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梢by janeme(古代男男生子虐心文he)-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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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主子。”
这时候,外间响起了侍女们唤“谨哥”的声音,很快,一个胖乎乎,穿著湖绿衣裳的小孩子跑了进来,可是似乎见著佳岩躺著,便立即放慢了步子,正经走到榻前,小声唤“母亲”。叶荃侧室苏环所出的长子叶谨,已经五岁了。
佳岩已经坐起来,一只手搭在弯起的膝盖上,微笑著问他:“先生说你最近功课做得好,要向你父亲夸奖你去。”
叶谨自小跟著佳岩生活,对佳岩依恋感情不逊亲生母亲,性格也乖顺,此时便扑上来,咧开嘴傻笑。
佳岩搂著孩子,不由对红琳道:“这孩子憨厚,将来有了弟妹,要吃亏的。”
“不是还有你给他做主吗?”红琳不以为然。
“我总不是常在的。。。”
“看你好端端地说什麽!”红琳站起身,拉开叶谨,对他道:“谨哥你刚才去你娘那边了?她今天做什麽?”
“她在绣花,说要绣给弟弟的。”叶谨道。
“就定是弟弟吗?”红琳对佳岩道:“你心疼谨哥就该爱惜著自己,长命百岁地看护著他。”
木连佳岩转身望著半开的雕花窗外半片天空。秋起的天,总是蓝得有些不真实,离人世,仿佛更远了。
22
叶荃没有骑马,坐在软轿里闭目养神。他才二十四岁,但两道法令已经又深又长,使他英俊的脸显得深沈阴霾。即使闭著眼睛,他的整个人也散发著位高权重者的气息,让人畏怯。
这两年里,叶荃呆在侯府里的时间屈指可数,但叶荃他自己并不觉得有什麽不舒心,他现在正处在受皇宠得重用,无往不利的阶段,在军队里更是施展手段,拉拢积聚势力,倒是回府,让他有著莫名的压力。
当他站在自家的门厅里,眉头微皱一下,又换上了淡然表情。
苏环挺著身子来迎接他,亲自给他换衣卸装,捧上各色温热手巾,软糯的声音依旧甜美。看著因为再次怀孕身形臃肿的苏环,叶荃不由地在心里产生一个念头,佳岩要是怀孕的话会是什麽样子。
不快随著漾开,叶荃说不清楚自己对身为男子的结发伴侣的感情,他曾经是多麽抵触这个来自祭祀家族的男孩;他清楚作为庆慧侯的使命,但年少的自己真的接受不了和一个男子相伴终身,即便那个男子能够如女人般生儿育女。当他不得不走进洞房的时候,见到的是一袭精美红衣包裹下的苍白少年,有著脱离尘世喧嚣的清冽气质,是站在天神脚下的精灵。他呆住了,这不是他想象中的不堪样子,甚至超出了他可以想象的范围,他的伴侣,是一个天仙!但是,他的骄傲告诉他不能低头,如果他面前的仙子臣服他,他才准备走过去。
仙子没有低头,而是冷淡地看著他,仿佛看著尘世庸俗。
结果洞房推迟到了两年後。对陌生少年清涩的身体,他发现自己竟然满含欲望。於是他也开始想象,佳岩的身体会孕育他的骨肉,特别是当他知道佳岩是个可以信赖的伴侣的时候。但佳岩怀上的却不是他的孩子!
尽管时间和人事已经推移,一切似乎已经平静无痕迹,理智告诉他深究只会损害彼此的脸面,在佳岩垂危的时候他更曾经想过,只要佳岩康复,自己就原谅他,但是理智之下,情感不断地在翻滚,对佳岩的出轨他耿耿於怀!
他忘不了那双流光潋滟的眼睛里的深情款款,忘不了低沈虚弱的声音说出的“我喜欢你”,难道那都是骗人的?不,佳岩是不屑於的,因为佳岩的不屑隐藏,所以他才会更加难以忍受。
叶荃腾地站起来,把张罗行李的苏环吓了一跳。
“侯爷?”
叶荃舒展开眉头,道:“你有身子,让下人们去做。我去西院那边看看。”
西院其实是有名字的,叫胧园,因为起名字的先人在这个院子里欣赏到了微明朦胧的月色,觉得美不胜收,不过从母亲时候起,家里的人统称男女主人的园子为东院和西院。
佳岩住到西院的这些年,几乎没有动过这里的一草一木,甚至连个花瓶都没有移动过。叶荃心想,佳岩他并没有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吧。
叶荃穿过载满各色花草的前院,绕过正厅前那面月亮屏墙,便看到佳岩站在台阶上看著他。一袭淡蓝色的袍子,披著浅荷色的外衣,柔软的衣料在傍晚的秋风里摇曳,显得眼前的人更加纤瘦单薄,似乎真的不著人间烟火般。
叶荃有点恍惚,面前的年轻男子与刚才记忆里的那个精灵般的少年慢慢重叠。叶荃走上前,看著佳岩雪白的颈上那松散开的几屡头发,乌黑的头发被风吹得卷了,拂到光洁的耳朵上,又蔓延到瘦削的下巴上,叶荃不由伸出手,把那细弱的发丝轻轻夹到佳岩鬓後。
佳岩看著叶荃,对於他此刻恍惚的表情有点微微错愕,他没有抗拒叶荃有力的手指,甚至可以说,他对於手指间的温暖充满期待和眷恋,眼角不由的湿润。
叶荃感到迷茫,骄傲、愤怒、嫉妒、倾倒、不甘心等等因素胶合的混沌情绪,此刻都成了空白,佳岩轮廓分明的脸、脆弱的表情让他觉得自己仿佛浑身赤裸不著寸缕,失去掩护的空虚无限制地扩张开来,让他的心发疼。於是他退开一步,放下手,让自己别开脸不去看佳岩的眼睛,哑声道:“谨儿呢?”
佳岩体会到自己的心脏一阵强烈的收缩,他抓紧了外衣,那绣绘著精细柳叶的荷色丝绸衣料正往下滑落;但那衣料实在太细腻了,还是抓不住,滑下了身体,拖旎在地板上,俨然一滩死水。
23
叶谨被红琳牵著带到正厅,叶谨要好几个月没有见过父亲,征了一下,才走到父亲面前,端正地给父亲行礼。
叶荃微笑著点头,待儿子行礼完了,招手让他到自己面前,好好地打量他。
“谨儿又长高了,有没有好好做功课,孝顺主母啊?”
谨儿转头去看佳岩,佳岩微笑回道:“谨儿是个乖孩子。”
谨儿觉得还是在佳岩身边比较自在,於是走到佳岩身边偎依著他,侧著头看自己的父亲。父亲虽然微笑著,但让大人都会觉得敬畏的压迫感小孩子当然更加感受到。
“毕竟是长子,不要太娇惯他。”叶荃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
“谨儿是个好孩子,将来也会是好兄长的。”佳岩让红琳把叶谨带走,才对叶荃道:“你是直接回家的?”
叶荃恩了一声。
“我看是否请郎学士过府小酌?”
叶荃放下茶,寻思了一会道:“好,你二哥给我来信,也说让我见见他。”
“你最近有没有进宫?”似乎想起什麽,叶荃问道。
“一次,小皇子和皇後都很精神。”佳岩道。
“有时候觉得很难以想象,你明明是个男子,却在後宫通行无阻。”
“有什麽难以想象的,我现在不正呆在你的内宅,帮你管家带小孩吗,甚至你们都毫不别扭地唤我夫人。”
“似乎又不一样。。。”
“没什麽不一样的,我这辈子已经彻底被当作女子了。”
“你真的甘心了?”
“。。。。。。”
“你怎麽不回答?”
“如果我说不甘心你又怎麽样?”佳岩反问道。
傍晚的余辉逐渐冷却於西侧的雕屏上,嫋娜的侍女点上了灯,正座上端坐著两个人都没有动。
红琳走进来,要请示晚饭怎麽开,却发觉场面的僵硬。
“今天饭开到小厅,一家人一起吃。”叶荃起身走出去。
红琳看著佳岩,只见嫩黄的灯光里,他仍端正地坐著,但如往常平静的面容里似乎融进了什麽,让她想起夜空里,慢慢被乌云的阴影障蔽的月亮。红琳走出正厅,抬头,发现天已经彻底暗下来,很圆满的月亮赫然悬在深紫色的天幕,亮得让人气恼。
二更的梆子敲过了,红琳才带著掩不住的哈欠回到西院,她没敢回主屋,怕惊动佳岩,主屋的灯只剩下外房值夜的微弱灯火。
在主屋的大床上,佳岩睁著眼睛,他知道红琳回来了,因为郎真喜欢红琳,所以邀请他都会让红琳去侍酒。
过了一会,佳岩闭上眼睛,但是他并没有睡著,头脑仍然很清醒,今夜他突然想起了从南兴回京城的路上所经历过的事情,想起二哥停在茶杯上细致白皙的手指,想起叶荃风尘仆仆,表情阴郁的脸,想起红琳发髻凌乱、满面泪痕。他蹙起眉,又平复,多想无益,唤红绡拿安神的药过来。
东院的书房里,叶荃同样还没有睡,送走郎真,他自己也微有醉意,但却没有睡意。他想著郎真的话,天威难测,皇帝对叶家的宠眷并没有变化,但目前登基不过两年,同样要安抚笼络其他人,勤恳低调的人还是最讨喜的。
叶荃当然知道,他一向不敢自以为是,虽然皇後是自家人,太子有自家血统,但他也知道皇帝最忌讳外戚、权臣当势,於是这两年里他还故意会制造些经验不足的小错误让皇帝骂骂,但权力一旦掌握在手里,人就会不知不觉地被他驱使,冷静审慎才是驾御权力的修为。但也许自己还年轻,还有很多需要修炼的地方。
他抿了一口解酒汤,视线被著上的一角花瓣吸引,於是拉出了那花瓣,竟是一张纸,是的,是佳岩做的花纸。已经发黄的纸张上可见桃花的花瓣脉络,似乎花香还依稀,纸张韧度还不错,可见制作的用心。
叶荃看著手里的纸张,想起下午的佳岩,莫名觉得思绪纷乱,佳岩和自己到底需要什麽,到底该怎麽样,他觉得无所适从。
24
皇後叶纨在坐月子,中元节的後宫执掌顺序交给黄贵妃,坐在上座的仍然是太皇太後和太後。争风吃醋,势利人情,见风使舵是皇宫里永远上映的不变戏码,太後在太皇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