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爷的执念-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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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不是我们建的嘛!”胖子委屈的撇嘴。
剩下两个便仰头大笑,同是大笑,姬赤浜做来显得狂放不羁配着那身红衣让人觉得此人天上便该如此,而这两人却让人从心里反感只觉是故作疏狂。那种从骨子里散发的不羁与特意装出来的张扬端的是境界不同效果难说。
“如此多谢了!”胤禛本就不善多言,话被人打断更是懒得再开口,胤禩便笑着接了下去,只一眼便看出这几人都是所谓的书生绣花枕头一包草,外秀内虚,便也懒得再搭理他们,只和胤禛一起看着门外大雨。
他二人沉默,人家可是兴奋的很,便听那边又开始了赛诗,只听一人吟道:
“杨柳轻动琵琶。依稀海棠新月下,清辉臂冷,幽情曲发。音静烟平,夜阑人声寂,处处已落花。残梦难消暑夏,轻飏飞入谁家?泪因下。”
其他三人顿时赞道:“好诗好诗!”
胤禩听的噗嗤一笑,看看胤禛,胤禛也在笑。
然后便是第二个人:“片片桃红皆落去,处处残香袭人。荫栏玉砌空身影。拈取花瓣叶,分明旧娇颜。凭窗羞煞芙蓉面,小楼独立桥岸。难消离恨君不见。郁郁逐苍老,何事画悲扇。”
果然,‘好诗’两字如约而来,紧接着便是第三人:“清风一夜动芭蕉,举杯邀月。人也寂寥,十里平湖月长照。寂寞不堪消苦酒,乱弹琴箫。余音袅袅,空留余恨待窗晓。”
一个人是还好玩,两个人就是好笑,待三个人还是如此,胤禩便不由忧心了,如今的读书人难道尽只会些风花雪月么?胤禛同样面色不渝。
自大清入关以来,汉人文人多为不服,无论皇阿玛怎么努力,那些文人一句“蛮人,非非我族类”便把自己与大清彻底割裂开来,但看如今,大清入关至今也不过五十余年,这些所谓的文人倒把自己的骨气放到了风花雪月上。若是袁崇焕地下有知,不知能否瞑目?
两人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便听一人慨然道:“你们……你们身为读书人,怎可如此自轻?读书便不为报效朝廷,也该以务实为本……”
“高志仁,既然如此,那你倒是做首好诗出来,也让咱们看看你是怎么务实的!”
其他几个听了一起笑了起来,一看便是惯常闹惯了的,只见那人轻蔑的看了他们一眼,咳嗽一声道:“听好了!”
“落英落雪落庭院,煮茶品清泉。小童展笺画神仙?秋水、春山,笔笔描不成旧颜。飞花飞絮飞满天,浸满小桥边。老叟撑槁欲渡船?此岸、彼岸,处处消不得思念。”
他声音未落,那边早已笑声大起,就连胤禛胤禩也忍俊不禁。
“果然务实!”
“果然好诗!”
那人只羞得满面通红无法自容。
胤禩偷笑:“四哥,我也来一曲,你且听听,是否务实。”
“清风何时动芭蕉,徒惹寂寥。月黑风高,十里教坊尚喧嚣。衣香鬓影消残酒,且奏琴萧。莺声燕语,留的余情待明朝。”
胤禛哭笑不得:“学他们做什么?一群酸儒。”
他二人说着悄悄话,最里边突然有人重重一哼,然后便听一颇为沧桑的声音响起:“暑气蒸蒸蝉声声,烈日炎炎未见风,田间农夫三两位,庙堂闲者百十人,可怜六月谈飞雪,堪叹三伏犹思春,残花谁扫干卿事?小桥流水庭院深。”
然后便看那砍柴人像是再也难以忍受似的头也不回的出了门,挑起自己的柴担冒雨下山去了。空余六人面面相觑。
“果然藏龙卧虎!”胤禩大乐,这砍柴人不声不响,可是却给了重重一击,那四人面色一个比一个红,跟猴子屁股有得拼。
“不可小觑啊!”胤禛感叹。
那四人虽是面色青红交加,但也只一会儿而已,很快便又热闹起来了,句句不离风花雪月,胤禩听得无趣:
“若这福建才子都是这般人物,那赏诗会不去也罢!浪费时间!”
“真正饱学之士怎会在意区区虚名?你看顾师傅禹先生可曾去参加过这些劳什子的赏诗会?”
胤禩愕然,他的重点完全不在胤禛话上:“四哥,你说脏话!”
胤禛自感失言,扭头不再多言,胤禩嘿嘿一笑靠在他肩膀上,没多久便睡着了。
47、他们可以!他们自然也可以!
被砍柴人随口吟出的诗镇住,四个书生谁也没再开口,胤禛胤禩自也不说话,小茅屋一下安静了下来。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雨总算住了,胤禩便拉着胤禛随便跟那几人打了个招呼就赶紧出来了,胤禛好笑:“又不急,你跑什么!”
“我怕被酸死!”胤禩皱了皱鼻子作势扇了一下,逗得胤禛哈哈大笑。
“那快走快走,总的离这发源地远着些才能酸不到!”
胤禛作势提溜着他领子就走,胤禩目瞪口呆:“四哥……你……你居然会说笑?”
“……”
待二人到得山下,便见那砍柴人坐在扁担上皱着眉头,近前一看才发现这人浑身泥水淋漓,左腿脚踝部位硕大一个伤口正往外淌着血,那人也不做任何处理,只是皱眉坐着。
胤禩便皱了眉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这是上好的伤药,他们在客栈用了些所剩已是不多:“身之发肤,受之父母。你怎可如此轻贱自己?”
砍柴人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没接瓷瓶,胤禩伸出的手好不尴尬,胤禛冷笑道:“人家自己都懒得收拾,你这是操的什么心?走吧,天色已晚。”
胤禩自讨没趣也甚没意思,他摸了摸鼻子把瓷瓶扔到砍柴人怀里不再多话转身即走。
两人还没走几步,就听砍柴人道:“等等!”
“有事?”胤禛极不耐烦,抢在胤禩开口之前。
那砍柴人也知是自己不对,极不自然的笑了笑:“两位,天色已晚,我家就在前面不远处,不如到我家歇息一晚再回城?看着天色待会儿城门就要关了!”
胤禛胤禩对视,都发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若是有准备,那么宿在野外也不打紧,但这什么都没有,又是这种天气,再加上别人家再怎么破总比野外强得多,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胤禛欲言又止,他有心拒绝,又想着胤禩最是喜欢舒服怕委屈了他,胤禩便开口笑道:“如此有烦老哥了。”
“唉,谁让你们的伤药太好了!”那人颇为无奈,再看他伤口,虽还没收口血却早已止住。
“这伤药是家父特意求来的,世间难得,对伤口极是有效!”
那人便咧嘴笑了,只是大概不常笑的缘故,虽已尽力却让人看了不由害怕,胤禩若有所思的扭头看了看胤禛。
胤禛自然知道他什么意思,不就他平时也少笑么?但至少他笑起来比这人好看多了。他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
聊天才知砍柴人行方名启,却是没有字的,据说这名还是朋友给取得,对这番话两人自是不信,若真是目不识丁,又怎能把四个读书人给说死?只是本不熟识,人家不欲多讲他们便也不再多问。
“到了。”转过一片杂树林方启突然开口。
胤禛胤禩被这眼前突变的景色惊呆了眼。
只见眼前是一片茂盛的竹林,林边还有一个小湖,一条小溪弯弯曲曲不知通向何处,此时雨后雾气朦胧,那建在小湖上的竹屋若隐若现,不时有狗吠声传来,趁着这昏黄的天色,便如在仙境一般。
“方大哥,你适才的话我全不信。”胤禩良久才从迷失中惊醒,胤禛也跟着咳嗽了一下。
他们住惯了皇宫,虽也算是有山有水,但人工痕迹太重,且这水上竹屋却是从没见过,初见这不似人间的地方都有点呆滞了。
方启憨笑:“不信啥?”
就算是装糊涂也不带这样的!
进屋便看到一个长相颇为清秀的男子在忙碌着,见他们进来也只是腼腆的一笑就赶紧低头去做自己的事了。
“我弟弟方随,小孩子比较害羞,不要介意啊。阿随,还有酒吗弄点酒来?”
“诶!”方随远远的答应,很快便拿了坛酒出来。
虽说是兄弟,但胤禩看他们两个的关系怎么看怎么诡异,不禁看了眼胤禛,胤禛仿佛没看到似的就着花生米小口喝着酒,难道他们也是兄弟禁断?这念头才出来立刻被掐死,自己喜欢上自己哥哥不代表别人兄弟都会这样,果然是贼喊捉贼么?
一顿饭吃的甚是安静,方启不是多话之人,方随又特别害羞,胤禛在外人面前更是不多开口,若是让他一个人滔滔不绝那也实在太为难人。
因此晚饭后便各自休息了。方启家并不大,就两间房,方随把他们带到自己的卧房,自己跟哥哥住去了。
房间虽然打扫的干干净净,但怎么看那房间也不像是有人住过的样子。两个人心里都藏着疑问,不免便尴尬了起来,胤禩也不如往日多话。
虽然心中有事,但到底折腾一天甚是困倦,两个人很快便睡沉了。
陌生的环境身边又没个保护的人,两人睡的其实都不是多安稳,待到半夜便听隔壁房间隐隐传来压抑得哭声,两个人顿时惊醒。
“咱们现在也不缺吃少穿的,你别跟他们厮混了行不行?”声音有点糯,是方随。
“答应了别人怎好反悔?我保证这是最后一回了!”方启显得颇为无奈。
“你上次也说最后一回,上上次也说最后一回,你都说最后一回说了几遍了?你就只会哄我。回头他们一来找你你就又坐不住了!你……”
“阿随……我知道你担心我……”
“放开我!”方随声音一下软了起来。
“不要!”
“噗通……”然后就是乒乒乓乓一阵乱响,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h。
“阿随……”方启可怜兮兮的。
“你要是这次还跟他们去,那你以后都别上我的床!”
“阿随,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方启有些烦躁。
“我不懂事?我不懂事还是你不懂事?你也不想想他们都是些什么东西?干的什么勾当?还杀官还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