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庚-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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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遵旨。”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高老宅一有动静便立刻通知我。”
“是。”
离开林园赵元长便去了婕妤的颂承馆。这些日子以来,每每练完剑后,他便都会去婕妤那里坐坐,偶尔会留下来用午膳。婕妤身边的宫人为赵元长的驾临高兴得很,她总是围在婕妤身边说夫人得宠了,守得云开见日月了。可是婕妤并不这般觉得,赵元长每次来似乎都会问她一些事情,尽管这些事都是些家常话,她却还是觉得从赵元长嘴里问出来便有些不寻常。
比方赵元长问过她入宫前去过什么地方,可有遇见新鲜事新鲜人。又比方赵元长问过她家里都除了父亲兄弟还有些什么人。甚至还问过她为何不随父姓,偏偏要姓作高。
赵元长越是问得不经心,她便越觉得不对劲。
“婕妤?”见她走神,赵元长便轻唤了一声。
婕妤回过神来,礼节似地笑了笑,而后道:“陛下恕罪,臣妾有些游神,不知陛下先前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最近宫中有些乱,婕妤切勿单独出门。若是宫人不够,朕再和母后商量让她调些过来。”
“谢陛下美意,臣妾身边的宫人足够了。”
赵元长衬着脑袋久久不语,见他不语,婕妤也未说话只是干坐着。许久之后,他终于开口:“这些日子来颂承馆来得多了,朕有时就在想,莫非婕妤你讨厌朕?”
婕妤立刻跪在赵元长面前:“是臣妾怠慢了陛下,请陛下恕罪。”
“你既无罪,朕有何恕。快起来。”
“谢陛下。”
赵元长站起来理了理袖口衣领:“朕也该回宫了。”
婕妤身边的宫人立刻多嘴问道:“陛下今日便留在颂承馆用膳吧。”
“不了,朕应了庚延一要回去。”说完,赵元长便走出颂承馆乘辇回了泰祥宫。
婕妤望着颂承馆的大门口,看入了神。宫人歪着头看了看她:“夫人,您有心事?”
婕妤轻叹,继而又苦苦笑了:“我一个衣食不愁的夫人,能有什么心事。”
“可您看起来并不开心,是不是后悔让陛下走了?”
“没什么后不后悔的,在宫里待得久了,自然也就乏味了。”
还未进泰祥宫,便传来一股子的药味。赵元长以为是庚延一的风寒还未好,进到穆弥殿去一问宫人,才知庚延一是在给他熬药。他走进去便见庚延一蹲在火炉旁,一手拿扇子扇风,一手捂着嘴咳起来。
赵元长走进去将庚延一拉离了炉子:“熬药交给膳房便好,你看你这咳的。”
“我从小便习惯了熬药,这点儿烟还不碍事。”
“你门外的宫人们说,你是在给我熬药?”
“看来我不问你是不打算告诉我了。定瀛殿的宫人说你近日常做恶梦,可有此事?”
“我做了什么梦难道别人还能知道?”
“还嘴倔。我去讨了副安神的药方。你先坐会儿,药马上就好。”
他抢了庚延一手里的扇子:“我没病,不用吃药。”
庚延一戏谑笑起来:“怎么,怕我给你下毒?”
“我怕你咳死。”他捏了捏庚延一的鼻子,叫来宫人将药罐儿端走。
庚延一立刻就不依了:“不行,这药我熬了这么久不许端走。你先下去。”
宫人看看庚延一又看看赵元长,不知这药罐儿究竟是端走还是不端走。直到赵元长朝她挥挥手,她才退下。
赵元长皱起眉:“你这是怎么了?”
庚延一拿了扇子继续蹲在火炉边上:“受你照顾久了,便想为你做点事。”
赵元长噗一声笑起来,从后面抱住他:“那不如……做点正经事?”
“别闹。”
☆、第三十二章
那袄衣终还是未找到,不管是后山还是陡壁下的树林里都派人仔细找过,仍是无果。赵元长不死心,让少府去查可有谁拿过与那件袄衣相同的料子花色。少府翻了最近进贡到宫里来的布料与发给后宫的俸禄,都未查到有同料同花的布匹。
于是赵元长便带着庚延一在午膳过后偷偷溜出宫。
这次出宫太后自然是知道,她让刘名扬与侯硕暗中跟着二人。本来是该项白川与常亭玉去的,可是太后派去的黄门到这二人府中通报,舍人们却说他们上朝未归。
翯城大大小小的布匹绸缎店共有十余家,南城五家北城两家东城两家西城三家。他们一路问来都已不抱希望,可既然已经到了最后一家店门口,总归是应当进去问问。老板一见二人穿着不凡骨子里又透着一股贵气,便比平常热情许多,专挑了最贵最好的介绍。
赵元长看了几眼便摇头笑道:“这些都不是我们要找的。”
“二位公子爷请稍等。”说罢他就钻进了一扇通往后院的小门。
庚延一便打趣道:“他就留你我二人在此,也不怕东西丢了。”
“你我这般慈眉善目,又岂是做黑事之人。”
两人听后都笑了起来。就在他们一言一语闲聊之中,老板终于出来了,却站在小门口,笑嘻嘻地撩起垂下的门帘。
他道:“二位公子爷里边请。”
赵元长边往里走边道:“莫非这里面还藏着宝。”
“您算是说对了。”老板领着二人来到一间小屋,屋里放着的全是只有皇宫才能用的贡锦。
庚延一笑着望了赵元长一眼,拿起一匹布对老板笑道:“这些布料怕是只有皇帝才穿得起。”
“这位公子爷真有眼光。这里的布料全是给宫里人的贡品。”
“你这儿怎会有宫中贡品?”
“这您就莫问了,不过您放心,这布料绝对是正当得来的。”老板见赵元长似乎比庚延一更对这些布料感兴趣,便又走到赵元长面前,道:“可有看得上眼的?”
赵元长看着老板,片刻之后方才从衣袖里拿出一张纸展开来。纸上画着的正是赵元卿死时穿着的袄衣。他问:“老板你看,可有这种布料?”
老板接过画纸看了看:“哎哟,真是不巧得很,这布前些日子被一位公子全买走了。”
庚延一闻声,也走了过来:“那位公子姓什么?家住何方?”
“我一个生意人,只要有生意做哪会问这么多。”老板将画纸还给赵元长:“要不二位再看看别的布料?”
“不了。你可还记得那人的模样?”
老板打量了赵元长与庚延一,而后摇摇头:“记不清了。”
赵元长拿出一定银子,笑道:“再好好想想。”
一见到银子老板眼就发亮,伸出手边拿银子边笑道:“还就真想起来了。那人穿得一般,手里还拿着一把剑。我起先只以为是名普通的剑客想买件袄衣过冬,没想到他出手倒是大方,店面上的布料都看不上眼……”
赵元长打断他:“他身上可有容易辨认的地方没有,比如脸上有什么伤疤?”
“没有,那公子爷长得十分俊俏,别说疤了,就连大点儿的痣斑都没有。”
赵元长收好画纸对老板笑道:“那我们便先走了,若是再见到那位公子麻烦帮忙问问他家住何方。我不会亏待你的。”
“是是,二位公子爷慢走。”
出了布匹店,庚延一又回头望了望招牌,鸿室绸缎庄。鸿室,皇室。他笑了笑,对赵元长道:“,这鸿室绸缎庄的老板可真能耐,能将你的东西拿到店铺里正大光明的做买卖。”
“能耐的可不是他,是他背后那人。”说着赵元长拿出一样东西:“这扇坠你见着可觉得眼熟?”
庚延一仔细看了看,扣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是有点。”
“这是我御赐给少府卿的东西。”
“原来那家绸缎庄……”
“罢了。”赵元长收好扇坠换了个话题:“今日也算是弄清了的确有人买了与卿弟身那件袄衣一模一样的布料。只是我突然觉得有些纳闷,若是到鸿室绸缎庄买布料之人正是凶手,那他又是如何得知卿弟一定会穿着那件袄衣赴约?这定然不是巧合。”
“如非巧合,那凶手想必是用了什么方法让赵元卿不得不穿那件袄衣。”
“褚韩替卿弟收拾衣物之时我见过,卿弟的衣物完好也并未有破损或是弄脏的地方。为何偏偏是这件?莫非凶手知道卿弟近日特别喜爱这件袄衣,于是下的赌注?只是这招未免太险了。”
“如果是凶手事先告诉远舜王,让他一定要穿这件袄衣呢?”庚延一停下来,直勾勾地看着赵元长:“比如告诉他,庚延一觉得他穿这件袄衣好看。”
走在前面的赵元长特停了下,转过身也是直勾勾地看着庚延一。两人对视沉默了许久,还是庚延一先叹了口气走上来。
他道:“我只是说的比如。”
“若是当真如此,想必此人与卿弟认识,并且也知道他对你的用心。”
庚延一无奈笑笑:“我只是说的比如,你又何必当真。”
赵元长道:“我只是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托词,卿弟听后是必定会穿那件袄衣赴约。”
“此人熟知宫中地形,又与远舜王认识,怕连你我他都认识,并且还熟悉我们的笔迹。见过你墨宝的人定然不在少数,可我却是很少在人前写字。”
“更重要的是,此人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这样的人,在宫中是在太多了。”
这二人话语间不知不觉竟到了那所高老宅的大门前,赵元长停下来看着门上的封条,他总觉得似乎与他见到的那日有些不同,可仔细看看,又的确是一样的。走过了几步的庚延一又退回来,问了句怎了。赵元长呼口气走上石阶摸了摸门环,指腹上立刻沾了厚厚的灰。
赵元长见庚延一走近了,便问:“你可知这原是谁的宅子?”
庚延一就笑了:“你忘了我不是在顺宜长大的?”
赵元长歉意的笑笑,又道:“这处宅子,原是父皇当朝时延尉高嵩的老宅,后因勾结妖怪而满门抄斩。当日我们在晚鳞湖被抓走,就是关在此处。”
“你怀疑是高家的人下的手?”
“高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