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无二日-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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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
看完之后,凌寒曦有种想把玉瞳简一把捏碎的冲动,当然他更希望的是把那个老不知羞的家伙给捏碎了,只是限于自己的功力和风度他却只是将玉瞳简轻轻地推还给天逸,深吸一口气,保持着脸上的微笑说道:“在下的确和玉简中的道长论过一段兄弟交情,只是,在下并没有那份荣幸与他结成师徒的情份,恐怕是这位道长一时弄错了人吧。在下生性愚顽,凡心甚重,恐怕与道门难结善缘,还请道长原谅一二。”这一点他可是咬得死死的,别的不敢说,至少在他有记忆开始他就没拜过任何的师傅,这个老不羞居然敢乱攀扯关系,早晚他要让他好看!
“师弟真是客气,你若生性愚顽,这世间恐怕也无人能入道门了。”天逸笑得十分和霭可亲,“而且天风师弟可能没有跟你说明白我门中道法传承的方式,所以让师弟有了一些误解。”
听了天逸的话,凌寒曦心底产生了一种很不妙、很不妙的感觉。当年年少无知,会被某个老谋深算的家伙陷害也是有可能的,果然不出所料的,天逸下面的话让他有了痛心疾首的感觉。
“我门共分天、地、人三系,分别为掌门、掌印,掌旗,各系可自行收徒,但直系传承者皆以兄弟相承,既然师弟你也承认和天风师弟论过兄弟交情,那么想必也有信物为凭,那玉谛印现在就应该在师弟的身上吧,这枚印谛证明师弟你现在已经是我修真门三尊之一的掌印尊了。”天逸轻轻扫了一眼凌寒曦的身上,这一眼不由得让凌寒曦心头一凉,仿佛自己是赤身裸体地出现在这天逸的面前一般,别说那挂在胸口的玉谛印了,恐怕身上长了几颗痣他也一清二楚了。
那见鬼的老牛鼻子,居然临走还耍了自己一道,说这是什么天材地宝,带在身上可保心脉平和,最是养身怡气,这个老混蛋,却是下了个套子在自己身上,现在倒让别人来收这个缰绳了!这天逸料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看他年纪小小却称呼那老不羞为师弟,想必是修为已经到了传说中元婴初结,返老还童的境界了,换句话说,那就叫老成了精!只是现在他没有心情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一想到自己难得会去信任一个人,却被这信任给摆了一道的时候,他简直想吐血三升呀!当下他脸色沈了又沉,白净的面颊上升起了异样的红晕,喉间涌上一股甜腥之气,他却咬咬牙,硬是压了下去。
“师弟!你心脉肺脉甚弱,不可如此动气!”天逸目光一凝,立刻握住了凌寒曦的腕脉,输了一股真气入内,为他调理因气恼而紊乱的经脉,“师弟,天风没有跟你说明此事,是他的不是,但他将玉谛印交由你随身佩带也是出自一片好意。此玉乃天外奇物,又经我门长辈们多次精炼,确为护身至宝。而且你也应该知道他为何如此执着希望你入我道门……”
凌寒曦猛得抽回了手,冷冷地说道:“他怎么想与我有什么关系?我没有兴致做的事情,任何人都休想强迫我。玉谛印对贵门有如此大的影响,我可不敢在留在身边,以免耽搁了贵门的传承大事。”说罢,他抓紧了怀中的玉谛印,一把拉断了乌金琏,看也不看一眼便将它拋在了天逸的面前,那乌金的琏子上赫然带上了一串的血珠。
天逸一愣,他绝对想不到凌寒曦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以天风对他的诸多描述中,凌寒曦是个性随和,很少有人或事能对他造成负面的影响,甚至在尔虞我诈的宫廷中,对于那些不知进退的小人所使用的手段,凌寒曦也多数是一笑置之,避之了事,所以天风以为只要天逸和他说明自己本是一片为他着想的好意,那么凌寒曦一定可以体谅自己的隐瞒。
只是以他的遍历世情的老练却也错估了凌寒曦的性情,他的随和其实只是源于他天性中极度的冷淡和极度的懒散,他实际是一个完全以自我为中心的极度任性的家伙,他一向自傲于自己对人心的把握准确,看着那些人自以为得计地针对他施展一些自己早已预料到的阴谋诡计正是他一向喜欢的游戏,看着那些人耗尽心思却无功而返的沮丧模样,他已是乐在其中,为了能保持这种娱乐,他乐得做出大方的风度,以免失去了下次可以戏耍的对象。然而天风却不了解他如此恶劣的爱好,同时也错估了自己在他心目中占据的地位,从不信任任何人的凌寒曦却因某些原因对他有着一种奇怪的信任,而现在天风的行为却恰好触犯凌寒曦最大的禁忌,在凌寒曦看来天风是利用了自己的信任来妄图掌控自己将来的生活,厌恶受到任何约束的他感觉到自己的信任遭遇到背叛,自己的骄傲受到了最大的冒犯,所以现在的他不仅仅是因为被欺骗还要加上因自尊受伤而爆发出来这种不可理喻的愤怒。
天逸还要再说什么,可凌寒曦却没有再给他机会,他一言不发地转身向楼下走去,正巧岳清峰自上而下,与他迎面对上。
第五章
“真人如此有欠光明的作法未免太失了自己的身份,还望真人自重!”不容他分辩的,岳清峰将“绑架犯”的身份结结实实地压在了天逸的身上。只是见凌寒曦平安无事,且顾虑到天逸身为护国真人的尊贵身份,岳清峰并没有与他多作纠缠,只留下这句半警告半讽刺的话便腾身离开了,追上已没入人群的凌寒曦。
“哎呀,好象被彻底讨厌了的样子。”天逸有点无可奈何的自语道。把玩着手中的玉谛印,他淡淡露出一抹似有所悟的微笑,原来他对天风随意将掌印信物传承给一名尚未是道门子弟的皇族颇觉得有点草率,可是今日他却明白了天风何以有如此的选择。那个少年呀,有着与众不同的根骨呢,只是他的个性方面……啊,不过这样也很有趣,就和他耗上一段时间,权当修行中的无聊消遣好了。这样想罢,他结了账,施施然离开了天香楼。
凌寒曦冷着脸,也没有理会跟在自己身后的岳清峰,就这样挟着一股怨气回到了驿馆中,在众中惊异的目光之下冲进自己的卧室,连靴子也没有脱就合衣倒在床上。静静地瞪着帐顶发了一会呆,过了会却自己笑了出来。唉,信任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为被背叛而存在的啊,没有想到现在的自己居然还会为这种小事动气,真是太不成熟了。而且自己居然会笨到被人家这样一说,就把那件好东西扔给了那小道士,就算作为被欺骗的补偿自己也有权留下那块宝玉呀!呜,蠢到家了!
话又说了回来,那个小道士也太没有化外高人的气派了,不过是一块不知所谓的玉石,就算白白送给自己又怎么样呢?居然还巴巴地收了回去!哼,明明很清楚这块玉石对他的作用有多大!啊!真是太小气了!
他一边这样碎碎念叨着,一边慢慢坐起了身子,只觉得自己心脏跳得又急又乱,失去了护心的宝玉,刚刚又动了真气,现在这难受劲就不要说了。他缓缓吐出口气,从枕下取出个玉瓶,倒出两枚药丸丢入口中,浓浓的苦涩立刻漫延开来,让他不禁又皱了皱眉。但不过一会功夫,心跳倒是稳定了下来,他才松了口气,唉,这花花世界的乐趣他还没有享用尽呢,怎么可以被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伤害了自己的身体?下次,绝对不可以再发生如此冲动的行为了,他颇为慎重地告诫着自己。
“殿下。”一直站在门外的岳清峰轻轻叩响了并未掩上的门扉。
凌寒曦闻声转过头去,微笑着说:“岳兄请进,呵,刚刚我失态了,岳兄见笑。”
岳清峰缓步走入,看他脸色尚带一丝苍白,不禁皱了皱眉,说道:“末将昨夜失察,才让殿下受惊,末将自当领罪!只是不知殿下可曾受伤,末将去请医家为殿下请脉如何?”
凌寒曦却好象吃了一惊的样子,失笑道:“受惊?这话从何说起?岳兄这一说倒让我胡涂了。而且不过是昨日饮酒过量,夜中又略受了点寒,休息一会自会没事了,哪里还用请医如此麻烦。”
岳清峰见他一派轻松的模样,倒有点吃不准自己对昨夜的猜测是否正确了,只得艾艾地说道:“昨夜殿下遭人掳掠……”看凌寒曦简直要把眼睛瞪了出来的奇怪表情,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静了一下,凌寒曦当场大笑:“岳兄的想象力也太过丰富了,哪有什么掳掠之事?难不成燕国的化外之人有强掠他人为徒的恶好吗?”
“只是,殿下突然失踪,如今又身着鹤氅出现……”
“哦,这个呀。”凌寒曦不以为意的解开了鹤氅,里面露出了白绢睡衣,只是不知为何上面竟粘了些黑青的苔痕,他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鬓角,笑道:“可能是昨夜多喝了几杯,等我今晨醒来时竟睡在一个清泉边上,好在遇到那个怪道士将我带回城中,否则只怕还在那林中找路呢,那怪道士说这可能是梦游之症,可是难道我在梦游的时候轻功便会特别的好吗?居然连城门的兵士也没有惊动就出了城,反正我自己是没有什么印象了,真是奇怪。”
岳清峰愣了愣,没有料到他会说这么一番话来,梦游?亏他会相信这荒谬的话来,有人能在梦游的时候没声没息的离开十几个人守卫着的院子,还翻过十来丈的城墙,跑到荒郊野外的泉水边睡大头觉的吗?只是不知道那道士出于什么目的,竟然会这样白白地放过了他,还将他带回了城中。
“殿下,您过去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