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上初阳 by 巴默默-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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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阿小哑然,无法回答。白爷继续道:“没有什么不甘心的,这世上本就有许多遗憾。此时你舍不下他,未必以后还会这般在意他。你才来了这人世间多久?你以后还有数不尽的时间,还有更广阔的天地。”
“即便是这天地再大,我也只要他一人就好。”白阿小急切地向他表明了心意。
白爷无言,一声长叹。
就在两人无言地对望时,叶承德便进来了。
见到白阿小醒来,叶承德欣喜地上前,一把抓住白阿小的手,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两人间的气氛不对。
“初阳,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叶承德既是欢喜又是忧心地看着白阿小的脸。
“我没事啦。”白阿小对叶承德微笑。
白爷看着两人,轻轻地起身到一旁的木椅上坐下。
叶承德坐在了床边,两人拉着手说了一会话,白阿小却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往外边看。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阿德,他……在哪里?”
“走了。”白爷冷冷答道:“那人无情无义惯了,你还病着他就走了。”
“不可能!舅舅!你胡说!他不会的,我知道!”白阿小猛地抓紧了叶承德的手,鼻翼快速地煽动,微微有些恼怒。在那一天,他才那么认真地说了“爱”。白阿小绝不怀疑他当时的真心,怎么可能转眼间就变了?白爷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白阿小控制不住地就要生气。
“初阳,别这么激动。”叶承德使劲握住他的手,道:“乾元自然是不会抛下你的。还不是你舅舅说的你好没有好透,需要什么药。乾元挂念你,亲自给你采药去了。”
一股强烈的不安急速地在白阿小胸前升腾,他突然就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两人都吓了一跳,叶承德赶忙伸手为他顺气,白爷急忙上前来给他摸脉。
“他才醒过来,你别刺激他!”叶承德焦急地看着白阿小,气道。
白爷皱着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
一小会以后,白阿小的咳嗽渐渐止住了,脸涨得通红,气还没有顺过来,就急切道:“阿德……你快让人……让人把他找回来……”
“好,我马上就去安排,你先别说话了。”叶承德拍了拍他的背,又对白爷问道:“怎么样了?”
白爷松开了白阿小的手腕,又坐回了木椅上,道:“没有大碍了。不过还是要多休息,还有做些清淡的流食来让阿小食用。”
叶承德微微颔首,一边扶着白阿小往床上躺下,一边道:“你别着急,先睡会,我这就派人去将乾元找回来。”
白阿小抓着叶承德的袖口,可怜道:“阿德,要快点……”
白爷看着他的样子,还是想最后再劝解他一次,便开口道:“阿小,你考虑清楚,真的不和我回庞山?”
“初阳,你要走?”叶承德一瞬间脸就冷了下来,白阿小都被他看的背上一凉,忙道:“不会的!阿德,我不走……”
“舅舅……”白阿小又将脸转向白爷,委屈地祈求道:“我不想回去……我……”
白爷冷哼一声:“阿小,你不知道你有多好,叶乾元他不配。”
“配与不配,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叶承德没有回头,拿左侧的脸对着他道:“情爱本就是两个人的事,容不得旁人插嘴。若是初阳他觉得值得,就是值得的,与你何干?”
叶承德这话语气并不客气,可白爷并没有发怒。与这些只有匆匆数十年生命的凡人,他根本没有必要生气。
不过叶承德的话,确实是说进了他的心。情爱只是他们两人间的事,这个白爷自然是明白的。可他,不过心疼白阿小罢了。
白爷闭着眼,极度地疲累。
这便是情。纵然伤痕累累痛彻心扉,也还是割舍不下的情。身在局外看的清澈,身在其中却是迷离的情。无论旁人怎么说,也始终坚守在心中的情。
而第一次懂得情的人,最是深情。
而这个时候,再对白阿小说什么都没有用。不论是懵懵懂懂的少年,还是垂暮之年的老者,一旦沾染上了情,就没有人能挣脱。
“随你。”白爷起身,往外面走去:“等你再好些,我就回庞山了。你的尘缘始终也只有你自己能了。”
白阿小望着他走远的背影,眼前升起一片雾气。
“初阳,别想那么多,先睡一觉吧。”叶承德为他掖好被角,温柔地安抚。
白阿小卷翘的睫毛轻轻眨动了两下,慢慢闭上了眼,很快就进入了梦境。
你……快回来……
叶乾元感觉自己的灵魂轻飘飘的,慢慢在坠入黑暗之中。
突然,有一个软糯的声音将他拉住了。
“你不要死……”
“我要你回来……”
叶乾元追随这那个这个声音,疯狂地奔跑起来,最终看见了一点光亮。一个窈窕的身影就逆光站在那里,看不清模样。可叶乾元知道,那就是他要找的人。
初阳!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个人,算是确定了对对方的心意。可是,所谓好事多磨,嘿嘿嘿,he不是这么容易的吼吼吼。
☆、第二十六章
叶乾元猛地冲了上去,强烈的光线直刺得他睁不开眼,用力一眨,再睁开时,看见是透过树荫照射下来的斑驳的日光。
他还躺在碧潭边的草地上。就在刚才,一时意志的松懈,差点就要了他的命。
他知道是白阿小将他救了回来。
所以,他不能死,也不会死,白阿小也不会死。这绝不会是他们最后的结局。
“初阳……”叶乾元欢喜地笑了出来。而后慢慢爬起来,忍着疼将伤口上沾着的草叶和泥土清洗干净,在湖边选了几株草药,嚼碎了吐在手上,疼的他直抽气,又撕下一块衣襟将左手包起来。做完这一切以后,叶乾元已疼的浑身是汗了。
只休整了片刻,叶乾元又爬起来穿好衣裳,将陌玉草放入衣襟。幸好这草出了土就不再有腐蚀性了,否则怎么将它带回去,也还是个麻烦。
叶乾元跨上马,一路狂奔。
再次回到尊山只用了三天,除了期间停下来在医馆给受伤的手换了两次药以外,叶乾元就没有怎么休息过。可他到了那窑洞,却发现空地上的营帐都不见了,只有一个侍卫坐在树荫下打盹。
“王爷,您回来啦?”侍卫一听到马蹄声就起身了,赶忙上前给叶乾元行礼。
“人呢!”叶乾元急道。
侍卫答:“回王爷,皇上前些天已经回避暑山庄了,吩咐奴才在这守着告知王爷,也派了人去路上寻王爷,许是恰好错过了。皇上说,您直接去避暑山庄找他就是了。”
叶乾元调转马头,往避暑山庄奔去。他所不知道的是,白阿小再次醒来后精神就好的多了,像是没事人一般,面色红润光泽。
叶承德想着这窑洞始终是条件太差,对白阿小养伤不便,于是便决定回避暑山庄,白爷倒是无所谓的模样,可张明义却忧心,若是白爷于孟青相见又会惹出事端来,便想叶承德告辞,顺便,也为了孟青求情。
事实上叶承德并不真的打算要孟青的命。孟青这样的人,死对他来说是解脱,活着才是痛苦。况且叶承德说过了,要留着他的命,才有热闹看。另一方面,叶承德也和张明义有着一样的顾虑,只怕这两仇人见面,又会闹许多麻烦出来。于是便允了张明义。
张明义将孟青带走后,叶承德一行人也回了避暑山庄。
那日叶乾元从山下窑洞赶回来的时候,白阿小刚刚午睡了醒过来,他揉着眼睛走出正殿,叶承德就坐在凉亭下看着书。
白阿小飞快地朝叶承德跑过去,急切地问道:“阿德,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没事的,你别担心。他那么大个人,还能走丢不成?”叶承德放下书一看,白阿小又光着个脚跑出来了。
“又不穿鞋,坐下。”叶承德皱眉,对身后的小太监道:“去把小公子的鞋拿过来。”
白阿小不高兴地坐下,道:“你说的我睡醒了就有消息了!”
“恩,骗你的。”叶承德浅笑。
白阿小睁圆了眼睛,气鼓鼓地说不出话。
“之前不是不愿意理他吗?”叶承德揪了下白阿小的脸,道:“两个人还躲着各自伤心。怎么,这下想通了。”
白阿小没有回答,继续埋怨道:“我就说了就在那里等他,你非要回来,到时候他找不到我们又要着急……”
叶承德假装捂着耳朵,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啰嗦了?你身子还没好透,那窑洞里条件太差了,也不适合养病。你放心吧,至多两三天以内,乾元就能回到了,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好好的互诉衷肠。”
正说着的时候,小太监就将鞋拿来了。叶承德拿过鞋半蹲在地上,捉起白阿小的一直脚准备给他穿鞋。
叶乾元刚跨进殿门,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白阿小白嫩的脚被叶承德握在手中,他没有一点羞怯和闪躲,任由叶承德为他将鞋套上。而叶承德的脸上,也带着他几乎不怎么会有的和煦的笑意。
叶乾元的心一下就刺痛了。这一幕与当年他遇见白阿小的那个夜晚,何其相似。不过那个笑意盈盈的人不再是他了。他呆呆地站立着,不敢靠近,似乎自己出现,便会破坏了这幅美丽的画卷。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左手的伤口一下就撕裂了,迅速地渗出粘稠的脓血来。
白爷悄无声息地站在出现,站在他的身后,轻笑了两声。
叶乾元微微侧目,没有回头。
“你也觉得他们很般配,是不是?”白爷的声音明显带着幸灾乐祸的意味:“若是阿小一定要喜欢一个没用的凡人,我宁愿是叶承德这样的人。”
叶乾元没有回话,慢慢地转身,从怀里将那两株陌玉草掏出来,递给了白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