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梦夕绝-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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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春雪融尽,又迎来细雨连绵。雨丝霏霏,润泽了剑庐庭院内数株垂柳。碧绿柳条如丝绦,在黄昏的风雨中轻拂飘荡著。
沈沧海送走了今天求医的最後一个病人,揉了揉略微有点发酸的胳膊,叫仆僮打起油布伞,推著他回房。
过了年後,镖局生意不错,沈日暖也越发忙,三天两头在外奔波,一月之内,只有数天空暇回剑庐。前些天又从大盐商处接了支数目颇为可观的镖,出了远门。
医馆的名气也逐渐传开,不少病患专程从外地赶来求治,沈沧海亦忙得不可开交。
双脚在放了草药的一大木桶热水里浸泡好一阵,沈沧海疲劳略有纾解,惬意地叹了一口气。
仆僮利落地倒掉泡脚药汤,又端来热水为他热敷後颈,按捏双肩。他跟著沈沧海时间虽不长,但整日介出入医馆,倒把推拿手法学得有板有眼。
「我肩膀已经不酸了,你今天也忙了一整天,等吃完晚饭,你也早点睡。」沈沧海有点心疼这少年,暗忖等弟弟这次押镖回来,他得叫弟弟再找几个仆僮来医馆帮忙。
仆僮应了声,去厨房取饭菜。
沈沧海成天闻著药草味道,想呼吸点清新空气,便打了伞,慢慢将自己推到院中。
雨水打在伞上,顺著伞盖往下滑,凝成点点晶莹的水珠,在他眼前一滴又一滴地,跌落尘埃。
他茫茫然伸手,接住了两滴冰冷的雨珠,不知怎地,竟想起了与夕绝初相识的时候,也曾在蒙蒙雨幕中走过。
那时的夕绝,红著脸,鼓足了勇气,在他面颊上轻柔又飞快地印落一吻,褐色眼眸里蕴藏著无限情意。「明天我等你……」
雨滴从他指尖缓慢滑落,眼底亦是酸涩的。他以为自己会落泪,可双眼刺痛著,却始终没有泪水流出。
「……想哭就哭,何必忍著?……」一个清朗中带点阴沈的声音倏忽穿过雨丝,在他身畔响起。
沈沧海浑身一震,油布伞飘然落地,看著眼前意态潇洒的男人,他十指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纵使暮色深浓,男人从面具眼孔里透出的目光依旧凌厉森冷,仿佛流动的尖刀,在沈沧海身上一寸寸扫过。
「知道害怕了?你这个叛徒!」男人冷笑,蓦地将沈沧海抱离轮椅,大步走回房内,重重把人抛到了床上,反手闩上了房门。
「这大宅里的仆役,都被我的侍卫制住了,你别指望叫人来救你。」商夕绝走回床边就去脱沈沧海的衣裳,三两下已将人剥得身无寸缕,几枚针灸用的银针更给他远远抛进了墙角。他可不想再被沈沧海扎晕。
沈沧海终於从最初的惊骇中回过神来,努力把自己缩进床角,下一刻便被男人粗鲁地抓住双脚足踝,拖到了身下,牢牢压住。
商夕绝半点也没有错漏沈沧海眼内浮起的惧色,心脏竟不可思议地略微收缩了一下,有点揪痛,但他并没有停手,继续替自己宽衣解带。
这个沈沧海,竟敢不领他的情!竟敢暗算他,从他身边叛逃!竟敢躲回姑苏,把他一个人晾在西域,害他这大半年来每天每夜,每时每刻都在想著他!
「你不是说要陪我一辈子麽?你这骗子!叛徒!我不会放过你!」他携著积攒已久的怒气和欲火,把自己已硬挺如热铁的器官硬塞进沈沧海嘴里。
「唔嗯……嗯……」那热物须臾就在口中涨得更大,沈沧海几乎无法顺畅呼吸,摇头,却被男人一手抓紧了头发动弹不得。他想用舌头去推开那入侵者,这行为反而令男人眼神发暗,挺腰在湿热的嘴里抽动起来。
看到沈沧海似乎快要窒息时,商夕绝终於退出已被他摩擦至殷红的唇瓣,闪著银光的津液随著他的撤离自沈沧海微张的嘴角挂落,染湿了枕头。
沈沧海拼命喘息,继而咬紧嘴唇,封住自己的呻吟。
「学会放松,不然受伤的人可是你自己。」商夕绝抬高沈沧海绵软无力的双腿架上自己双肩,注视著自己的凶器一分分埋入。尽管已有唾液的润滑,但那紧窄的秘道仍在抗拒著,令他也因疼痛微蹙眉。
他合身覆住沈沧海颤栗的身体,捏开沈沧海紧揪著被褥的双手,执拗地继续往深处推进,用自己最坚硬的部分去征服身下人。
「啊呃……」粗大的凶器齐根没入,身体连同灵魂,都仿佛被男人再次剖开。沈沧海紧阖的眼角无助地滑下了泪水。
这一生,他大概都逃不过这个男人了……
「别以为流点眼泪,我就会可怜你。你再怎麽哭,怎麽求我,我也不会停止的。」商夕绝舔著沈沧海脸上那些咸涩微苦的泪水,一边已忍不住腰下蜂拥而起的强烈快感,开始在那紧密包容自己的火热洞孔里由慢而快地抽送,追逐起暌违多时的极乐滋味。
木床猛烈摇晃著,肉体纠缠厮磨的羞耻音色,与两人的喘息呻吟交织在一起,淫靡撩人。床褥,很快就被两人的汗水和交合处溢出的白浊黏液染成一片狼藉。
沈沧海压抑的哭喊声里也慢慢多了痛楚以外的东西。万分不想承认,可被记忆唤醒的身体已忠实地遵循本能,背叛了理智,变得滑腻柔软,挽留似地吮吸起在他体内来回滑动的热物,还不住吞吐,想向男人索求更多快感。
「呵呵,你的身体,可比你的心老实得多。」觉察到沈沧海的变化,商夕绝得意之极,心情刹那间也大为好转,放缓了速度,用腰力缓慢旋转碾磨著,迫沈沧海情不自禁发出沙哑的低泣,泛红的眼皮底下也有欢愉的泪水不断渗出。
「沧海,张开眼睛看著我!」他突然极想知道,沈沧海见到他的新面孔会是什麽表情,於是摘下黄金面具,等对方睁眼。
那是一张沈沧海熟悉却又陌生的俊朗面容,肌肤生合处的淡淡疤痕如果不用尽目力,根本不易发现。
男人怀著几分不自知的期待与讨好,炫耀般地笑道:「我现在的样子,你喜欢吧?高不高兴?」
怎麽会不高兴?沈沧海嘴唇微微抖动著,想笑,巨大的悲哀却如浪潮,瞬息将他淹没。他的夕绝,终於不用再生活在自卑之中,不会再被永昌王嫌弃囚禁。可是这一切,已经在男人体内沈睡良久的夕绝自己,知道麽?
只怪他那天一个震惊的眼神,让夕绝惊慌失措,再也不敢醒来面对他……他闭目,泪水扑簌簌滚落。
商夕绝愕然,随即发怒。「沈沧海,你这是什麽意思?不想看到我麽?」
可任凭他再三追问,沈沧海都不肯再睁开眼帘。
男人大感挫败,近乎泄愤地狠狠撞击起身下这个无视他的人,在爆发瞬间低吼,释放。
「呵呃……」他按紧沈沧海喘息著,直待自己狂跳的心渐慢下来,才抽身而退。
那被他疼爱了半天的地方已呈现媚人的深红色,犹在一缩一张,吐出他遗下的精华。
商夕绝看得全身发热,血脉贲张,胯下之物再度挺立起来。他抄起沈沧海汗湿的腰身,想将之翻个身,换个姿势从背後进入。
「不!」自始自终没有挣扎过的人居然伸出双手想推拒。
这点气力在商夕绝看来,简直就像跟他撒娇。他好笑地一用力,就把沈沧海整个人翻转,趴在了褥子上。
他下身紧贴住沈沧海,正待闯入,陡然目光微凝,顿住了。烛台投落的光焰里,沈沧海背部有一大片皮肤的颜色明显与身上其他部位的肤色不同。
被困冰海源头的那几天里,他不止一次地拥抱过沈沧海,对沈沧海全身上下,可说比对他自己的身体还要熟悉。分明记得沈沧海除了胸前几道极淡的鞭痕,周身肌肤宛如上好的羊脂玉,让对美色最为挑剔的他,也几乎找不出别的瑕疵。
他一只手怔怔地摸上那片皮肤,另一只手,不由自主就摸上了自己的左脸。指尖感受到的柔滑肤触令他忽然间明白过来。他猛地将沈沧海扳转身,颤声道:「我脸上这块皮,就是从你背上剥下来的,是不是?」
一心想守护的秘密终被揭穿,沈沧海张眸,凝望著商夕绝。男人此刻脸上的神情,说不出是震惊,还是感动,抑或悔恨,又兴许兼有之……
「为什麽不告诉我?如果你早说,我刚才也不会对你那样粗暴。」商夕绝有生以来,是真的第一次感到了後悔。自身经历过皮肤愈合期间的奇痛奇痒,他自然清楚沈沧海这大半年来所受的痛苦。
「沧海,我真是不知道,你竟然肯为我这麽做。」他动情地低下头,想吻沈沧海,後者却吃力地扭头,避开了他的亲吻。
「我是为了夕绝……」无视男人骤变僵硬的脸色,沈沧海惘然笑:「治好你的脸,让你了却心病,你就不会再嫌他丑,把他关进密室里。悱汎囵墵」
商夕绝面颊的肌肉在轻抽,嫉妒的感觉,从没有一刻像此时强烈,然而一股前所未有的沈重无力感,亦压得他无法对沈沧海发泄丝毫怒意。
他这生最大的情敌,居然就是他自己。纵使妒火中伤,他总不能与自己决斗。
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後,商夕绝终究让心境得以恢复如初,穿回衣物,抓起皱巴巴的锦缎床褥替沈沧海擦拭去两腿间的欢爱痕迹,边道:「我去叫侍卫拿些热水来。等帮你洗过澡,我就带你回永昌。」
沈沧海无奈长叹,轻声道:「永昌王,你当初是想报复羞辱我,已经做到了。我的身体,你也早就得到了,你还不肯放过我吗?」
「我……」听著沈沧海平静异常的诘问,商夕绝一时竟词穷,缄默一阵,才盯住了沈沧海。「我还要你的心。」
即便他最初是抱了玩弄戏侮的心态想将沈沧海占为己有,可随著时光推移,他早已忘了报复的初衷,心甘情愿地放任自己沈溺在沈沧海温柔和煦如春风的祥静气息里。
贪婪如他,想要的,远比自己预料中更多。
沈沧海被男人脸上分外认真慎重的表情怔住了,目不转睛朝男人凝视半晌,最後摇头。「我的心,只留给喜欢我的人。」
商夕绝脱口道:「沈沧海,你以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