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肩瞰恩仇-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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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二使将黑影上下打量了一番。从样貌到身材皆是极品,要说唯一不足的地方,可能就是那身衣服。灰白的粗制布料,上面好像还有些油渍,比起江湖中人,倒更像店小二。
若左右二使知道对方先前也下了一个和他们差不多的结论,不知会做何感想?
“陈三。”黑影见他们打量自己,索性将宝刀往腰带里一插,大大方方展开双臂好让他们看个明白。
左右二使见他行为古怪,以为有什么独门暗器,剑纷纷出鞘挡在胸前,可等了半天却不见有什么动静。
右使:“陈三?左使,你可听说过江湖上有这号人物?”
左使:“没。”
右使:“那看来只是一般的小毛贼了。”
左使:“未必。”
右使:“也对,他这张脸,怎么看也是偷心的那种。”
左使:“嗯。”
右使:“你没看上他吧?”
左使:“……”左使脸有点黑。
右使调侃了两句,又回到了正题,“小子,这把刀再好也是别人家的东西,你若在江湖上用了,小命定难保,还是还来吧。”
陈三笑得不羁,“这位大哥真会说笑,看小弟这身穿着也知道肯定是个淳朴之人,怎么会跑到江湖上臭显摆?小弟我只是见它顺手,想拿回去劈柴而已。”
劈柴?亏他想得出。可谁信啊?
右使:“只怕这把刀煞气太重,一刀下去,断开的可不只是柴而已。”
陈三:“多谢大哥提点,小弟回去一定先找个铁匠师傅将它磨磨钝,免得将柴墩子劈坏了。”
寡言的左使突然开口:“多说无益。”便飞身向陈三刺去。
这一剑刺得突然,速度又是极快,本应得手才是。可是面前人身影轻轻一晃,便消失在了视野中。待再次察觉到对方气息时,那人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后,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两把短刀。
来不及思考,左使立刻迈步向前拉开距离,回身便是一招横扫千军。陈三纵身跃起躲过了剑气,在对方的剑招还未完全收回时,他已出招。眼见刀尖离对方还有半分,突感身后有劲风袭来,陈三扭身一招回旋踢,将突然加入战局的右使踢了个措手不及。
才过了几招,左右二使便知对方绝不是泛泛之辈,互相打了个眼色,下一刻双剑自不同的方向向陈三齐出。
陈三侧身闪过了一剑,另一剑则以短刀挡在身外。左右二使靠多年的默契对陈三进行严密的攻击。一剑刺,一剑扫,配合得完美无缺。陈三左右开弓,一挡一攻游刃有余,双刀在手中灵活的变换着角度,因为速度极快,远看就好像是两条绸带在周身舞动。
4、第 4 章
落叶在陈三带起的风中打着圈,左右二使起初并未察觉,可随着时间一长,越打越力不从心,一招一式皆被对方牵着走。待反应过来,原来自己早就掉进了陈三制造的漩涡中。
右使:“双缎离心功?!”
左使:“你是慕容云烟?!”
早该想到了,那两柄短刀虽然式样并无奇特,却刀身通白,锋利异常,不就是慕容云烟的随身兵器——祛白吗。再说他这一招一式摆明了就是个杀手,胆敢在寒山门管辖范围内抢刀的杀手除了刃组织的人,还会有谁?
综合以上几点,面前人的身份更是确定无疑。左右二使自心底升起一股凉气。那慕容云烟是杀手中的高手,他要杀人,对方岂有不死之理?今日一战,恐怕是生路渺茫。
三人不到百招,胜负已分。左右二使还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出手的,陈三一柄短刀已擦着右使的肩膀一路滑到了颈脖,另一柄短刀则抵着左使的心口。
“两位大哥可有什么遗言?”陈三褪去了先前的吊儿郎当,眼中寒光一闪,只剩下杀人时独有的戾色。
“我等技不如人,死在你手中也算不冤枉。只是死后希望你能将我俩合葬。”
“合葬?那不都是夫妻死后的葬法吗?”
“生既同衾,死自然要同穴。”一句话点明了两人的关系。
陈三被他们看彼此像是在看最后一眼的看法冷得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心下再无戏谑之心,放下双刀,摆了摆手。“别看了,别看了,我慎得慌。”
左右二使见对方放下了威胁他们的利器,连眼神也不再锋利,诧异无比。“你……什么意思?”
陈三:“就是放了你们的意思。”
右使:“你不杀我们?!”
瞧瞧这话问的……和“你怎么可以不杀我们?!”一个调调。
陈三现在看他们的眼神,绝对和看傻子是一样的。不过态度上还是很和善的,并没有一丝屈辱性,“不好意思,我先前是和两位大哥开玩笑呢,没想到两位当真了。”
对面两人的脸瞬间就黑了。
不过,技不如人,没办法……
只能祈祷哪天这小子落难了,哼……
“不过这把刀,小弟我可得带走。”
左右二使对看了一眼,朝陈三点了点头,“请便。”
照教主的意思,只要刀不交到寒山门便可,至于是给慕容云烟拿走了还是其他的什么人无所谓。而且若只用这把刀便能从慕容云烟手中换走两条命,那真是值了。
陈三朝他们拱了拱手,“那小弟就先告辞了。”说完飞身出了小树林。
右使:“想不到传闻中的杀手竟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黄毛小子。”
左使:“英雄出少年。”
右使:“刃组织向来行事机密,从不留后患。如今慕容云烟让我们知道了行踪,却又不杀我们,你说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左使:“不明。”
陈三直跑到一处无人的地方才停下来,掏出袖中的一块破布将琉璃紫鸢刀草草包了起来,把它当镰刀一样别在身后。随后又掏出了一个小瓶罐,倒出了些药粉往脸上一通涂抹。确认准备工作都做完了,便迈开步子朝城镇走去。
城镇中最繁荣的烟花之地——风月楼二楼的一间雅间中,陈三将手中包裹着破布的宝刀丢给了房中的另一个人。“接着。”
“哇!”一声惨叫。“喂喂!我这是脸!这是脸好不好!哪有人直接把刀往人脸上砸的!咦?哈哈哈!你这脸是怎么搞的?掉坑里了还是怎么着,哈哈哈!”这个笑得极其欠扁,还把手往陈三脑袋上一个劲揉的人,就是陈三的大师兄谢均谦。别看这名字挺文化的,人就是一痞子。没办法谁让他和陈三自小一起长大,看陈三那吊儿郎当的样子,他这个师兄自然好不到哪去。
“师兄,我头有一个月没洗了。”陈三顶着个鸟窝头,一脸诚恳的看着谢均谦。
“没事没事,我刚上完茅厕也没洗手。”谢均谦笑得那叫一个无害。
“师兄诸事繁忙还不忘为小弟的头发施肥,真是感激淋涕。”
“再忙也不能忘了兄弟不是?大家都是穿一条裤子的交情,你这样说多见外啊。”
“既然师兄这样说,那小弟也不和你客气了,我那正好缺一条裤子,我瞅大哥身上这条就不错,不如成全小弟?”说着,陈三一脸坏笑的靠近谢均谦。
好好的提什么裤子啊,这不是没事找事吗……谢均谦真想抽自己一嘴巴。“呵呵,不了不了,师兄我也不富裕,一年到头就那么一条裤子,出门见人就指着它了。”
……
这对活宝将每次见面都少不了的调侃做足了,才回到正事上。
“对了,毒指回来了,你上次不是说那个刑天教的门口有瘴气你进不去吗,正好可以去问问她。”谢均谦边说边剥着瓜子。他有个小习惯,喜欢把瓜子一次性剥完,然后一口吞。
“不用了,那个问题已经解决了。”
“这么快?敢问是得哪位高人相助?”瓜子仁慢慢有了堆的样子。
“往明了讲是寒山门的一个侍婢。”
“那往暗了讲呢?”瓜子仁慢慢有了小山的样子。
“除了他们刑天教自己人,还有谁会解?”
“哇!连邢天教的人也不放过,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谢均谦一副看到豺狼虎豹的样子,引来陈三一记白眼。“我那是顺来的。”
“原来如此。不过刑天教的人居然会混进寒山门,这下可有好戏瞧了。”想了想又问道:“可是你怎么知道那是刑天教的人?”瓜子仁终于堆成了一座大山。
“去刑天教门口溜达的时候正好看到过她。”
“这么巧啊。”谢均谦看着前面的成品一脸满足。刚张开五指大山,准备来个海底捞月,只见眼前黑影一闪,多年被坑害的经验告诉他,他又再一次被无情的坑害了。“你个杀千刀的把瓜子还给我!……哪怕一粒也行啊……”可面前哪还有人影?
一路吃着不用剥壳的瓜子,陈三心情大好的溜回了寒山门。一进后院见仆人们围成一团热烈的讨论着,他趁众人没注意偷偷混进了人群。
“到底是江湖儿女,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啧啧。”
“你们说那个万小姐和咱们大公子究竟有没有关系?”
“人家都说的这么清楚了你还不明白?”
“我看咱们大公子没那意思,估摸着是那万姑娘一厢情愿。”
“我看说不定他们早就在暗地里勾搭上了。”
“就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嘿!你倒是吐个给我看看!”
……
陈三听得一头雾水,照理说此时的舆论应该倾向宝刀被盗一事,怎么好端端的扯到了万姑娘和大公子身上?随便拉了一个人过来,为自己找了一个上午不在的理由,和对方胡侃了起来。
仆人们平日生活无趣,皆靠主子的一些家长里短当茶余饭后的乐趣,现在又是八卦的黄金时期,陈三稍稍一问,便换来对方一通添油加醋的大论。
去掉话中一些一听就知道是瞎编的,事情大概是这样:婚礼过了吉时都不见新嫁娘出现,掌门派出接引轿队的人也没回来,当时整个现场就乱了。可没过多时新嫁娘出现了,还带回来一个震惊的消息,说陪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