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咱双修吧(欢喜冤家 三教九流 江湖恩怨) by 茅台酿笋-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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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景中,景在曲中,此情此景,当可入画。
“那个人……不是那天在酒肆里遇见过的……”一曲弹毕,文谨恍然大悟道,那天云少康还凶巴巴跑过去要找他麻烦……
“是,就是那个人,”云少康笑道。
那人若是单坐在那里,吸引人去瞧他的最多是那一身华贵精致的衣裳,说难听点,不过是一张皮。可若让他怀抱琵琶,尽情地去拨弄弹奏——无需是描绘长河落日燕塞风雪的恢弘之曲,也无需纷繁复杂让人眼花缭乱的技法,单是一个人,一把琵琶,便足以令万籁收声,天地静。
“我道是曲中现豪情,原来是有侠士在此偷听。”锦衣人一边笑着,一边往云少康和文谨这边走来。
“公子抬举了,我们两个不过是过路的。听惯了山野牧童的村笛,今日一闻公子的琵琶,实在惊艳非常。”云少康彬彬有礼道。
“在下两次遇到二位,不可不谓有缘,公子又如此抬举在下……愿引二位为知己,公子意下如何?”
“好,”拒绝雅士可不是云少康的风格,他当下就道:“在下云少康,这是我表弟文谨。”
“在下柳焉由,幸会了。”柳焉由一揖,神清骨秀,清贵逼人。若问前朝风流今何在,如今要答,风流且在此人处。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上网账号出了问题,无法更新,给大家道个歉……为了弥补,加上周末,今天双更!六点会再更一章,爬走……
☆、第十章
眼看到了中午,既然结识了雅士,云少康那能毒死个人的厨艺是万万拿不出手的,理所当然是文谨下厨。
“文公子的手艺真不错。”柳焉由喝着菜汤,点头称赞道。
云少康一听来了劲儿,好像被夸得是他自己似的:“那是,我表弟平日在府里最贤惠了……不光厨艺好,还帮绣花的二姐想花模子,给小妹打秋千,操持……哎哟!”云少康一声叫痛,使劲甩了甩自己刚才撑着在地上的左手。他瞟了两眼,不禁欣慰,还好还好,这小子没下重手,不,重脚,没把自己这只手给踩残废了。
文谨挨着云少康坐下,面无表情道:“待会吃好了,你洗碗。”
“那锅……”锅比碗大,自然比碗更难洗。
“也是你洗。”
云少康撇撇嘴,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尝过文谨的手艺后,云少康再也不敢回想自己的厨艺。要是把他一个惹不高兴了,以后的日子还真不好过……洗碗刷锅,只好毫无怨言一力承担。
“云公子以后要是娶了妻,大概要惧内。”柳焉由把吃干净的碗摞到空碗上,低声笑道。
云少康愣了好一会,等柳焉由坐了回去,才似乎把魂给抓回来了,哈哈大笑道:“柳公子真会说笑,可万万别成真才好!”
柳焉由也笑:“但愿如此,云公子何时娶亲,可要叫上在下去喝杯喜酒啊。”
云少康蹲在溪水旁边洗碗,柳焉由把华丽的衣摆结在腰间,大大咧咧坐在云少康旁边和他聊天。两个人聊着聊着,时不时发出几声心有灵犀的大笑。文谨在不远处的树下远远瞧着,实在有这两人乌龟王八对上眼了的感觉。
他每到闲时总要检查检查衣袋和行李,看有没有东西漏在路上。不看不要紧,一看这下可糟了。师父在临终交予他的卷轴,他一直都装在身上从不离身,可今次他搜遍全身上下,连包袱行李也翻了好几遍,竟始终不见踪影。
文谨越找越急,等云少康把锅碗都刷好了,还是没找出来。
“你在找什么?”云少康看文谨东翻西找,满头大汗,不禁问道。
“卷轴……”文谨脑中忽然闪过一念,一双眼亮的惊人:“是那个乞丐!”
他今早醒来洗漱时,那卷轴还在。从出了客栈走到现在这个地方,期间和他接触过的,除了云少康,就只有那个揪着他衣服讨饭的小乞丐!
“你到底在找什么,与乞丐又有什么干系?”云少康追问道。文谨脸色如此严肃,他心里也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们现在就回还溪镇去!”一念至此,文谨恨不得立即长出翅膀飞回去。
“到底是什么?”云少康也急了,扳住文谨的肩问道。
“是……是师父交代给我的遗物。”文谨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别问那么多了,路上再跟你说!”他说着,就急不可耐要拉着云少康疾奔回去。
“那我……”柳焉由看二人神色不对,又火急火燎要走,连忙问道。
“在下粗心,有重要之物遗落在了路上,必须要去寻回,还请公子海涵。”文谨耐下性子说完,已经奔了出去。
“我既同二位结交,遇到麻烦,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柳焉由肃容道:“望公子不嫌,在下愿效犬马之劳。”他将随意放在一边的琵琶装进琴囊缚在背上,也要跟着一同去。
云少康看文谨已经掠出去好远,加上平日与他一处,也把文谨的性子摸了个七七八八。他是哪怕自己死了,也不能完不成师父交代的遗命。眼下虽时间紧迫,容不得废话,云少康却还是对刚结识不久的柳焉由带有戒心,下意识就出言相阻:“柳公子不必相陪,你同我们萍水相逢,怎敢劳烦?”
“在下不才,虽疏于武功,头脑却还好使,还望公子莫嫌。”
如此盛情,若还相拒,实在无礼,云少康默不作声,算是勉强应允了。
路上文谨草草给云少康解释了一下,大概就是师父的遗命不光是找到那个叫方乘兴的人,还要把一张卷轴交给方乘兴。现在卷轴丢了,他一直随身收着,绝不可能落在路上,只可能是被人给顺走了。而整个上午有机会的,就只有那个乞丐。
云少康听罢,回想一下前因后果,道:“不会那个卷轴里,就是他们说的地图吧?”
“……我也不知。”文谨摇摇头:“师父只教我带给那个人,在那之前,是不可以查看里面内容的。”
“你打开看一看,若是并非什么秘宝,不是省去好些麻烦?”
“不可,既是遗物,那人又多半为恩师知交,我作为弟子私自查看,实在不妥。”
云少康长叹一声,实在对古板迂腐的文谨无话可说。那个乞丐不拿云少康身上的银两,不拿其他的东西,偏偏只取走卷轴,基本可以断定,又是听闻了那个墓葬的风声,前来想要分一杯羹的了。
柳焉由虽嘴上说自己疏于武功,却几乎是紧紧跟着轻功施展开的文谨和云少康,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云少康笑道:“柳公子好功夫。”他之前虽不知文谨功夫底子如何,此番施展轻功看来确实不差。最令他惊诧的却是柳焉由,不仅轻而易举就跟上了他们,而且似乎还有余力。有头脑又有武功,若是敌非友,则大为棘手。他之前也不是没想到这一层,只是一看就知此人精明,教养不凡,假编姓名恐怕隐瞒不了多久。第一次相遇时乃是无心撩拨,这第二次相遇……若非真的是缘分使然,那么就一定是有心谋划,出言拒绝也是枉然。方才与他聊天试探,俱是滴水不漏。可见想要甩脱他,着实是件难事,唯有见机行事了。
“云公子过奖,”柳焉由道:“文公子为了完成恩师的遗命奔走江湖,这份孝心,实在令人感动。”
“说来我表弟年少时曾随一江湖侠士学武,近来听闻那侠士病重的消息,便去就近侍奉。严师如父,师父的遗命,做徒弟的自然是要尽心完成的。”云少康话说得很圆。
“原来如此,”柳焉由点头道:“卷轴里……莫非真的有什么宝藏之密?”
不等云少康言语,文谨就答道:“师父一生清贫,又长年隐居山林,何来什么秘宝?江湖人无中生有,实在无聊。”
“不知文公子师承哪位名师?”
“不过是位四处游历的道长,无甚名气。”
“文公子武功修为不弱,可见公子的师父实是位不出世的名士。”柳焉由笑得诚恳,奉承得也恰到好处,之后一路无话。云少康和文谨走在前面,只对望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对柳焉由此人的忌惮。看来以后说话做事,可都得万分小心才好。
待进了还溪镇,文谨毫不犹豫就直冲到之前的客栈门前,四处找寻那个小乞丐的踪迹。后来范围扩大到整个镇子,无奈找到天黑,依然遍寻不得。
文谨心急如焚,若说小乞丐是受人指使,那么不得其人,莫非是被人杀了?如果他本身是易容行事,卸下易容,就更不好找了。说来说去还是云少康头脑最伶俐好使,他看天色暗了,诸人各自归家,忽然灵机一动:“对了,不知还溪镇有没有什么乞丐聚集在一处歇息的地方?那小乞丐是易容也好,是真乞丐也罢,去问问镇上的乞丐,总会有点线索。”
“而且十二三岁的年纪,若由成年男子易容,身量不好作伪。多半……是有人给那孩子好处,令其偷盗文公子师父的遗物的……”柳焉由顺着云少康的话分析道。
“不是还有缩骨功吗?”云少康抢白。 “多说无益,我们还是去找吧。”
问了镇中几个居民,得知还溪镇的确是有那么两三处乞丐聚集过夜的破庙废屋。寻访了一处无果后,三人又来到另一处。此地是城南面的一处破烂道观,与灯火通明的街区离得很近。三人还未走近那所道观,最先见到的,却是一个驮着背在观前巷口到处张望的老乞丐。老乞丐看上去大约已有七十高龄,一头乱蓬蓬的白发,一张脸上满是焦急和担忧的神色,颇像是在等待归家的亲人。他看三人要从此处经过,忙上前问道:
“咳,咳……”老乞丐咳了几声道:“公子可有见到我孙儿?”老乞丐一开口像是漏气的风箱,呼呼地喘着,显然有疾在身。
“不知您的孙儿长什么模样?”
“他十二岁啦,跟老叫花一起讨饭,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