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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月迷系列三之灰衣奴by彻夜流香-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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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休想去占人便宜!”
“呃……”
“要说这里最机灵的呢,得是宋青山,只是咱们王爷不太喜欢他,不让他进府里来。”
“咱王爷不喜欢机灵的人?”
“说不好,我跟着王爷十来个年头,也不知道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但是王爷不喜欢别人自作聪明那是真的……你问这么多做什么,想往上爬啊,还是下面吃顿安心的白面馍吧。”
“李公公,那不是不想当上等奴才的奴才不是一个好奴才吗?”
“呸,想当上等奴才的结局都是死奴才!”
“您别叉开,接着往下讲。”
李公公清了清嗓子,竖起两指道:“话说这四大才子中最神秘的要是沈碧水,因为所有金陵的人都只见过他的画,看过诗,听过他谱的曲,却从未有见过他的人。”
“连您这么见多识广的人都没见过!”
“连王爷都未必会见过!”
“好好!您接着讲最后一位!”
李公公沉默了一会儿,长叹了一口气,道:“这最后一位啊,四大才子里头最文武双全的一位就是陈清秋,那真是一个俊小伙子,往哪一站都能吸引来排排姑娘的目光!可惜啊……”李公公连连摇头,拉起衣角抹了抹眼泪,道:“我过年的时候还得过他的赏,有一日他来王府参加画会,画了一幅山茶花,我瞧出了神。他问:‘公公,您喜欢么?’我就说啊‘我家乡种了很多这样的茶花,公子画得真是像啊’没成想,过年的时候,他让书僮将画裱好了送来,说以慰思乡之苦……”说完李公公唏嘘不已,非常的感伤。
我隔了好一阵子,忍不住问:“您给卖了?”
李公公一翻白眼,道:“你这死小子,不该精明的时候乱精明。那个时候陈公子的画值钱的很,一幅好几十两银子呢,有人出了一百两,我当然就卖了啊。我是一个粗人,哪懂得陈公子的画,自然是留给懂画的人欣赏。”
“是,是,后来陈公子又为什么可惜了?”
“说不好,说不好,只知道他流配千里,发配到关外当奴去了,真不知道这十年他过得好不好?”李公公又仰面长叹状,一下子从老生跌到老旦扮相里头去了,叫人无味。
“那这里离关外近得很,要是您见着他,还能认出来吗?”
“屁话,谁不知道我老李就是一双眼毒,昨夜一只耗子打我眼前过,明儿它再来我还能把它认出来……他还是不要叫人认出来好啊~~”我们俩说着已经出了花园的门,一步三晃地往后面的杂院而去。
“这又是为什么?”
“你很八卦……”李公公翻了一下白眼道。
“呃……那就不打听了。”
“我还是告诉你吧,免得你回头乱打听,给我捅蒌子。”
“我不打听!”
“你要是不知道,回头闲聊中无意提及,那更麻烦。”
“我提它作什么!”
“你烦不烦,都说了要告诉你!”李公公凑近了,很神秘地说:“我只听别人说陈清秋是个陈世美,对一个公主始乱终弃,若不是念他那点才名,原本是判腰斩!”
我的嘴张大了成了一个O形,吃吃地道:“这人倒也泼天之胆!”
“可不是嘛!”李公公摇着头,道:“风流才子,风流才子,都是风流惹得祸啊!”
这么说着,奴才们的小破窝就在眼前了,我回头总结道:“李公公,我瞧这不谄媚的才子,也没谄媚的奴才过得舒坦。”
李公公作沉思状,细想想确实那回事,于是便哼着小曲回自己房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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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屋的小厨宋麻子早就睡得沈了,鼾声如雷。我头枕着手,斜眼去看沙窗外那轮明月,只觉得皎皎明月下,还是当一个奴才好啊,有吃就吃,有睡就睡,睡梦里能看见逢年过节的五文赏钱便要笑醒了。
大清早,我愣是被宋麻子摇醒了。
“你娘的,还不起来!”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见一张麻脸贴得我很近,吓了一跳,问:“
你作什么?”
宋麻子鬼鬼祟崇地说:“你老实交待,昨个儿去见严管家,他有没有提我们厨房里升迁之事。”
我皱了皱眉头,打着哈欠道:“没听说啊!”
宋麻子立刻把脸一沈,道:“你小子该不会瞒着不讲吧,你要知道咱哥上去了,总不落你的好处,这要叫隔壁的李短腿上去了,你能捞到屁个好处!”
我长叹了口气,道:“你怕什么李短腿啊,他想升掌灶,那也得够得着灶台啊~~”
宋麻子扑哧一乐,捶了我一拳,道:“这话在理,我爱听!”
我一见他作小女儿态,再有三分睡意也被恶心醒了,一咕噜从床上爬了起来,套上裤头,拎了屋角的水桶道:“我去打水去!”
杂院里头的天井靠着后门,那里堆了一些柴禾堆,除了打水鲜少有人。天井的!辘车架在井旁。盘口镇的井都要打得极深,才能见水,吊桶放下去再拉上来都得要老长一段时间。我闲来无事,清了清嗓子,起了一个调,唱了一句: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 凭阴阳如反掌保定干坤。先帝爷下南阳御驾三请,算就了汉家的业鼎足三分。
手上用力,噌噌噌水桶被拉上来少许,我又一晃脑袋,又唱了句:“官封到武乡侯执掌帅印,东西战南北剿博古通今。俺诸葛怎比得前辈的先生。 闲无事在敌楼我亮一亮琴音, 我面前缺少个知音的人。”
心里高兴,沉重的水桶又噌噌噌被拉上了不少,突然听到有人鼓掌,我心中一惊,手一松,水桶掉了下去。
回头一见,却是十六王爷从半掩的后门走了进来,仍然是一身素色的锦袍,满面堆笑,道:“没想到十五哥家里还藏着一个好嗓子,这空城计唱得很有味道。”
我连忙低头哈腰,用手指画了一个圈笑道:“奴才过去听戏学的,依葫芦画瓢,让王爷您见笑了!”
十六王爷摇了摇手指,笑道:“这绝不是依葫芦画瓢,想那诸葛亮才气纵横,天下万物皆在掌中,这一份睥睨物表的气度与潇洒岂是寻常人物可以依模仿的?”他垂了一下眼帘,又抬起,他的睫毛很长,眼中的神情看不太清,只听他淡淡地道:“你会识文断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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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笑了一下,道:“回十六王爷的话,我出生关外穷苦人家,连饭都吃不饱,哪里来的钱读书?”
“哦?”十六王爷哦了一声,又走得近了,闻到他身上熏衣香,我心跳得更快了。
“关外哪里的人?”
“回王爷,我十里屯的人。”
“哦,那里离官监很近啊……”
“是的,王爷,奴才还去那里帮过手……”
“哦……做什么?”
“有的官奴不适应大漠里的气候,来了没几天就死了,老爷们怕尸体腐烂滋生疟疾,让奴才们拉了,远远的埋。”
十六王爷点了点头,微笑道:“我向你打听个人!”
“王爷您请讲!“
“这个人姓陈,名清秋,是一个从京都发配来的官奴,你可曾见过此人?”
我挠了挠后脑门,苦笑道:“王爷您可问倒我了,我见过的官奴都是死了的,活着的官奴那得问官监里头看守老爷们。”
十六王爷淡淡一笑,道:“他未必能有命活到今日呢。”
“那……”我为难地道:“王爷,我还真不知道有没有拖过这姓陈的官奴的尸体,我这可不敢瞎说!”
十六王爷一笑,道:“我也就问个闲话,你不用紧张!”
“是,是王爷,不紧张,不紧张,只是奴才从没跟这么尊贵的人说过话,心里激动的慌。”
或者是我的模样过于谄媚,十六爷又一笑,清脆得很,他道:“你现在家里还有人吗?”
“回王爷,家中原本还有一个七十的老母亲,去年的时候也死了。远房的亲戚倒是有几位,近的就没了。”
“嗯,倒也落得干净。”说完,他老人家就非常潇洒的走了,我才直起一直哈着的腰,惊觉后面的衣衫竟然都湿了。
这就是皇族,说句闲话也有这么大的气势,这要是旁的人,我这么大的反应,那得怀疑自己是否干了什么缺德的事。
我一溜烟跑回了杂院,正赶上李公公发威,他一见我就是一记暴栗,骂道:“你个王八羔子,一大早就上哪儿偷懒去了?!”
“公公,我原本是去打水……谁知道碰上了十六王爷,被他老人家一吓,水桶掉井里去了!”
李公公鄙夷地看了我一眼,从鼻腔里哼了一声,道:“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德性!”
“是,是,公公您找我?”
李公公搭拉着眼皮,手交叉着放身前,道:“公公我要高升了!”
我的嘴张大了,道:“你升了,升哪?”
李公公翻了一下白眼,道:“王爷的小厨房统领太监洪公公得恩旨还乡了,我去补他的位置。”
“好事情啊,公公!”
李公公左右看了一下,才凑过来道:“小子,我看你平日里能说会道,在不识字的人里头,还算是一个有学问的。”
“谢公公夸奖!”
“公公我一向有一说一,我的老眼从来没看走眼过人,你是块做奴才的上等料子!”
“公公您过奖了。
“我瞧你这小子,如果也去了势当太监,迟早能当个大太监!”
“呃……公公您实在太过奖了!”
“我瞧你……”
我忍不住打断了李公公,道:“公公想要小的做什么就直说了吧!”
李公公为难地道:“你也知道这官上去了,那气质也得上去啊,您瞧我这……嗯,适合什么样的?端庄型的?严肃型的?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
“云淡风轻型!”我断然道。
李公公倒抽了一口凉气,念了一遍,连声道好,道:“果然没看错人,这个好,云淡风轻,一看就是上等奴才……不过,这个要培养起来有难度啊!”
“跟您说这个,就是因为这种最好培养了,公公!”我凑近了公公的耳朵,低声道:“您那,只要往后记得不要再吃油,日子一久,自然就淡了,轻了!”
李公公半仰着头回味了半晌,突然脱下脚上的鞋子满院子追我,嚷道:“你个王八羔子,你敢消遣你家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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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公一升,他老人家的位置出了缺,大厨房里头一阵腥风血雨,各人在饭桌持一面,争执不下。
宋麻子与李短腿各领一派,一个比一个拍桌子拍得响,眼瞅着他们就要拆了那张桌子,我好心的发话了。
“你们谁是太监啊?”
“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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