美——的呼和毕为。就是后来拐了白帝当老公的人。
  一举打破“同姓相婚,其生不潘”“井要打得越近越好,亲要结得越远越好”两句话。
  司雷睁开眼,对上王爷。他是他的父亲,血浓于水啊!
  “要是其他部落不在意,通商也没有什么……你是知道的,多年前我阿爸也曾经想过通商……”
  司雷的爷爷名叫乌炳安,是国学大师钟近文的弟子。他曾经想过要开户通商,功败垂成:
  自从大明北征蒙古之后,蒙古帝国分为四部:漠北蒙古喀尔喀,漠东蒙古喀喇泌,漠南蒙古科尔泌,漠西蒙古准格尔,同气连枝。若是喀喇泌独自开商,其他必定视为背叛之举,三方联军齐发,那么……
  乌炳安也是忌惮于此,最终没有开商。
  “蒙古其余三部,王爷皆是大汗直系后代,唯有我们喀喇泌一支,是大汗的妹妹与大将速不台之后,只是个旁系!本来就不能融于他们,这些年他们要求与我们通婚,我没有允,现在又要说与关内通商,你说——”王爷长叹一口气,道。
  司雷低下头:“我可以!”“你能有何计,我阿爸是少年时是公认的蒙古第一才子,都无能为力……”司雷惨然一笑:“一颗心!我乌梁海查干路愿意留在漠北喀尔喀做一生一世的人质!若是我部有背叛之心,便当场剖出我的心,一祭大汗在天之灵!”
  王爷如遭雷击:“你,你,要以自己为人质,换取其他三部的信赖?”司雷坚定地点了点头:“是的,唯有此法,才能换取他们的信赖,成功开商。”“不可,那样,岂不是便宜了姬筮那小子,你在喀尔喀当人质,他在关中快活,这买卖我不干!”王爷一听就别了小嘴。
  “你不能去——我去!”一人倏然说。
  司雷转过身,看清那人的容颜,不由结了舌:“爷爷……爷爷?”
  乌炳安未至70,身子极是硬朗,走至他们面前,道:“我去做人质!”“不可,通商之事虽极为重要,却不能让爷爷涉险!”这是司雷说的。“那能为了孙子牺牲爷爷?”这是王爷说的。
  乌炳安颇为伤感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道:“我是为了我的师父,也是为了我……”
  钟近文有许多弟子,也有不少儿子。他曾经当着众弟子众儿子说过:“我最出色的继承人,是乌炳安!”
  自己少年气发,回到家乡想大搞改革。可是当他面对其他三部的质问时,他退缩了,他退至酒醉中,退至温柔乡。一回首,鬓上满秋霜,晃得人心寒!
  “如果我当年有你这样的勇气就好了……”乌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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