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障目-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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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忙的内侍位份比小准子高,小准子自然是样样抢着干,但是那些内侍都不着痕迹地推开他,让他成了闲人一个,和他一样成为闲人的还有一个齐湉。人一多,齐湉又开始仓皇失措,小准子就一边安慰她,一边看着用惯的东西被一一搬走,仿佛是被抄了家。
等到皇帝晚上进入东暖阁的时候,一切都已经井然有序了。
皇帝转了一圈,除了对躲在小准子背后的那个人不满意外,对其他的都很满意。
皇帝左哄右哄,齐湉就是躲着不出来。
小准子觉得皇帝那眼神越来越失去耐心了,忍不住自己往后退,把齐湉往前推。
齐湉反应十分警觉,一看小准子的动作,就小声唤道:“奉宁……奉宁……”小准子觉得自己再推下去,简直就是个恶人。
皇帝抑制着想要直接把齐湉逮到怀里的冲动,不停的告诫自己,要戒惊戒惧,戒惊戒惧,坐了一会,总算还是神态温和的起身走了。
入了夜,齐湉又发作了,这回比往日还要厉害些。
其实皇帝要齐湉入东暖阁的时候,宗薄明就想提出异议,祖制不祖制倒不是宗太医不关心的,他担心的只是作为病人的齐湉乍入新居,会加重病情。
深夜惊床,惊得还是龙床,多半是内变、军情、皇亲毙故等事。但是内侍们都不想落实知情不报的罪,一刻都不敢耽搁,忙不迭地请了奉安去掌灯唤皇帝起床。
皇帝从西暖阁赶来的时候,齐湉整个人正窝在床脚,裹着被子,只伸出一只手抓住小准子,口中在喃喃自语。
皇帝靠近,坐在床边,道:“怎么样?”
看到皇帝,小准子想起身施礼,又起不来,只能屈膝作个样子,答道:“往常夜里也会这样,只是这次厉害些。”
皇帝侧耳听了一会,又放弃,道“他在讲什么?”
小准子犹豫,然后答道:“公子在认错。”
皇帝沉默了一会,烛火昏暗,看不清神情,只是重又问道:“药吃了吗?”
“亥时的药已经吃了,丑时的药还在煎。”宗薄明的药头十五天要隔两个时辰饮用一次,十五日后才可一日三例。
奉安吩咐一旁的内侍去看看药煎成了没有。
齐湉把自己裹得紧,皇帝伸手想去抓齐湉,才抓住一点,齐湉就往一旁缩去,不让皇帝碰到。
齐湉的这幅模样,皇帝看的是又惊又痛,惊的是只凭刚才那一抓,齐湉的整个身子抖得厉害,如同秋风枝头的那一点点黄叶,似乎随时都会飘落,痛得自然是齐湉那避之唯恐不及的动作,半个月前,此人还乖乖地躺在自己的怀里,现在却视自己如洪水猛兽了。
小准子接过内侍递过来的药,犹豫地看了皇帝一眼,道:“公子用药不大规矩,怕要惊扰圣驾……”
“不碍事,你服侍他吧。”
小准子把药端到齐湉面前,齐湉只吃了一口,就整个都喷出来了。
皇帝正坐在齐湉的对面,这药兜头兜脑地喷了皇帝一身。
齐湉不怕,小准子却怕了,嘴唇哆嗦了几下,道:“陛下……”
一旁的内侍奉上帕子给皇帝,皇帝接过帕子又递给齐湉。齐湉没有接,只是看着帕子和那双递过帕子的手,很警觉。皇帝只得把帕子丢给小准子。
小准子又哄了齐湉一会,齐湉还是不肯吃药。
只低着头,把嘴凑到碗边,依然没有喝。牙齿在瓷碗上发出细碎的声音。
皇帝挽了挽云袖,道:“朕来。”
在皇帝的哄人字典里,无非就是乖,听话,别闹了。这些还大部分只是局限于跟齐湉的对话中,对寻常人说那些哄人的话,皇帝觉得自己想不起来何时对何人说过。
这哄人的花样还真是难翻新,小准子看着皇帝奇怪地端着药,愣了半天,皱眉沉思,然后对着齐湉说:“乖,听话,把药喝了。”
小准子都哄不好,更何况是皇帝陛下,齐湉身子一缩,被子裹紧,不给皇帝面子。
皇帝整个人都凑近了,声音柔和,道:“听话,把药给喝了。”
齐湉看着皇帝靠近,夜色中投影沉沉,巨大的如同一头老鹰扑向自己,目光在盛着药的碗中停了停,猛然一把推开,声音拔高,颤着嗓子,抖抖地喊着:“水!水……走开,走开!不不不不!水!”
齐湉抓着自己的头发,把脸埋在膝盖中。
药已经撒出去了,只有端着药的手还固定在空中,皇帝呆愣在一边,半天才道:“齐湉,这不是水,这是药……”
齐湉恍若未闻,只抓过被子慌慌张张地盖,手又抖得厉害,越抖越慌,越慌越盖不住。
皇帝丢了碗就去抱,试图把齐湉圈在怀里,齐湉只一味挣扎,皇帝也只一味紧紧搂着,口中喃喃道:“没事了,没事了……”
小准子知道皇帝搂得越紧越不得法,又不敢强行去拉皇帝,只在一边干着急。
奉安道:“陛下,齐公子的药还要不要再去煎?”
皇帝点头,嗯了一声,还是不肯放开齐湉。
不过一会,第二碗药就端过来了。
皇帝端着药的手还未凑近,就被怀里挣扎的齐湉给推翻了,也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再去煎。”
第三碗皇帝有经验了,先把药端远一些,把齐湉的手脚圈在怀里,才把药凑近了给他喝。
依然无效,齐湉的牙齿在碗上打着战,药一点都没进去。
皇帝没辙了,回头问:“你们亥时的药是怎么喂下去的?”
周围静默一片,身边的一个内侍大着胆子道:“是四个人按住齐公子的手脚灌下去的。”
皇帝自己也见识了齐湉的喝药过程,也懒得发作他们,只道:“再灌一次。”
内侍战战兢兢的上前,按住齐湉的手脚,有皇帝在身后站着,重了怕伤了齐湉,轻了又怕按不住。
所以一开始就给了齐湉很大的空间,让他好一阵扑腾,在又浪费了几碗之后,渐渐也失了力气,好不容易强行灌下去了,内侍们都松了口气。
结果齐湉的喉结滚动了几下,哇的一声又全部吐出来了。
齐湉似乎也知道自己这样吐了不好,眼睛四处去找小准子,声声唤道:“奉宁……奉宁……”这暗哑的声音,如同无助的稚子般让人觉得凄凉。
小准子跪下了,哭着喊:“公子,你就把药喝了,不要再为难奴才了……奴才求你了,你这样病好不了……”
“滚开!”皇帝一脚把小准子踢开,这奴才的声音让他觉得厌烦极了,走上榻前,不管齐湉愿不愿意,只一把搂紧,道:“不许叫奉宁,叫朕,叫朕,朕在这里,不吃药了,不吃药了……”
这安抚的话,齐湉似乎听得懂,一听说不吃药了,挣扎也不这么厉害,只是在皇帝的怀里扭来扭去的,皇帝不放手,齐湉刚才也失了力气,竟睡着了。
直到齐湉睡熟了,皇帝才把他往床上放。
奉安在一旁提醒道:“陛下,朝议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开始了。要不让奴才把东西拿来在隔壁更衣。”
皇帝点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人,拿手指轻轻在脸上摩挲,不过瘾,又凑嘴去亲,一嘴的中药味道。
皇帝这算见识了齐湉喝一回药简直就是让他再受一次水刑,想着这两个时辰一次的折腾,安神没有,费神不少,于是在内侍给他更衣的时候,对奉安道:“让宗薄明把药水改成丸子服用。”
☆、第 17 章
此后几日,皇帝对齐湉更是面容和煦,诸事顺宜。
皇帝的付出很快得到了回报,齐湉对皇帝的出现也有了转变。
当皇帝白天出现的时候,齐湉吃饭时仍然在吃饭,呆坐时仍然呆坐,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坐立不安。
一到晚上,或者是用晚膳的时候,皇帝的出现,齐湉会有一些莫名的兴奋,有一次看到皇帝,竟露出点古怪的笑意,接着就把皇帝的头往自己的身下按,幸亏一旁的内侍不明就里,只以为齐湉是喜欢陛下,要不然可是大大的拂了帝王的面子。
其实说白了,在齐湉的心中,白天就把皇帝当成透明人,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就把皇帝当成某样可以让自己高兴的工具而已。
当然皇帝心里不这么想。皇帝比较愿意接受的说法是齐湉现在愿意亲近他了。
只是可怜了那些内侍,每次出现在齐湉面前时,脚步太重担心吓到他,太轻又怕他惊到。有一次一个内侍走近,齐湉一时察觉不到,结果直接被唬到了床上,那个内侍吓得冷汗都出来了,直庆幸最近在实施亲近大计的皇帝陛下不在场。
六王自从那日进宫被皇帝驳了之后,也是闲居在家,无聊的时候就会想到入宫,一入宫就是去东暖阁那边。
那日皇帝一进入东暖阁,就听到六王的声音:“小湉,叫凌蔚。”
齐湉低着头,不理他。
六王慢悠悠地念一句:“白鹭烟分光的的,微涟风定翠湉湉。”
齐湉身体一颤,条件反射般,把目光投在六王的身上。
六王笑着道一句:“真乖!”又伸手去摸了一把齐湉的脸。
齐湉不躲不闪,目光只呆呆地滞在六王的脸上。
“叫凌蔚,小湉。”六王耐心地哄他。
“凌~~~~~~蔚~~~~~~~~”沙哑的声音响起。
六王头往后转,带着得意的笑,道:“瞧瞧,他叫我名字了。”
站在六王身后的是皇帝。
六王愣了一下,又顺口道:“皇兄,这齐湉哪有被魇住啊。我看他已经好了……”
“出去!”一道沉声的命令,带着帝王压迫般的威严。
“皇兄——”
“出去!”皇帝的眼睛跳起点点的星火,六王知道这是要暴怒的前兆。
门一关,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