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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狡狐千窟-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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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昔哪里知道夙朝的风俗人情,十分纳闷,只赔笑道:“我不知道阙晴小姐说什么,可别拿宿昔取笑了罢。”
  迟誉心里咯噔一下,一时间说不出什么滋味,刚想说话就被宿昔一知半解的揭过去了,因此憋了一肚子的话不得出口,也不知管阙晴是什么意思,一时间僵在那里,手里的棋都不知如何是好。
  宿昔却不管这么多,只当管阙晴打趣他,开他玩笑,捧着茶盏喝他的茶,迟誉照顾他,把书房布置得格外暖和,严寒不侵,阙晴一句话开了两个人的玩笑,也笑盈盈的出去了,他喝完茶,两个人把那局乱七八糟的棋下完,宿昔见迟誉显然心不在焉,因而问:“爵爷有心事?”迟誉执棋的手一顿,很快恢复如常,把棋子丢进棋盒。
  “练兵也练了有日子了,我想着如今云霁衰败,正是遣兵占地的好时机,约莫着这几日圣上就该下旨出兵,这出兵的将军,十有八九是我。”
  “容宿昔说句冒犯的话,陛下早年似乎对爵爷多有忌惮。”宿昔知道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因此敛容肃然道:“如今若重用爵爷——”
  “他的身体也一年不如一年,我看着……是不行了,这道旨意,或者他,或者夙慕,总有一个人要颁布下来。”迟誉摸着手里的棋,看不出神色如何,宿昔只得接着道:“爵爷太缄定会是襄亲王即位了,圣上不是只有这一个成年皇子。”
  “但却是唯一得他重用,继承大统名正言顺的嫡子。”迟誉淡淡道。
  “为何爵爷不认为会是爵爷即位?”宿昔忽然发笑,把手里黑白相间的棋子落到小几上,“爵爷曾和宿昔说过,夙皇蓄意冷落爵爷,待襄亲王即位启用爵爷,便可得爵爷忠心,宿昔却以为,这冷落亦可以说是对爵爷的保护,毕竟,谁试想得到一个出身不高,被父皇过继又不得重用的出继皇子会是皇帝属意登上未央的那个呢?”
  生母出身寒微,却因姿色得到父皇宠爱的皇三子,被皇帝过继到以军功著称的异姓郡王名下,自古虽也有皇子过继的例子,却都是出继给皇亲一脉,断没有让龙脉流落外姓臣子家的道理,何况这个皇子还是一身战骨,军功赫赫,却不得重用,这样的帝王心思,如何能不让人觉得诡谲难测,内有乾坤?
  如果这个过继了的皇子,才是皇帝属意的太子人选……
  这不就是宿昔不远万里奔赴夙都,忍辱负重几番筹谋的目的吗?
  到了现在,已是不得不把这一切吐露出来的时候了。
  “为何那个即位为帝的——不会是爵爷呢?”
  “你这样希望?”
  “如果我否认,岂非口是心非,虚伪透顶?”宿昔一笑,也不辩驳:“宿昔是人,是人便有私心,若爵爷继任夙朝皇帝,对宿昔自然有百利而无一害,而爵爷出身高贵,乃是皇三子,又立有军功,即位名正言顺,为何不去争一争抢一抢?要爵爷放弃那个高位,宿昔做不到,没有任何一个属下,会眼睁睁看着主子放弃这样的机会。”
  虽然话里还是口口声声称“主子”,但这话早已不是对主子能说的话了,宿昔全然不觉,珀色的眼睛盯着迟誉,那真是一双漂亮的眼,像多年沉淀的树脂,剔透,澄澈,仿佛盛着一汪水在里面,没有一点杂质,迟誉看到这样的眼神,神色慢慢柔和下来,道:“除了你,再没有人会对我说这样的话。”
  “我也不会对爵爷之外的人说这种话。”宿昔笑了笑,坐回原位,“我的心,爵爷早就知道了,我想让爵爷踏入未央,这并不是错,更不是私欲,一切不过凭爵爷的意思罢了。”
  “你笃定会是我继任为帝,我却从来不这么想,夙慕是嫡子,更是圣上仅存的嫡子,而我不过是庶妃所出,自古庶子即位,嫡子会落到什么样的下场,你不是不知,圣上看重夙慕,就定不会由我即位。”
  “我不过随口一提罢了,爵爷也好襄亲王也好,都是血浓于水的兄弟,想来襄亲王即位,也不会亏待爵爷,宿昔只跟着爵爷,其余的皆不重要,让爵爷即位这样的话,也不过是宿昔白日做梦的私心罢了。”话至此,已经够了,宿昔及时点住了话尾,随手拿起小几上的纸笔,落下“自有定数”四字,摆到迟誉面前:“仅凭老天做主吧。”
  “你又想得通透了。”
  “想得通透的,那是菩萨,宿昔自认没有这样的大智慧,原世间万物只在于‘舍得’二字,仔细想想,舍得舍得,便是不要有什么放不下的,放下了,自然就通透了。”
  话虽如此,这“舍得”二字世间又有几人能参透呢,人的本性是欲,饱腹之欲,情爱之欲,贪婪之欲无一不是如此,何况皇位如此之大的诱惑,宿昔不相信迟誉真能舍得这个位子,在心里轻哼了一声,缄默着露出一点势在必得的笑意来。
  “你的字倒不如你的画。”迟誉忽然道:“似乎十分虚浮,没有十足力道,这是为何?”
  宿昔自幼习的是柳体,风骨清秀端丽,一字字展在纸上十分好看,但却稍显虚浮,用力没有十分足,管阙晴是女儿家,不过粗通几个字,因而瞧不出,迟誉却是通晓的,直截了当问他,宿昔不过笑一笑:“不过逗爵爷笑一笑罢了,又引出爵爷这许多嘲讽,只因幼时学字基本功不扎实,才这样不能细看,往日里不过写两三个字虚应个景,也没有人看出来。”
  早年他领兵与纭丹对战,不慎被敌方俘去,挑断了右手手筋,虽然后来想法子接上了,但到底真气郁结在那里。不得流通,因而每到冬日严寒的时候,都因血脉不顺冷得难耐,往日里倒不耽误什么,只做些写字之类的精细活儿,手腕还是虚浮的使不上力气。
  来了夙朝,夙朝的冬天这样冷,不也忍下来了,这样的话却是不能说的,他随口敷衍了一句,还在想迟誉方才和他说的事,微微愣神,直到迟誉起身到他身边,握一握他的右腕。
  “爵爷?”
  “我来教你。”迟誉说着,拉他到书桌边站定,用笔沾墨,递到他手里:“基础不好,就把基础练到好为止,你先写给我看。”
  宿昔不知该说什么才合适,执笔粗粗写了几个字,迟誉便在一旁看一个赞一个:“你的字极好,柳体飘逸不失端庄,较之颜体雄厚,似乎更为娉婷,只腕力落不下去,薄弱了些——”
  他说着执起宿昔垂在桌边的手,捏住宿昔握笔的食指,体温相触带来的暖意让宿昔舒服的出了一口气,但这样的姿势太不妥了,他直觉想要推辞,迟誉已经催促他下笔,握着他的手教他怎样落笔。
  “爵爷——”
  “专心看着。”带着薄茧的手指蹭着指节,一笔笔落在鹅黄色纸筏上,力道沉了下去,心却浮上来左右不定,这姿势太暧昧,感觉也太古怪了,宿昔绷紧后背,发觉这样亲密无间的姿势在主仆之间是极为不妥的,迟誉再如何看重他,也不该这样——
  “你得学着用自己的手腕,把力气沉下去,每个转折都用力润色了才能饱满,才显得漂亮。”
  “……”宿昔的手被握住,跟随另一个人的手动作,被掌控的不自由让他不悦的皱起了眉,后背僵直,紧盯着面前的纸,不敢让迟誉发现他的不妥。
  但是……手腕真的太疼了。
  被逼着把力道灌进去,腕骨间仿佛所有的脉络都断开了,软绵绵使不上力气,他太厌恶这样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甚至是恐惧,眉间不可避免的浮现出了抵触的神色,指尖不受控制的跳动,被他牢牢的绷住了。
  迟誉浑然不觉,握着他的手在纸筏上落下字体来,他写的很慢,每一处转折收笔都极尽耐心,一点点掩饰给他看,手把手的传授,直到宿昔的手腕变得放松,身体也没有那么僵直,这样的感觉对宿昔来说也是新鲜的,好像他忽然变成了什么珍稀的东西,被人放在手心小心的呵护着,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感觉。
  有点新鲜。
  “我知道了。”他忙收敛自己的思绪,停下了被迟誉握住的那只手的动作,道谢道:“多谢爵爷,宿昔自会慢慢斟酌,不辜负爵爷苦心。”
  迟誉最不喜他说这样滴水不漏、泾渭分明的场面话,但看他拘谨,面上都是抵触和不安,也觉得好笑,便主动松开了手,挪揄他的心不在焉:“既是这样,回去再仔细练练,日积月累总有成效,你只要静得下心。”
  说着又从书桌屉子里抽出几卷宣纸:“这是我平日习的字,有些力道轻重,你看了自己斟酌着。”
  宿昔转过头去,眼底闪过一点亮光,收纸谢恩,拿起宣纸时看到桌边的梅瓶里供着几只开得正好的绿梅,那梅瓶和迟誉赏给他的显是一对儿,抿唇定在了那里。
  “宿昔?”
  “如今四月了,竟还有绿梅。”宿昔忙掩饰一笑,他眉目清朗,刻意伪装什么神色时旁人也分辨不出,迟誉点点头:“今年四月里还乍暖还寒,开得晚了些,那些红梅就都败了,你那里也有个梅瓶,只管折了绿梅去装点,省得摆着也浪费了。”
  “绿梅是爵爷心爱之物,我怎么好折了去,方才看阙晴小姐摘的杏花好,我就借梅瓶装一枝了。”宿昔抬出管阙晴,想借她言明自己心意,虽不确定迟誉对他是何种感情,都是现在的他不愿接受的,心下转了几个来回,已有沟壑。
  “梅花杏花都是好的,只你以杏插梅瓶……”迟誉慢慢的道:“府里如今绿梅开的最好,且不是我自夸,这碧色檀心梅在整个夙都都赫赫有名,不像那些个文人雅士,好好的梅花摧了枝干,折磨得不成样子,再赋诗歌颂什么病梅,既然爱梅,又何必伤了它?”
  “爵爷爱梅。”宿昔道:“只宿昔——更偏爱杏花。”
  “哦?”迟誉手上动作一顿不顿,唇边似笑非笑:“你似乎很喜欢阙晴,她也是个好的,你若倾心,再过几年我听听她的意思,给你们指婚也就完了。”迟誉却似乎全然不在意,把梅瓶往旁边一放,“她虽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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