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迷系列三之灰衣奴by彻夜流香-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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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非脸无表情,轻轻哟了一声,他的座骑就向前驰去,我连忙夺了李公公手里牵着的一匹马尾随而去。亦非带着亦祥与贴身的铁甲侍卫一如马踏狂沙,很快就到了盘口镇以西五十里地。
亦祥看着我满面沙土的驶近,微笑道:〃好骑术啊,没想到老李这头老骡马你骑着也能赶上大宛的这些名马。〃
我嘻笑道:〃我瞧它八成是看上了十六王爷的那头闪电驹,所以才脚底生风,行云流水。〃
亦祥俊秀的脸一冷,凑到我跟前,冷笑着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别太得意思了。。。。。。顾九。〃
我微一低首,避开亦祥的目光,只听亦非淡淡地道:〃亦祥,我看这沙漠再大,只怕也挡不住冬季里饿狠了的狼。〃
亦祥拍马走到亦非身边,淡淡地道:〃从这里的到阿尔木及草原不过一千里地,如果十七哥与沙漠里这些狼们合作,若是从西北与北边同时发兵,只怕金陵的那头狼可顾不了这么长的战线啊。〃
亦非沉默了一会才道:〃我听说最近东海有倭军的船只频集往返,如果亦仁把军队都开往西北边。。。。。。〃
亦祥笑道:〃那他将首尾难顾。〃他转脸看向亦非道:〃十五哥,我看这对你倒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亦非微微一笑,道:〃以亦仁的聪明,你我能看到的,他岂会看不到,他已经给我发出函件,要求我们与沙漠西北边的突厥作战,他会亲自前来督战!〃
亦祥淡淡地道:〃那就让他有来无回!〃
我的眼皮不由的跳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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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皮不由的跳了几下,慌忙去看亦非的神情,见他依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竟似默认了亦祥的想法。
亦家的小十六在我的心里,一直都还是那个躲在哥哥们身后胆怯的小男孩形象,可是转眼间这种噬兄谋逆的话他竟然可以轻松的道来。我不由眯起眼睛看着他,亦家这些王子王孙莫不是个个风神俊朗,亦祥自然也不例外,他一身白色的劲袍,一条乌绸束住长发,长眉俊目,在他身旁是红身骑装的亦非,那深棕色眸子始终淡淡的,不透任何情绪。他们看起来都是如此高贵,可脑里却动着残酷的念头。我忽然觉得有一种疲惫,一种从未有过的疲惫,脑海里有片刻的茫然。
耳边听着亦非那独特沙哑的声音道:〃亦仁的铁甲骑兵一直是众位兄弟当中最强的,要想击败这一群骑兵也不是一桩易事。〃
亦祥笑道:〃十五哥你太谦虚了,你这几年让一郎训练的你骑下布甲兵的忍术,能钻地三尺,听说最适合在大漠作战。十七弟亦裕不是还问你讨要了几个家将?〃
亦非微皱眉道:〃那你应该知道亦裕不但没能打败亦仁,而且丢了皇位,逃回了皇太后的故乡北国。〃
亦祥长眉一挑,道:〃十五哥,物之器用,要看它在谁的手上!〃
亦非转过头来,静静看着亦祥,半晌才道:〃十六弟,你可想过,如今西北有突厥,北边有亦裕为首的北国,东边有倭寇,如果我们一旦发兵起难,亦仁将会腹背受敌。。。。。。〃他手拿着马鞭环指了一下四周,道:〃到时候整个中原都会陷入战争中,江山蒙尘,千里流民。。。。。。〃
亦祥也回看着亦非的眼睛,道:〃十五哥,你是不是当亦家法司太久了,这世上哪有完美之事,你左全右顾,只会授人以柄,已然注定败象,如果十五哥你不干,我手上也有五万精兵,我干!〃
亦非一垂眼帘,微叹了一口气,道:〃好吧,那就这样吧。〃
我听了他这句淡淡的话,只觉得耳边有霹雳声响,亦祥闻言脸露喜色,道:〃我就知道十五哥哥是英雄,绝不会做那缩头缩尾之事。〃
亦非不说话,只是望着远方,而我只是静静望着他,忽然发现我原来根本不太了解他,又或者我一直在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了解他。我认为他是一个淡泊名利的皇子,卷进皇位争夺之战,是他最无奈的事情。他外表严肃,心底柔软,因此很多违心之举,总是承受着压力与痛苦,可他再大的痛苦也从不与人倾述。
他为人公正,包容,当年十一皇子亦德权倾天下,是他坚定地支持了势弱的亦仁。所以亦仁曾经跟我说过,亦家十几个皇子中,能做皇帝的很多,可是能当皇家法司的只有亦非。
我恍然依稀还在德昭大学院亭落里,温暖的午后,老学士们交头结耳,对着一个出身于势弱皇子亦仁家,才被脱籍的奴才,一个骜傲不驯张狂的清贫才子指指点点,是亦非微微一笑,举起朱笔说了句英雄何必问出身,点了他做金陵才子之首。
原来我竟错了,卧山的老虎,哪有不想称王的,亏我一个最底等的奴才,一个乞丐,却一直在心里认为自己才是这位高高在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皇子唯一的知已。
亦祥一勒马头,笑道:〃那就这么定了。〃他说完纵马带着近身侍卫从我身边呼啸而过。
亦非骑着马慢慢从我身边走过,他半转头,冷淡地道:〃你不要再回去了,不要总是令我为难,好自为之。。。。。。陈清秋。〃
我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也许是他的马速度太快了,我竟然看不清他的背影。我突然笑了起来,越笑越厉害,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人就是陈清秋,出身低微,却偏偏又自视极高,不能全力而为,却又无法豁达退身,原来我就是陈清秋。
我笑累了,倒骑在躺在老骡马上,看着大漠上天,竟是那么的蓝,我在这里十年都没有发现大漠的天蓝得如此之透。耳边有急促的马蹄声越奔越近,我看着蓝天忽然微微一笑,缓缓地道:〃瞧,这世上人与人的命运都是注定的,我也许注定了要给你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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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黑甲骑兵踏着黄沙像阵风似的出现在我眼前,当前的骑兵冷冷地道:〃顾九,你有细作的赚疑,十六王爷着我等将你拿下,押回府中。〃
我见眼前几个人腰板挺直,眼神有力,骑马迅捷如风,显见亦祥练兵很下过一番功夫,不由心生怜意,道:〃我自会回去,你们走吧!〃
那骑兵也不与我多话,抽出腰刀,指着我号令道:〃拿下!〃
他一句话才出口,一道黑影一闪,五个彪悍的骑兵脖子上都多了一道伤口,空瞪了我一会儿,纷纷从马上栽了下去,快得我连求一声情的空档都没有。
我对来人冷冷地道:〃师兄的落风剑法该换个名儿了,何不叫洒血剑法,又贴切又威猛。〃
沈海远师兄按例板着一张脸,一字字地道:〃落风剑法讲得就是气势,必需一击中,不能给敌人以还击的可能,出招果断,快捷是此剑法的精要。〃
我苦笑了一下,师傅当年就是这么说的,他当年道小秋我看你做啥都磨叽磨叽,杀只鸡也要想半天,这落风剑法你就不用学了。
师兄淡淡地道:〃更何况,我不杀他们,他们也活不成,前面有亦非指派的人,也会要他们的命。。。。。。〃
我心中一惊,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亦非倒是很怕我远走高飞不成,转念一想,这几个兵还是让师兄来杀更妥当,这样亦祥结仇也结上亦仁,于是连忙竖起大么指赞道:〃师兄好几年不见,剑法大有长进啊,耍得越发有模有样了。〃
师兄看了我一眼,板正地道:〃你就是这古怪毛病,说话不真不实,我不是月前才与你见过?〃
呃,说起识情识趣师兄真得是很差劲的一个人。
他说完又道:〃你跟我回金陵吧,虽然主子有命,令我暗中保护你,可是我这次来得时候,金陵发生了变故,我不能这么盲目地跟着你,更何况亦容近在咫尺,我们还不便与恭亲王府发生冲突。〃
我微笑道:〃我还以为是师兄在保护我,原来是亦仁的得意干将在照着我。〃
师兄长叹了一口气,道:〃小秋,你就是这么执拗,什么事都看不开,亦非远非你想得那么简单,主子的命令也好,是师兄弟的情份也好,你这次都要跟我走!〃
我想了想一摊手,道:〃那就这样吧,我又打不过你,当然是你说了算。〃
师兄似松了一口气,道:〃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走吧!〃他说着就走近我,我跳下了马牵着马向他走去,刚走到他近前,我突然一脚踏飞黄沙,飞身上马,拍马飞奔边大叫道:〃师兄,回去跟亦仁说我自己的命运我自己做主。〃
可是话还没说话,就听师兄有板有眼的声音近在耳边,他冷哼道:〃就知道你不是那么听话。〃我没想到他就站在我的马后面,吓了一跳,只见他两腿一分,坐在我身后,淡淡地道:〃跟我走吧。〃
我刚要起身跳下马,他已经搭住了我的脉门,只他叹了口气,道:〃别去给亦非添乱了,跟我回去吧!〃我转头看他,突然对他一笑,师兄眸孔一收缩,失声道:〃冰心决!〃他一句话说完,整个人就被冻成冰棍子。我笑眯眯地将他从马上提了下来,将他往隐蔽的丘石后一放,然后对着那双冰霜下气恼的眼睛笑道:〃大师兄,论武功,你不是二师兄的对手,论大方,你更是差远了。〃
不管大师兄嗯嗯地叫声,我嘻笑着走开了。大师兄准保肺都气炸了,其实我也知道他不肯教我落风剑法是听了师傅的话为我好,只是想起当年怎么讨好他,他都不动心,偷瞧了几眼还被他逮着丢进河里,不免就有几分气,今天总算把吃过得亏讨了回来。
我绕了好远的路,避开了亦非的耳目,回了盘口镇。天已经大黑了,我在王府的大门不远处的巷里蹲着,到底敢不敢进去呢,如果不进去,我又该何去何从。
天色刚挂灯的时候,有二十四骑士掌旗停在了门口,我微微一笑,亦容到了,除亦容又有谁有这么大的派场呢。王府门大开,亦容的随从鱼贯而入,最后亦非亲自出门迎接。他穿着淡黄色的恭亲王袍,乌黑的发盘着用金冠束着,整个人看起贵气又不倜傥,他面带笑容似颇为高兴。亦容只是将那只完美无暇的手伸出桥外,搭在亦非的手上,却不下桥,直接抬了进去。
我看着那张笑脸,不仅自问,亦非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亦非可曾有过片刻对我动过一点心。他从未曾给过我答案,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是在自问自答,给自己最完美的答案,才让沉醉至今。
我哗地站了起来,有了问题就要去找到答案,我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吗,我看着刚转身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