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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远山含黛-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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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是一句信口玩笑之言,秦沾却当了真。他抬起眼,涩涩的说:“好。”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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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我今天要泪奔一下……
  如果鲜网晚上还爬得上来,另有一更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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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含黛 31【生子文】

  31、
  
  
  
  昏黄的烛光下秦沾直直的盯视著我,目光中没有畏缩也没有羞涩,就那麽一片磊落光明的和我四目相对,若说那双炯炯有神的眸子中有著什麽的话,也只是压抑著的柔情与怜惜。
  他看我的样子,不像是等待与我共赴巫山云雨的模样,根本是在看一个他中意的,却又濒死的弱者,充满不必要的同情心。
  我忽然觉得面对秦沾这种类型,积累了近三十年的人生阅历完全派不上用场。你设想不到哪句话会引起他激烈的反应,故作调戏勾搭之言,在秦沾看来就和日常对话一般平淡无奇。
  谁能想到自16岁出战以来便功勋无数声名大振的大雅国龙翔将军,在情事上却连个童稚小儿都不如。
  我心思复杂的看著他除去鞋袜上了卧榻,低不可闻的轻叹一声。
  这样也好,我便用不著真正做出会伤到他心的事情。
  我也除去衣物,吹熄了香烛。
  
  
  这间平常的客栈里即使是上房,条件也并不比其他房间好到哪里去,我睡在硬邦邦只垫了一层软絮的床上,半夜里还真活生生被冻醒了。
  龇牙咧嘴的去看窗外,月影斑驳,离天明还尚早。
  暗暗叫苦,从小修炼内力,习惯了周身游走的真气护体,这下骤然封了经脉沦落为一介凡人,居然三更半夜的会被寒气侵袭得无法入眠。把手脚收拢更近一点,苦恼的转了个身朝向床里,正迎上熠熠闪动的目光。
  “冷?”他问。
  我俩本已贴得极近,从秦沾身上传来温热的气息诱惑著手脚冰凉的我更靠近一些。但我权衡了一下决定放弃,稍稍拉远点和他的距离,笑道:“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他轻轻摇头:“本来我也没睡著。一直……看著你。”
  我奇道:“看我?”
  头皮一阵发麻,原本打算等他入睡後悄悄起身去找龙翔印,居然不争气的睡著了,反而被他保持著全然的清醒看了大半个晚上。这情形好比猎人反被中了陷阱的猎物观察,说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我强笑道:“我有什麽好看的。”心底警锺大作,暗想著如果秦沾察觉我真实意图,全无内力之下我该如何应付?
  他低声说:“我只是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能与你同榻而眠……恍然如梦一般。”怔怔出了一会神,又轻轻道:“我想仔仔细细的,看清你的眉眼与神情。”
  我立时哑然。
  自被中伸手过去握住他暖热的手心,将那骨节分明的十指纳入手掌,轻声安抚他:“早些歇了吧,一时半会的,我也死不了。”
  他又是那样定定的注视了我半晌,才终於阖上眼睛。睡著的秦沾,面容中没了战场上凌厉的杀机和检阅麾下士兵时的刚硬,也不类同於南尧月的绝色柔媚,更像一个毫无心计的黄髻小儿,陷入一片纯粹的梦乡中去。
  我凝视著他没有提防的睡颜,心头想著的却是他在行军时、在军帐中,也是如此的毫无防备吗?又或者是因为,睡在他旁边的人是我,这个他一心认为对大雅国绝无异志,但又背负著诸多猜忌的忠心耿耿的卿王爷?
  直到睡意再度袭来,我沈沈睡去。
  
  *******
  
  转瞬又过了两日。这几天里,白天我与秦沾避人耳目,在远离大路的偏僻小径里信马由缰,游山玩水;晚上同宿一榻,止之於礼,相敬如宾。照样是我先睡过去,半夜冻醒过来再往他身边贴近,这种时候他十有八九是清醒著的,保持著每晚至少凝视我两个时辰的习惯。直到我握住他手,轻声宽慰,他才肯放松下来进入梦乡。
  这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风平浪静,原本我也没有多想。但当我第四天晚上对自己说一定要保持清醒,等秦沾入睡後去寻找将军印,却还是抵抗不住睡意一觉睡到大天亮时,我方察觉出其中不对劲的地方。
  就算再怎麽失了内力,我也不至於弱到连控制自己不要睡著的自制都没了。心里有了计较,晚上秦沾再到我房里来,拿著药丸给我服用时便留了个心眼。他低头给我倒水时我拈了一枚到鼻端轻嗅,那里头果然掺杂了不细加留意便感觉不出的松弛神经的安眠类香味。
  原来秦沾并不是对我一点戒心都没有。
  原来他尽管一心扑在我身上,还是在刻意搜罗来的药物中下了催眠的东西,想著我没有欺骗他最好,倘若我果真别有用心,他每夜紧盯著我也不会让我有机会做出什麽逾矩之事。
  不管心思再怎麽单纯无害,秦沾毕竟也是雅少铭手下的红人,雅少铭恩宠於他,并不单只看中他领军征战的才华。
  我暗暗捏紧了药丸,眼神尖锐的扫过微微低著头的秦沾。
  秦沾将砌满温水的茶杯递到我手里,道:“夜深了,服了这些药就睡吧。”
  我目光一动不动的看著他,道:“好。”
  冽蠡信中说所有事情都安排就绪,就等我这边的进展。今天晚上,我是无论如何也要动手了。
  
  ******
  
  秦沾的随身衣物、长剑从和我同寝一房後便全都放在了床头。他自恃此刻武功胜过我一大截,又每天都给我服用了催眠类药物,对这些东西的看管松懈了不少。香烛熄灭後,我照例合眼假寐,照著秦沾希望的戏码暂且上演著。
  房间内寂静无声,我闭著眼亦能感觉到秦沾的视线,始终胶著在我脸上,不曾挪动分毫。平时睡著了感觉不大,此刻意识清醒的被他那样牢不可放的注视著,心情还不是一般的诡谲。
  饶是心里头刺挠得慌,我依然不动如山,尽量放松了身体,浅浅的匀净的发出入睡之人的缓慢呼吸,一点一点跟秦沾耗著耐力与时间。乍看之下,根据“先爱上的人先输了战争”,似乎主动权在我手上。但作为敌对立场的双方而言,占据有利条件的那个人是秦沾,真正的决定胜负关键,在他那里。
  本王的忍耐力在大雅排不上前三少说也能进前十强,但在秦沾密不透风的炽热眼神中,居然也开始心里头打鼓,身体忍耐不住,出於本能,极想一个後仰栽下床去好逃避他的视线──喂看一个晚上就够了,天天日日夜夜如此,我雅少慕没见得有多沈鱼落雁闭月羞花吧?整个人都快给看出窟窿来了!
  就在内心激烈搏斗著要不要提前采取行动时,秦沾却先动了。
  他抬起一只手,犹豫著,微微发著抖,轻轻触及我的眉心。
  我稍微按捺了一下,等著看他接下来会做什麽。
  可他并没有采取进一步的举动,只是用带著薄茧的指腹,来回摩挲我的眉间,喉咙里发出犹如春日早晨的薄雾般轻不可闻的叹息。
  生理上再怎麽成熟,秦沾在心理上也完全是个不谙情事的小孩。
  我睁开了眼,黑暗中灼灼的盯著他。
  秦沾猝不及防,手一下子僵直在半空中,被我一把抓下来按在唇边。借著稀薄的月色看到他的脸飞快的红润起来,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终是没有抽得回去。
  我沿著那微微颤抖的指尖一路亲吻上来,骨节、手背、手腕,星星点点的亲吻著,意料之中听到他模糊不清的喃喃:“啊……”
  “纪苏,你可知每夜这样痴痴看著我,我要费多大的力气才能按捺住不碰触你?”我抓住他的手,一个灵巧的翻身,把他压在下方。居高临下的看著他茫然不知所措的眼神,如燕尾般黑而细长的眼睫毛投下一片凌乱诱人的阴影。
  我俯下身,亲吻的目标改成他的耳垂,刻意伸出舌尖轻轻咬噬。那绷紧的身躯又是一阵寒热般的发颤。我在他耳畔热热的吐著气息:“纪苏,不要紧张,放松,把眼睛闭上……”
  “你……”他发著抖,试图说什麽,我一口咬住他的唇,他只从唇间发出几声细碎的呻吟,便再也无力开口。到我吻到他脖颈处时,已全然自暴自弃的任我作为,闭上了眼。
  我保持著十成的清醒,冷眼看著身下的人渐渐陷入难以自拔的情欲中去,估计著他已经没有反抗的力气,便分出一只手,拂上他的睡穴。
  秦沾连声音都没有发出,便昏昏然完全失去了意识。
  我翻身而起,披上衣物,随手在床边拔出秦沾须臾不曾离身的长剑,自那剑柄上,看见鲜明的两个大字:“龙翔。”
  回头望床上昏睡的人,两颊的晕红短时间内依然未褪。
  唇边泛起轻蔑的冷笑。
  跟我斗心眼,秦沾也好,南尧月也好,都嫩了点。
  
  
  重新在房内掌上灯,摊开白天从集市买来的文房四宝,模仿著秦沾的笔迹龙飞凤舞著一行行黑色墨字。
  “臣秉圣上:七日前秦沾闻听卿王爷雅少慕有举事之心,亲赴关西查探,果见关西军日夜操练武技,阵容整肃,官兵流动频繁;关西城门落锁,严查盘问过往行人,卿王府上江湖人士来往匆匆,议事厅气氛凝重,剑拔弩张。据府中暗探回报,府库兵器林立,仓粮堆积如山,实为起兵之先兆。臣痛悔往昔轻信卿王,险铸大错,已决意调动麾下七万大军,亲往讨伐逆贼,望圣上给臣机会将功折罪。罪臣秦沾,关西珑栖客栈叩首。”
  落款按上剑柄印记,再用火漆封口。
  以雅少铭的个性,抓著我的口实定会不惜血本;秦沾向他讨要七万大军,他没准会把其余三万禁军也一并派过来,也图个杀鸡儆猴,警肃其他藩王的目的。
  我再另起一函,同样以秦沾的口气,号令王府里12名大内高手於三日後抵达关西珑栖客栈。那12个人接到密函後,会以为终於可以大展拳脚,杀贼立功了。只可惜他们一片赤胆忠心,等来的却永远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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