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君(强强才子文)-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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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成子叹了口气:“你去休息吧。”
子瑜却狡黠一笑,走过来,拉着他的衣角:“师傅,子瑜想和您老谈谈心。”
容成子先是蹙着眉,然后含笑:“好,子瑜想谈些什么?”
子瑜思量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觉得两个男人之间会有爱吗?”
容成子瞥了他一眼:“你想问的是,皖紫对你是不是真有感情?”
容成子说得太直接,子瑜突然觉得有些恼怒,磨牙道:“就算你的意思。”
那风清云淡的人抿嘴一笑,突然正色问道:“你呢?爱他吗?”
吴子瑜沉默半晌,道:“我……不知道。”
容成子哈哈大笑,笑声却很平淡:“纠缠十载,竟是一句,不知道……不知皖紫听了会怎样。”他看着早已在雪地坐下的吴子瑜:“爱了便是爱了,不爱便是不爱,为何是不知道?我认识的子瑜,可不是这样犹豫不决的人。”
“我本来以为自己是不爱他的……可是最近,我想起了很多事,才发现原来自己遗忘了那么多。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爱过他了……。”
容成子含笑看了他一会儿,方才正色道:“那么这个问题,你就留着问他吧。子瑜,第一步已经踏出去了,你要想想接下来的路怎么走才行。”然后留下子瑜一个人飘然而去。
“我……知道了……。”
这山上冬天本应该是很冷的,山间白裹,雪树银冰,寒彻入骨的风。
子瑜穿着单薄的青衣。身上唯一避寒的怕只有那被放到一边的银狐毛的袍子。
子瑜将它捧在手里。柔软的白狐毛触碰到手,便是不尽的暖意。
子瑜知道这是皖紫给的,却不记得送它的过程。
就像很多事一样,回忆是残缺的铁链,不至于断掉,却仿佛失去了重要的节点。
子瑜永远忘不了那天晚上看到的一切。
那以后,梦里仿佛只剩下血的颜色,鲜红、刺目!
他才知道原来血液可以凝固,颜色可以深得乌黑。原来一个人的身上可以流出那么多的血……
那些,都是子瑜以前不知道的。
看着那样的场景,不到十岁的孩子又懂些什么呢?
只是子瑜失神的站了一会儿,还是很正定的上前,将皖紫从血泊里捞了起来。然后解开他身上的绳子,小心翼翼的搂着他,抽噎着说:“对不起……别怕……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了……。”
因为那时候,他仿佛听见了那人在叫他,叫他不要丢下自己……
其实那时候,子瑜甚至都不肯定,那人是否还活着,只是,他同样也不懂什么是死亡……只知道,那个人可能再也不能动,不能说话,不能用那张漂亮的脸蛋看着自己,眨着漂亮的凤眼……
皖紫的身上什么遮盖的东西都没有,赤'裸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宛如新生的婴儿。
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下'体更是被撕扯得惨不忍睹……
皖紫的肌肤原本水嫩白皙,如同新生的叶儿,肌肤有多美,此时的痕迹就有多丑陋。
看得子瑜作呕。
那时候的子瑜脑中并没有性、虐,强、暴,虐童这样的词汇,也不知道那人曾遭受过什么样的酷刑……
他只是单纯得觉得那人一定很痛,于是自己也跟着心痛……
皖紫的脸也是那时候毁的……
是被人用烧红的刀一下下划破的……从下巴到鼻底,整整三十刀。
子瑜抱着他的时候,那张脸早就血肉模糊,不成人形了。
唯一还干净完好的怕是只有那双眼睛……只是却紧紧的闭在了一起,连微微的颤动都没有……
子瑜就这么抱着他,喊他的名字,一直喊……。
可是那人却没有醒,倒把坏人喊来了。
那是一个断臂的男人,莫约四十来岁,身材魁梧,剑眉挺鼻。本来是一个正义凛然的形象,却配上一脸阴险的笑。
那人说话还真是恶心透了,开口便道:“想不到你的小情人长得倒很标致。”
小情人……
子瑜沉默良久,炸毛道:“是你把皖紫弄成这个样子的?!”
“当然不是。”
子瑜迟疑:“真的不是你?”
那人嘿嘿一笑:“我一个人又如何能把他搞成这样?”
子瑜心中怒火瞬间熊熊燃烧,自小到大,他还从未这般愤怒过。
愤怒到想将眼前这个人剥皮抽筋,碎尸万段!
一瞬之间,寒眸冷澈,那男人竟后退了一步,就连怀中昏睡的人儿都仿佛感受到了那人的怒气。低低嘟喃了几句。
那犹若纹丝的声音,到让子瑜眼中微微一柔。连忙抚了抚皖紫的额头:“皖紫,皖紫,我是子瑜,你听得见我说话嘛?”
“。。。。。。。”
子瑜咬着牙看着那个男人:“若是皖紫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找你。。。。。。。”
这就是个小毛孩,妈的,自己害怕什么啊?那男子想到此节,目光一凶:“他奶奶的!不是你自己把他丢下的吗?现在他所遭遇到的一切,你都脱不了干系!”
一句话,子瑜懵了。
对,那人说得对。。。。。。是他自己卑鄙无耻,是他自己,丢下皖紫,害他遇到了这样的事。。。。。。
内疚,可能会成为一把无形的枷锁。
那之后,自己便被牢牢锁住。。。。。。
即使后来皖紫说:“那个时侯,你便是在,这些事可能还是会发生,你又何必自责?”
只是错了便是错了,他欠了那个人,便是一辈子。
所以和皖紫在一起,更多的时候子瑜把它当作了债来还。很少去想什么情啊爱的。。。。。。也忘了去问他这些。
他把自己想要的也强安在了那人身上。。。。。。
也许这个时候再问什么是否爱过会有些可笑,只是他就是那种执着的人不是吗?
雪还在下,而且越来越大。
披在身上袍子泛着暖意。白狐的绒毛和白雪融为一体,怕是回去坐在火炉旁是要脱水了。
子瑜这才站起身子,拿过佩剑,往屋里走。
飞雪漫天,茕影亦然。
16
16、第 十 六 章 。。。
斗转星移。
五年后,皖柏。
王府。
听完禀告,王爷缓缓站起身子,声音带着冷意和暴躁:“为何一个活生生的人,你们竟然给本王找了五年都未找到?他难道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那人吓得连忙跪地:“属下这些年几乎动用的江湖上的所有力量,如果他出现,就一定会有蛛丝马迹,除非……。”
王爷重复问道:“除非什么?”
“要不他漂流海外,要不他便是待在一个地方,从未移动过。”
王爷摸了摸下颚,目光移到那人身上:“待在哪里?是你们找不到的?”
“那只能是深山老林。”
沉思半晌,王爷罢手:“算了,你们先下去吧……。”
若那人真有心躲藏……又如何能够让别人找不到?
这一点,倒还是那个人想得透彻……这些多年来,伍霆琳暗中派人监视过,林皖紫倒是从未找过那人。。。。。。
这五年,王爷的外貌到似没变……依然是英俊爽朗,高挺的鼻梁,修眉入鬓,星眼薄唇,不怒而威,依然喜欢慵懒地坐卧在靠椅上,微合双睫。
只是眼眸睁开的时候,眼底里会多了淡淡的倦怠。
五年来,战事不断。
当自己看着那尸骨累累,血肉堆积,还有百姓身逢战乱的无措慌忙,听到士兵们在战场上嘶叫……
他甚至想过,自己是不是错了……
很多初时对皇位上那个人的愤恨,正义言词,到了现在也差不多被磨平殆尽……
三天前才亲征回来。也是樟诃看见他的倦色,说什么也要让他回皖柏休息数日。
成败也不过是弹指之间。到了这个时候,急也急不来了。
五年来,破梓林,攻北渝,屠九旒,直取京都。有胜有败,有得有失。
伍霆宇比他想象的要强硬得多。
这一打,便是五年……
好在凌州之时,子瑜的一套治地养民之策,伍霆琳把它改良到了宛柏,前方在战,后方不乱,丰收粮足。不然的话,这数年战事,早成了无米之战。
不过连连征战,自己还是大伤元气。这些年,死去的士兵少说百万,将士数百……连樟诃和自己身上也是伤痕累累……
所以,他伍霆琳走到了这一步,又非战不可!非胜不可!
这些年,林皖紫过得到正好和自己相反,整日里就是风花雪月,和伍霆禄更是整日整夜□不堪。
伍霆琳真想不懂,有时候还有些气愤,那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吴子瑜这样对他!
当然,他不明白的还有很多……比如……那个人临走之前为什么要把那个东西给他……
伍霆琳望向天际浩渺。
子瑜啊子瑜,你什么时候能出现,解本王疑惑?
只要伍霆琳在王府,皖紫便每日会为他送上一杯茶水,伍霆琳不知他用意何在,他也只是偶尔会喝上一口。
而大多数时候,皖紫进来时,他都在靠椅上打盹。
昏昏沉沉的,他都能感觉到那个人炽热的目光。
很强烈,却不知是杀气还是其他。
那时候,他便会睁开眼睛,淡淡的打量他,眸中不带一丝表情。
皖紫也不惊慌,却也不说话,只是放下茶水,毕恭毕敬地唤他一声“王爷。”便慢慢退下,莲步轻移,倩影卓悦。
伍霆琳看着,心中竟又会无缘生起一丝怜惜。。。。。。
可惜了那张风华绝代的脸。
伍霆琳派人打听过皖紫的身世,也知道了皖紫竟是当下风华天下的凌州名妓林皖玉之子。
而且,他还查出了当年震惊一时的曲径酒泉虐童案。而皖紫,就是那个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