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蒂花(玉蜻蜓后传)by:舜华-第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啊?”拂阳尴尬地笑笑,“这倒也是,我的手这么粗笨,再编一个也不会有太大进步。”
停云继续打趣道:“是啊,这么难看的东西世上存在一个就够了。”
见拂阳表情有些沮丧,停云轻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脑袋,“傻瓜,我的意思是第一个才永远是最好的。”一边喜滋滋地将同心结挂在腰上。
拂阳稍稍一想,突然明白了过来。他转忧为喜,痴痴地看着他忙碌着。突然一把将他搂在怀里,“停云,其实三年来我……每天都在想你,要不是师父不准,我早就回来看你了。”
停云撇撇嘴,“鬼才信你,你与那个仙人掌在一起别提多开心了。”
拂阳忙摇头急急解释,“虽然也开心,可是同与你在一起的开心是不一样的。”
“哦?那有什么不同?”
不同?拂阳抬起头焦急地想着,这时不经意看见窗外的残月,便朝停云道:“我与他在一起就如同这轮下弦月,好固然好,却终究残缺不全。而我与你在一起的感觉就如同月圆之夜的满月,那才是最完满的感觉,仿佛世间别的都不重要了。”
停云抬头怔怔望着他,又看看窗外。一片乌云悄悄飞过,那轮残月便隐在了云彩后头,窗外立时漆黑一片。黑暗中听见一声异响,两人一惊,对望了一眼,这时暗处传来一声野猫叫,两人先是一怔,之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却先后停了下来。对视着,仿佛想要淹死在对方盈盈的眼波里,情不自禁地凑上自己的薄唇,闭上眼睛,细细吮吸着。没有半点粗鲁的动作,却又是激情如火。仿佛想要吮吸的不仅是对方生命中的甘甜,更是藏在对方最深处的灵魂。
“咚咚咚……”突然传来敲门声,“徒儿啊!快开门。”
两人急忙分开,又低头整理了一下衣衫。拂阳走过去开了门,黎仙不由分说跨进门来,见停云靠在桌子边,便笑笑道:“你还在这里啊!我以为你回家了呢?”又打量了他几眼,“怎么脸这么红?有没有生病?”便要过来摸他的额头。
此时停云的心情自虽不太好,却也没有心思与黎仙斗嘴,急忙躲在黎仙的手掌。径自走到门边,转身朝两人道:“我回府了,明日再见。”
拂阳跟着跑了出去,“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骑马很快的。你一来一回又要耽误不少时间。”说完便离开了。
(十一)
是夜停云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辗转着,摸出拂阳送给他的同心结摩挲着。虽然有些粗糙,却看得出编织者的用心。一直挡在眼前的轻纱似乎被风撩开了一角,于是隐约间看见了山山水水,心里是无限的欢欣。
这时突然听见有人用力拍打着房门,下了床开门一看,见是丫鬟梅儿。她一脸的焦急,上气不接下气地站在那里喘息着。
“三公子,不好了!孙少爷得了急病,口中吐着白沫,老夫人急得晕了过去。”
停云急忙随她出了房门,吩咐她派人去请大夫后便跑到自己母亲的房里。几个丫鬟围着床上的母亲以及侄子哀哀哭着,看见停云进来连忙散开让他走到床边。
这时母亲幽幽醒了过来,一把抓住停云的手,急切地道:“快让人找你大哥回来,快点!”一面哭着侧头看着躺在身边刚周岁的孙儿。
不多时大夫便来到房里,而找寻惊雷的下人也先后回来,都说没有见着惊雷的影子。
大夫细细诊治了一阵子,便朝停云道:“孩子需要饮点人血,否则活不过清晨。”
停云急忙伸出手臂,“就我好了。”
大夫摇头,“需要他父母的血才行。”
停云急得跺跺脚,吩咐下人好好照管,便准备自己出门去找惊雷。刚跨出房门,突然听见梅儿惊叫了一声,“老夫人!老夫人你怎么了?”
停云收住脚步急忙跑回床边,见自己的母亲闭着眼睛,面色早已青白。大夫正翻着眼皮检查着,片刻后回头朝停云叹息道:“令堂已经仙去了,公子请节哀。”
什么?停云呆愣在那里,眼里一阵酸涩,却流不出任何眼泪。俯身握住母亲已经冰凉的手,嘴唇上下蠕动着,黄豆大的冷汗从额上一滴滴滑落。
大夫见他神情悲伤,忙提醒道:“公子,若不赶快找到令兄,恐怕令侄……”
停云突然惊醒,明白此时决非伤痛的时机。放下母亲的手,镇静地吩咐着下人,一切妥当后便夺门而去。
骑着马一路跑到太守衙门,在惊雷办公的地方找了找,却没有见到人影。急切地站在那里,绝望充斥着全身,急痛之下根本哭不出来。
想要去郊外向拂阳寻求慰籍,可是从这里到郊外起码要一个时辰,恐怕误了孩子的病,于是强忍了,心里开始恨拂阳为何此时不在自己的身边陪着。
突然想到了什么,冲到衙门的最深处,那是一个关押要犯的牢房。奇怪地是牢外的院子里居然没有一个人看守,悄悄靠近牢门,里面有烛光晃动着。
用匕首划破铁窗上蒙着的纱网,将眼睛凑了上去。一见之下血液突然涌到脑部,惊愕之下几乎失声惊叫。
牢房里的木床上有两个衣衫凌乱的人,上面的那个正在下面那人身上冲刺着,他的眼珠赤红,眼中充溢着疯狂与震怒。而下面那人却侧着脸,面上一派淡漠,眼神空洞地飘在不知名的一处,好似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在他身上施暴。
这两人停云不仅认得,而且还非常熟悉。上面那疯狂的人正是他在寻找的大哥惊雷,而他身下的人却是死囚墨言。极度的震惊让他忘记了自己来此的目的,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
这时惊雷恶声谩骂道:“为什么不吭声?你不是天生淫贱的么?为了荣华富贵你背叛我跟了平南王,甚至设计将我调离了京城。平南王完了,你就搭上那个叫连环的贱人。那连环是什么人?全城的男人都和他睡过了!”
一把揪住他的头发,见他的眼中仍是空洞,便咬牙道:“不过你与他的确是天生一对,一样的下贱,少了男人就活不下去。难怪你要为他殉情。”
任凭他如何恶毒地谩骂,对方却仍是不发一言,瞳孔中连惊雷的影子都没有映上。这样的漠视比反抗更要让人发狂,惊雷气得继续施起暴来。
停云忍无可忍,正想冲进去救墨言,再一想,听惊雷的语气似乎知道案情的真相。他心中的那个怀疑越来越扩大,于是他决定暂时不要打草惊蛇。
这时听惊雷怒声道:“你根本没有杀他,却甘愿画押认罪——原来你对他的情意居然到了如此地步。那好,我就成全了你,让你们在阴间双宿双飞。”
这时停云突然想起家中的侄儿还等着惊雷的救治,暗骂自己糊涂,便退出院子,然后背对着院门四处呼唤着“大哥大哥”。
果然不多时风惊雷就冲了出来,看见背着他站立的停云,皱眉道:“停云,你怎么来了这里。”
停云一见他,立时露出惊喜之色,冲过来哽咽着道:“大哥,娘她老人家去了,我们快点回去!”说到这里郁积于胸的酸痛立时喷涌出来,眼泪一滴滴流下。
风惊雷惊愕地站在那里,突然迈开脚步狂奔而去。停云回头看了看院子,咬咬牙随着惊雷去了。
回府后白布已经被下人挂上,四处弥漫着愁云惨雾。进了房间,风惊雷立即冲到母亲尸体边,跪在了地上,心中又悔又痛,将头埋在膝盖里失声痛哭。
大夫忙过来让惊雷喂血给那孩子,惊雷止住了啼哭,茫然按照他的吩咐做了,然而那孩子在天亮前还是去了。那大夫一个劲地摇头,“怎么可能?明明不会这样才是?”
停云痛心地责问那大夫,“你不是说喂了血就无恙么?”
大夫苦着脸道:“难道这孩子是抱养的不成?要不怎会这样呢?”
这时风惊雷突然怒喝一声,“你快给我滚!”
那大夫见他神情狰狞,打了个寒战,颤颤巍巍地离开了。
惊雷望着床榻上一老一少两具尸体,不知发了多长时间的呆。待想起该让停云准备丧事时,一回头,这才发现停云早已不在房间里。
停云一路策马扬鞭飞奔向郊外四合院,到了院门外急急忙忙冲了进去,径直跑到近日来拂阳休憩的房间。经过窗口时不经意间朝里看了一眼,一望之下脚步却再也移不动了,喉咙一甜,强忍着咽了下去。
昏暗的烛光下可以清楚的看见房间里的情形,床上一红一黄重叠着两具躯体,嘴唇紧紧贴着。两人均闭着眼睛,衣衫有些凌乱。
(十二)
接二连三的打击早已让停云应接不暇,而再大的打击也比不过现下这个。他心头突突跳着,只觉手脚一阵发软,身子便瘫倒在窗台下。
迷茫中又一次看到院子里的黑暗中钻出无数条影影绰绰的影子,飘过来用力拉扯着自己。灵魂立即飘出了躯体,升到了半空中,回头见看见房里的两人还在亲吻着,而自己的肉身却还蜷在窗台下。
做了无数次的噩梦,这次他却坦然接受了,再没有半点挣扎,大约是太疲惫的缘故。随着那些缥缈的影子在空中飘着,不知自己身处何方。
不知飘了多久,突觉眼前亮光一闪,便见无数根彩带朝自己这边飞来。身边的黑影们惨叫着纷纷跌落,而自己则被一条彩带拦腰拴住,又被彩带拉着在空中飞驰着。
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降落,不多时便感觉到身下柔软的草地。四下仍是漆黑的夜,风在耳边呼啸着。
裹着自己身体的飘带突然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