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隐-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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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决定不去重视沈燕飞;那个野兽、变态!
不重视归不重视,段玉觿还是忍不住处处试探沈燕飞;他想知道,月圆之夜的意外和其他很多次的意外过後,沈燕飞心里的排行有没有改变。
他要求沈燕飞对他百依百顺,沈燕飞也同意了,可是他的第一个要求就被打了回票。
他在沈燕飞面前勾搭卖馒头的可爱少女,沈燕飞的眉毛连动都没有动。
他要求沈燕飞在他陷入危机的时候袖手旁观,沈燕飞果然很听话,眼睁睁地看著他被衙役带走。
他交给少女那封信,只是给自己的小小试探。
如果沈燕飞在他搭讪的时候走过来制止,或是出手相救,那封信就不会派上用场;他也就可以考虑,考虑重新把沈燕飞列入重视的事项之一。
绝对不会是像现在这个样子:不但派上用场了,简直是救命仙丹!
两人屏息对峙,旁边的东西好像消失了一样,一点存在感都没有││包括段玉觿在内;沉闷的气氛压在胸前,他只觉痛苦得几欲心碎,连求救的力气都消失了!
他赤身裸体地被禁锢在床上,地上滚著一头刚刚被从床上踢下去、一丝不挂的色猪,再迟钝的人都想像得到方才发生或快要发生什麽事了,而那个他“不重视”的人虽即时赶到,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只顾著和另一名美丽的少女眉来眼去……
段玉觿受到的打击是沉重而多面的。他瘫倒回枕上,安安静静,不再挣扎。
狼隐23
“我一直在找你。”沈燕飞开口道。
“找我?我的好徒儿找我有什麽要事?借钱娶亲吗?师父我没钱,还指望你们几个大男人给我点碎银子花花呢!”
“杀你。”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这可奇了!师父辛辛苦苦把你们这三个兔崽子从小拉拔到大,好不容易盼到你们成人,想喝杯喜酒、吃几个红蛋,以慰我多年日夜劬劳。
想不到徒儿一个比一个不肖,别说美酒和鸡蛋,连杯水也没得喝;不但如此,竟反过来要逆伦弑师,吓!小兔崽子,你不怕天打雷劈呀!”上官寄夜一面搬著手指头数落,一面娇滴滴地飞著媚眼,完全没有做师父的威严。
唉!难怪沈燕飞不把她放在眼里。段玉觿在心里开始同情起上官寄夜了!
沈燕飞镇定如常,丝毫不为上官寄夜媚功所惑,想来背後也是有不少血泪教训存在的;他回头瞥了床上的人一眼,冷然道,“这个人我要带走。”
“这家伙看你师父明豔动人,见色起意,想吃我豆腐,该有此报。既然是徒儿开口,自无问题。就当是师父送给久别重逢的徒儿的见面礼了!”上官寄夜乾脆地应道,“不过,下次见面,你可要乖乖听师父的话,带几个徒孙给我玩玩。”
沈燕飞爬上床去,伸手扯断铁鍊,把段玉觿以被单包裹得密密实实的,又从上官寄夜手上接过锈剑。“没有下次了!我心愿已了。”
言毕,带著段玉觿转身就走,留下遍地狼籍,和钗环发髻不乱、兀自思索的上官寄夜。
回到家中,沈燕飞也不运功为他驱毒,迳自把段玉觿往床上一扔,满面寒霜;床铺既窄又硬,撞得段玉觿全身酸痛。
“你干什麽……”段玉觿正要抗议,却发现周身酥软无力,显见毒效还未完全散去。
“青云香。”沈燕飞冷冷地说,“师父惯用的奇毒之一。其味芳香扑鼻,闻起来只是高级的胭脂水粉,发作起来却让人无法使力聚气,药效要过半天才散,没有副作用也没有後遗症。拿来对付你这种人算是客气了!”
段玉觿愣住了,“你说什麽?”
“难道不是吗?你想调戏师父,却反而被她擒住……”
“才不是这样!是她勾引我!”段玉觿大声抗辩。
“你不了解师父。她的个性虽古怪,从来不强迫人的。如果不是你心甘情愿被她勾引,还不致於落得囚困辱身的下场。”沈燕飞凄然道。
段玉觿的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随即得褪比纸还白,“我没有……”
“没有什麽?没有心甘情愿地被她勾引?没有半推半就和她携手共登牙床?还是没有被那头颟酣的蠢猪侵犯?”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划破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段玉觿不甘心地咬著下唇,两眼盈泪,“你有什麽立场这样来质问我?”
“就凭你收下了我的生命。”
“那也是你心甘情愿给我的。”
狼隐24
“你还收了我的绣帕。”
“一块破布而已,有什麽了不起的,还给你!”段玉觿拾起绣帕往他脸上狠狠砸过去。
“你不知道收了绣帕代表什麽意思吗?”
“我当然知道。”那妖女说过了。“可是你又不是女人!”
“男人的感情就这麽没价值?”
“价值你个头啊!你骗我,你一直在骗我。你见了那妖女,两眼都发直了,恨不得扑上去叫爹叫娘,哪里有半点杀意?你找他不是想杀他,你根本只是想见他最後一面!”说著说著,段玉觿不甘心地抽泣起来。“你对我一点也不认真。既然如此,我接受她的勾引,又有什麽不对?”
沈燕飞不觉愕然。“我没骗你。我是真的喜欢你。”
“鬼才信!你喜欢我就不会舍得这麽伤害我!”
“我有点……口不择言了!”沈燕飞讷讷地说。
“谁管你!你舌头没闪到,快说那三个字,你不说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
他低头了。
想不到段玉觿更加气愤。“你有骨气,有胆识,不说是不是?好!我就这模样上县府去,让那头蠢猪爱怎麽玩就怎麽玩,最好再加上上官寄夜那妖女,反正也没人在乎了!”
“我在乎。”沈燕飞轻轻地搂住了他。
“答错了!”段玉觿拿著枕头往沈燕飞身上狠狠招呼,虽然力气还没恢复,打起来还是有点痛。
“……对不起。”沈燕飞白净有如明月般的脸上浮起一阵红晕。
段玉觿蓦地停了手。“我没听清楚,再说一次。”
“好话不说第二遍。”
“笨蛋,你去死吧!”段玉觿的怒吼声响彻云霄。
沈燕飞由著他发泄了一阵,手臂上多了不少青紫掐痕。
段玉觿药力未退,打起人来是没什麽力气,但是用指甲拧著皮肉转上一圈,倒还没有困难。
沈燕飞并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他太英俊,又太冷漠,像一尊冰雕,既高贵又难以亲近。
他必须冷漠,不然从姑娘家手中飞洒出来的玫瑰花瓣就会把他淹死。
他也不喜欢和人亲近,因为人类是破坏灵性山水最大的凶手;他爱故乡这片宁静的山水胜过故乡的人。
也许曾经有过例外,但例外都已消逝──被其他不是例外的人毁灭。
他也在不知不觉中被消灭了。
现下,段玉觿则是例外中的唯一例外。
他喜欢和段玉觿亲近。
在段玉觿面前,他并不冷漠,甚至像只温柔的白兔,随小捕快要捏就捏、要抱就抱,扯耳朵、弹鼻子都无所谓,只要段玉觿不去勾搭别人,偶尔挨顿揍也没什麽好计较的。
只有段玉觿可以任意责骂他、支使他,原因何在,他一直说不上来,也难以厘清。
他能确定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受气的基础并不建立在愧疚上。
段玉觿在他身上发泄了一阵之後,也让他在自己身上发泄了一阵。
小捕快在他身上发泄的,是踢打搥骂的怒气;他在小捕快身上发泄的,则是不折不扣的爱欲。
狼隐25
很长很久的一阵欲望,久到段玉觿以为自己就要在这无边无际的浪潮中灭顶。
灼烫的液体从鼓胀的前端,从承载不下的密穴里慢慢渗出,段玉觿的呼喊声也变成了细若游丝的呻吟。
这是沈燕飞最喜欢的时刻。小捕快在他的身下变得妖媚性感,却无法去勾引其他人。
“你还舍得责备我吗,小捕快?”沈燕飞很确定他不会说“是”。
段玉觿两眼迷蒙,脸颊上泛著红润的光泽,无力地摇摇头,“……不。”那声音很低微、很弱小,却充满情意──和无伤大雅的别扭。
沈燕飞让段玉觿躺在自己的臂弯里,他的手指则放在段玉觿的侧腰上,传递彼此的体温与快乐。
如此靠在沈燕飞怀里许久後,段玉觿得到休息,也恢复部份体力。
现在,该轮到他主动了!
他侧过脸去吻著沈燕飞的耳朵,让他心荡神驰,手指险些又要不规矩起来。
自己喜欢的人光著身子,靠得如此之近,又努力往耳朵里吹气,若有男人还真能把持得住的,就只能证明一件事:怀里这个人根本就不是男人喜欢的对象!
可惜,段玉觿偏偏就是。因此,沈燕飞的心防也在意料之中地後退了。
怀中人娇声软语地诉说情话,又在沈燕飞胸膛上甜蜜地扭动身子後,沈燕飞终於喘著气说,“等一等!在你动手之前,先告诉我你想做什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先停下来让我冷静冷静,要不然到时候倒楣的可是你啊!
段玉觿收了手,声音可爱娇憨得像缠著祖父要糖果的孙女儿,“我只要你告诉我关於那妖女……你师父的事。”
沈燕飞听得欲火立即消解一大半,“妖女就是我师父,师父就是妖女,明白了吗?”
“明白,也不明白。”
“怎麽说?”
“我一直以为,你的师父应该是男人,至少也该是个少年,像当年带你走那时的模样。”
“很合理的推论。”
“可是如今一见,她却是女人。”
“女人不一定要穿女装,男人也不一定要穿男装,只要是为伪装的需要、逃难的需要、娱乐的需要,男人也可以穿女装。脱了那层